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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日享福,天天尽是大鱼大肉,现在当了俘虏却是每日咸菜窝头。耶律宝室一吃起这糠做的窝头便想起以前在太原当奴隶的往事,那是他一生之中最大的耻辱,现在这种耻辱竟又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哪里受得了。
耶律宝室无时无刻不再想着怎么才能逃跑,可韩世忠好不容易手上才有了点能让莫启哲忌惮的筹码,哪能马虎对待,他派了宋兵对这些骠骑俘虏严加看守,竟把他们圈到了一个大栅栏中,象圈羊一样,圈住了他们。
这种奇耻大辱让耶律宝室气得牙根都疼,非要报这个仇不可,偏巧今晚宋兵全军出击,留守的宋兵人数大减。这时,曹天峰来袭,在宋营中一顿大搅,又是杀人又是放火的,耶律宝室便知机会来了,趁宋军跑去围歼曹天峰之时,他一声唿哨,骠骑兵一齐动手,处决了万恶的看守,重新获得了自由。
用莫启哲的话来讲,他们的行为就是“只有用你自己的双手,才能解放你自己!”
憋了这许多时日的恶气,今晚一旦爆发,自然是火力惊人,耶律宝室带着骠骑兵一边在宋营中大杀,一边往火光最盛之处狂奔,根据他平常作战的经验,凡骠骑军所过之处,必是火海一片。
曹天峰见耶律宝室向自己这边赶来,乐得嘴都合不上了,他叫道:“野驴,怎么着了,被人训啦?”
耶律宝室跑到跟前,气道:“他妈的,别提了,竟然又当了一把战俘,还被圈起来养,真是气死我了!哪日抓住了韩世忠,我非把他关进笼子,当鸡养不可!”
曹天峰一边指挥骠骑军继续放火,一边打趣道:“我猜韩世忠是想把你这头野驴变成家驴,所以把你圈起来养,等训化好了,你就等着拉磨吧你!”
“少说废话吧你,赶快放火,等会宋军大队回来了,咱们可就逃不掉了!”耶律宝室叫道。
曹天峰大笑着回答道:“放心,咱们绝对走得了,宋兵再多也不怕!”
耶律宝室不解地看着他,只听曹天峰弄出来一句名言:“佛说过:从哪里来地,就从哪里回去!”
这是哪位佛说的啊?!
***
韩世忠见前方宋军进攻失利,心中气恼,这个莫启哲怎么这么能打,不都说他是个废物点心吗,除了不讲信用,使奸耍诈的骗人以外就什么本事都没有了吗,怎么打起仗来竟这么厉害!眼见着自己的军队就要全线溃败了,他心里这个急啊,这城外要是打败了,城内不就更是糟糕了吗!刚才韩世忠还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希望进城的敢死队能救出皇帝和宗泽,可现在他觉得这个希望似乎越来越渺茫了。
忽然之间,后阵的宋兵集体大哗,一齐惊叫了起来,韩世忠回头看去,也是大吃一惊,原来自己的大本营竟着起火来了,火势虽然还没漫及全营,可也着实不小,如再不去救,恐怕粮草辎重等物将要大受损失。
韩世忠当机立断,命令后军回营救火,顺便再把前来劫营的骠骑军杀个干净,打不过大队的骠骑军,只好拿小队的撒撒气!
后军中的数万宋兵接到命令后立即回防,他们都是些步兵,虽然行动挺迅速,可毕竟跑得不快,随着战斗的开始,阵地向临安方向推进了不少,这时的宋兵离大营已经不近了,一时半会还真跑不回去。
放完了最后一把火,曹天峰把火把往地上一扔,笑道:“老驴,跟我走,咱们去趟阴曹地府,去和阎王爷见个面,大家唠唠家常!”
“你自己去吧,我没时间!”耶律宝室立刻拒绝了邀请,他还没活过够呢,去那地方干嘛!
曹天峰哈哈一笑,挥手命令军队撤退,他看见了宋军大队正向这里赶来。打打留守营地的老弱残兵,自己这点儿人还没问题,但要想对抗大队宋兵,那可就不行了。
在曹天峰连拉带扯下,耶律宝室只好跟着他进了地道。
一进地道,耶律宝室大吃一惊,随即又是热泪盈眶,他紧紧抓住曹天峰的手,道:“老曹,你可真是个好人哪!为了救我竟然挖了这么长的地道,你可真够哥们儿意思,我啥话也不说了,眼泪哗哗地!咱俩拜把子吧,以后你就是我哥了,我就是你弟!”
曹天峰厚颜无耻地道:“自家兄弟,说谢就见外了。行,既然你有这个心,我也不推辞了,你以后就是我弟了!走,跟哥回家,过两天哥嫁妹子,你可要送个大点儿的红包啊!”
“没问题,你妹子就是我妹子,咱们那天好好喝一顿,我跟你说……”
一片胡乱打屁声中,这队骠骑军顺着地道向临安城中返回,每隔一段路,断后的骠骑兵便会堵死一段地道,免得宋兵很快就能追来。
***
莫启哲提着马鞭,纵马小跑,跟着骠骑军大队向前冲锋,他眼看着自己的军队又要打胜仗了,心头欢喜,忍不住便想上去看个究竟,和战士们分享一下胜利的快乐。萧仲恭和韩企先也都跟在他身边,周围则有数百名骠骑亲兵护卫。
与骠骑军交战的宋兵已经陷入了危机,混乱中他们已经无法有效地列阵抗敌了,前面的士兵抵挡不住骠骑军猛烈的冲锋,开始向后面败退,而他们一退又使后阵的宋兵产生了混乱。
渐渐地宋国的军队被切割成了许多小块,在骠骑军的围攻下各自为战。随着战斗的持续,小块与小块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一些宋兵开始明目张胆的逃跑,脱离了战场。象瘟疫一般,有了领头逃的,就有了成批逃的,宋军彻底崩溃了,士兵们不是被杀就是逃走,这仗看来是没法再打了。
韩世忠欲哭无泪,本来以为自己比宗泽强多了,也没看得起莫启哲,可没成想今日一仗,硬碰硬的交战,莫启哲竟把自己打败了,这可真是让人沮丧!为了保存实力,以待日后再战,韩世忠下达了撤退的命令,鸣金收兵,宋兵大队开始向营中返回。
宋兵想要停战,人家骠骑兵还不干哪!想跑?敢打就别怕输,跑啥啊,给我站住!
狂喊乱叫中,骠骑兵催马猛追,象大海里的波涛一般,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拍到了宋军队中,每一次与宋军相接,都会有大批的宋兵阵亡。骠骑军越打越顺手,越打越开心,追着赶着,竟一直把宋兵赶回了大营,而他们当中的一些人则顺势便打了进去,在宋营之中大杀大烧,愉快之极。
这时,夜空昏暗到一丝亮光都没有了,如果不是交战的双方都点着不少火把,这仗还真得停下来,敌我都快分不清了。
萧仲恭道:“都元帅,下令撤军吧!我军已然获胜,给了宋军致命一击,达到了目地也就行了。照现在的情况,我军想要全歼宋军已经不太可能了,而且穷寇勿追,小心逼急眼了,韩世忠猛咬我们一口,到那时我们兵员损失加大,那可就实在不划算了。”
要是说别的,莫启哲还真不一定答应撤兵,可一听说是怕韩世忠狗急跳墙,给骠骑军一下狠的,使士兵多受损伤,他便答应了,杀敌多少他不在乎,可要是自己的人死多了,他心里就会疼得要命。莫启哲是什么时候也不会狠下心来让兄弟们多受损伤的。
中军号角吹响,这是回城的信号,骠骑兵训练有素,虽然此时正是得胜之际,但上头一旦下令收兵,他们便不再恋战,立即调转马头向临安城返回。真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如大海退潮般,片刻间骠骑军便离开了宋营。
看着远去的骠骑军,韩世忠好不容易才松了口气,好家伙,这一仗差点没把宋军打了个全军覆没,要不是夜色深沉,恐怕连自己都得做了莫启哲的俘虏,那可就能和皇上见着面了!
莫启哲一面纵马急驰,一面想着明天定要逼着韩世忠签一份和约,向他多提条件,不把南宋的最后一滴油水榨光,誓不罢休!
这时天色越来越黑,而且还刮起了大风,大风把地上的沙土吹了起来,有不少骠骑兵手中的火把都被吹熄了。莫启哲夹在大军中,只能凭着感觉向临安方向撤退,他现在也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身边的萧仲恭和韩企先也不知跑到哪去了,这黑灯瞎火的,找谁都找不着。
莫启哲心中有点不安,叫道:“来人啊,我是都元帅,我在这里,过来几个人!”
他喊完之后,耳听得马蹄声渐渐清晰,奔过来两匹快马,想必是他的亲兵,听到都元帅相招,特来护驾。
听见有人过来,莫启哲放下了心,继续向回跑去。忽然之间,莫启哲感到有点儿不太对劲儿,这两匹快马不象是来找自己的,倒象是来抓自己的,速度极快,毫不停留。如果是自己的亲兵,他们奔近之后,当勒住战马降低马速,跟在自己身后才是,怎么可能对着自己急冲过来,周围黑漆漆的,要是两马相撞,那马上的人还能好得了?掉到地上踩也得被后面的铁骑踩死!
突然之间,天空中一道闪电炸起,借着这刹那间的光亮,莫启哲看到后面那两骑之中,有一名骑士从马背上腾空而起,双臂张开,犹如大鹏展翅一般向自己扑来。莫启哲反应奇快,他立时明白了这是敌人,想要来抓自己的!
放开喉咙,莫启哲大声叫道:“都元帅在前面,他的马受伤了,快快去帮他啊!”
他使的这招其实挺好使,放在一般情况下没准还真能把敌人引开,可那空中之人却听而不闻,目标非常明确,我抓的就是你,你喊啥也没用!
电光一闪而过,周围又变成了漆黑一片,莫启哲只感到一只冰凉的小手抓住了自己的后颈,五指一用力,莫启哲登时全身麻木,动弹不得,嘴也张不开了,连呼救都呼不出来了。他猛地感觉到这招他以前遭受过,以前不也是有个人这么抓着他蹦来跳去的吗?他奶奶的,这不是宋兵啊,这是武林高手!怪了,他们抓人怎么都用这一招,真是经典招术!
那人抓住了莫启哲的脖子后,立即飞身落地,这人竟不再骑马,而是快步奔跑离开。这时骠骑亲兵也借着那道闪电,看清了莫启哲的方位,他们跟随莫启哲日久,自然明白他的脾气,一听莫启哲喊出那样的话,立知他受到了危险!无数的骠骑亲兵急赶过来,他们不敢抽刀乱砍,因为看不清对方,怕伤敌不成,反而伤了莫启哲。
那人一落地后,立即快速奔跑,而另一名和那人同来的骑士喊道:“哎呀,不好啦,都元帅被人抓走了,是向西跑的啊,兄弟们快去追啊!”
黑暗慌乱中,骠骑亲兵也分不出真假,一听有人这样喊叫,还以为他是自己人呢,看到了都元帅被擒去的方向。亲兵们放声大吼,乱七八糟的向西追了下去。
莫启哲被这人提在手里,头皮发炸,乖乖的,这人不会是个鬼吧,要不就是个妖怪,这天黑成这个样子,十来万人加十来万匹马,他竟然一抓就把我给抓住了,还抓得真准!佩服佩服!
那人仿佛有夜视眼一般,在黑暗中奔跑竟一点都不停留,遇到奔驰而过的骠骑军,他便会躲开,跑了片刻,千军万马中他不但一点儿伤没受,还渐渐地跑出了奔驰的军队,离临安城越来越远。
莫启哲口不能言,但鼻子却还能呼吸,他的头这时靠在这人的身上,只觉得软绵绵的,而且这人身上竟传出来一股淡淡的香气!哇,这人不会是个女的吧?
难道她是个女斥候?
莫启哲刚才以为这人是个鬼,他可不怕鬼,他杀人杀得多了,慢慢的也就不在乎什么鬼呀妖的,但他最怕敌人派来的斥候,他们要是把自己抓起来,那还不得替赵构报仇啊,先把自己给阉了,然后再交换人质!那自己可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