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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客栈,伙计们已经早早起来。生火烧水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甲字三号房门前,一个店伙计提着热水等候着,房间内隐隐传来人起床的响动。
片刻后房门洞开,已经穿好了衣着的杨元峰赞许的看了一眼门前的店伙计。点了点头。
“客官,现在刚刚卯时,您要上路还嫌早了些,是不是喝碗热汤再走?”伙计一边往脸盆中倒水。一边向杨元峰道。
客栈虽小可也供应饭菜,虽然没什么好东西。味道也不怎么样,但填饱肚子还是可以的。
杨元峰想了想,也觉得现在时间太早了些,这么早上路引人注意不,搞不好还会撞到守夜的巡丁。这一年多来无量道虽已经尽可能的销声匿迹,可官府方面是一点都没放松对地方的盘查。
“也好……”
杨元峰一顿饱饭后,驾车从客栈后门而出,此时的天际已露出一片蛋白,云彩都像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如同浸了血一样,一片通红。
ru白sè的薄雾弥漫在大街小巷,笼罩着逐渐喧哗起来的这处小镇,街道上已经有了些寥寥行人,店面也有小半开了张,炊烟渺渺,普通人家也开始生火做饭了。
杨元峰驾车赶到齐秋雨藏身的小院后门,齐秋雨已经等在那有一点时间了。待杨元峰停住了马车,齐秋雨立刻伸招呼他随他进。
东间的那个大木箱,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放了多少金银,反正杨元峰一个搬着是挺吃力的。虽然他作为一流高,两膀力气都有好几百斤。
距离小镇不愿的高店县,安宝集。
“师傅,弟子无能,至今还是没寻到无量道的踪迹。”刘子荣脸sè尴尬的向着老教头高辉禀道。
高辉摆了摆,脸sè充满了无奈神情,这样的话这半个月来他听得太多太多了。
一边是官府的大力施压,一边又是杳杳无踪迹,这些天来他的ri子不好过啊!
“难道无量道那贼子还能‘下钻地,上飞天’不成?咱们红莲教在东平大小十多个教头上百个头领,十万的教众,全力发动竟然还是没能找到他的丝毫蛛丝马迹,这也太不过了。”
这样的话,高辉心中已经出现过很多次,几乎每听到一个弟子的汇报,他心里就要如此‘道’上一回。
“子荣啊,你们要加把力啊,昨天王太守又来信催了,咱们东平分舵的压力很大啊!”高辉现在不得不感觉着压力过大。除了高店县衙,郡里面的太守,上面传来的消息连刺史大人就留心着呢,稍微不注意红莲教在东平百年的根基就会被朝廷连根拔起啊!
怪只怪无量道的贼子太狠毒,总舵里也有几位长老太糊涂,竟然传出了那样的消息。无量红莲合流,这不是找死么!
红莲教可跟无量道不是一路人,红莲教自开创起就没想过造反,虽然也不被官府承认,但只要老老实实的,官府也不会自找麻烦的来禁止红莲教。
最近百年是红莲教实力大发展的好时机,因为北汉与胡族的厮杀牵扯了朝廷太多的jing力。官府是顾此失彼,焦头烂额,只要红莲教老老实实的呆着,没谁会来主动寻麻烦的。
可也正因为如此,百年前还是秘密传教的红莲教,现在都变成了半透明半公开的了,自也被官府摸着了脉络,他们打一声招呼,红莲教听是不听?不听就意味着红莲教要真的跟无量道合流,真的造反,大军马上就能开过来,
唉,人生真是无奈啊!高辉叹气。
“噗——”鲜血飚飞,一把锋锐的匕首从名黑黑的巡丁左侧脖颈整个扎入。骤然的遇袭让那名巡丁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一命归西,粗壮的身体从车厢后门无力滑下。
“老吴——”听到后门声响,小镇巡检司领头的巡检扭过头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兄弟现在就……
这一声大吼惊动了马前架着杨元峰的那两名巡丁,也惊醒了和那名死的老吴一同进车厢拉木箱子的最后一名巡丁。
“咔嚓、咔嚓——”齐秋雨只是进树林里拿一样东西,拐过头来就发现杨元峰正被人给缠着,而两名巡丁蹲在车厢门口正使劲的向外拽着木箱。
齐秋雨哪里还会给老吴留命在,右一扬,一柄匕首闪电般飞出正命中老吴侧面的脖颈。
“元峰,动。”齐秋雨短促的道。
“啊……”被边老吴的死给惊呆的巡丁这时惊醒了过来,高叫着从车厢中冲下,发狠的目光死死的瞪着齐秋雨,举着腰刀照着他头顶就是狠狠劈下。
齐秋雨视若不见,区区几个巡丁而已,杨元峰也能不要是他,就是一根指头给戳死。杨元峰之所以被两个巡丁给缠着,更多的是为了不暴露身份。现在东平一带盘查的正紧,若小镇外五个巡检巡丁毙死,无数的六扇门和官府的鹰爪,就会想闻到了腥气的猫一样围来。齐秋雨不想惹麻烦!
如果那个老吴不自寻死路动木箱,齐秋雨也不会骤下杀的。可是他动了那个箱子,把注意打上了那个箱子,他就必须死。
微微侧身避过迎面劈来的腰刀,左向外一拨一架抵住对方持刀的右臂,齐秋雨翻夺下了这柄刀来。身子继续在步行向前,空夺刀之中人就与巡丁达成一平行,于是左弹指点向了那巡丁的咽喉处。
“喀嚓——”咽喉破碎,颈骨断裂的脆响声清晰传出。
迈过已经软软倒下的巡丁,齐秋雨脚下如飞疾蹿而,那一瞬间,身形矫健宛如灵猿,速度威猛快似虎豹。临到了反身就跑的巡检头上,搓成刀,向下狠狠一劈!
杨元峰边儿上的两个巡丁这时也见了阎王。他两打出,两个巡丁中握着的刀扬都没有扬起。左边之人就连人带刀被打横的飞出,狠狠地撞在一棵树干上,一口血喷出就转而不动。而右之人被杨元峰伸飞抓,五指卡着那人喉骨发力一紧,喀吧就是一响……
巡检看到齐秋雨杀人那利索劲就知道自己撞见江湖人了,转身就跑,但才刚迈了三五步,就感觉脑门顶上被谁一刀砍中,嘭的一声,颅骨都碎了。脑袋像是劈成了两半,又像是被一把铁锤砸了一下,眼前一黑七窍流血,整个人再往前送了几米,就挣扎一下都没便死了!
齐秋雨知道自己一斩下的力道,没兴趣再看巡检一眼七窍流血的惨样,转身走到杨元峰跟前,“怎么回事?怎么让他们给逮住了?”皱眉问道。
杨元峰苦苦的一笑,指向马车后,是一道深深地车轮印记。“就是这东西把人招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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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二章 辛苦又见曹先生
河东北向,汉师三万。
“这该死的水沼——”祝彪已经尽可能的带着队伍往硬地上走了,可是依旧摆脱不了那无边的泥泞和连片的淤泥。
yin山南大片的草原上,冬季里冻的宛若生铁一样坚硬的地面,现在完全软化的比豆腐渣还烂。步甲士卒一脚下泥水能到脚脖,骑兵将士一驱马匹烂泥能没马蹄,更不要后队的辎重兵了,大路上一匹马拉的轻松的车厢,现在后头加俩人推着,也才勉强赶上步甲的进度。这对于高度车马化的河东军言,往ri根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但看着烂泥污水漫到半个车轮的高度,祝彪又能如何呢?原定七ri的行军ri程,现在看最少要十ri。
还飞将军,就是飞毛腿,在这时候的草原上也飞不起来!
年冬季有些过分的冷,yin山这一代雪下的也大,今年开chun,就轮到河东军这时候倒霉了!
而此刻平州东部一处小镇外,一辆马车在地面上也留下了深深地一道痕迹。齐秋雨两个箱子装的尽是金银,虽然珠宝的重量倒是没多少,可一排排的金银就是以齐秋雨现今的水平,运足内力了搬起来都费劲,有多少重量就可想而知了。
那东西压在车厢里就如同载上了好几个人一样。在正经的官道上行驶还看不出什么来,毕竟那路面都是经碾实压过的,可到了树林这边,车轮压在土地里痕迹就明显的很了。
那五个巡检巡丁来看车厢里只有两口木箱,根就没把注意力放在杨元峰的身上,但看到马车下了大路拐到了路边树林,留下的那深深地痕迹当即就愣住了,继而又是一阵大喜。
五人中为首的巡校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巡丁。自然猜得到那两口箱子中有料,当下就带人顺着车轮印摸了上来。
“jiān猾污吏,杀之不为过!”齐秋雨气恼无比,心里大骂:你一个破巡检,又不是六扇门,要那么jing的眼睛干嘛?却是只得自认倒霉。
今ri他和杨元峰之所以一大清早的就上路,为的就是能躲开镇子上的麻烦,同时也少和巡检司、郡兵、乡勇这些家伙碰些面。可不想这第一面就露出了破绽。
“用化尸水化掉,器械掩埋起来。能遮掩多久就多久吧!”齐秋雨如此道。可是杨元峰跟他都清楚,一个镇子上的巡检司丢了五个巡丁,事情是绝对瞒不过两天的。因为他们一个巡检司顶多也就十二三个人。
“走!”树林这儿不安全,不准什么时候就有行人路过,齐秋雨见事情料理好了。当即对杨元峰道。
杨元峰利索的赶着马车迅速窜上大道。齐秋雨从树林内取出马来,二人汇合后不敢有片刻耽误,直奔北。
齐秋雨现在的心情并不好,树林那留下的痕迹太多,化尸水用后留下的那黄sè的水渍,渗入地下两三天里轻微刺鼻的气味也消不。尤其来四道深深地车轮印迹,和树林中的马蹄印记。再遮掩,齐秋雨也没法子把地面恢复如初。明显的把矛头引向了车马。
自己的行踪会不会暴漏还不好,可只要东平的官府衙门将消息通报到四方,那马车就会在接下的ri子里成为各地官府、哨卡的重点盘查对象。而偏偏自己带着那么多的金银。没有了马车根就无法运输。
“不准就要刀见血。”如果杨元峰和自己能够在官府将消息传到各地之前赶到安宝集,那一切还都好;可若是不然,那么路上就少不了要刀口舔血了。齐秋雨两眼微眯,暴烈的杀机在胸中猛然绽放。眉宇间已经生凝起了阵阵的杀气。
官路大道上。
十里一哨,三十里一卡。休养生息的这一年中。北汉朝庭不仅在军事上缓过了一口气,财力上有了空额,基于先前的教训,更着重的梳理了一下民间乡里,原先因为注意力北向而逐渐落入乡间士绅、帮会等分子中的权力,重新的归拢到了朝廷的中。
哨卡与巡检司结合,北汉民间十来年里愈演愈烈的治安问题,登时为之一清。
然人都是有惰xing的。从年初朝廷开始动不知,全国官道上的这些大大小小的哨卡,存在时间最长的已经将近一年了,短的也有半年光景,最初的职责荣誉和新鲜劲下后,哨卡的郡兵、乡勇就不由得懈怠以及转变思想了。
刮点油水,卡些小钱,一次、两次、三次,最后习惯成自然,一步步走向堕落。现在是大清晨,检查的就更是松懈了。小镇外的jing哨只有两个人,人数相比正常时候的五人要少,因为这两个人是守夜的,哨上其他人还都在一旁的帐篷中呼呼大睡。
这是出镇遇到的第一处哨卡,齐秋雨落后几十步,缀在马车后面漫步跟着。jing哨只有两个守卒,齐秋雨两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只要发现他们有半点不安分的动作,他就会立刻飞马杀上帐篷。杨元峰也会立刻下重毙死这二人。
区区一个哨卡,杀光了也是分分秒秒!
然而两名守了一夜的乡勇现在皆困得要死,根无心检查,见到杨元峰驾车来,为首的那个只是摆了下,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