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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情况下,形容一个老太太的标准用语是:慈祥的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但绝不会有人这样去形容一只丧尸,因为哪怕是老得掉光了牙齿的老太太丧尸,在看到活人时,一样会张着空洞的嘴巴扑上来撕咬你。
陈薇以前并不是没见过钱正昂的丧尸老妈,虽然丧尸老妈从来不攻击自己的儿子,但是面对别的生人,一样会眼露凶光,以至于钱正昂长年累月将它锁在拇指粗钢条焊成的笼子里,和慈祥啥的,根本不搭边。
然而现在,陈薇看到的丧尸老妈身着普通老妇人的衣着,干净干净地躺在床上,头脸洗得清清爽爽,一头白发一丝不乱的梳在耳后,连指甲也剪得光洁圆润。它躺在床上,一双眼睛盯在钱正昂和陈薇身上,骨碌碌地转动着,没有吼叫,没有露出一口烂牙,没有任何冲动的表现,总之,没有任何“正常”丧尸的表现。
钱正昂伸出了手:“妈,这是陈薇老师,她是我的、我的朋友。”
丧尸老妈看了看钱正昂平摊的手,慢慢举起了自己的手,搁在了钱正昂手里,钱正昂轻轻一拉,丧尸老妈顺势坐了起来。钱正昂端起床头柜上的一杯水:“来,妈,喝水。”他将杯子口凑到丧尸老妈嘴边,微微抬起杯底,丧尸老妈喉头轻动,一小口一小口咽着水。
陈薇看着这一切,不知该说什么好,这还是丧尸吗?除了形容有些枯槁,钱正昂的丧尸老妈和任何一个老太太几乎没有差别,只是动作稍有些迟缓,如果非有一比,倒有些像那样老年痴呆症患者。
陈薇忍不住问道:“钱正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虽然对丧尸研究不多,可也看得出来,你的妈妈和普通丧尸大不一样。”
钱正昂不无激动地道:“陈薇老师,你也看出来了对不对?没错,没错,我的妈妈,她已经大不一样了!”
钱正昂稳了稳心神:“陈薇老师,先请你原谅我,原谅我隐瞒了我母亲的变化。大概在2个多月前,我的妈妈突然发生了异变——不,并不是像你猜测的那样有所好转,相反,我的母亲的身体突然恶化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一动不动,就像中了传说中的石化魔法一样。我知道她依然活着,可她没有任何反应。你知道,我的母亲就算成了丧尸,也依然爱着我,可无论我在她面前如何呼唤她,甚至用鲜血诱惑她,她都一动不动。似乎她的灵魂已经离去,在我面前只余一具躯壳。”
“面对这一异常,我不知道该和谁去说,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对我妈说是福是祸,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我只能把我妈关在房间里,随时进行观察。”
“然而,在长达2个月的时间里,我妈始终一动不动,我甚至敢打赌,她连眼珠子都没动过一下。要不是我知道丧尸生命力异常强悍,我都要担心我妈妈是否已经死了。”
“然后有一天,当我忙碌完卫生院一天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时,却一眼看到,一直僵卧的妈妈,不知何时坐了起来,就像现在这样,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我。”
钱正昂紧紧地盯着丧尸妈妈,对陈薇道:“陈薇老师,你看见了对不对,你看出来了对不对?我的妈妈,已经完全不同了,她、她就好像获得了新生一样,丧尸的种种噬血、凶残、贪婪,在她的身上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她纯洁得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一样。”
钱正昂握住了母亲的手,轻轻摸索着:“虽然她同时也失去了对我的感情,但我愿意,如果我的母亲能恢复正常,不要说只不过失去了对我的记忆和情感,哪怕让我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愿意!”
第七百七十八章 她的脑,真干净
陈薇一把抓住钱正昂的手:“你说什么?你妈妈已经正常了?她不再是丧尸了?天哪!这样重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早点的告诉我!”
钱正昂尴尬地道:“不、不、不,陈老师你误会了,我说的正常,是指我妈妈的那种思维或者说行为模式,已经和普通丧尸不同了,而更接近于一个正常的人类。她的身体机能还是和丧尸一样。”他兴奋地说:“如果打一个比方的话,我妈妈的灵魂已经不再是丧尸的灵魂,而是一个正常人类的灵魂了。”
陈薇沮丧地叹了口气,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我虽然不是专家,但也看得出来你妈妈的确和普通丧尸不同,只不过,这一切都是怎么造成的?你有办法重复这一过程吗?咱们崖山现在使用的丧尸越来越多,如果别的丧尸也能像你的妈妈这样不再有攻击性,这倒是桩天大的好事。”
钱正昂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既不知道我的妈妈为什么会突然石化,也不知道我的妈妈又是如何再次清醒,而且她的灵魂就像得到了洗涤一样。”
陈薇思索了好一会儿,突然问道:“你还记得你妈妈前后两次发生异常的时间吗?”
钱正昂随口报了两个日期,陈薇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那几天崖山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啊。”她突然苦笑了笑:“你妈妈重新清醒前后,只有冯臻臻离开了崖山这样一件‘大事’。”
钱正昂自然不知道冯臻臻与王路一家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只是坦然点了点头:“不瞒陈薇老师,我还特意去气象台查了那两个时间节点的气象情况,看是不是特殊的天气造成了我妈妈的转变。可同样一无所获,如果说打雷下雨会造成丧尸这样突兀的变化的话,那成批成批的丧尸都应该转变过来了。但我可以确认,到目前为止,在崖山,我妈妈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陈薇再次细细打量着钱正昂的丧尸老妈,对方也睁着眼睛骨碌碌看着自己,非要一比,倒像一个好奇的孩子,陈薇是和孩子打惯了交道的,她能感受到,丧尸老妈的眼神,真的很“干净”,很“干净”。
陈薇抿了抿唇:“钱正昂,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钱正昂叹了口气,搓了搓手:“陈老师,请你原谅我没有及时把这事告诉你,我妈妈这样子,实在是匪夷所思,连我也不知道她今后会变得怎么样,在我对她的研究观察没有阶段性成果前,我还是希望在崖山能对我的妈妈的现状进行保密。直到我完全确认她没有危害性了,才能公布这事儿。”
陈薇道:“好,我同意,不过钱正昂你自己也要当心,如果我观察得没错的话,你妈妈以前对你的母爱的执著,也同样消失了,这意味着你在她面前也失去了保护,所以千万要当心。”
钱正昂点了点头:“谢谢你,陈老师,我会注意的。我最近正在教我妈妈各种生活能力,她刚刚清醒时,连水也不会喝,可刚才你也看到了,她已经会就着我的手喝水了。”
陈薇想着,果然像个初生的婴儿一样,钱正昂需要从最细微的小事入手教这丧尸妈妈,不过,幸好她的身体机能还是和丧尸一样,钱正昂倒还不至于需要把屎把尿。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的在陈薇脑中一闪,她的眼睛一亮:“钱医生,我知道了,就是这样,没错,原来是这样子的。”陈薇语无伦次地道:“钱医生,刚才陈琼这孩子在昏迷中拉着你的衣服让你留下‘它’,这个它,果然就是你的妈妈!”
“陈琼受到的伤害,是来自丧尸智尸底层记忆和负面思绪的影响,但你的妈妈却不一样,正像你说的,她如今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一样,脑海中如白纸一样纯净,这种纯净能抚慰陈琼受到的那些负面情绪的伤害,所以陈琼才让你留下她。”
钱正昂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请陈老师来看看我的妈妈。”
陈薇道:“这样吧,现在卫生院里别的丧尸都已经转移了,只留下了你的妈妈,我们再回头看看陈琼,瞧瞧她有什么变化。”
陈薇和钱正昂匆匆回到手术室,只见陈琼不知是在镇静剂的作用下,还是在钱正昂丧尸老妈的脑电波作用下,正在沉睡中,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点了点头。陈薇问在旁边照料的郑佳彦:“刚才我们不在的时候,陈琼有没有什么变化?”
郑佳彦眨了眨眼:“没什么变化啊。”
陈薇回头对钱正昂道:“那就把你妈妈留下来吧,我会陪着陈琼这孩子的。”
听说陈琼突然病倒,封诗琪、关新、关文静、裘韦琴、李波等人都来探望,只不过在卫生院门口,都被谢玲挡驾了,被告知陈琼正在沉睡中,众人留下祝愿后,这才离去。
陈薇陪护陈琼时,又细细问了谢玲当时的情景,可两人翻来覆去讨论了半天,也没查出来,早已经能熟练掌控净化异能的陈琼,为什么会突然失态。那个赵科也被查了个底儿掉,他自有一个妻子,平时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都没有异样,事实上从康宁院出来的人员,个个都是“老实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做事一板一眼,铁面无私。赵科平时在家里,连肉都不吃,更不要说有攻击性倾向了。
——陈薇和谢玲哪里知道,陈琼之所以失控受到异能的反噬,就是因为王比安在信中没提周敏提亲一事,以至于心防绽开了一条裂缝,种种负面情绪涌上来。说起来,连赵科也是被陈琼连累的。
陈薇和谢玲商量了半天,只得叹了口气:“看样子只能等陈琼醒来后,才能知道真相了,那个赵科暂时还是关起来,让普通人类看守他。”
陈琼昏睡的时间并不长,当天深夜2点时,她清醒过来。
陈琼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手术床上,旁边的折叠钢丝床上,妈妈陈薇听到自己的响动正在起身,立刻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喃喃道:“妈妈,对不起,累着你了。”
陈薇披衣走到陈琼身边,抚着她的手道:“傻孩子,什么对不起,累不累的,妈妈照顾你是理所当然的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陈琼点点头:“好多了——其实已经没什么事了。”
陈薇取过旁边的一个保温杯:“那,这是陈老伯送来的蜂蜜水,农业部最近从山里摘了几个野蜂巢,想试着驯化蜜蜂,这可是正宗的野蜂蜜,我知道你施展异能时吃点甜的能对抗负面情绪的影响,来喝点。”
陈琼现在其实已经不需要吃甜食了,但看着灯光下陈薇温暖的笑容,她的心一暖,小口小口将温温的蜂蜜水喝了。野蜂蜜不像家养蜜蜂,人工喂了糖水,导致蜜很甜,野蜂蜜有着股特殊的涩涩的清香,味并不甜,但却长久留在舌尖。
陈薇将陈琼揽在怀里,温声道:“现在能告诉妈妈究竟出了什么事吗?”
陈琼在陈薇怀里,低着头沉默了好长时间,她隐隐猜到了自己失控被那只叫赵科的智尸负面情绪乘虚而入的原因——因为自己纠结于王比安和周敏之间莫须有的事,而钻入了牛角尖。可是,这事儿,又不能对陈薇妈妈说,这、这有多羞人啊,名义上,王比安还是自己的哥哥,虽然没有血缘,可是……再说,自己也从没有把这份情感当着王比安的面挑明过,也不知道王比安心里是怎么想的,万一他真的只是将自己当妹妹才对自己这样好,那自己如果当众袒露出这份情感……
陈琼迟疑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道:“妈,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无意中使用异能时失控了,都怪我自己不小心。”
陈薇皱了皱眉,她教过的学生有数千,如何看不出陈琼这话有所隐瞒,只是,以陈琼一向和自己的贴心,她又有什么是不能对自己说的?陈薇知道,这种时候不能逼得孩子太紧,只能旁敲侧击,她随口问道:“和那个赵科有关系吗?”
陈琼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