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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如此就有一万六千人马,十倍于李贼军力。”
“好,就该如此。”燕翔是东城郡的长史,进士出身,却性格刚烈坚强。对于叛逆历来就主张持强硬态度,比如朝廷对宋王。是以对杨复现在出兵的决定是举双手赞成。
……
威县城外。
鲍康来被扣,就在郡城上上下下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忙活的不停的时候,北面距离他们一百多里外的威县城外,一支两万六七千的队伍正在迅速向城池逼近。
拿下繁峪山之后,祝彪是大松了一口气,但大军并没有立刻停下,为了保持部队的隐蔽性,他的要求是不放走任何一个敌人,要绝对性的避免消息泄露。
两万多人上山下谷,拉网式的搜索进行了一个多时辰,时间持续的比进攻后山军营还要漫长许多,再捉到了三百多个残兵后,人数近乎凑齐了之后这才算正式结束。
然后,热乎的肉汤,干燥的帐房,期盼已久的东西也终于呈现在了宋军上上下下三万将士的眼前。
繁峪山,前后山两座营寨虽然都不是永久性建筑,可两座营寨修筑时考虑的却很是齐全,而其中包括的就有下雨天的遮雨泄水。而兵帐内也都置有床榻,所以便是下雨时只要在帐篷顶部铺上一层茅草,防止雨水滴下既可。
不过繁峪山前后军营到底只有五千人的编制,挤一挤要塞下六倍数目的人,真的是很拥挤很拥挤。还有为了安抚新降的焦明部,或是说为了给这些人做一个无言的承诺,祝彪并没有把他们赶出兵帐,只是做了一定的压缩,于是乎兵帐的数量真的不够。
最后免不了宋军们冒雨搭建起一顶顶帐篷来,这东西前后营的库房中都有不少。军中的一千多病号全部被隔离,当然,他们的环境也更是舒服。
如此军队士气虽有回落,可还是保持在了70点上。
第二天天亮时分总算是老天开眼,这场淋淋洒洒下了四天的春雨终于停住了。祝彪又让手下兵马休整了一上午,到了下午时这才快速向威县城进发。而在此之前,他留下了陆通所部和生病的将士留在繁峪山。其目的一是保存一条退路,二是在主力部队暴露之后,吸引到大量的太子军之后,陆通迅速攻杀向西南或是西北方,不管是进逼蓝梅山、渔鼓道还是射虎谷。
繁峪山距离威县县城的直线距离不足五十里,但真走起来要足足一整天的时间,再因地面泥水滑泞,在途中耽搁了不少时间,等到宋军逼进威县城池之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北城门处,王九玲有些坐卧不安。眼看这天色已经暗下了,怎么人还没赶到?“难道路上出了麻烦?”王九玲自问道,但他遂即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此次宋军有好几万人马,实力强劲,便是集中了威县所有的郡国兵、乡兵民壮迎战也不堪一击,更不用说现在丁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出的情况下。
“该是因为路上难行吧!”王九玲心中不住的自我安慰道。自从几天前收到那封‘启动’的来信,昨天又收到焦明的来信,王九玲就感觉浑身凉飕飕的,心里七上八下。今天和同僚相遇时,都总感觉别人打量自己的眼神充满了莫名的意味。
“司马!”一名都伯疾奔进城门楼内,向王九玲急声禀道:“城外有支兵马靠近。”
王九玲的心脏顿时一停,一种无发用言语能形容的惊悸感从他心中升起。就好比被人紧紧地一把攥住了心脏,那种窒息感使他在那一刻都忘记了呼吸。
“打的是谁的旗号?”王九玲脑子里一片空白,但口中是半点不慢的脱出这一句。
“号”字始一脱口,王九玲猛的打一个激灵,一切才恢复了原状。头脑、身心,那股巨大的压力,惊悸感,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王九玲这一刻心神轻松无比,脑子里一片清明,状态竟然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这是怎么回事?”前后差别也太大了,大的连王九玲自己都有些接受不了,心中不觉暗自奇怪。
不过现在大事临头王九玲也没时间来思考这种情况,全身心的投入到即将到来的大变上。这可是关乎到自己身家性命的大事,可比那一惊一乍的重要多了。
“天色暗淡,还无察知。”
“待我去看。”王九玲站起身来,一整周身铠甲,率先迈步出了城门楼。
打眼看去,就见不远处,约有两三里的地方,一支兵马整在光明正大的快速靠近。
不多时,那支兵马就来到了城下,前列十多支火把的照射下,焦明身披铠甲横刀在马,身后立着一杆上书斗大“焦”字的将旗。
“是焦将军!”那都伯倒率先叫道。焦明驻守繁峪山以来,其山上粮草军资皆是靠威县供应,来来往往押运粮秣物资也有了几次。北城门的这票守军多是认得他的,也知道他和王九玲是至交好友。
“这么晚了,他怎么来了?还带这么多兵马。”
焦明身后,大约跟的有一千士卒。
“快放吊桥,开城门。”城头上,王九玲立刻叫道。
在他身旁都伯吃了正伸头看向下面,听到自己上峰如此话语,一双眼睛猛的就是一凸,骇然的掉头看向王九玲。
第五百九十二章 呆若木鸡
因为新皇与宋王动手,整个东城郡也就随之颁布了戒严令。
晨钟暮鼓,钟鸣开门,鼓响闭门。
这城门紧闭之后,没有上令守城军官是不可以擅自开门的。现在天色已经暗下多时,威县城池的城门早已关上两刻多钟了。
“啊——”都伯震惊后回过神来,忙向王九玲劝道:“大人,使不得啊,城门关上后再次开启是要求得校尉之命的。您就是与焦将军关系再亲厚,也请等得一二啊。”规矩不能坏,尤其是底层人不能坏规矩。这道理不仅适用于朝野,也相同适用于军中。
“校尉之命?”威县有两三千人马,分作前中后三部,王九玲是后部军司马。
哈哈的一笑,不以为意的摆手。随着他刚才的话脱口,守在城门楼前的一批士卒已经开始摇动起了吊着吊桥的木轱辘,而喊声传到下面,先是沉重的木杠落地声,再接着是叽叽吱吱的城门开启声,续续传来。哪里用得着城内校尉之命,只要王九玲一声令下,威县被城门就是不设防的。
“大人,大人。”都伯反手扒着城垛,望着城外护城河上吊桥徐徐落下,心中大急。口中连续呼叫了两声,“使不得,万万使不——”
最后的‘得’字没有说出来,扭头看向王九玲的那名都伯整个人已经呆住了,滴滴冷汗瞬时间从他额头趟下。
就是这一眼,就在他说出了“万万使不”四个字时,这名都伯在王九玲那冰寒的双眼中看到了其内包含的无限杀机。一瞬间这名都伯就明白了过来,王九玲擅开城门并非是因为他与焦明的友谊,而是因为二人之有所图。
焦虑的眼神霎时间灰暗了下来,继而流露出乞求的可怜目光。
“若是那个‘得’之被你说出口,相信现在你已经是个死人了。”轻轻的拍了拍那名都伯的面颊,王九玲嘴角边挂起了一丝充满了冷酷的微笑。
威县只有三千不到的守军,身为后部军司马,王九玲手下足足有八百余人马,可信的有三四百人。今夜值守,登上北门的人都是他手下信得过的兵。
宋军悄无声息的进城了。
“属下唯大人之命是从。”都伯的额头依旧有冷汗不住的流下来。直到听到了王九玲隐隐的一句“嗯”声,绷紧的身子这才放松了下来。
他的身后左右,都围满了王九玲的心腹。都伯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自己只要稍有半点异动,必然会遭斩杀当场。想到刚刚躲过的那一劫,他身子就虚力的发软,实在是太危险了。稍微没有点眼色,竟然就要遭了灭顶之灾!
“只是——他们能够成事么?要是不能,自己不还是要一死?”
都伯回头看向自己的部署,两名队率已经接掌了兵权,领着士兵往下去了。心中不由得悲哀的一叹,自己这个都伯做的还真是到家。
没有了性命之忧,这个都伯的脑瓜子立刻就灵活了许多。望着徐徐从城门处开进的一千多人,以及完全掌控了被城门的王九玲,撑死也就是两千人。有心算无心,拿下威县似乎可能性很大。可是东城郡诸县都有兵驻守,少则一两千,多则两三千,更不用说蓝梅山、渔鼓道、射虎谷等地的兵将了。各县虽然人马不多,然相比起一战后的焦明、王九玲部来应该也少不到哪里去。这怎么看都是不成事的,焦明和王九玲简直是在找死!
切齿声还没有传出,都伯突然傻了眼的望向城外,只见远处无数道黑影如潮水一般向着城门涌来。“这少说了也两三万吧!”都伯震惊之色无须言表,傻傻的张个嘴巴,和都和不拢了。
“咦——”正在家中用饭的威县县尉尚平南,突然间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眉头猛的皱了起来。“厮杀声,是厮杀声——”大惊下放下手中竹筷,尚平南再度侧耳细听,隐隐的可不就有一股喊杀声从北传来。心中大为惊骇的同时,人立刻站起了身来,身为威县县尉,这个关头由不得他向后退缩。
“夫君,怎么了?”看着面色突然间严峻起来的丈夫,尚氏心中猛地一揪。尚平南看着温柔的妻子还有年纪尚小的儿子,心中惶然一黯,但脸上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无事,只是有件东西拉在了县衙,为夫就去取来。夫人与文儿……接着用饭就是。”
尚平南临走前又给了尚氏一个安心的笑,可此时的尚氏已经似木头人一样动也不动,两眼直直的看着尚平南,滴滴晶莹的泪珠不住的从眼眶溢出。那南面的厮杀声越来越响,就这两句话的时间,连她这个弱女子都已经听在耳中了。
尚平南心中甚有不好的预感,似乎感觉着前路的黑暗,可即使是万分不舍,身上的职责依旧让他在全身披挂后,手提丈二长枪义无反顾的冲出了家门。“跟我来——”翻身上马,对着身后早已经集结完毕的十名亲随举枪一挥,便向着城中校尉处奔杀去。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威县想要巍然不动,都需要城内最高军事首领领兵校尉来定江山。因为威县不比兴和,兴和的守军尽是郡国兵,威县的守军都是外来的太子军,尚平南身为县尉手下拢共就三四百人马。
厮杀声愈演愈烈,从城北很快就蔓延到了城东和城西,祝彪还恐怕大军进了城后军纪不好、不好约束,在入威县之前就下严令给了军兵,但凡敢有烧杀yin掠者,杀无赦!
等到城内的守军发现不对时,宋军已经要从城墙上包抄到东西两面城门了。威县大势已定。现在虽然守军兵马还在那零碎的抵抗,可已经不能阻止半分宋军前进的脚步了。
等到尚平南匆忙赶到城中校尉所住的那处宅院时,城南的兵营都已经有宋军的影子出没了,厮杀声已然蔓延到了全城。
实在是因为威县三里城郭太小了。
在四面包抄的同时,宋军主力兵锋滚滚如若泰山一座,一路碾压似的朝着县衙杀去。
面对着区区数百名太子军守卫的县衙,一马当先冲进城来的吴伯牛这才感觉到了一点抵抗力。
“杀,给我杀——”
吴伯牛右臂一举手中大刀,两腿跟着猛的一夹胯下坐骑,战马顿时感受到两肋间传出的那一股巨大的压力和疼痛感,昂首一声长嘶,四蹄放奔,冲着县衙前的三四百名太子军组成的一个小小阵列就冲了过去。
战马飞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