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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现有的能安全落户靖川不留痕迹的女孩中,她的身高、体重、三围甚至脸型都是与你最匹配的,”“魔术师”看着“岚”的眼睛,“但是我不建议你选择她的身份,因为她曾患过小儿麻痹症,后遗症使她的左腿比右腿短三公分,我知道要你模仿她的走路姿势并不难,但是行动不方便这一条,日后会给你的任务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况且她现在还因为抑郁症在医院接受治疗。”
抑郁症?!这就意味着,她不能正常的跟其他人交流,而且周围的同事朋友恐怕也会对她敬而远之,这对“岚”来说不啻于一条喜讯,能正大光明的不理会周边的人多口杂,是“岚”最渴望得到的福利。
“而且她是靖川本地人,虽然生活圈子范围很窄,但是圈子里的人与她相处的时间过久,不利于你隐藏身份,”“魔术师”摇摇头,“这个身份被拆穿的几率远远高于空降身份,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我反而觉得这个身份可能会适合我,”“岚”抓住“魔术师”的手:“给我几分钟,让我把所有档案看完,相信我,我比你更加了解我自己。”
眼前这位“魔术师”已经在公司工作了十几年,从“岚”进入“SRG”到现在,与她合作也有六年之久,他的谨慎细密、步步为营使他在替身身份筛选上格外严格,能将“叶音”的档案抽出来,就已经说明“叶音”是基本符合条件的。
“岚”一字一句的仔细斟酌着档案中的情况,叶音六岁时感染脊髓灰质炎病毒,也就是小儿麻痹症,高热、惊厥、呕吐,因医生误诊为流感而错失了最佳的治疗时机,留下了后遗症。因为跛腿,她从那时起就很少出门与同龄人玩耍,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家里练琴,近二十年的钢琴训练,对“岚”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挑战,而且她停薪留职的期限只有半年,现在已经治疗了三个多月,期限一到“岚”必须顶替她回学校任教,不然她将失去她的工作,“岚”也将失去自己的新身份。
两个半月,“岚”需要补得课太多了,叶音近视,即使透过那副老式黑框眼镜看人,也总是不自觉的微眯着眼睛;患了抑郁症之后,开始害怕接触人群,眼神总是懦弱而无助的;这正是“岚”所面临的最大难关:一个“枪手”变成跛子,行动要变迟钝,眼神要变懦弱,心性要变萎靡,无异于换掉一个人的灵魂。
因此,“岚”要秘密潜入医院观摩叶音的一举一动、生活习惯甚至情绪起伏、姿态眼神,更得学会钢琴指法以及十级以内钢琴考级的乐谱,并能熟练弹奏,还得牢记叶音同事学生的姓名年龄和学校三四五年级的音乐课程。
幸好叶音小学到大学都是在外地上的,一毕业就分配到了“萌芽小学”,本身又不善与人交往,同学朋友、街坊邻居对她的印象应该不算深刻,否则光这些社会关系就够“岚”喝一壶的。其实很多东西准备了并不一定用得上,但是“岚”也不得不尽量更周全一些,即使这么简单的圈子,发生意外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那将导致自己的努力功亏一篑……
“朱伟”就是一个意外。
那天他去医院看望叶音,那时叶音的病情已经大大好转,几日里情绪状态已经与常人无异,可是看到朱伟的瞬间,那种恐惧和绝望,逼得她抱头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病情再次反复了。
“岚”立即详查了“朱伟”的相关资料,他是“萌芽小学”的教务处主任,四十七岁,去年九月份老婆陪儿子去了新加坡念大学,正是他年底代表学校将“叶音”送去医院进行治疗并为她办理了停薪留职手续。
他和她应该有故事,无妨,只要别影响任务。
“岚”借叶音主治医师的口向朱伟表达了要给叶音做催眠疗程的建议,因为叶音从小身体残疾,心灵饱受创伤,导致抑郁症很难康复,通过催眠可以让她忘记曾经不开心的回忆,慢慢开始信任身边的人,这需要学校领导的配合,而且也需要预支叶音的工资支付部分治疗费用。
朱伟答应得很痛快,能够让叶音信任他恐怕是他兴奋的源头,相对的他就要经常到医院探望叶音,真正的叶音为此备受折磨,但是没有办法,“岚”要靠他们的多次接触观察朱伟,以防他变成自己身边的定时炸弹。
这步棋当时看来走的微妙,不仅能了解叶音身边的人,日后哪里疏忽了,亦可以用催眠中失掉的部分记忆来搪塞。
“叶音”倍感失望的从记忆中挣脱出来,她穿着肥大的水蓝色连衣长裙,正穿过操场赶去音乐教室,这也是她急着赶回来的原因——三年级二班的音乐课,她将眼镜向上推了推,掏出兜里的手机调到了震动模式。
如果没有朱伟的骚扰,她会更享受现在安稳惬意的生活,除了上课,几乎所有时间都被“叶音”浪费在办公室里发呆,要不就是戴上手机耳机听音乐。她用抑郁症做挡箭牌,无视所有同事,也不必参加学校的任何活动,留出大把时间考虑和安排团队的行动。
只可惜,“嗡……嗡……”手机的震动扰乱了叶音的思绪,不必猜,又是朱伟那个伪君子,叶音不耐烦的掏出手机,果然是他,又是一条短讯:“我有两亿投资,需要你合作,如果事成了,全都归你,有兴趣么?”
第十六章 临江血人
“岚”怒不可遏,如果现在手里有一挺机枪,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朱伟打成马蜂窝。可恨此刻不能,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并不是众人爱戴的“朱主任”,她机警的低下头,手扶在胸前,深呼吸了两口,作为“岚”,她恨透了这种表面正人君子,背后下作阴翳的肮脏手段,但是作为“叶音”……她抬起头,清秀的脸上已经遍布惶恐的表情,她的手在轻微的颤抖,她举目四望,四下空旷无人,她焦急慌张的快步走着,因为害怕,她的腿脚越发不灵便,踉跄了几下,却仍然全力以赴的加快了脚步,像在逃避隐形人的追捕……
朱伟此刻正从三楼办公室里举着望远镜盯着叶音的一举一动,良久,他的唇角扬起了一丝淫笑,定时炸弹从那一刻起开始了倒数计时。
叶音对此仍一无所知,上课铃已经响起,她安抚好自己的情绪,步上讲台,班长清脆的童声喊道:“起立!”
全班同学站齐了:“老师好!”
“同学们好!请坐……”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节课,35分钟后也就是5点30分学生们下课、放学,禹筱在这期间将会按时发给自己七条短信,如果Q7的行进路线还是一路向北,那就得放弃这条线索。如果猜得没错,欧阳一定会遣返临江或滨河,去临江线路相对较近,而且欧阳一定会对范某8点散步的情况了如指掌,那不如给他们安排个惊喜好了,而且这个礼物还得禹筱去送,她已经不在乎再暴露一次了,而且即使她被捕,线索也会引到“乔妈妈”身上,跟自己、跟莫煌集团一点关系也没有,“岚”心里冷笑了一声,面上也难得露出了一个微笑:“首先我们要复习一下上节课的内容,请将课本翻到……”
欧阳和乔妆却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他们此刻还飞奔在路上,欧阳因为多说了几句话,引得喉咙痛起来,不顾乔妆劝阻多吃了一次药。乔妆在博物馆突然被欧阳拉着跑时扭伤的脚踝,在几次剧烈冲撞中吃了劲,越发肿胀起来,她坐在后座,兀自安抚着脚踝的红肿,心中满是委屈,欧阳总是这样,他从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也从未把自己当做一个需要温柔呵护的女人。
罢了,追究这些有什么用,乔妆垂下头,云端温柔爱怜的眼神浮现在眼前,自己在做白日梦吗?乔妆揉了揉眼睛,前座座套的背兜里插着一张报纸,露出来的大半边脑袋不是云端是谁?
他安然无恙的出来了?!乔妆急忙抽出报纸,画面上不只有他,还有一个熟悉的女子侧影,她高抬左手遮住了自己的脸,右手则牵着云端的手,报纸特意圈画出女子的头部,用箭头引出一副正面头像,乔妆猜对了,是欧紫媛。上面的标题也很震撼:商界巨子vs政界名媛,真爱无敌or内幕交易?——程欧世家高调联姻。
乔妆被雷击一般,惊得外焦里嫩。如果这是事实,那也未免太具戏剧性了,自己和欧阳上演“亡命天涯”,自己的爱人却跟欧阳的妹妹诠释“罗马假日”?
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欧阳知道这个消息吗?
乔妆仰起头看着车顶,这样,眼泪就不能轻易流下来。乔妆再不济,也知道现在还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不管真相如何,云端能重获自由,自己也就该放心了。至于谁陪在他身边,自己连说三道四的资格都没有,还能强求些什么呢?!
窗外的天色已在不知不觉间暗了下来,飞驰的汽车行入了山间小路,崎岖坎坷中尘土飞扬,迷蒙了乔妆的眼睛,模糊了乔妆的心情,她困顿在那幅画面上,一时无法自拔。
不知颠簸晃荡了多久,乔妆的心亦跟着跌宕起伏了多久,终于行进到一片开阔处——临江三桥建设基地。乔妆缓缓将报纸插回背兜里,心中默念着齐沁的名字,只有她,找到她,这个坚定的信念能让乔妆暂且忘却那份锥心刻骨的情感。
桑塔纳渐行渐缓,终于在临江三桥工程临时驻地的简易工房前停下了,欧阳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乔妆,低声说道:“我去工棚打听消息,你在车上等我。”
约莫半小时之后,欧阳打开了车后门,将一兜方便面递给乔妆:“捡钱的人这几天没来这边散步,幸好包工头经常约他下象棋,有他的电话号码。”
欧阳关上车门,习惯性的掏出万宝路来,抽出一根反向在烟盒上轻敲了两下,点燃抽了一口,拨出了电话。
“喂?”电话很快接通了。
“你好,我是市刑警大队欧阳,有些线索需要再跟您核实一下,方便告诉我您家的住址么?”
“老婆呀,你放心,我在家一切都好……”他似乎没听到欧阳的话。
“你好,我是刑警……”
“我知道,回来的时候别忘了去楼下‘海味酒楼’拿骨头,旺财还饿着呢。挂了啊,老婆,我爱你!”
之后对方挂断了,欧阳感觉不对,这些驴唇不对马嘴的回话是在提醒自己,他应该是受人胁迫,不方便回应自己的问话,但是他也很聪明,楼下的“海味酒楼”,旺财的骨头,都是他给自己的提示。
欧阳飞奔回工棚打听“海味酒楼”的具体位置,心急火燎的赶到“海味酒楼”问清了经常来敛骨头喂狗的邻居范某的具体门牌号:一号楼三单元二零一室。又跟乔妆商量好,让她以范某老婆的身份上楼敲门,自己则伺机夺门而入,解救范某。
一切安排就绪,欧阳手中举握着一根手腕粗细的铁棍紧贴门口站定,这已经是工地上能找到的最趁手的武器了,他向乔妆点头示意了一下,乔妆会意,摁响了门铃。
“谁呀?”是男声。
“亲爱的,快开门,我回来了。”乔妆应道。
时间仿佛凝固住了,一秒或者两三秒或者更久,乔妆回忆不起来,她只记得是个男人打开了门,他脖颈上喷射出的腥热血液激了乔妆一脸、一身,他张着嘴,喉咙里咕咕哝哝的还想说话,他的衣服全溅成了血红色,他向自己扑过来……
欧阳从他身上跨越过去,他扔下吓傻了的自己,蹿进屋里,又追着凶手跳窗而去,很久,不知道多久……
乔妆满手、满脸、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