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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苏茜这样问时,她的意思是:“你的生活过得怎样?你的精神灵魂都安好吗?”
更特别的是,苏茜对死亡有着迷的感觉,但它恰恰是一直困扰沃伦的感觉。在病中的某个时刻,苏茜对死亡的恐惧就已经消失了,而现在她渴望和那些在死亡的床榻上挣扎的人在一起,减轻他们对死亡的恐惧。沃伦从逻辑的角度来考虑死亡,并且想离这件可怕的事情越远越好,而苏珊则从精神的角度来涉及死亡的问题,并且总是希望用自己的手抓住它。
在 1951年的夏天,当沃伦看到苏茜第一眼的时候,他就立即坠入了情网,但苏茜没有丝毫爱他的意思。她被他那些绕脑筋的游戏给烦透了。每当沃伦一来拜访她,她就从后门溜走了。他说他将会很富有,这些话在苏茜听来毫无意义。此外,苏茜回忆说,她当时“正疯狂地爱上了别的人”。于是沃伦只有勉强地去和苏茜的父亲打交道。据苏茜说:
沃伦每天晚上都到我父母的屋里弹奏尤克里里琴。我父亲从20岁起就弹奏曼陀林,因此他特别高兴有人来一起合奏。于是沃伦每晚都来弹,而我则和那个别的人出去了。
“那个别的人”正是米尔顿。布朗,联合太平洋公司一名邮件搬运工的儿子,他在高中和在西北大学念书时就开始和苏茜约会。苏茜的父母反对她和犹太人约会,而且从不邀请布朗来家里拜访。身无分文的布朗在苏茜的女生联谊会里也是不受欢迎的。对于努力想挣脱出重重呵护的苏茜而言,幼年曾经历过一种苛刻暴躁的教育方式的布朗具有很大的吸引力。但是最终苏茜还是向父亲让步了,在和布朗分手之后,便匆匆离开了西北大学。
在此同时,沃伦一直精明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他告诉“多克”汤普森说,他是绝对的折衷主义者。“这个犹太人能配得上苏茜,克丽丝丁娜也配得上你。”他所说的犹太人能配得上苏茜,实际的意思是说苏茜可以从他那里发现足够的地方去表示同情、关怀。苏茜的姐姐多丽丝回忆道:
我父亲立即就喜欢上了他。每次我家吃过晚饭后,他就会过来。她洗着碗碟,而他就坐在凳子上,弹着一把尤克里里琴或者是一把小吉它,还唱着歌。沃伦确实有一副非常迷人的嗓子。
这位黝黑头发的部长,是一个固执的人,他总是对苏茜说她应该和沃伦一起出去走走。苏茜很敬仰自己的父亲,因此也很尊重他的判断。
她终于和沃伦开始约会了。她喜欢他的幽默风趣,于是他们之间泛泛的交往发展成了一段浪漫的恋情。“他们彼此疯狂地迷恋着,”沃伦的姑妈卡蒂说,“他们互相坐在对方的大腿上接吻,这真是太可怕了。”
沃伦正如他预料的那样,对苏茜而言的确有“足够犹太味”。他有自己埋藏起来的童年的创伤,比如他那折磨人的母亲和他被迫搬往华盛顿的往事,这些都等着苏茜来抚平。而在他所接触的人中,苏茜具有最深刻的理解力。沃伦回想起来说,他一直很孤独,直到遇到她才有了改变。
在1952年的第三个周六,在透明的面纱遮掩下,穿着一袭缀着仙蒂尼蕾丝花边的长裙的苏茜,在邓迪。普雷斯拜特瑞嫁给了沃伦。在驱车去加利福尼亚度蜜月的路上,他们在奥马哈外面的威格沃姆咖啡屋停了下来,共同享用了他们的第一餐饭。曾有一段对他们的旅途的描述——这也许是捏造的:在第一个星期天,沃伦注意到在一家公司总部外面孤零零地停着一辆凯迪拉克。他停住了那辆车,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装出一副公司老总的形象,他那19岁的新娘在车子里等他,沉思着嫁给了沃伦。巴菲特这一事实。
巴菲特的家庭生活在一套每月65美元的三居室公寓里开始了。想到沃伦曾经作出的变为富有的人的许诺,苏茜觉得有点心灰意冷了。这个地方是如此的破落不堪,在晚上甚至有耗子爬到他们的鞋子里去。沃伦对金钱抠得很紧,结果当夫妇二人有了女儿以后——她也取名叫苏茜——他们在一个梳妆台的抽屉里给她铺上了床。
在巴菲特—福尔克公司里,巴菲特不是人们通常见到的那种股票销售商。他可销售的第一种股票是一种很难出手、鲜为人知的证券GEICO股票,但是巴菲特,如今他克服了自我怀疑,投资了8000美元——几乎是他积蓄的2/3——到GEICO中,然后把它推销给整个奥马哈那些半信半疑的顾客(他的姑妈艾丽斯率先买了100股)。后来,股票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就翻了整整两倍。
这个年轻的销售商最不同寻常的一点在于他怀有研究的欲望。他带着孩童读漫画般的热情一页一页地阅读厚重的穆迪手册,在里面寻找线索。他发现了一些很小的宝石——而且是无人问津同时又是非常便宜的雪茄烟蒂,比如堪萨斯城市生活股票,杰纳西峡谷天然气股份以及西部保险证券等都以赢利能力3倍左右的价格在市场上交易,这简直好得让人难以置信。巴菲特计算着:如果这些股票如此廉价,有人一定会买进它们。但是他逐渐明白了,那个人就是他,没有人会来告诉你西部保险公司是个便宜货,你得靠自己来判断,来操作。
但是巴菲特选错了职业。所有这些研究对于一个经销商而言都只是徒劳而已,不论主意多棒或不怎么样,这个角色都不过是站在那里挣着同样微薄的佣金。
顾客们都认为他缺乏经验,有许多次都是顾客先听听巴菲特的言论,然后到自己的经纪人那里检核一番后才从他手中买进。巴菲特在奥马哈的一个朋友丹尼尔。莫内恩说:“这事把沃伦气坏了。”
巴菲特确实懂得入门的技巧。他对自己的高尔夫球教练鲍。德怀尔说:
①“让他们觉得你能,嗯,能节省点税金,这样就没人将你拒之门外了。”
但他不喜欢劝说别人去投资,尤其是当他意识到他自己的利益——仅仅是取得佣金——和他们的利益不是一回事儿时,这里有一个相反的甚至几乎是冲突的方面使他觉得非常不自在。唐。丹利说:“我知道他讨厌它。”
与此同时,巴菲特买下了得克萨科站,那是一家类似于威尔森角子机公司的企业——并且投资于房地产。但是它们都没有什么业绩。同时,他为格雷厄姆设计出一些研究项目,还向他建议了一些股票。他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获得让他趁格雷厄姆在世时为他工作的机会。
巴菲特在巴菲特—福尔克公司取得的最大进展根本不是在投资业上,而是巴菲特讲的戴尔。卡内基的公开课上。在上课时他给吓坏了,但他拼命控制住了这种害怕的心情。
一个有趣的问题摆在了面前,为什么一个21岁的股票经纪人想学那种技能?如果巴菲特仅仅只有成为一个投资者的野心,那么他不会预见到自己也许需要在大庭广众之中谈吐自如;更不用说他会预见有一天他会去做生动的即席讲话,而且能讲得如此富有吸引力,如此简洁,如此恰到好处,以至于他的听众都发誓说他一定有事先拟好的稿子。但是除了成为一个股票挑选行家以外,巴菲特还有什么渴望促使他敢于做这样的尝试呢?
上完卡内基的课以后,巴菲特通过教一个夜班来使自己的技能日臻完善——在奥马哈大学教“投资学原理”。学生们都是30至40岁的人,他们中许多人都是医生。当这位瘦瘦的、领口敞开的21岁的老师走进来的时候,这些医生们不禁发出一阵窃笑。
巴菲特立即开始谈到了格雷厄姆。“在他谈了5分钟以后,你就彻底服了他了,”一位名叫利兰。奥尔森的产科医生说道,“他并不是自卖自夸,他很随意。”
巴菲特教了好几个学期,以《聪明的投资人》一书为基础来做讲座。但是他不时地用几个生活中的故事或是智者箴言来活跃一下课堂的气氛。他的表达用词简洁,语速恰到好处。
我将告诉你们在华尔街致富的秘密。 (停顿)快把门关上。当别人害怕的时候,你要尽力装得贪婪,而当别人变得贪婪时,你却要装得十分害怕。
当巴菲特作讲座时,他站在桌子后面,笨拙地弯着右臂,这样他的肘部就正抵着髋部,而他的手就放在下巴那儿,仿佛他正拿着电话听筒。然后他会伸出左臂抓住右肘,又仿佛确保它不要倒掉。接着他盯着学生们头顶上方,就好像他很害怕和学生们目光相碰似的。
他说话的时候带着强烈的热情,引得学生们都听得入神了。伊丽莎白。察恩,是个西班牙语教师,1953年和她丈夫——IBM公司一个销售人员一起入学。她被巴菲特的举止深深吸引住了,她对他每一个手势都能描绘得细致入微。尤其是那些表面上的相互矛盾使她颇感迷惑:巴菲特非常“心不在焉”,但与此同时,他对自己所说的东西又非常投入。他那种非正式的举止是一种非同寻常的集中的品质所触发的。“甚至在心不在焉时,我对他的印象都很
① 他并不是在开玩笑,在离开沃顿之后,巴菲特和杰斯肯贝尔,他华盛顿朋友的父亲,一起共进午餐。这
位国会人士称巴菲特“比全国任何一个律师更懂税法”。
深刻。“察恩回忆道。
当他深深地陷入沉思时,他会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害羞似地低着头。正如察恩所担心的一样,他会撞到墙上然后折头往回走,之后在另一头再次发生同样的情况。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分神。巴菲特会从一点走到下一点,再下一点,就像铁轨一样笔直向前,就仿佛他的脑海里绘着一张讲座的蓝图。
与格雷厄姆不同的是,巴菲特不会泄露有关股票的内部消息,学生们却想间接地试着套出一些。他们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询问有关某家公司的消息,而巴菲特则会将他们一笑拒之。察恩甚至还大声地读过一首悲伤的歌谣:亲爱的商业——交易顾问哟,是我们在哭泣,为什么噢,你不告诉我们你买了些什么?
巴菲特笑了,但是这没什么用。事实上这个年轻的销售商建议同学们不要去经纪人那里套小道消息。他说他们并不值得信赖。所有共享的信息都会令人神经紧张,他认为这些消息很有可能被任何一方滥用。大多数小道消息,都是没有什么价值,这也就是为何它会在经纪商之间传来传去的原因。但是好的主意——他的主意——是非常私有化的。他视它们为自己的创造——甚至带有一点神圣感。
霍华德。巴菲特在1952年从众议院卸职退休。他认为自己的儿子是一个诚实的经纪人,而且因此对他深为赞赏。据他的一个同事赫伯特。戴维斯说:“在沃伦取得令人自豪的成绩之前,霍华德就以他为骄傲。他总是不停地谈论沃伦,充满了强烈的喜爱之情。”同时沃伦对他的父亲也是极端忠实的。
1954年,由于参议员休。巴特勒去世,空出一个内布拉斯加参议员的席位,而霍华德非常希望能超过休。巴特勒——是受到提名的头号人物,但是共和党的温和派暗中想阻止他。这件事最后传到党派的州中央委员会那儿,于是委员们在林肯的共和党老巢科恩赫思卡旅馆开了一次颇有阴谋气氛的会议。
据沃伦的姐姐多丽丝说,沃伦曾秘密地到科恩赫斯卡去支持他们的父亲,然后无意中听到父亲被一名温和派成员罗曼。赫鲁什卡击败的不幸消息。
多丽丝说:“他到那儿去协助我们的父亲。他在咖啡店里偶然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