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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皓霖将拉门卸下,拿出从支援部借来的黑粉,用粉刷轻轻刷在凹处,过了一会儿,一枚清晰的指纹出现在他眼前,由于凹处极浅,指纹只留下了2/3的部分。
柏皓霖将这半枚指纹采样,小心翼翼地放在贴身处。这是他认识神秘人士的第一步,如果能够在警方的指纹识别系统中查到他的资料,那么对他来说将是极大的进展!
第二天,柏皓霖起了个大早,不到八点,他就已经到了警署,并用支援部的专业扫描仪将那半枚指纹扫入电脑,开始在指纹识别系统中查找。
TMX市警署的指纹识别系统并不是很完善,仅仅将1986年至今的犯罪人员的指纹记录在案而已,这对于人口约有一千两百万的TMX市来说,只是杯水车薪,所以柏皓霖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柏皓霖一边等待扫描结果,一边整理昨天去青少年救助中心的资料,过了五分钟,电脑发出“叮”的一声,屏幕上跳出一个提示窗口,上面显示“匹配”,柏皓霖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点击查看与之匹配的资料。
只见资料中清晰地写着:张辉,男,生于1971年8月24日……1987年因聚众斗殴被判三个月;1988年因抢劫、故意伤害罪被判六年零六个月;1992年11月因在狱中表现良好,提前释放;1995年因贩卖违禁药品被抓,被判两年零七个月;1998年12月因防卫过当,造成他人死亡,被判入狱三年零九个月,后因在狱中表现突出,减刑为两年零四个月。
看来此人的一生都忙着在监狱里进进出出,不过在2001年3月刑满释放后,警方再也没有他的任何资料,似乎已经改邪归正,问题是,这样的人会成为使命型杀手吗?
柏皓霖摸了摸下巴,仔仔细细地研究着与张辉有关的所有资料——他的父母在他三岁时离异,后由外祖母抚养,十八岁以前犯过很多错,不过在成年后他所犯下的罪行已是大大地减弱了,这一方面可以说明他在狱中已经深刻反省了自身的罪孽,并且由犯罪者转变为审判者;另一方面也可以说明他更擅长隐藏犯罪证据,更擅长与警方周旋;失踪者中有很多有前科的人,而他又多次入狱,这其间恐怕不无关系。
现在张辉在一家叫“红月亮”的娱乐场所做保安兼泊车员,他的体能自不必说,也可以利用职务之便使用车辆,还有他多次与警察打交道,也应该学会了不少反侦查的手段,这些方面都很符合柏皓霖对神秘人士的人格侧写!
但这一切仅仅是猜测,真相还不得而知,所以柏皓霖决定反客为主,会会此人!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柏皓霖约了一些朋友到红月亮唱KTv,他一下车就在保安人员中认出了张辉,他正站在门边和另外两人聊天,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
张辉的身高大约一米七,身材还算匀称,长相也很普通,除了留着两寸来长的寸头外,看不出他有何独特之处。
既然此人的指纹出现在自家的书架上,柏皓霖自然不敢轻视,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将车钥匙递给了正朝自己走来的另一名泊车员,很自然地问:“你们营业到几点?”
“酒吧和夜总会凌晨三点打烊,KTV通宵营业。”那名保安答道。
“真辛苦,你们也通宵上班?”
“不,我们是两个班,零点我们就下班了,请放心,您出来时会有人为您取车的,”保安以为柏皓霖是担心没人为他服务,“这是您的车牌,请拿好。”
“好,谢谢。”柏皓霖道了谢,瞄向正与同事有说有笑的张辉,一边观察着他的动作,一边暗忖:此人的作息时间倒也与那些失踪者的失踪时间相符。从他与人交谈时洋溢着自信,说话时很喜欢用手势来看,此人总是急于表达、宣泄自己的感情,因而忽略他人的感受,属于强势型;可一旦别人开始说话,他则习惯于双手抱胸,这是心理上的防卫,说明他在排斥对方,是一个警戒心很强的人,在有意识与无意识中;他都会与他人设下一道防线,永远和别人保持适当的距离。
仅此半分钟,柏皓霖就基本已经认定自己找对人了!
柏皓霖算准了时间,在十一点五十分的时候从后门溜出,躲在暗处等待张辉下班。
大约零点一刻,张辉换好了衣服从“红月亮”的正门走出,在停车场取出他的摩托车。
他的坐驾与柏皓霖猜测的有些许不同,不过摩托车也勉强可以作为运尸工具。
柏皓霖悄悄跟上张辉。
张辉并没有径自回家,而是去了另外的娱乐场所。
柏皓霖可不认为他是去兼职的,但他并不方便跟得太紧,只能在外面静静守候,张辉每次进去十分钟至半小时,就离开了。
走访了五六家娱乐场所后,张辉这才骑着摩托车往他外祖母生前住过的房子驶去。
今天并不适宜动手,柏皓霖跟着张辉来到市郊的一个老社区,看着他走进三幢一楼左边的房子后,在周围观察了一番,方才离去。
经过连续三天的跟踪调查,柏皓霖对张辉有了一个较为全面的了解。
张辉每月单号上班时间是下午四点到晚上零点,双号则由零点上到早晨八点;他白天多数时间都在家睡觉,但每天晚上都会固定地去几个娱乐场所,时间都在十分钟到半小时左右;而他住的房子是他外祖母留给他的遗产,这是一个很老式的社区,没有安保设施;他住的房子后面是一个荒芜的小树林,面积不大,穿过树林就是一条公路,公路很偏僻,来往的车辆不多;张辉与邻里的关系并不好,也许是他有前科的原因,与邻里没有来往。
可令柏皓霖费解的是,如果他就是神秘人士,这几日却丝毫没有跟踪或调查自己的迹象,他已经对自己失去兴趣,并找到新的目标了?还是他已经知道了什么,并且正在等待着?
一时之间,柏皓霖还想不明白。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柏皓霖已经越发不确定张辉是否就是神秘人士,虽然他与神秘人士的侧写有很多地方相符,但行为上却没有发现与之有关的踪迹,难道只是巧合?可是他的指纹又怎么会出现在自家书架的拉门上?
柏皓霖就像陷入迷宫的小老鼠,走不出去。
又过了两天,原本渐渐平静的日子像是被投进了一块大石头,激起千层浪。
这天早上,柏皓霖到刑侦五处找易云昭,想打听关于十年前的抢劫案他有没有新的线索,却被其他警员告知他正在处理一桩失踪案。
柏皓霖也想看看易云昭是怎么办案的,他到七号问询室找他。
透过单透镜,柏皓霖看到易云昭端正地坐在桌前,一边询问报案人,一边做笔录。
“你是何时发现她失踪的?”易云昭问。
“今天早上九点,”报案人应该是大学生,衣着时尚,神情略显焦急,“小林本来应该来上课的,社会经济学是她最喜欢的课程,她不会逃这堂课,我见她没来,以为她不舒服就去宿舍找她,才发现她一夜未归,电话也打不通。”
“她的家人呢?”易云昭问。
“她与父母的关系不好,他们都不在本地,后来我打电话试探过,他们说小林没有回家,最近也没有通过电话。”
“你最后一次看到她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一个同学生日,我们在……红月亮娱乐会所……泡吧,大家很高兴,喝多了一些,大概十一点的时候,我有点累了,就和另外三个同学先走了,只剩下小林一人。”
红月亮?听到她说出这个词,柏皓霖往前迈出一小步,聚精会神地听他们说下去。
“她为什么不走?”易云昭不明白。
“在跳舞的时候,她遇到一个男孩子,对他的感觉很好,让我们先走了。”
“他叫什么?”
“不知道,不认识。”她愧疚地摇头道,“当时灯光太暗了。”
“难道是绑架?”易云昭喃喃自语。
“绑架?这……”女孩听了易云昭的话,吓了一跳,“不可能吧?至今并没有接到勒索信或是奇怪的电话啊?而且我们是穷学生,怎么会有绑架的价值?”
“不,人类本身就有被绑架的价值!”易云昭神色凝重。
“啊?”女孩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煞白,“难道是器官贩卖集团?我在网络的论坛上看到过类似的事——一些非法的器官贩卖集团随机地绑架年轻人,然后取下他们健康的器官卖给黑市,难道小林也……”
“不会这么简单!”易云昭打断了女孩的猜想,“如果没有错的话,应该是——”
女孩紧盯着他,额头上沁出细汗,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外星人绑架!”易云昭大声宣布。
“外星人绑架?”女孩难以置信。
“外星人绑架!”易云昭的表情严肃,绝不像在开玩笑。
“外星人?!这,怎么可能?”女孩为难地否定了。
“怎么不可能?”易云昭义正词严,“这世界上还有很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比如说外星人的存在!”
女孩瞪大眼睛盯着他,嘴张成“O”形,她不知道这名看起来五官端正,一脸正气的年轻警察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宇宙的恒星与行星有亿兆之多,而所有星体均已存在了一百三十亿年,在广阔无垠的宇宙中,地球怎么想也不可能是唯一拥有高智慧生命的星球!不只是现代,早在很久以前就有过关于地外生命的记载,比如圣经在《创世纪》就称其为‘神赐力量’;埃及博物馆里一张埃及莎草纸上也记录了公元前一千五百年左右,图特摩斯三世和他的臣民目击UFO出现;《山海经》、《史记》、《资治通鉴》、《宋史》等著作也有过类似的记载,除此之外还有《雪堂漫记》、《新唐书》、《晋书》……”
“那个——”女孩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外星人什么的应该与小林的失踪没关系吧?”
“怎么会没关系?”易云昭不同意她的看法,正色道,“1961年5月19日,美国的贝蒂夫妇消失了一段时间后又突然出现,在对他们进行催眠和心理治疗后,唤起了一段消失的记忆,即就是被外星人绑架的全过程;一家UFO研究机构曾通过外科手术在人体中取出三十个金属片,其中十一个是地球没有的物质,而且这些金属体被植入人体,却没有任何疤痕,这是人类技术完全达不到的;再说中国,1977年一个农民在一夜之间从江苏一个穷困的农村‘飞’到了南京和上海,这是当时的交通无法办到的,并且有多个证人可以证明其证词的真实性,后来对此人做过全面的测谎测试,测试结果显示此人没有说谎;还有1994年……”
“如果是真的,那可怎么办啊?”女孩见易云昭神情肃穆,谈吐有条不紊,说话有理有据,觉得小林被外星人绑架的可能性极大,心里也没底了。
“云昭。”在外面实在听不下去的柏皓霖推门而入,打断了口若悬河、振振有词的易云昭。
“你放心,我一定彻查到底,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消息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易云昭神情严肃,绝不像在说笑。
“那好,麻烦你了。”女孩忐忑不安地离开了。
“云昭,UFO什么的并没有依据,现在就告诉报案人这些恐怕不太好吧?”柏皓霖好心地提醒道,“而且对于外星人绑架现象有一个医学上的称呼叫睡眠性麻痹,也是人们常说的鬼压床,很多自称是外星人绑架的事件都是假的,是睡眠障碍引起的假记忆。”
“不,不会的,你不会明白,世上真的存在超自然事件!”易云昭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