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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摇晃着。
“谢谢,谢谢!”他大声叫着。他的手握得那么紧,我觉得我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
我好不容易把手挣脱出来,捡起手杖,后退了几步。现在那些守卫随时都会听见这里骚动的声音,会走出守卫室到走廊来看个究竟。如果史布克和艾丽丝不在那间囚室里该怎么办?如果他们被关在其他地方又该怎么办呢?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来考虑这些了,因为后面有人在粗暴地往前推,我根本身不由己,很快就被这帮濒于疯狂的囚徒推过了守卫室,不一会儿又被推到了通向地下酒窖的门口。我回头望了望,看见身后有一堆人跟着我。虽然这会儿他们不再大喊大叫,但在我听来声音还是很大。现在我只希望那些警卫已经喝醉了。没准儿他们已经适应了这些囚犯吵吵闹闹,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越狱发生吧。
一进入酒窖,我就爬上一个酒桶,稳稳地站在上面,然后迅速把那活板门向上推开。透过那开着的活板门,我看见大教堂外墙的一块石头扶壁,外面的冷风和湿气透过活板门吹到我脸上。原来外面正下着大雨。
其他一些人也正往酒桶上爬。刚才对我说谢谢的那个男人很粗鲁地用胳膊肘把我挤到一边,然后自己准备从那个活板门爬出去。不一会儿,他就爬出去了,然后向我伸出手,准备拉我上去。
“快点!”他低声说道。
我迟疑了。我想看看史布克和艾丽丝是否逃出了那个囚室。但我这一迟疑就晚了,因为一个妇女已经爬上了酒桶站在我身边,并把手伸向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则毫不迟疑,抓着她的手腕,把她从那个活板门拉了上去。
之后我再想出去就难了,因为旁边人太多了,他们有些人甚至为了早点儿出去而大打出手。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另一个男人放倒了一个酒桶,然后把它滚到那个直立的酒桶边,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台阶,爬上酒桶就更容易了。他帮一个老妇人爬上酒桶,并帮她站稳,而上面那个爬出去的男人则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慢慢地拉了出去。
囚犯们正从那个活板门逃出去,不断还有人从囚室出来到酒窖,我不停地看着他们,希望史布克或者艾丽丝就在他们中间。
突然,我脑海中冒出另一个念头。万一他俩中有人过于虚弱而动不了,不能走出囚室呢?
我别无选择,我必须回去看看。于是我从酒桶上跳下来,但为时已晚:只听见从囚室那边传来一声惊叫,而后是一阵愤怒的声音。接着就听见走廊上传来阵阵沉重的靴子声。一个高大魁梧的守卫手持长矛跑进了酒窖。他四处看了看,大吼一声,张牙舞爪地朝我扑了过来。
第十章艾丽丝的唾沫
没有更多的时间让我考虑了,我当机立断,一把抓住手杖,迅速吹灭了蜡烛,整个酒窖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然后我迅速朝通往地下墓室的那扇门走去。
我的身后立刻乱成了一锅粥:怒斥声、尖叫声、挣扎声交织在一起。我往后扫了一眼,看见另外一个守卫已经拿着一根火把进来了,于是我赶紧躲到了酒架的后面,火把的光根本就照不到那里,所以我可以安全地在酒架后面继续向酒窖另外一端的那扇门走过去。
我心里乱成了一团,我几乎快要成功了,可最后关头还是功亏一篑,没有能够救出他们,而现在我要把史布克和艾丽丝扔下不管,真是太痛苦了。现在我只能希望他们能趁乱逃脱了。唯一的有利因素就是,他们都可以在黑暗之中看得很清楚,所以如果我可以找到通往地下墓室的那扇门的话,他们肯定也能找到。我感觉到旁边还有一些犯人在和我一起移动,这里黑乎乎的,又远离那些守卫,从这里逃跑再合适不过了。在我的前面还有一些人,也许在他们中间就有我的师父史布克和艾丽丝,但是我怕惊动了那些守卫,不敢冒险叫出来。在酒架后面走了一段路后,我就看到了那扇通往墓室的门,它在黑暗中不断地开开关关。因为很黑,所以我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过了一会儿,我从那扇门穿了过去。一进去我就把门给关上了,顿时四周一片漆黑。我站在那段石阶的最上面,焦急地等待着,好使眼睛能适应这样的黑暗。
我的眼睛刚能辨别出石阶,我就马上往下走,然后沿着隧道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走。因为我知道,他们迟早会检查那扇门的,而我过来的时候并没有把门锁上,因为我担心史布克和艾丽丝被关在里面。
一般情况下,在黑暗中我有很好的视力,但在这个地下墓室中,我感觉越来越黑,快要什么都看不到了。于是我停了下来,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那个火绒盒,然后跪了下去,摇了摇火绒盒,把一条火绒摇了出来,接着用火石敲出火花点燃那条火绒,再把蜡烛点着。
有了蜡烛照路,我走得更快了,但是我忽然感觉到每往前走一步空气就冷一分。在我前面的不远处的墙上可以看到忽明忽暗的磷火。和来时看到的一样,那些发出白色微光的像蝙蝠一样的东西从各个墓室中飞进飞出,但是这次比上次要多得多。这些幽魂正在聚集起来,我想一定是我的到来把它们搅醒了。
突然间,在远处的什么地方忽然传来一声狗叫。那是什么?我停了下来,心怦怦地跳个不停。那真的是一条狗吗,还是班恩所幻化的一个迷惑人的幻象?安德鲁曾经提到过它会变成一条巨大且牙齿锋利的黑色恶犬。如果这是一条大狗,那它一定就是班恩变的了。不过我还是不断地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我所听到的只不过是一条普通的狗叫声而已,它碰巧跑到这里面来了。之前我不是也曾看见过一只误入的猫吗?猫能进来,为什么狗就不能呢?
就在这时候,又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嚎叫声,这声音久久不散,在空荡荡的隧道里回响。由于回音混杂在一起,我分不清它到底是在我的前面还是后面,或是在这一条隧道还是另外一条。但是我能感觉到,奎斯特他们正从后面追过来,所以我没有任何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我冷得全身直打哆嗦,但还是三步并作两步尽力往前赶。在从那只被压扁的死猫身边经过之后,我到了两条隧道的汇合处,也就是来时的分叉处。最后,我转过一个拐角就看到了那扇银门。在那儿,我的膝盖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再也挪不动步了。因为就在前面,在烛光所不能及的黑暗之中,正有人在那儿等?着我。一个黑色的身影坐在银门旁边的地上,背靠着墙,头往前低着。他会不会是一个比我先逃到这里的犯人呢?
都到这份儿上了,我已经别无选择了,我总不能往回走吧?定了定神,我往前迈了两步,把蜡烛举高,看见一张满脸胡须的脸庞转了过来。
“是什么让你耽误了这么久?”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我已经在这儿等你五分钟了。”
天啊,是史布克,他还活着,就活生生地在我面前!我赶紧跑了过去,看到他也跑出来了,我一下子如释重负。他的左眼上有一大块淤伤,嘴巴也肿了起来。很明显,他肯定是饱受刑讯折磨。
“你还好吗?”我焦急地问道。
“是的,小伙子,让我坐下喘口气,歇会儿就没事了。只要再把这扇门打开,我们就可以逃出去了。”
“艾丽丝和你在一起吗?”我问道。“你们在一个囚室?”
“没有,我们不在一起。你还是早点忘了她吧,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会给我们添麻烦。再说了,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帮她。”他的声音冷酷而又无情。“她得到这样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你说的是烧死吗?”我问道。“你从来不赞成烧死一个巫婆的,何况她还是个小女孩,你不是还和安德鲁说过她是无辜的吗?”
我感到十分震惊。虽然他并不信任艾丽丝,可是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她呢,特别是他自己本人也差点儿被执行火刑,怎么可以对艾丽丝如此冷酷无情呢?那梅姑呢?我印象中的史布克不是这样冷酷无情的啊……
“见鬼,小伙子,你愣在那儿干吗,还在做梦啊?”史布克质问道,声音既恼怒又烦躁不安。“快点,别胡思乱想了!快点儿拿钥匙把门打开。”
当我还犹犹豫豫的时候,他把手伸了过来,说道:“把手杖给我吧,小伙子,我在那个阴湿的地牢中待得太久了,我这把老骨头这会儿又酸又痛,这手杖正好用得上……”
我伸手把手杖递给他,但就当他的手指准备抓住手杖的时候,我突然在恐惧之中把手抽了回来。
他呼出来的气息滚烫滚烫的,带着一股腐烂难闻的气味,吹在我的脸上就像是烙铁烫上来一样,让我全身为之一震。而我把手缩回来的原因不单单是这个,因为他伸出来接手杖的手是右手,而不是我们习惯的左手!
我可以肯定,他不是史布克,不是我的师父。
我一下子僵在原地,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他的那只手缩回到身边,然后像蛇一样在鹅卵石上匍匐前行,向我靠过来。就在我反应过来准备跑开的时候,他的手臂忽然变成了原来的两倍那么长,伸过来一下子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脚踝。我感到一阵巨大的疼痛。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他抓得那么地紧,我根本动弹不得。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抓住手里的手杖,试着集中精神,强抑住在心中不断翻腾的巨大恐惧。虽然我的身体动不了,但我还可以思考。一个令人恐怖的念头在我脑海里闪过,目前这种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在我面前的这个人不是我的师父史布克,而是那个我最害怕的毁灭者班恩!
我竭尽全力使自己精神集中,小心谨慎地盯着眼前这个家伙,艰难地寻找着能给我带来哪怕一丝帮助的任何一点破绽。眼前的这个人长得和史布克一模一样,声音也像他的,除了那只像蛇一样的长长的手臂之外没有任何区别。
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之后,我便不那么害怕了。这就是史布克教给我的本事:当你面临巨大恐惧时,唯一的办法就是集中精神,把自己内心的感受暂时抛在一边。
“每次面对恐惧时都要这样做,小伙子!”他曾经告诉我说,“黑暗中的东西总是利用我们的恐惧。如果你头脑冷静而且在此之前禁食了的话,那么这场战斗在开始之前你就已经胜利一半了。”
这非常管用,我的身体不再颤抖,整个人冷静了许多,甚至完全放松下来了。
班恩放开了我的脚踝,那只手像蛇一样扭动着缩了回去,然后它一下子站了起来,向我走近了一步。就在它迈步的时候我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不是靴子发出的那种声音,而更像是一双利爪在鹅卵石上抓挠的声音。它这一动甚至把空气都搅动了,蜡烛的火焰也抖动起来,“史布克”投在银门上的背影也随着变得扭曲,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魔。
我迅速蹲下身去,把蜡烛和手杖放在地上,然后又迅速地站了起来,双手分别从两个后兜里抓了满满一把盐和铁屑。
“不要再浪费你的时间了,”班恩说道,声音忽然一点儿也不像史布克的了。这声音粗厉而又低沉,在墓室的石头之间回荡,甚至我的靴子都能感受到由它引起的震动,我的牙齿也跟着上下打架。“这样的老把戏对我来说是没有用的,我对那些东西太熟悉了,它们不可能伤害得了我。你师父,那个老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