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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蒸腾中,欧阳将思绪转移到了内鬼这个问题上?游林?林静?最近她们跟案子接触最多,最有可能将计划泄露出去,即使不是内鬼,也极有可能是他们走漏了风声。或者文钺?以往他从来不参与案件,只是从旁协助提出疑点或者从科学角度给自己解决一些困惑,但是自从他问自己是不是认识乔妆开始,他为什么要找乔妆?时间呢?是半个月之前?跟乔妆接案子的时间一致?
那么他的受伤?以他的智商可以毫不费力地找出很多百分之百合情合理的事由留在案件调查的核心部分,并且不受到所有人怀疑,难道受伤只是文钺潜伏计划当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而已?那么,他为什么要潜伏进案件里来?下一步要做什么?他的目标会是乔妆么?
只是按照常理推断,应该也不会是文钺。文钺的昏迷是因为下腹部刺入了一只麻醉针,根据刺入深度判断,应该是由麻醉枪点射,而乔妆却是因为吸入乙醚。如果要做苦肉计,同样方式处理效果一样,危险度也会降低,那只针只差半寸就能把文钺送进宫里去,他也不会轻易拿自己的子子孙孙做赌注吧?
想得太过投入,蓝八喜整只燃尽了都没有发觉,欧阳习惯性的把烟递到嘴里,照常吸了一口,才知道又没的抽了,本是件值得懊恼的事,欧阳却笑了出来,脑海里浮现出乔妆机灵狡黠的笑脸:“以后抽我给你买的烟吧!”
欧阳一直抽惯了万宝路的,那种汹涌浓烈的味道,再配上一杯黑咖啡,伴随他多少个日日夜夜,经历了多少案件洗练,也给他的身体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警队每年查体,自己不是胃不好就是肺出问题,不止他,刑警队一网打尽,没有一个全身上下健康无损的。为抽烟这事儿,乔妆经常跑来教育自己,不止一次警告自己赶紧把烟戒了,可是习惯这东西,改得了也就不能称之为习惯了,最后她也只好放弃,采取迂回战术,给自己送起烟来,还只准抽她送的烟——蓝八喜。过滤嘴长,烟叶暄,口味清淡,市面上少见不好买。记着乔妆这份情谊,这烟还真是越抽越少了,尤其在乔妆面前,自己近来几乎都不抽了,她身子刚好又几经折腾,肯定比较虚弱,不能再雪上加霜了。将烟蒂扔在烟灰盒里,其实抽惯了这个,竟能尝到一股特别的清香味儿,于平淡中体味缱绻情深,连心都变得柔软起来。
欧阳的心情刚刚放松一点儿,却又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心揪了起来。一辆通体雪白挂满黑花挽幛的殡葬车正缓缓向自己驶来,这大半夜的,搞什么玩意儿?想吓死人啊?!急忙打了把方向,往路边靠了靠,谁家的亲属这么不靠谱,送殡送到这个点儿?!欧阳心里暗骂了一句“三字经”,朝殡葬车瞪了一眼,加快车速向法医鉴定中心驶去。
此时惊魂未定的欧阳万万没有想到,殡葬车里的棺材旁,一个清瘦的身影正冷冷的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邪异的光芒……
第二十三章 尸体失踪
省法医鉴定中心下设物证鉴定、病理鉴定、临床鉴定、毒化检验、人类学鉴定、司法精神病鉴定六个科室,鉴定人员包括3名教授、5名副教授,10多名具有博士学历的专业技术人员,主要进行死因鉴定、死亡时间推断、活体损伤检验、亲子鉴定、个人认定、DNA测序、法医人类学鉴定、毒物分析、司法精神病鉴定等等,各科室均配备了国际主流科研检测设备,是目前省内技术实力、人员装备最先进、最完善的鉴证机构,因此辖属各市所发生大案要案的主要复检工作都在这里完成,靖川市也不例外。
欧阳已在门口狂喊了三分钟,他一边大喊大叫一边用力摇晃铁门,如果有人不慎路过,一定会把他当做疯子送去精神病院,叮铃桄榔的巨大噪声震得欧阳耳膜生疼,如果值班室的灯再不亮起来,他连鸣枪示警的想法都有了,恰好此时,灯悄无声息的亮了。
值班室大爷对欧阳深夜来访十分不满,他一边咕咕哝哝的嘟囔着,一边磨磨蹭蹭的打开铁门,放欧阳进去:“见过着急的,没见过都这么着急大半夜跑来看尸体的,欧阳,靖川市刑警大队大队长?”大爷低头看了一眼欧阳的工作证,端起水杯灌了一口水,接着抬起头盯着欧阳的脸看了一阵儿,确认是本人以后才从墙上取下一串钥匙,“停尸间钥匙给你,标签109就是,走的时候锁好门,回来我要睡着了就叫我一声,拿钥匙换你的工作证。”
“您怎么知道我来查109号?”
“靖川市的嘛,我刚查完,要来一起来嘛,三更半夜一拨一拨的折磨人,还让不让人活了?!”
“除了我还有别人来过?”
“不也是你们队里的嘛,一个女孩子,干什么不好,干刑警,大半夜的多不容易。你们领导也够狠了,折腾几遍啊,你来就行了,还让人家一个女孩子跑来,可怜兮兮的,连累的老头子我也跟着受罪,给她查了半天……我刚打个盹儿,真是,你们不能一起来?”
“你是说我来之前,她刚走?”
“差不多吧,就打了个盹儿的功夫。”
“坏了,”欧阳急忙抓过钥匙,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停尸间,打开大门,找到109格拉开……
果然不出所料,109格里空空如也,禹筱不见了……
欧阳脑袋里嗡的一声,她刚走,会不会是刚才那辆殡葬车?那个女人决不是泛泛之辈,她居然利用人对鬼神的敬畏之心,深更半夜开着殡葬车来偷尸体。那么,她要禹筱的尸体有什么用?仅是为了造成借尸还魂的假象?恐怕不会那么简单,她一路牵着自己的鼻子走,思维缜密,占尽先机,背后必然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是现在自己手头上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基本资料也都被她偷走了,如何继续调查下去已变成了此刻面临的最大的难题。欧阳深呼了一口气,置之死地而后生,越到绝境越要冷静,他闭上双眼,习惯性地抬起左手摩挲着湛清的胡茬:一、鉴定中心本就不是依靠人工监管,而是密布监控设备;二、并案的两具尸体应该还在,说不定会有相关线索;三、从射击角度来看,文钺应该能见到袭击他的凶手;
一念及此,欧阳掏出手机拨号给游林:“到老焦家没有?”他抬手看了眼时间,“很好,让他打给交管中心,我要查10分钟前,靖江路和迎宾大道交界口通过的一辆殡葬车,行驶路线和停车位置越详细越好,如果还在行驶中,马上设卡拦截。”
“什么?怎么不行?要什么上级指示,他自己不就是上级?!明天黄花菜都凉了,你丫的,告诉姓焦的,里面是他的小美人,找不到就让她陪老焦过夜去!”
欧阳挂断电话,打给林静:“情况怎么样?”
“乔姐刚刚吐过一阵子,医生说那是乙醚中毒进入苏醒期的正常反应;文钺大哥还没有,不过医生说可以放心,他也没有生命危险,等会我给乔姐收拾干净了就去外面买个小电锅,熬上点儿小米粥,等乔姐醒了热给她喝。”
“那就拜托你了,明天中午之前我会调派人手去跟你换班,你不用去队里了,回家好好休息,这几天大家都比较忙,保持手机畅通,随时候命。”
“是!欧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您也一定注意休息。”
“好,文钺醒了一定及时汇报,先这样吧。”
挂断电话,欧阳松了口气,乔妆没事就好,她没事自己也能专心致志查案了。欧阳大步流星的走到值班室门外,抬手敲了敲门,稍待了片刻,一点动静也没有,屋里黑着灯,显然看门的老大爷又神游太虚去了,欧阳抬起脚来对着门连踹了两脚,踹的自己脚都麻了,声音大到好似雷震,屋里居然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想到自己刚才连喊带叫抓狂三分多钟,老大爷各种叽咕唠叨、嘟囔埋怨,欧阳叹了口气,鉴定中心从哪儿聘的这位大爷,朝鲜战场上放过炮?耳朵怎么能聋成这样?也不至于一会儿功夫睡得这么死吧?欧阳也没功夫跟他耗时间,既然不能查阅两具尸体的停尸格号,只有用笨办法了……
欧阳决定依次打开停尸间的所有格子,从中查对临江、滨河两市送来的另外两具尸体,她们并不难辨认,一具肿胀胖大,遍布擦伤痕迹;一具几乎压扁,处处不成人形,这个决定对普通人来说,无异于自寻死路,哪怕对于见惯了离奇古怪事件的欧阳,也是个不小的挑战,因为不知道要看多少具奇形怪状、恐怖骇人的尸体才能找到她们。
欧阳从上衣口袋里拿出蓝八喜和打火机,抽出其中一根倒过来过滤嘴朝下在烟盒上轻轻敲击了两下,递到唇边,打火机翻盖时“叮”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停尸间里似有回声,让欧阳凭空觉得有些慎得慌,他急忙打起火来,点上烟猛吸了两口,低下头沉了口气,慢慢吐出一口烟来,才伸出手握住了109右手边110格的把手,一秒、两秒……欧阳似乎能数到自己心跳的加速,他深吸一口气,一把拉开了110格……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欧阳一定不会选择打开110,因为他看到了栩栩如生的禹筱,她的嘴里含着一只……欧阳没看清也猜不到,他只感觉到自己颈部一阵刺痛,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第二十四章 迷离幻境
“欧队,欧队……”欧阳的意识渐渐苏醒,他依稀听到远方传来一阵阵沉重的喘息和绵延的呼喊声,络绎不绝,由远及近,越到近处,越觉得这声音极为熟悉,直至近到耳旁,欧阳才听出那是游林在喊自己的名字,他很想回应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竭尽全力尝试,却导致喉咙愈发干痒刺痛,欧阳的喉结来回颤动了几下,终于干呕出来,“好了,应该是进入苏醒期了,我估计的没错,症状像是乙醚中毒,吐完了这阵儿,最多再过半个小时就能清醒了。”
“谢谢您,孙科长,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总是麻烦您。”果然是游林的声音,孙科长?哪位?法医鉴定中心物证鉴定科老孙?他们怎么会在这儿?这儿又是哪里?
“别这么客气,大家自己人,都是为了案子。话说回来,你们欧队这胆子也真够大的,大半夜的跑到这儿来翻查尸体,像我们干了这么多年法医的都得自愧不如啊。就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被什么人下了毒手,幸好咱们这儿要人有人、要设备有设备,你先在这儿照顾他一下,我把这根针送去楼上毒化检验科检验一下,如果有疑似分泌液或其它物质残留,我会一并让痕迹检验专家采集样本的,有什么情况我随时下来通知你。”
这儿是法医鉴定中心?欧阳放下心来,游林到了,老孙到了,该是解开谜团的时候了……他双手合十,插入到面前的谜团里,接着反转手臂拨开一条缝隙,清晰地触感从指尖传来:清凉的、稀薄的、绵软的,氤氲着雾气的孔隙里,伸出一只温暖的手臂,它轻轻地覆在了自己额头上,慢慢的放平,下滑,遮住了欧阳的眼睛,欧阳皱了下眉头,就要接近真相了,对么?他将双手更深入到迷雾深处,用尽浑身力气拉住那只手臂,他试图将它拉开,三只手臂凌空僵持着,胶着着,挥舞着……终于它抵不过欧阳的坚持,那只手臂缓缓向下滑落,欧阳的眼睛终于从黑暗中释放出来……此时此刻得见光明应该是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欧阳却高兴不起来,他隐隐约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因为面前的场景既不像是法医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