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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声名不扬,位于幕后的密党亲王。虽然倨傲了一点儿,但总算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在认真的听取了警卫的报告,且淡淡的安抚了饱受摧残的心灵之后,乔安娜派了人来,从医院接走了顾小楼。
警卫满含热泪。就差挥着小手绢作别了。只是在放下心头一块大石之余,他又不免想到,这是不是羊入虎口,顾小楼的人身安全堪忧啊……
而事实上,他的忧心并不算杞人忧天。
对于血族而言,无论魔党还是密党。新鲜的人类血液,总是无比诱人的美味。
尤其像是顾小楼手臂上的伤口,简直是将灶台摆到了门前。一边翻炒着喷香无比的佳肴,一边还嫌不够招人似的,扇着小扇子,让香味飘荡得方圆十里都闻得到。
也亏得乔安娜带进望京的人,无一不是自制力强大的血族。不然在搬运过程中,顾小楼早就被搬运工给吸光了。
而且因为这个特性。在选择行走人世的隐藏身份时,医生,是一个让血族又爱又恨的职业。
之所以爱,是因为医院里有着丰沛的血液来源,像是丰盛无比的自助餐厅。而恨,也在于为了掩饰身份,他们不得不按压下这股蠢蠢欲动,忍受着煎熬飘荡在充满血液香气的白色病房间。
很少有血族,能够在这种时时刻刻的看得着吃不着中,能够不变态的。也只有少量的血族,愿意就职医生这个职业,大半还是心理医生,至于外科医生这种自虐职业,完全是没人爱的小孩。
而且血族一般的伤能够自愈,不能自愈的医生也没办法,所以大家都没有雇佣私人医生的习惯。
这样惨淡的职业现状中,为了照顾到顾小楼的伤势,乔安娜甚至借用了一下方家的私人医生。
好在叶棉晚上回来了,不然血族可没几个人,愿意照顾麻烦的人类。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一条铺盖,将顾小楼卷了扔出去。
夜幕已深,顾小楼却还昏迷着。
顾小楼的下巴越发显得尖尖小小的,脸色和唇色无不是失血的苍白,整个人都陷在宽大的软床中,被猩红色的床单映得格外楚楚。
叶棉刚站到了顾小楼的病床前,床上深陷的人似有感知,颤抖着睫毛,缓缓睁开了眼睛。
似乎不需要什么适应时间,顾小楼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睁开,便是一片清明,不见丝毫朦胧之色:“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也是我想说的。”叶棉依然站在那儿,没有靠近床边,也没打算找张椅子坐下。
一个站着,一个躺着,高下立辩,强弱立分。
在自己的地域内,俯视着虚弱的顾小楼,和当初在望京日报新闻社总部大楼的楼顶,和她面对面的坐着,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现在的顾小楼,脆弱得好像随时可以折断,眸光依然凌厉,却被病容冲散了许多,多了一份虚弱的柔和。
好像被剥离下外壳的蜗牛,卸下了保护的伪装,赤|裸|裸的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现在的样子,与叶棉印象中活蹦乱跳的顾小楼隔得越来越远,却更加真实而贴近。
“今天的袭击,有反血同盟的参与么?”叶棉问了一个极为敏感的问题,敏感到她确信顾小楼一无所知。
果然,在床上的女人瞬间睁大了眼睛,虚弱却也愤恨道:“这分明是你们狗咬狗,凭什么赖到反血同盟头上来?!”
这个问题虽然突兀,却也卸去了顾小楼的一部分警惕之心。
有没有参与,叶棉完全看不出来,但不妨碍她小小的激将一下:“难道这么长时间,反血同盟都没什么动作?我实在想不出来,你们有什么按而不发的理由。”
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反血同盟这个词的提及频率不断提高,说明他们已经厌倦了躲在幕后,开始试图站到台前来。
“怎么没有动作?!难道我不是?”顾小楼瞪眼,这也太看不起她了吧?她和《望京日报》,和那些网络上的水军,难道一点儿存在感都没有?!
“你确定你也算?而不仅仅是一个幌子?”分明摸爬滚打了这么久,却连这么浅显的问题都没有意识到,果然是因为被洗脑以后,对组织太过信赖么……
叶棉看向起伏的薄被,顾小楼伤到的手臂处:“像你这样,以一定代价换取异能的人,在反血同盟里不算少数吧?”
“关你什么事?”顾小楼微微皱起眉,顿时心又提了起来。
“只是觉得有些好笑而已。”叶棉居高临下的影子,透落在床上,笼罩着顾小楼整个人,“那么多接受过改造的人,想你这样的鸡肋的,估计没多少。更多的应该是战斗人员,可那些人,又都用到哪儿去了呢?”
“当然是留着清洗你们这些异族!”顾小楼斩钉截铁道,“联邦公民们只是暂时被你们蒙蔽了,一旦他们发现了真相,血族别想沾染人类一根指头!”
“真的么?”叶棉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你所说的真相,只是反血同盟想要公民了解到的真相吧?”
“你什么意思?”顾小楼紧紧的盯着她,“我们的报道都是有凭有据的,又不是凭空捏造。血族犯下了罪恶,难道就像这么轻描淡写的掩盖过去么?!”
“我从不否定血族的过失,只是有些事情,还是遵守规则的好。”叶棉摇了摇头,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些讽刺,“你一直主张还原公民的知情权,打着正义的旗号行事,却不知道,所谓的舆论,也只是政治家掌控下的舆论。联邦如此,你们的组织,也是如此。”
叶棉扔下解锁的微型光脑,里面储存了最近联邦的种种报道,动荡不安的局势已经初步显现,打着各种名号的犯罪事件频频发生,联邦的混乱迫在眉睫。
“你真的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么?”叶棉点了点光屏的画面,“滥用自己的笔头,会造成怎样糟糕的后果,你真的做好的准备么?”
顾小楼抿着唇不说话,脸色却是越发的苍白。
正文 190久违的梦寐
从再次见到顾小楼以来,双方始终处于对立阵营。
一个是血族,一个却是反血同盟,再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走到一条路子上的。即便叶棉与她有些交情,但那一点儿情谊,实在难以撼动顾小楼十几年以来的志向。
叶棉看得出来,顾小楼有了那么一点儿动摇,但想要让她反水,却是远远不够的。
而即便顾小楼倒戈,倾倒出她知道的所有讯息,也绝不会是什么核心的重要信息。
顾小楼原本就是一个执拗的姑娘,怀揣着对血族的仇恨,她怎么可能愿意对血族提供一丝一毫的消息?更何况,她和反血同盟的其他人共事已久,即便知道自己的组织有什么不妥,但背叛之后最大的可能性,并不是组织的老大锒铛入狱,而是自己最亲密的友人一一落网。
她投入反血同盟的怀抱,是因为彼此有着相同的仇人;她甘愿接受副作用极大的异能实验,是为了贯彻一直以来的信念;她笔锋如刀揭破事实,是不想联邦公民继续被欺瞒下去。
她是一把锋利而刚直的刀,纵然前路艰险,也依然无畏。
可这把刀,却插不进扭曲的刀鞘,也不可能真正的融入到心思诡谲的反血同盟。
无论那个组织建立的初衷是什么,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不可能再澄澈如初了。
而这样子的顾小楼,也不会得到反血同盟真正的、毫无保留的信任,她自己、她认识的人、她做过的事,都太过纯粹,纯粹到有些愚蠢的天真。
既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也没有什么旧情可叙,在顾小楼养伤期间。叶棉统共也只出现过那一次。
之后,叶棉也想过,当时为什么会扣下顾小楼来。
虽然名义上,说是要探问反血同盟的消息,可整个联邦,又不只有顾小楼一个人脱了马甲。
如果真要究其原因的话,也只能说,叶棉看不过去吧……
她觉得不值。
天真的觉得流血和牺牲也无所谓、付出了失去痛觉的代价、成为了别人的枪杆而不自知……如果最后,联邦政府和血族取得了胜利,那么顾小楼是当头不让的罪人。是危害联邦安危、引起社会动荡的始作俑者之一,或许千万年,都洗不去顾小楼的罪名。
而即便反血同盟侥幸实现了他们的野望。顾小楼也不见得有什么好下场,毕竟这两者的理念,看似相同,却相去甚远。
叶棉不介意顾小楼心怀仇恨,她只是想让这姑娘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所托非人。
顾小楼被软禁在别墅里,只留下了一个密党信赖的血仆,照顾顾小楼的生活,还有一个嘴紧的私人医生,每天回来检查她的伤势。
整间别墅的通讯途径都被切断,唯一一个叶棉走前留下的光脑。被禁用了一部分功能。虽然连通了网络,却只能够阅读到外界的新闻,而不能发送出一个字。
血仆每天都会传递来一些信息。顾小楼的心里或许是在挣扎。整个人都消沉了许多。每天里都十分沉默,常常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咒骂也没有找茬,对目前的生活没有发表一丝一毫的意见。
而另一边,《望京日报》方面。似乎完全没有发现顾小楼的失踪。又或者说,毫不在意。
他们很快换了另一个撰稿人。继续着对血族的声讨,只不过论语言的犀利,和目光的锐利,都比顾小楼要差上了一截。而随着各大报刊百花齐放,纷纷报道血族的消息,《望京日报》对读者的影响力,也在逐渐的削弱中。
另外,根据内线消息,反血同盟大抵知道是谁掠走了顾小楼——当时的场面虽然混乱,但还是有人注意到了叶棉的举动。在得知顾小楼落入叶棉的手上后,反血同盟干脆利落的放弃了这一颗棋子,完全没有营救的意图。甚至有可能,他们觉得顾小楼已经投靠了血族,不再值得信任。
——这就是顾小楼为之抗争的反血同盟啊……
叶棉收到这样的消息,只一笑了之,淡薄得连多看一眼都嫌浪费。
她也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
前几日举办的新闻发布会,虽然半途出了事故,但密党想要传达的,都已经传达了出去。而之后那一场轰轰烈烈的空战,动静之大,望京市民无不知晓,根本不是能够轻易掩盖的事情。
虽然攻击凌云大厦的是血族,但在联邦政府和相关媒体的引导之下,联邦公民都无比清楚的认识到——血族和血族,也是不同的。
至少,魔党和密党是不可化解的死对头。
在此之后,联邦公民再次谈论到血族的时候,也会有意识的将两者划分开来。
从外表上不太好辨认,但从行为上,有一个简单粗暴的划分方法:与人无害的便是密党,专门干坏事的便是魔党。
就像这几日里,再次在各地活跃起来的Level_E,自然都是魔党手下的。
当然,也依旧有人固执的认为,血族都是一丘之貉,魔党和密党的区别,只在于一个是真小人,一个是伪君子。
非我族类,其心必诛!
打着这样的旗号,联邦的土地上,出现了无数个游行队伍,扬起旗帜,说是要肃清联邦,清缴血族。
当参与游行的公民数量越来越多,起义军揭竿而起,直指联邦政府包庇血族,甚至已经有可能沦为了血族的走狗!
这只所谓的起义军,想来便是反血同盟的手笔。
而且这一点,他们并没有丝毫的掩饰,直接就挂出了反血同盟的招牌,甚至很快定制出了自己的制服和徽章。
制服是黑红色的,暗示着血族所犯下的罪孽之深沉。而徽章则是银白色的逆十字,代表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