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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朕初步打算招募新军五万人,之前问过孙承宗,这八万人一年的花费就将近百万两,加上人吃马喂,是笔很大的数目,已经是朕能承受的极限了。”本来可以削减到三万人,可是明年这个时候后金就打来了,多一点人马总是好的。
正文 第十八章 专业和非专业的区别
卢象升思考一会,斟酌了一下用词,“皇上,兵法名家有句话,募贵多,选贵少,多则可致贤愚,少则乃有精锐……。”
我上学的时候,文言文就不太好,听了卢象升的话,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一摆手打断他,“建斗,别咬文嚼字,说大白话,听着顺耳。”
卢象升被崇祯说的笑了,“皇上,招兵如果招募来的人马多,那就能壮大声势,但是指挥这样的大军,难度非常大,各个方面稍有疏忽便会导致全盘崩溃,乌合之众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所以说,招募士兵可以广泛一些,那样能网罗各式各样的人才,选拔士兵则要严格控制数量,精益求精,只有这样才能组成精锐之师。”
我揉揉太阳穴,“行了,建斗别说了,这些你明白就好,咱们现在讨论一下重点。”我发现卢象升有逐渐说教的嫌疑马上打住,这些兵书战策方面的问题,说的不好听一点,我就是二百五,拍马也赶不上自幼熟读兵书的卢象升,干脆还是直奔主题吧!
“朕打算从灾民之中招兵,而且要招募有家室亲属的,朕招募的新军跟大明以往的军队都不一样,军饷优渥,待遇非常高,不但士兵本人有诸多好处,连其亲属都会受惠,诸如免除赋税徭役等等……。”一边说,我在心中勾勒出了一副美好的蓝图。
卢象升突然站起身来,冲崇祯皇帝施了一礼,“皇上信任微臣,把招募新军的重担交付微臣,微臣心怀惶恐,生怕有负皇上的嘱托,微臣早有计划在胸,还请皇上听微臣说完,微臣先告一罪。”卢象升的秉性刚直,心里从来不藏着话,明知道打断崇祯的讲话大为不敬,可他仍然要说。
“建斗这是干什么,快坐下,坐下!朕是有些心急,疏忽了建斗的想法,建斗说吧!”我心中暗道,看来卢象升的脾气不怎么好啊!说来也是,我先问人家有没有想法,结果人家说到一半就被我打住了,理亏。
卢象升坐下道:“皇上刚才所言招募灾民确实可行,但是微臣还要补充一下,新军一定要招募乡间田野中的农民,因为他们畏惧官府,害怕律令,忠诚老实最容易被恩德感动,即使强征他们入伍,他们都不会反抗,而且他们当兵之后畏惧军法,知道规矩又会感恩戴德,自然就会心悦诚服,这样一来就便于皇上的指挥。”
“建斗说的很对,接着说。”
卢象升接着说道:“兵源现在看来一点都不缺,皇上想招募那些有家室亲属的人当兵,有利也有弊,他们挂念亲属,为了亲属会冲锋陷阵;同样,贪妻恋子也会使他们畏缩不前,战斗力下降,这就需要好的方法去引导了;
再则优渥军饷,免除赋税徭役等等,现在看来作用不大,京师地区骤遭大灾,只要能让老百姓活下去,皇上就笼络住了民心,大灾之时皇上给了他们优厚的待遇,等大灾过后,岂不难以喂饱他们,养兵之道在于平衡,不骄不弃才能使士兵处于最佳状态……。”
我听着卢象升越说越忘我,终于明白非专业人士和专业人士到底有多大的差距了,我凭借的是一腔热血和对未来的了解,有投机取巧的嫌疑;
而卢象升则有天赋,似乎生下来就是为了带兵打仗,听他所言,我才知道军事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不是玩玩cs,读读三国就能通透的,有一点照顾不到的地方都使不得呀!
“建斗,朕说过,朕把自己托付给你,在朕看来,军队就是安身立命的本钱,朕这点本钱就用到你身上了,尽管放手去做,一切都有朕担待。”一个好领导不用事必躬亲,知人善任就可以了,再说我只打算把非火器部队交给卢象升管理,至于全员火器部队,还得我自己来带,我总觉得,在这个时代,火器应该大有作为。
卢象升也觉得刚才有些过头了,明显不是臣子之道,他一躬身,“皇上,微臣懂的不过是前人的经验和教训而已,在大体方面微臣自认不会出现纰漏,可在具体的实施上,还得皇上亲历亲为才是。”他不是傻子,崇祯对他信任不假,但是他不能不知道深浅,自古以来手握兵权的将领都会遭到君主的猜疑,知道进退很重要。
我笑了笑,“建斗,招募和训练新兵就交给你负责,等你把新兵训练两三个月,再交给朕来带,那时候朕一定会拿出一个完整的计划,建斗到时候肯定会一看眼界。”我这不是给卢象升留什么悬念,而是现在我也没有一个完整的计划。
接下来,我一边写“计划书”一边催高弘图把火器制造业的报告快点写好给我,都说明朝末年的火器已经有了长足的发展,在世界上处于前列,可没有一个明确的报告,我还是不放心,毕竟历史上,是拿弓箭的后金打败了拿冒烟武器的大明帝国呀!
我正为这个事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一道奏章让我烦躁的心田清凉许多。奏章是福建巡抚熊文灿送来的,说是有一海盗郑芝龙率众投诚,希望朝廷能酌量授予官职安抚其心。
愣了一会我才想起来,郑芝龙就是郑成功的老子,打海战有一手,最主要的是他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儿子郑成功,不知道郑成功这会出世没有?
晃晃脑袋把关于郑成功的念头抛掉,仔细的思考郑芝龙率众接受招安的事情。明清以来,海防逐渐废弛,致使1840年以后,国人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苦难,根源就在国家不重视海洋,不重视海军,如果不是郑芝龙,我还真把海军给忽略了,可惜不忽略也没用,现在也没什么本钱,养不起海军啊!
熊文灿的奏章后面有内阁的批复意见,意思是先不给郑芝龙任何官职,让郑芝龙率领自己的人马打击其他海盗,如李魁奇、钟彬、刘香老等人,看其战绩再授予官职。
这倒是驱狼吞虎的好主意,我点着头,拿朱笔打了一个红勾勾。
正文 第十九章 金銮殿好像菜市场
“咦!张爱卿?你怎么没走?”我看到走进来的张庆臻,非常纳闷,他应该跟李邦华一起赶赴辽东啊!
“是微臣没让张爵爷走的。”随着话音,后面进来的是大学士钱龙锡,再后面是刘鸿训。
刘鸿训上前一步道:“皇上,调走拱卫京师的三大营人马,太过草率,皇上已然命李大人起行,微臣阻拦不及,但是张爵爷就不能走了,留下两万人马拱卫京师非常必要,畿辅空虚,与国不利呀!”
刘鸿训和钱龙锡来之前已经商量过,虽然边防牢固,但是事有万一,出了纰漏他们担待不起,最好的办法是留下一部分军队,这样做也稳妥。至于崇祯皇帝招募新军,他们俩极为赞同。反正花的是内库的银子,他们干预不着。
我看着脸色仍然很差的刘钱二人,马上招呼内侍给他们搬了两把椅子,“两位爱卿身体不适,怎么还参研国政啊!要好生静养才是。”
“事关国脉,微臣不敢怠慢,皇上受险于京营,将京营人马悉数外调本也在理,但凡事讲究循序渐进,老百姓都知道一口吃不出胖子来,皇上未免太过心急了,等新军初具规模时再替换京营人马也不迟啊!”
刘鸿训被那些军兵吓的苦胆险些破裂,招募新军替换京营人马也在他的考虑之列,但是为官多年的他深知积重难返,想要一下子扭转局面,无异于痴人说梦,因此他才和钱龙锡拦下张庆臻,以此来确保京师的稳定局面。
我虽然不聪明,但是也不是那么笨,把京营人马都调走京师自然空虚,原本打算用东厂和锦衣卫维持稳定,而且现在后金同样遭遇灾害,无力南下,陕西虽然有事,但是波及不到北方,几个月的时间肯定够用,那个时候新军已经建成,独当一面应该不成问题,即使不能独当一面,当炮灰拖延时间总可以吧!
钱龙锡和刘鸿训老成持重,考虑问题很全面,但是这些话我自然不能跟他们说,说了他们也不会赞同,看来只能顺应他们,也算是安一下京官们紧张的心情,我把京营人马调走,好几个官员都反对,兵部给事科差点封还圣旨呢!
“朕知道了,是朕考虑不周,劳两位爱卿操心,此事就依两位爱卿所言,张爱卿所部的人马暂且留守京城,帮助灾民干一些活计吧!”
钱龙锡见崇祯皇帝听从了他和刘鸿训的建议,心怀大慰,马上又提出了一个建议,“皇上,内阁之中只剩下了三位大学士,微臣和刘大人身体又不好,只有李标李大人辅佐皇上,稍显不足,也达不到集思广益的目的,微臣认为推选三两个人入阁,乃是当务之急。”
刘鸿训也觉得钱龙锡提的对,他自从被混蛋军兵吓到之后,精神一直不振,没有半年三个月休息不过来,再说原本六个阁臣现在剩下三个,不合体制。崇祯年少,容易冲动,不多些阁臣辅佐,容易出大的决策失误,今次调动京营人马就是一例。
刘鸿训和钱龙锡提议增选阁臣,非我所愿,我的计划是把军队建设摆在第一位,手握军权之后马上进行体质改革,而且是大刀阔斧的革新,一扫沆瀣之气。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俩提出要增选阁臣,实在不是时候。
刘鸿训见崇祯犹豫,马上进言道:“皇上日理万机,而百官清闲,不是为臣之道,为人臣子者,定当投身报效,皇上如果拿不定主意,可先让廷臣推选,再由皇上决断。”他以为崇祯犹豫是没有合适的阁臣人选。
我没有理由反驳他们,又见刘鸿训和钱龙锡为此事如此热心,只好点头道:“那好,百官推选一下,让朕看看都有那些人选。”嘴上这么说,心中早打好了主意,反正这内阁要改组,大不了都把他们变成咨询顾问成员。
前次因为免除赋税一事在百官中引发了热烈的讨论,没想到这次推选阁臣,引发的“讨论”比上次还厉害。
李标给我的名单有十一个人,其中包括吏部侍郎成基命,礼部侍郎钱谦益等人,在我看来不论谁入阁都是一样的,正想提笔圈点两三个人,结果礼部尚书温体仁和侍郎周延儒闹腾起来了。
温体仁和周延儒,在崇祯刚刚继位的时候就差点做成内阁大学士,失去一次机会的他们没想到,这次推选阁臣也没他们的份,他们哪能甘心,就把入选的人从头到尾推敲一遍,发现礼部侍郎钱谦益在浙江做学官的时候,涉嫌营私舞弊,马上就弹劾钱谦益不配入阁。
我对温体仁的印象不大好,觉得这个人没什么能耐,也就比被我赶回老家的周道登好一点点,正准备改革的时候把他拿下呢!没想到这个时候又来挑刺,而且挑刺实在太牵强了,我都闻到了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味道,真是没有一点出息。
温体仁觉得这是一次机会,因此在殿上演讲起来,“臣非言官御史,不应该说及此事,而且关于推选阁臣,更应该避嫌,但是枚卜大典事关社稷安危,钱谦益结党营私,受贿,确实属实,臣不想皇上被蒙蔽圣听,所以不得不说。”
吏部给事中章允儒平时就看不起温体仁,听了温体仁的话,马上反驳道:“温大人,下官记得那是天启二年发生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温大人已经官至礼部,分管学事,钱谦益涉嫌舞弊,那么温大人就没有责任吗?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