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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寒的脸一下子就白了,说:“不可能吧?你……你为什么能知道这些?你又没掌握舰队和海底声纳网地资料,怎么会……”
“这些都不重要。问题是我知道了。知道我怎么到这里来的吗?居然要在自己的辖区里化装行动,潜行到哈尔滨去坐飞机!”我余怒未消,恨恨地说:“那些家伙的野心太大了,他们真的有实施那种计划的胆量和计划。”
“那种计划?”
“他们会推翻现行的民主制度……嗯,虽然虚伪,但从某方面来说,起码还保持了一个共和的局面。推翻之后。他们将建立极权制度,控制整个国家地力量,然后发动对外扩张,首先目标就是日本。这个宏大构想马卫在两年前就跟我说过。”
“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反感。”寒寒的语气中还是有少许讥刺:“这跟你的人在东北做的不是一样的吗?只是因为他们想连你也一并控制,所以才这样恼怒?”
“我已做的是手段,而他们要做的是目地。根本理念不同。这样你明白了吗?”
寒寒迟疑了一会,说:“我想,这么多年下来,我应该还是了解你的。你确实不是法西斯主义者,而更倾向于无政府主义。但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他们要的是制霸全球,而你那么做的理由呢?请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也就是说。请给我一个继续芶活在这个世上,帮助你做那些违背我的理念地事的理由吧。”
我微微一笑,说:“我是大人物,心胸比他们开阔——说是想要制霸宇宙,可以吗?”
寒寒顿时马下脸来,吼道:“说这种严肃的话时,请不要跟我打混!”
“我有一个梦……”我看着寒寒惊愕的面容,微微一笑:“不不。不是什么自由宣言。是个不好的梦,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从七月事件至今已经八年了,虽然不是夜夜销魂,每个一周半月地总会来跟我报到。无论是身处尼布楚,还是在远离战火的主星,那个噩梦始终缠绕不去,好像已经深深植根在我的意识深处似的。那是一个恐怖的梦,我看到我们的星球在燃烧,在崩裂。难以言状的怪物和怨灵一般的鬼魅地身影在火焰中闪烁。梦的过程不尽相同,但结果都是一致的。我们的世界化作了宇宙中的灰尘。”
寒寒苦笑着缩了缩肩膀,说:“有没有搞错,快别胡说八道吓人。现在都已经是四月底了,可听着还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不是胡说八道。”我望着她的眼睛微笑道:“八年了,这种梦我至少经历了两三百次,怎么可能搞错?虽然这些年来,我们在军事上取得的基本都是优势,可这个梦却一次又一次地告诉我,那些都只是表面。不知隐藏在哪里的危险和杀机最终还是会到来,将我们的世界毁灭得什么都不剩。到那个时候,民主也好,专制也罢,政客、奸商、平民百姓……什么都不会剩下。你现在执着的东西,好也罢,坏也罢,最终面临的是这种结局的话,都没什么差别,都不再重要。”
寒寒动摇了,可还是抓住我话中的疑点追问:“你下来两年多了,没看出你强烈求战的迹象,为什么现在才对我说这些?”
“我曾经以为还有充足的时间,毕竟是非对称的时间流逝速度,在这边多做工作的话,也许日后会发展得更圆满些,对这个世界造成的影响也会最小。”我苦涩地笑了笑:“一开始就错了,我虽然预感到了那种事情,却还企图独力解决。直到前些天,获悉一件事后才蓦然醒悟,此事的发展速度超过了我的预计,不借助全人类的力量就没有可能改变。希望此时还不晚。”
“大黄,你说了半天没根据的话,尽是危言耸听,谁也不会相信你的,除了我。”寒寒叹了口气:“可惜我太了解你了。记得第一次见到你对我这样说话时还是在南国院,这么多年来,你每次对我这样说话都是遇到了难以迈过的危机。无论出于何种动机,你会欺骗浅野,会欺骗陈琪,但永远不会这样对我撒谎。所以,我愿意相信你——可是天下人不会都象我一样对你深信不疑。阿冰冰儿知道了吗?他知道了会相信的,可小淫贼就未必,更不要说谭康、霍书湘之流。得不到天下的人理解,你怎么能够利用他们的力量?”
“我已经决定了,想必你会理解,也许已经猜到了我的决定。”我站起身来,望着窗外被义勇军烧红的天空,断然说:“人类是自私自利和善于遗忘的动物。现在七月事件的创伤已经被忘得差不多了,那遥不可及的世界毁灭更不会有什么说服力。我没有时间和耐心去给他们一一解释说明,只要让他们接受我的决定就行了。我不会原谅任何阻碍我行动的人。眼下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粉碎林铁锋的野心,让他知道谁是真正的棋手!”
就如同在为我配音,附近的街区忽然发生了一次强烈的爆炸,火焰浓烟冲宵而起,一些碎石甚至落到了窗外不远处。我头也不回地摇了摇手,说:“不要紧的,这里依然很安全。也恐怕是新京都中极少的平静之处了。”
寒寒似乎被这种与天地同在的声威镇住了,过了好半晌才说:“明白了,虽然还不清楚你的具体步骤,但已了解了你的决心和即将面临的危机。拯救世界那样的大话,我实在是说不出来,那也不是的职责。从现在起,我再次回到你的帐下听候差遣。就算被世人误解唾骂也好,请你尽管下命令吧。毕竟,我终于知道自己是为谁而奋斗了,不再是虚无缥缈的理念,而是充满了霸主气势的你。”
听到她这样说,我放下了心,满意地点了点头,正想安抚她两句,她忽然问了一个关键问题:“究竟是什么令你忽然感到坐立难安,非要立即改变自己的计划,立即行动起来——可以告诉我吗?”
我微微点了点头,说:“当然可以,不过实在不是什么好事,要有心理准备。半个月前,四月五日下午,我收到了一份绝密战报,奥维马斯亲笔传来的,只有我本人的电子签名才能打开。”
寒寒大吃一惊:“那么绝密,以至于这么多天我们都不知道?”
“当然,我看后就销毁了,主星上你是第二个知晓此事的人。”我的语气不自觉地开始变得阴冷起来:“波旁星系发生了第二次亡魂公路会战,我军守备舰队失踪。尼布楚上空已被费里亚回援空军截断。辛巴前路已断,正在急速返航中,尼普尔森的消息已经完全断绝
第五章 暗面作战
远征时间○二年十二月,虹翔带着金灵抵达共工要塞几天后,侦察舰队发现了尼布楚暗面的费里亚新反击基地。按照惯例,此时得执行一次费时费力,同时不得不再次付出流血牺牲的镇压行动。双方的形势与六年前红舰队镇压阿尔法时颇为相似:尼布楚的天空完全属于人类,地面则是费里亚的主场。人类已在尼布楚地面上站住了一只脚,可而只要往地面多迈出一步就得付出数百倍的流血牺牲。
尼布楚根据地的人类星际陆军虽然骁勇善战,又有剑士团相助,却也只能勉强维持住既有的势力范围。费里亚大将克鲁苏在海峡对面架起了几十个半径五米的超高音喇叭,每天用费里亚最恶毒的语言向对岸的人类海防部队进行不间断噪音轰炸(这里特别要说明的是,他们的音波攻势实在太厉害了——足足能震慑到沿岸五公里之内,在海岸值勤的哨兵不但要配备特制耳塞,而且要拿三倍的作战补贴,不然没人愿意去);每三五天都要派小股部队洇水渡海过来问候;每半个月发动一次声势浩大的陆空三军联合讨逆行,可谓孜孜不倦。
克鲁苏在他的地盘上强横无敌,但狭窄的海峡几乎把他的战斗力缩减了40%以上,因此每次都必然以他的无功而返收场,可他还是乐此不疲。面对这样执着的敌人,宇宙舰队只得将几乎全部的医疗救护力量都派遣到了尼布楚根据地上,却仍然忙不过来。尼布楚根据地上每日不间断地向宇宙发射太空棺材,其数量已超过了舰队对地发动攻击的远程炮击数。与此同时,费里亚方也是伤亡惨重。因为失去了甘德尔军港的船队,费里亚军的渡海突击更像是一种考验勇气和智力的新兵试练行动。这种损失率超过八成的试练即使是再苛刻的特种兵训练营也负担不起,可不算这个帐的克鲁苏仍不住派遣部队前来送死,似乎是想要菜鸟龙骨兵地尸骸把加克莱海峡填满一般。
双方在尼布楚地面和太空中都维持着寸步不让的纯消耗局面,就如滥杀地中国象棋手,在棋盘上屡屡对子。表面上看来,谁也没吃大亏。但谁都不知道这种对耗局面什么时候才会停止和扭转,最后又会是怎样。
虹翔抵达共工要塞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替换宋春雷的前线作战总司令职务。在虹翔回来之前,宋春雷已经在前线主持了大半年工作,按照规则条例,他早该回主星休一次假了。可他不象虹翔脸皮那么厚,能够在担负着重任的情况下主动跳出来要求休假,而且他的战绩和个人生活与中国远古名将霍去病相当类似,本人的座右铭也是“敌寇未破,何以家为”。被广传为美谈。既然如此,他就更找不到虹翔的那种非得立即回去结婚不可的借口。奥维马斯更不愿意他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了,这与我黄某人可不一样,我黄某只要源源不断地把援军和物资带过来,一秒钟不待立即回家他都不会有任何意见。他把宋春雷从前线换了下来,立即又给他扣上了一顶后方指挥部卫戍司令的头衔,让小宋丝毫不得松懈。
让虹翔顶到前面去地决定在内行看来没有什么问题。唯一可虑的是虹翔会不会乱说话以至于跟奥维马斯的几个将领搞不好关系。但事实证明他倒没跟这些人有什么不快,只是与同一阵营的辛巴搞不好关系罢了。如果非要在这件小事里鸡蛋里面挑骨头,只能说:尼布楚马上要大规模会战,而奥维马斯身边却没有什么事做,此时他却把最善守的虹翔派到前面去主持进攻,把最善攻的宋春雷调回身边负责几乎无事可干的防御。显得不知人善任。可这种挑剔也只有外行做得出来,我这种在宇宙军中混久了地伪内行都知道:虹翔之善守可谓闻名寰宇,但不意味着他不会进攻。宋春雷和戴江南都认为虹翔是他们最难对付的敌手:积极地防御,一击致死的攻击是虹翔的特点,没有两倍以上的兵力和资源,根本就没办法在与他作战中取得绝对的优势。而把进攻专家调回身边这件事。同样也挑不出太多毛病——完全可以视作是一种福利,让小宋稍微休整几个月。事后,多数人也认为,奥维马斯作出这样地决定没有错。即使他不这样决定,最后遭遇的事和结局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最多只不了是两个人的阴阳交错罢了。这一点对我、对具体的几个人来说很重要,但对人类历史大局来说,并没有什么根本差别。起码当时看不出来任何不同之处。
按照奥维马斯的意见,尼布楚暗面作战要打出威风,打得费里亚的后方伤亡惨重,让他们了解到集结大部分兵力于加克莱地区进行点防御对后方造成地危险,逼其将加克莱军队分散抽调到别处补防,以减轻根据地的压力,伺机扩展地盘。在这种思想主导下,辛巴带着刚整编完成的东北军马不停蹄地往前线赶,准备聚集最强的陆军后,由辛巴亲自率领发动攻击。可虹翔却不想等辛巴——且不论他二人之间的是非纠葛,单纯从战略上考虑,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