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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迪斯拉斯的手势一变，将两根手指收起，握成一个拳头。
斯拉姆伯爵和他的五个最精锐的部下，每个人都从箭囊中拿出了那根微微撒发着热量的箭矢。
第四百四十四章 齐射
“无底深渊的底层，混沌聚集之所在，赞美您最远古的智慧，请您赐予我……”无底之底这个说法多少有点缺乏逻辑，不过所有的星月大恶魔们从来不是以有逻辑这一点著称的。
恩莱科的声音和它的形象一样恶心。
恶心，但是又很有威严和磁性。
实际上它的祷告词也不是人类能听懂的，只是光是听到那混沌不明的声音，就会让人产生恐惧和疑惑。
这种音波不仅仅对人类的心智有效，几次喷吐之后，奥地利政府大院的墙壁上居然出现了裂痕。
“大衮之奴”正在施展自己独特的力量，这种强大的力量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奥地利人知识中。
可以说是海雷丁的底牌之一。
破坏奥地利的经济进而降低它的动员力，最终牵制奥地利对匈牙利的支援能力，才是他的根本任务。
所以他要通过展示实力，让奥地利将更多的资源投入岸防。
先是的里亚斯特港，然后是戈尔兹港、弗留利港以及所有奥地利在亚得里亚海北岸的进出口贸易窗口将一个一个地遭到巴巴利海盗的点名。
可以用拉古萨为前进基地的海盗在伊斯坦布尔提供资源的支持下，有能力把奥地利海岸线变成一片不毛之地。
哪怕是威尼斯港再混乱，奥地利也分不到任何它流散出的海上贸易。
匈牙利所属的达尔马提亚海岸线在过去的半年中已经失去了大部分商业能力，这也是奥地利的里雅斯特港能够如此之快级恢复并超越的重要原因。
只是这不是主要原因。匈牙利相比威尼斯本来就没有多少商业价值。
威尼斯共和国以城邦之身，拥有匈牙利王国一半。奥地利五分之二强的收入，这就是拉迪斯劳斯对它野心的根源。
拉迪斯劳斯想要分享贸易收入，必须摧毁原有的贸易关系，所以他处心积虑地摧毁了威尼斯。
可是他想要获得贸易收入也不是那么的容易，有人想趁着维持就关系的力量崩溃，彻底荼毒这一地区，并阻止新的贸易关系建立起来。
接下来奥地利要么放弃海岸线，要么像匈牙利王国那样动员大量部队在所有沿海要点警戒。
即使如此也改变不了商业的极大衰退。军队至多只能保护近海渔业罢了。
这一切的便利本质上都是拉迪斯劳斯提供的帮助，他把威尼斯共和国搅和成了一个普通城邦，亚德里亚海五百年来第一次换了主人。
在西班牙的舰队解决了丹麦和法兰西之前，他们在东地中海可以自由行动。
不过海雷丁的思绪已经飘得更远，那位人中之龙组织的远征马上就要开始了吧。
虽然知道他的胜利会更压缩自己的自由，但是海雷丁依然满怀期待地畅想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不仅仅是因为对星月大恶魔的共同信仰，也是英雄相惜。
虽然在短短几次会面中海雷丁见到苏莱曼几次在看异教徒的书籍。可是不需要解释，他能明白这是最坚定的信徒才有的自信。
这位大帝不是在寻求星月之主以外其他的灵魂依托，而是在了解敌人，为消灭或者改造敌人做准备。
海雷丁诚心诚意地也愿意为这份大业尽力。
就在他思绪飘荡时，几道闪光突然出现在海雷丁的视线之中。
太阳正在升起，所以海雷丁特意绕道省政府所在建筑群的东面以避免太阳光线干扰观察。
尽管敌人应该很弱。可是海雷丁还是保持了必要的警惕。
所以虽然神游物外，可是海雷丁依然对拉迪斯劳斯的突袭做出了反应。
他猛力踢了自己的头号助手一脚，把正在破坏墙壁，扰乱守军心智的恩莱科踢出了他的轿子。
几乎就在恩莱科翻滚出去的刹那，六支带着火焰轨迹的羽箭几乎同时命中了它刚刚所在的位置。
那个位置上在半个小时前。曾经有一个大大的红叉，萨扎斯坦准确的预测了敌方施法者可能使用魔法的位置。并做了以记号。
斯拉姆伯爵和他的部下连续进行了好几次齐射后，西里卡老大率领突击队铲掉了这个死亡标记。
“嗙！”
已经定位了好几次的弓箭是如此的接近，以至于爆炸声都聚合在一起成了一声。
尽管奥地利射手的攻击要受到东面朝阳的干扰，可是训练有素、身经百战的斯拉姆伯爵精锐在这个战术上投入了不知道多少精力来训练，他们的攻击并没有因为朝阳的存在而减低威力。
不仅是四个给大鱼抬轿子的强壮海盗瞬间毙命，靠在附近的十几个海盗都被爆照吞噬。
火焰以极快地速度向四面蔓延开来，被火星碰到的人哪怕在地上打滚也没有一点作用。
于此同时奥地利人打开了省政府所在的大门，弗伦兹贝格一马当先杀了出来。
海雷丁一面指挥防御，一面观察着观察自己的头号部下。
恩莱科正在地上弹跳哀嚎。
虽然躲过了火焰箭，但是它还是被来自天台的射击命中了。
射出这一箭的是贾拉索。
虽然这不是他的专长领域，但是正如他所说的，他也是“护国”。
海雷丁已经明白过来他中了埋伏。
虽然奥地利的精锐射手潜伏着，可是他并没有大意，他所在的位置理论上是在弓箭射程之外的。
在或者说普通弓箭手的射程之外。
能够六箭齐发并且全部命中的敌人，绝不是一个省政府能有的防御力量。
可是他没有第一时间下令撤退。
贾拉索的那一箭把恩莱科给钉在了地上，现在那条大鱼逃不了。
虽然它比看上去有强得多的机动性，那种轿子是一种迷惑战术，但是现在它是真的动不了了。
它肥大有鳞的身体正在剧烈翻滚挣扎。
“救我，救我。”
一面蹦跳，一面发出凄惨的哀鸣。
贾拉索的一箭是如此的有力，大鱼的肌肉其实非常有力，它拼命扭动着身体想要折断那支箭。
他的挣扎是如此的剧烈，以至于很多鲜血流了出来，也许有一根大动脉被割断了，许多鳞片也被震落了下来。
巨大的鳞片混合着血液形成了一个池塘，大鱼泡在自己的血水中，看上去非常凄惨。
可是那根像钉子一样的弓箭，依然牢牢地钉在地上。
海雷丁本该在意识到被伏击的时候，就留下殿军然后尽快撤出战场的。
可是主要助手的惨状让他犹豫了，从一个人到一个高级大衮之奴需要走过非常艰难非常遥远的道路，不是被生活折磨得生死两难，人类是很难做出这样抉择的。
这个牧师是海雷丁实力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
海雷丁无法舍弃它，就如同无法舍弃自己的双手。
第四百四十五章 当退不退
“热情如火”给大鱼附近的海盗制造了很大的混乱，他们大部分忙于自救还来不及，根本无心关注尊贵的恩莱科大人的状态。
海雷丁虽然很想去救援自己的左右手，可是刚刚的附魔火焰箭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海雷丁自问如果齐射的目标是他，那他也同样要去掉半条命。
必须要救，可是又不敢去救，这就是海雷丁的两难之处。
而且他还要对付如猛虎下山的弗伦兹贝格，从政府大院里杀出来的奥地利人虽然数量不多，阵型也没有展开。
可是这些奥地利人都是精锐，省长身边的部队虽然没有拉迪斯劳斯带来部下的顶级素质但也是在水准之上的精锐，而且还有顶级强者压阵。
长剑和三叉戟猛烈冲撞，三叉戟连退了好几步才稳住阵脚。
弗伦兹贝格一个猛冲把身高超过他一米以上的海雷丁给撞开了好几步，在这之前他已经把两个自不量力，或者从来没听说过“黄龙骑士”大名的海盗给撞成了重伤。
海雷丁的身体比纯种人类要有力得多，可是即使海巨人的血统也无法抵消“泰拉斯奎之甲”和“牛之力量”的加值。
遭到突袭的海雷丁没有机会给自己附加上必要的增益魔法，而弗伦兹贝格身上则有萨扎斯坦提供的加成。
不仅仅是弗伦兹贝格，一起出击的上百奥地利精锐和省长近卫，人人身上都有“牛之力量”和“熊之坚韧”。一部分游荡者还有“猫之优雅”。
除了萨扎斯坦之外，还有两个能接触魔网第五级的中级法师在奥地利方做为支援。一个是维也纳的宫廷法师，一个是本地法师。
领了那么多年津贴，这个中年人还是第一次真刀真枪地上战场。
他不能不来，拉迪斯劳斯已经取消了好几个混吃等死法师的津贴名额。
防御战中，相对来说总是比较容易动员起一定数量的施法者。
哪怕是躲在实际上没什么作用的围墙后面，他们也能比较安心地施展一些支援魔法。
当然那位战战兢兢的中年法师水平不错，在发现了拉迪斯劳斯亲自率领着精锐在政府里主持大局后，他的心里压力也解除了。看上去能够中规中矩地完成自己的支援任务。
当靠近政府大门口的战斗在激烈进行中时，也有几个回过劲来的海盗想要把他们的二当家给救回来。
在过去的几轮中，斯拉姆伯爵和他的部下一直保持着对那条大鱼的集火，虽然没有了刚刚经过调整的精度，但是精锐射手们依然很快就找到了位置，失的一到两轮后就开始连续命中目标。
毕竟它实在不是一个小目标。
“先击退想要救援的海盗，然后再向那条大鱼集火一轮。”
拉迪斯劳斯一声令下。射手就改变了射击的目标。
移动中的海盗是比较难以命中的目标，但是总共三四个上来救援的人被射中了两个后仅凭一两个人根本无法把被彻底钉在地上的恩莱科牧师给拖走了。
于此同时，短兵相接的战场上，海雷丁和他的五百海盗虽然有五比一的人数优势，可是海盗罕有重甲的弱点在这里实在是太不利了。
奥地利自弗伦兹贝格以下半数重甲半数精良皮甲，无甲海盗们的攻击只能造成对方轻伤。而自己一旦挨上一下很可能就会重伤。
海盗不怕陆军的关键在于他们的机动性，一旦失去了机动性不要说大股军队，就是拉迪斯劳斯麾下这样的少数精锐都可以对付他们。
他们的组织性和装备都不适应这样高强度的战斗，“很有组织”是相对其他海盗来说的。
拉迪斯劳斯在城外的部队还没有入城，不过海雷丁不难猜测到如此精锐为核心。必然有大股部队正在接近中。
是到了该撤退的时候了。
可是那边恩莱科还在抽搐不止，海雷丁很了解他的伙伴。虽然样子已经很糟糕可是这种程度的伤害还不足以杀死生命力极其顽强的顶级大衮信徒。
可是有他应付弗伦兹贝格，阵线也维持得十分困难。
一旦他离开正面，战线就有立刻崩溃之虞，更何况脱离接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对于海盗们来说，这真是一个绝望的局面。
不过真正的优秀人物就是能在其他人无可奈何甚至绝望的局面下挺身而出的人物。
“举盾，保持队形，举盾。”
“敌人不可能还有爆炸箭。大家不要怕，密集队形。”
厄齐尔组织起了一支奥斯曼帝国的步兵来救援恩莱科，虽然它没少给忠实的奥斯曼军官添堵，但是厄齐尔从来不会把私怨和公事混为一谈。
他很清楚这个讨厌、卑鄙、让人作呕的怪物对于海雷丁的巨大价值，进而对自己君主的事业有巨大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