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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刚才打了鸡血一般激动，没理顺案件情况就急着给刘副局长打电话汇报邀功，忘了注意一下时间，打扰了领导休息，惹得领导发了官威。
“张警官，刘局让你接电话。”他把“警官”两个字咬得很重，显然他对张警官让自己去打电话，受了领导一顿数落十分不满。
张警官没理会他，眼皮都没抬，悻悻的接过了电话。
“是！是我要求申请现场采证。”他挺直身子，“我知道难度确实不小，但是机会稍纵即逝……那谁也保证不了，但我一定为您鞠躬尽瘁……刘局，您真是深明大义……好，我联络他们……保证竭尽全力完成任务……谢谢领导栽培……”
他挂断电话，歪着脑袋深呼吸了两口气，腮部的肌肉无意识的抖动起来，待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他“啪”地一拍巴掌，下令道：“你看着他，我出去打几个电话。”
文钺若无其事的看着他出门，心中隐隐觉得这个电话应该能给自己带来一线转机。
“新领导，得慢慢适应，你看人家老同志多会来事儿。”文钺盯着他的脸，年轻的脸上写满了委屈与不屑，“做的再好、再拼命不如关键时刻说对一句话……”
“你给我闭嘴！”文钺成功的挑起了他的怒火，年轻人，喜怒易形于色，就难免被人抓住马脚，文钺知趣的闭上了嘴，有这一句就够了，冲动是魔鬼，敌人的敌人已经是自己的朋友了。
文钺趁此机会闭上了双眼，三天三夜，身体已经严重透支了，自己并没有多少喘息的机会，张警官一定是得到了刘副局长的授权，在调集人手。
这个时间段不必出动警力肃清路线；有自己提供的明确物证目标，也不必劳烦物证监识科；如果张警官没被激动冲昏了头脑，还能清醒的排兵布阵，一定会按照自己的构想招徕前后两组人赶来刑警队，前有开路，后有堵截，他和小分头居中，一人看守自己，一人开车。
要逃的顺利，就得保证小分头坐在自己身边。
小分头年轻气盛，为了审讯自己已经倒了好几班，从他眼里密布的红血丝不难猜出，这几日他睡得也不多。如果自己需要长时间熬夜工作，就绝对不会碰咖啡，更不会像小分头此刻这样，一杯饮尽，又是一杯。
虽然咖啡因有助于提高警觉性、灵敏性、记忆力及集中力。但饮用超过日常饮用量的咖啡，就会产生类似食用相同剂量兴奋剂的效果，极有可能造成神经过敏。加上文钺想方设法挑拨小分头生气：人在生气时，会引发交感神经兴奋，大量血液会涌向大脑和面部，这样不仅会使脑血管的压力增加，更会导致供应心脏的血液减少而造成心肌缺氧，同时身体还会分泌“儿茶酚胺”，使血液和肝细胞内的毒素相应增加。
对于此刻焦虑愤慨的小分头而言，这一杯又一杯的咖啡简直就是毒药。
文钺眼见着他的手心在冒汗，他却不明所以的搓着双手，再过不多时，他将会心悸、耳鸣、血压升高、心跳加速，若再加上情绪紧张，就会产生危险性相乘的后果。
“少喝点儿，”文钺忍不住提醒他，“这玩意儿又不能当酒消愁。”
他实在担心，这小子一激动行为失控，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就得不偿失了。
“给我闭嘴！”他咆哮着向文钺冲过来，一连串巴掌落在文钺脸上。
文钺不敢吭声，如果这时候张警官回来就惨了，看到他对自己动手，一定不会安排他跟自己同一辆警车，更不要奢求他来看守自己了。
只有咬着牙默默忍着，嘴角有剧痛传来，估计是唇角裂了……
欧阳你个二货，你横竖就是个井！你丫的，怎么管教的手下？！怎么能放任属下暴力执法？！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出来帮兄弟说句公道话？！
欧阳此刻正飞驰在高速公路上，毫无来由的打了两个喷嚏，他从后视镜瞄了一眼躺在车后座的乔妆，她一直在半昏迷状态中说着胡话，手机屏幕依然亮着，立在乔妆面前恪尽职守的录着音。已经失忆过一次的欧阳决不能放任乔妆步自己的后尘，虽然她声音低缓模糊，时断时续，但是无妨，后期通过技术手段应该可以辨识。
他得先将乔妆送去穆晗家，他们已经通过电话，虽然不能确定她百分之百可以信任，但是此刻走投无路，也只能兵行险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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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风暴前夕
“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鸟下绿芜秦苑夕，蝉鸣黄叶汉宫秋。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乔妈妈伫立在宽敞的开放式门厅中，看着豆大的雨点敲落在面前20万平米的水域中，四溅的水花，冒叠的气泡，恍若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琳琅，越发衬得她形单影只、身单体薄。
“《咸阳城西楼晚眺》——许浑，”齐眉淡然望着夜幕，眉目间思绪悠远：“因为这个，才想要搬来‘悬崖’？”
“悬崖”是紫夜20栋临湖独栋别墅之一，与印度海岸线上的“悬崖”别墅一比一取景搭建，非对称的倾斜屋顶造就了别墅不同寻常的几何造型：屋顶的尖角直接延伸到了周边的椰园中，使得别墅主体建筑与周围的园林景观完美的融为一体。
大量的玻璃以及横纹窗户打造的客厅、卧室、书房，大多位于东面以及北面，类似坐北朝南的概念去计算阳光直射的时间，刚好在正午炎热的时候太阳光会被遮蔽，从而提供一个舒适的环境，并且以此打造出强烈的采光及视觉空间感。
另外，别墅还搭配着紫夜湖独特的地理环境，开放式的布局，宽敞的门厅不仅将私人空间与公共空间区很好地分开来，并且直通后方的露台甲板，砌设出400平米游泳池直接蔓延到20万平米紫夜湖中，让人的视线得到最大的解放。
室内则采用了现代风格印度帐篷旅馆的设计方案，融合出一种介于摩登现代以及印度古典的独特氛围，庭院也加入了印度传统佛教的概念，结合林木打造出郁森的质感。别墅内部装修部分则以开放式的空间连结各个房间，配合著室外庭院的小憩位所，让人无论在室内还是室外都有悠闲的放松感受。
“想起沁儿了？！”乔妈妈缓缓地回过头，“还是他？！几十年了，我只有你，你却还有回忆。”
“要不要尝一杯MasalaChai？”齐眉没有回答，她默默的走向紫檀木茶桌，那是他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件礼物。
“乔妆要去穆晗那儿？”乔妈妈转回身向茶桌走来。
“果真是‘山雨欲来’啊，”齐眉将新鲜牛奶倒入煮盅里，“禹筱那一组人死的不明不白，现在又轮到乔妆这一组，到底是他们比我们动作更快……”
“抢占先机是好事，为此失去筹码就不值得了。舞会的第一支舞固然重要，能陪你跳到最后的却不一定是那个人。”乔妈妈望着雨幕，雨势越发张狂，随着风已经入侵到开放式客厅台阶边缘，“我觉得，禹筱还活着，别问我为什么，直觉。”
“谨慎起见，还是不要让穆晗跟她们产生直接关系吧？！”齐眉将豆蔻、茴香、肉桂、丁香和胡椒等众多香料一一撒进煮盅，“沁儿从小最爱喝我煮的MasalaChai，出门这么多年，总抱怨别人煮的味道不对……其实我哪有什么独门秘方，不过是选对下料的时机而已。”
“你看着办吧，”乔妈妈点点头：“你若高兴，现在把她丢出去也未尝不可。”
“你要放弃乔妆？！担心恶性连锁反应，殃及池鱼？”齐眉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齐沁不在，你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我没有，至少她为乔妆做的已经远胜于当年我为你做的！”乔妈妈情绪过于激动，她的血压抑制不住的骤升上来：“齐眉，你还想得到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齐眉摇摇头：“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
“您有新短消息，请注意查收。”齐眉的手机发出了提醒，她拿起手机：“乔妆已经到了。”
穆晗已经将乔妆安置妥当，菲佣正准备给她沐浴更衣，脸上透着鄙夷的神色，也不怪菲佣看不起她，乔妆的装束只能以匪夷所思来形容：肥大的男式衬衣，黑色西装休闲裤，里面居然只穿着一件几乎全透明的玫瑰红色连体情趣内衣，重点部位仅仅遮掩着三团同色系兔毛绒球……穆晗的脸瞬间发起烧来，红得关公一样，她尴尬的退出了沐浴间，家庭医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片刻就到。
穆晗一路低着头走回客厅，乔妆这幅装扮让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欧阳，都是成年人，这样的风雨夜，这样的湿衣诱惑，以及一个看起来颇具攻击性的男人，穆晗犹豫着该怎么安排他，却眼见落荡鸡一样的欧阳浑身涓涓不息的淌着水，若无其事的倚坐在自己亲赴法国私家定制、不惜包机空运回来的布艺沙发上！那沙发靠背上的织带可是自己历经千辛万苦，不惜辗转联络了卡尔·拉格菲尔德（香奈儿现任设计师），跑到距巴黎车程一个半小时的村庄里请那位已经75岁的传奇老太太手工织做的！
每年香奈儿在时装发布季前夕都会派专人给她送去布料，请她为高级定制的礼服制作织带，她会先把面料拆散，把不同颜色的经线纬线分别抽出，再重新组合，最后用她自己发明的一种木头织机，做出独一无二的织带。
任何人都想象不到，这份沉静而浪漫的美好耗费了自己多大心力！而欧阳，一脸无辜的催毁了它，此刻穆晗眼中的他不啻于刚从水井里爬出来的贞子，完全摧毁了自己对完美的生活的向往和坚持。
穆晗直到现在也想不通，齐沁怎么会有乔妆这样的朋友，此刻也更加无法理解，乔妆怎么会有欧阳这样的朋友，人的层次、追求、品味、修养、境界怎么能差距到十万八千里这么多？！
“嗯……欧阳是吧？”穆晗心底火冒三丈，却仍然以客气的口吻、和缓的态度开了口：“客厅西边和楼上楼梯口旁边都有沐浴间，您看您要不要……衣服不必担心，我吩咐下人给您准备好，放在沐浴间门口，您可以在楼上任选一间卧室休息，把换洗衣服放到脏衣篮里扔在卧室门口就好，这样安排您觉得满意吗？”
第二十六章 迷茫雨夜
“谢谢你帮忙，麻烦你照顾好乔妆，我就不多打扰了。”欧阳站起身，客气的回绝了穆晗的好意。虽然穆晗没说什么，但是欧阳从菲佣嫌弃的眼神中感受到了自己与这栋别墅的格格不入，人的世界终究是有等级的，不得不承认，上流社会圈子是自己不擅长应对，也是无法轻易企及的堡垒。
“也好，那我就不留你了。”穆晗如释重负，“医生马上就到，也没有时间招待您，乔妆醒了自然会联系您，请放心！”
地面上淅沥的水迹倒影着欧阳落寞的背影，他在拼命成长，但是随着能力不断增强，背上的壳也越来越沉重，负压的他有些透不过气，乔妆、文钺、紫媛，好像自己周边所有的人都掺入了厄运的纠缠，越想摆脱束缚反而被命运纠缠的越禁锢……
从客厅到门厅，不过五六十米距离，欧阳走的沉重而缓慢，他的目光流连在门厅入口的巨大佛像上。
这尊佛像与国内常见的金身佛像不同，它头有光轮、身躯瘦长、肉鬓高耸、双耳垂肩、脸型清秀，双目垂视、眉心如月，虽然面相上保持了佛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