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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武将系统,也希望掺和进齐秦之战去,对于武将们来说,只有打仗才能立功受奖、加官进爵,且可以名正言顺的贪污粮饷,而对于齐王来说,满足武将们的需要。就是他最大的快乐。
可只要不是面临亡国灭种的危机。就一定会有主和派的存在,道理很简单。国家资源有限,一打起仗来,就得让你们这些武夫予取予求,那我们这些和平人士喝西北风去啊?因而以周王为代表的文官贵戚们,统统地不想打仗。
但这一切,还需要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定夺。
……
满屋子都望向景泰帝,希望他能做出有利于己方的决断,然而皇帝陛下却依然紧闭着双眼,甚至还传出了轻微的鼾声。大殿里静极了,所以大家都听到……陛下已经睡着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来:“谁能告诉小王,苏秦是怎么死的?”众人的视线一下被吸引过去,见出声的正是那位增寿王殿下。
秦雷意味深长地看了齐王对面的周王一眼,楚妫娚心领神会道:“据史书记载,是被齐湣王车裂而死?”
“车裂?那不就是五马分尸么?”秦雷惊呼道:“为什么孟大人的偶像会落得如此下场呢?”
楚妫娚极为聪颖的,顿时明白了秦雷的意思,温柔一笑道:“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奸细!所谓合纵诸国,不过是为了燕国一国罢了,这样的叛徒还能为齐国敬仰,实在是件很有意思地事儿。”他的笑容虽然温柔,但说出的话却冰冷彻骨。而且故意将此齐彼齐混淆,也让孟延年抓不住口实。
此言一出,孟延年顿时出了一头冷汗,这才知道自己中计了……那看似简单的秦雨田,从说出‘苏秦’两个字开始,便已经为自己挖下一个大大的坑,而自己果然就毫无所觉的掉了下去!
愤愤的看秦雷一眼,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孟大人,一屁股坐下不再说话。
稍微解释一下,战国时期乃是华夏历史上最灿烂的星空,涌现出了一大批这家那家,号称诸子百家。而这其中,有一位称不上最好最强,但绝对是最能忽悠的仁兄。这位仁兄名唤苏秦,是韩国人,当然是赵魏韩地韩,而不是高丽棒子地韩。这位仁兄曾经被父母、媳妇、嫂子轮流羞辱,然后一生气用锥子扎了自己的大腿根子,凭着这股疯劲。他又背着把破剑四处上访,被秦政府遣返之后,终于被燕政府收留。
当时燕国被东边地邻居齐国欺负地哭爹喊娘,比丫鬟还没地位,苏秦便主动请缨,去齐国捣乱,在忽悠着齐人归还燕国土地的情况下。仍然取得了憨厚的山东大汉的信任,十几年间兢兢业业。为糟蹋齐国呕心沥血……为了转移齐国的注意力,便忽悠齐王打宋国;为了消耗齐国的实力,又忽悠着六国打秦国,然而别的国家都是意思意思,只有憨直地齐国人信实,几十万大军劳师远征,结果一仗没打。却让其国力大损;而苏秦又暗中合纵五国伐齐,终于把一个与强秦并称东成西就大齐国糟蹋的日薄西山,在几年后被人敲得只剩下一个县级市,差点亡了国。
这就是苏秦同志地光辉历史,之所以要说这么详细,只是为了证明他是一个二五仔,虽然这个词是因为他的死而得名的,但他才是史上最强二五仔。
而现在的齐国人之所以推崇他。是因为他牛到极致的忽悠功夫,而不是他史上最强二五仔的身份。更何况此齐非彼齐,现在的齐国皇帝姓齐,而战国时那个齐国地国王可姓田,人家老齐家可没准备认老田家当祖宗,自然也没有替祖宗雪耻的自觉。
所以就算秦雷和周王骂苏秦一万遍‘二五仔’。齐国人不会觉着太难堪。
但是,孟延年拿苏秦说事儿,劝楚国合纵的话,显然就太离谱了。要知道,这位武安君大人搞合纵可是不安好心的,他不是为了抗秦、而是为了当好他的二五仔……不把齐国彻底玩残,决不罢休!
所以楚国人很是要问一问,你孟大人是为了把你自己国家玩残了呢,还是要把我们楚国玩残了?多半还是楚国吧……
……
见慷慨陈词的齐国正使哑了火,楚国的和平人士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一时间群情激昂、群策群力、群魔乱舞、群蚁溃堤、群起而攻之,把个齐国使节数落地体无完肤、无地自容。
看见场中这个形势。齐王那伙人哪敢帮腔,一个个低头喝酒,装聋作哑起来。
“好了……”就在大殿中唾沫横飞、脏话乱撇的时候,高高的玉阶之上,传来了景泰帝那威严而低沉的声音,嘈杂声戛然而止,最后的决断到来了。
看着满脸忐忑的齐国使节,景泰帝缓缓道:“我楚国一向珍惜与齐国地友好关系,也一定会帮助贵国的。”
孟延年和赵无病闻言大喜,孟延年更是喜不自胜道:“太好了,有贵国的水军加入,至少可以拖住秦国的一半兵力!”
景泰帝摇头笑道:“我们楚国只为贵军提供粮草,不出兵!”
暗骂一声老狐狸,孟延年不得不问道:“那会是多少万石粮草呢?”没兵有粮也可以接受……齐国以步兵为主,成本低廉,对兵力最大的限制便是粮草问题。
景泰帝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万石?”孟延年掩口吐沫道。
但对他来说,今天注定是个失望的日子,只见景泰帝摇摇头,微笑道:“一千石。”
打发叫花子呢?
……
注:二五仔一说来源于战国故事。苏秦身为大忽悠,骗了许多人,自然也结下了很多仇人。后来,他终于在齐国被人杀了,齐王很恼怒,要为苏秦报仇。可一时拿不到凶手,于是,他想了一条计策,让人把苏泰车裂,然后将首级悬挂在城门上,旁边贴着一道榜文说:“苏秦是个内奸,杀了他黄金千两,望来领赏。”榜文一贴出,就有四个人声称是自己杀了苏秦。齐王说:“这可不许冒充呀!”四个人又都咬定说自己干的。齐王说:“一千两黄金,你们四个人各分得多少?”四个齐声回答:“一人二百五。”齐王拍案大怒道:“来人,把这四个‘二百五’推出去斩了!”‘二百五’一词就这样流传下来,而‘二五仔’正是这个说法的广东话版。
第七卷 红色浪漫 第四四七章 莫须有
“这个,未免有些少吧?”孟延年面色难看道。
“是啊……”景泰帝不慌不忙道:“但今年我楚国流年不利、巴蜀地震、湖广水灾,岭南瘟疫,实在是自顾不暇,有心无力啊!”又许愿道:“这样吧!等我们缓过劲儿来,定然大力支持,你看可好?”
‘这不等于没说吗?’两位使节心中无限郁闷道,却也发作不得,毕竟楚国皇帝没有把话说死。为了避免无端树敌,两位仁兄决定打落牙往肚子里咽,忍了!
把这事儿整完,景泰帝略一举杯道:“朕乏了,诸位继续吧!”说完便搁下杯子,在宫人打得搀扶下,颤巍巍的离了大殿。
恭送了皇帝陛下,这酒也喝不下去了,吃了瘪的齐国使臣灰溜溜地离开了;没得逞的周王一伙气呼呼的走人了;也不知是吃亏还是赚便宜了的增寿王殿下,也板着脸开路了。
只剩下一伙文官围绕在周王身边大肆庆祝。一场宴会不欢而散,得意的只有这些人而已。
回到车上,秦雷便把身上的南楚王服一把扯烂,三两下揉成一团,扔在了脚底下。
乐布衣和石敢默默地看着他,他们都是秦雷最亲近的人,自然了解他唯我独尊的性格,今天受了这般侮辱,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孟延年、赵无病、楚妫邑必须死。”秦雷面无表情道:“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乐布衣闻言皱眉道:“王爷,还有两天咱们就要逃亡了。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吧!”
秦雷摇头道:“不行,无论如何,这几个人……至少是前两个,也必须得死。”说着找个理由安慰乐布衣道:“就当是我要彻底破坏齐楚联盟吧!”
乐布衣苦笑着点点头,轻叹道:“这次景泰帝之所以没答应出兵,不是因为这位皇帝没了雄心,而是他清楚地看到,挑起战争的是齐国。最终获胜地也八成是齐国,所以按照他们‘帮弱不帮强’的原则。是不会帮助齐国的。”说着呵呵笑道:“说不定,景泰帝还会与我们秦国联手的。”这才是根本原因,一个成熟的帝王,不会被个人的好恶所左右的,他们只做对帝国有益地事,而不会像昭武帝那样自私自利到了偏激狭隘。
“为什么是齐国赢?”石敢忍不住插话道,说完有些忐忑道:“卑职多嘴了。”
秦雷摇摇头。示意无所谓。乐布衣见他懒得说话,便为石敢解释道:“孙子说,知胜有五:也就是说,判断一场战争的胜负有五个标准。”
“我们逐条分析,”说着屈指道:“第一,能准确判断仗能打或不能打地胜,现今东齐锋芒正盛,而我大秦却在一个困难的蜕变期。理应暂避锋芒,养精蓄锐,所以这一仗不能打,但是昭武皇帝执意要打,是以必败;第二,知道根据敌我双方兵力的多少采取对策者胜。而皇帝不考虑双方兵力的强弱多少,盲目的寻求主力决战,这是要吃大亏的,是以必败;第三,所谓‘上下同欲者胜’,即是说全国上下,全军上下,意愿一致、同心协力的胜,这一条不用解释,你也知道我们必败。”
石敢点点头。他身为秦雷地近臣。自然知道国内尤其是军界的矛盾派系有多严重。
“第四,以有充分准备来对付毫无准备的胜。齐国为了这场战争从各方面精心准备了三年。而我们的战备工作到现在还没有全面展开,所以必败。第五,主将精通军事、精于权变,君主又不加干预的胜……呵呵!主将是谁?九成九是皇帝陛下,他似乎没打过仗吧……”五根指头全部收起来,乐布衣沉声道:“所以此役必败。”
“那赶紧阻止这场战争啊!”石敢不失天真道。
乐布衣苦笑道:“四年前,我预见到自己老娘还有半年的寿限,任我百般挽救,她也只不过是多活了一个月,或者说多遭了一个月的罪。”
秦雷终于开口道:“不错,我们无力阻止这场战争,只能拿出真本事,从战术层面上挽回些战略的劣势。”
石敢寻思了半晌,终于肃声道:“王爷,属下请命去刺杀孟延年和赵无病。”
哪知秦雷摇头道:“我要亲自动手。”石敢了解王爷地脾气,认准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只好闭上嘴巴,老实的呆在一边。
“你明天给楚妫娚送个请柬,就说我请他过府一叙。”马车行出一段时间,秦雷突然道:“就定在明天晚上吧!”石敢赶紧恭声应下。
……
第二天还不到晌午,一个好消息传来——齐国使节失了颜面,不想在楚国继续待下去了,明日便要启程回国了。
秦雷本来正在睡午觉,但一听到这个消息,便立马爬起来,取下墙上的佩剑,开始用心的擦拭,甚至还叫石敢拿磨刀石来,很有些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意思。
当然,明天是要在今天之后到达地,所以今天该干的事儿还要干。
天还没黑,周王便如约而至,秦雷把他请到高阁之上,阁中一塌,榻上有一小机,机上已经摆好了酒菜。两人屏退各自的左右,秦雷又命人守好阁楼,不放任何人进来。
周王看着秦雷如临大敌的样子,微笑道:“兄弟这是哪一出啊?弄得人怪紧张地。”
秦雷给他斟一杯酒道:“今天请天佑兄来。是为了商讨一件生死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