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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的是什么？钱还是更多？
穆晗没有机会考虑更多，他已经用手背抹净了泪水，拉住了穆晗的手臂。
“你要干什么？！”穆晗有点怕了。
“请你看样东西，”他更用力的攥着穆晗的手：“拜托你，请你看一下……”
穆晗挣脱不开，她现在才开始后悔自己怎么会突然冒出疯狂一次的想法，可是心里另一个声音却一直在怂恿自己，只是一场风花雪月的际遇，何必纠结那么多？你的人生已经随时要画下休止符，哪还有时间等上天赐给你一个真诚的男人，活在当下、珍惜眼前人才是此刻最佳选择！
他拉着穆晗走到了咖啡店纵深处，尽头是一袭酒红色帷幕，上面缀满了闪亮的星钻。
“站在这儿，别动。”他松开抓着穆晗的手，走到旁边台桌。
随着他的调控，帷幕缓缓自行开启。一面中心空白的玫瑰花墙显露在穆晗面前，店内的灯光尽数熄灭了，花墙中心空白处显示出投影的画面。
白色，满目皆是纯洁而耀眼的白色，穆晗听到他的声音：“这里是藏传佛教四大神山之一——阿尼玛卿主峰‘玛卿冈日’，海拔6282米，位于东经99。4度，北纬34。8度。我——骆炀，在阿尼玛卿山神面前起誓，这一生。我甘心情愿做你的战神，为你肝脑涂地，至死不渝！”
画面微微有些晃动。一只巴黎铁塔钻戒出现在镜头正中，镜头随着它缓缓触及雪面而渐渐拉近，戒指上残存的他的体温将周围的雪融化了，戒指和雪面之间融成了一圈清澈透明的冰晶，环绕戒指形成了两个同心圆：“我的体温能为你融化冰雪。我的真心愿为你永世不眠，你愿意……嫁给我吗？”
如果自己是那个女孩，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愿意”，穆晗眼角有一滴泪默默地流下，“我甘心情愿做你的战神……肝脑涂地……至死不渝……”这几句话一直回荡在穆晗的脑海里，她多希望有人能对自己也说这样一句。哪怕只是随便说说也好……
印象中莫少皇从来没有保护过自己，甚至他连他自己都保护不了。他总是那么恭顺谦和，遇事往往只是一味忍让、闪躲。即使被莫少卿逼入穷途末路，也只会说：“我都这样儿了，你还不肯放过我？”
忽然，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拂过穆晗的发髻、锁骨。缠在她另一侧肩头，穆晗顺着他手掌的力量缓缓转过身来……
“你哭了……”他双手抱住穆晗的脸。“要哭就大声哭，哭那些不懂珍惜的混蛋，哭痛快了，我送你回家……”
穆晗终于放肆的哭了出来，前尘往事历历在目，自己这些年，为父母、为丈夫、为孩子、为复仇，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甚至没有一次，能痛痛快快的为自己哭上一场……
骆炀上前靠了一步，让穆晗靠在自己宽阔的肩膀上，任她哭的疾风骤雨、肆意滂沱。
店门口的摄像头将这一切毫无遗漏的传送到了莫少卿眼底。他倚靠在贵妃榻上，原本悠然的抽着雪茄，看到这一幕，突然坐起身来，狠狠的啐了一口：“荡妇！婊子！这不是在我跟前装什么贞洁烈女的时候了？！你看，你看……还不是说不了两句屁话就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是，是……”手下人应着。
“是个屁！除了会说是，你还会说什么？！”莫少卿将雪茄扔在那人脸上：“给骆炀打电话，什么叫哭够了送她回家？！在这儿，就这儿，上她，现在！马上！”
“是，是……”手下捂着被雪茄烫红的鼻子，掏出了手机。
屏幕上的骆炀怀抱着穆晗，身形纹丝未动。
“老板，没有人接……”
“废话，我又不是看不见！”莫少卿翘起二郎腿来，“敢跟我玩这个？！”
“那不如再玩儿大点儿……”莫少卿拨出手机：“给‘岚’发卫星信号，说她要找的人在靖江路商业街76号‘迷途’咖啡店。”
邪魅的笑容蔓延在他的脸上，“骆炀……岚……文钺……这盘棋，我若输了，就没人能赢！”
岚和文钺此时浑然不知外面发生的一切，他们正在禹筱房间跟她道别。
明天开始，叶音就得按时回校上课，住学校的教工宿舍，按部就班的过普通人生活。
文钺也得回学校打个逛，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受处分是必然的，甚至自己可能已经被学校开除了。虽然做了最坏的打算，文钺仍然很有默契的保持着这个身份，至少这样自己和岚两个人才能继续装下去而不必觉得尴尬。
禹筱才从悲痛中缓过神来，又遭了惊吓，对他们的去留已经毫不在意，她执意要留在“暮色”等待，等待欧阳回来，或者等待欧阳的下一个讯息……
俩人安慰了她几句，出了门，准备去向穆晗辞行。却见管家拿着两只盒子，已经站在楼梯口等俩人出来：“公司有事，小姐今晚赶不及回来送两位贵客了，她嘱咐我将这两份礼物送给你们。”
“还有礼物？！”叶音喜形于色：“哪个是我的？”
“这个，”管家将较大的盒子递给她，“回去再拆！小姐说叶音小姐性急，说不定接着就拆开了，特意交待我告诉你，回到学校才准拆。”
“这是您的，”管家将另一个盒子和一把车钥匙交给文钺，“小姐特别嘱咐，请您先把叶音小姐送回学校，礼物也请您到家再拆。”
“奥迪？太贵重了吧？送给我了？”文钺自己都觉得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还是定期归还？”
“小姐没有交代，”管家回答道：“您看什么时间有空再送过来好了。”
“车在车库？我们自己去提好了，不麻烦您了。”文钺与管家道了别，拉着叶音直接跑下了楼。
欧阳开来的破车还在角落停着，文钺看也没看，直接向车库正中位置走去，奥迪车果然停在里面，文钺停住了脚步：“太强了！白牌儿？！”
这个穆晗，果然背景深厚、大有来头啊？！白牌军车可不是有几个钱就能随意弄到的，文钺松了口气，幸好穆晗是队友而非对头，不然也够自己喝一壶的。
“上车。”文钺朝叶音一摆手。
看得出，穆晗为自己也算尽心尽力了：白牌儿上路，只要不出什么幺蛾子，大都不会有人盘查。自己现下这种处境，的确也经不得人查。
“你学校在什么位置？！”文钺打着了火，回头问叶音。
“骊山路和平安路交叉口。”叶音答道。
“平安路？”文钺呛了一下，“你在刑警大队门口上班？！”
“你要不要这么夸张啊？！离刑警大队还有两个路口好不好？！”
“那……你，有驾照吧？”文钺问道。
“有啊，怎么了？”
“你那儿，我路不熟，你来开。”不等叶音回答，文钺已经打开车门，离开了驾驶座。
叶音看着他吓得夺门而出那副怂样儿，撇了撇嘴，忍不住笑了。路不熟是什么烂理由，奥迪有导航好吗？！还不是怕被刑警大队的人撞见……
文钺到底是谨慎还是胆子变小了？叶音越来越觉得面前的文钺已经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文钺，难道……叶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魔术师”曾经说过：“如果你们与目标人物相差太大，我将不得不要求你们动刀。当然，你们的脸也绝不会浪费，在你们需要潜伏的三年中，它们会在世界各地出现以协助隐藏你们的新身份，之后组织会将它用在最合适的地方……”
他的意思是，如果动了刀，就会有另外一个身体长着自己的脸在世界各地出现，而自己则带着一张“魔术师”设计出来的新脸执行任务吗？
难道面前的这个文钺……？！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这个世界会变得多么可怕？是不是有一天走在街上，会看到自己正从街对面向自己缓缓走来？！而自己这张脸又是谁的，会是那个身体的主人吗？还是又属于另外一个陌生人？
“怎么还不开车？”文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熟悉却又陌生，叶音只觉得胳膊上泛起了一层小米疙瘩……
第五十九章人性泯灭
要判断他是不是真正的文钺并不难，他们所拥有的共同回忆已经足够。只是眼下这种情势，两人彼此心照不宣，谁也不拆穿对方才能从容无恙的交往下去，窗户纸捅开了反而有可能产生罅隙，甚至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
叶音没有说话，默默地开着车，“day”的歌声在车厢里回荡着……
这让叶音回到了自己最不想面对的那一天：那时文钺开着车，自己抱着满身是血的骆炀坐在后座。骆炀已经快撑不住，他的胸腹部已经被绷带、自己和文钺的衣服绑成木乃伊一样，血液却依然川流不息的沁透出来，叶音连哭泣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紧紧地抱着他，用自己的双手按压着他的伤口，一刻也不敢松开，骆炀的血从指缝中窨出来，叶音觉得那血液似乎也沁透了自己的身体，甚至抽离了自己的灵魂。
她眼看着骆炀的眼睛失去了神采，正缓缓的闭合：“不要，骆炀……不要离开我，求你……不要睡……醒一醒！骆炀……我叫你不要睡，你听到没有？！”
他听不到，那一刻骆炀眼前只看到昨夜的“岚”，她拉开了自己的帐篷，身后映着一轮满月，影影绰绰，迷蒙了自己的心。
她不慌不忙的走进来，不慌不忙的解开迷彩的扣子，她用挑衅的眼神看着自己，不慌不忙的拉开半截拉链，才停下来，凝视着自己，眼波流转，如梦似幻……
骆炀一动也不能动，就那样保持着单手撑地，半坐半卧的姿势。傻愣愣的看着她，他本想要清清爽爽的离开……过了明天，他即使有命活着，也将不再是他……她却盈盈笑着，灿若莲花，一步一步冲着骆炀走过来，走到那么近，骆炀只觉得自己已经笼罩在她的气息里，逼仄到自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岚在骆炀面前跪下身来，骆炀透过敞开的拉链清楚地看到她被黑色蕾丝簇拥包裹的饱满双峰……他用尽自己残存的一丝理智推开她。明天要执行的任务不是演习，更不是平日课程，生死之间。任何一丝牵绊、一丝犹豫都可能要了两个人的命。
岚似乎早就预料到骆炀会是这种反应，她不急也不恼，抬手轻巧的将拉链尽数拉开，露出她白瓷一般光洁的肌肤，骆炀的心就像站在蹦极台上。随着她退去衣衫一跃而下，耳朵里除了轰轰烈烈的风响，什么也听不到了……
岚看着骆炀昏迷过去，却束手无策，任她怎样呼喊骆炀也没有任何回应，她只能拼命地按压着他的伤口。祈求上苍保全他的性命。
回忆短暂，情思却绵长。骆炀死后，岚一直愧疚自己是个自私的女人。骆炀回光返照之际给了自己那一刀便是铁证。他一定是怪自己，怪自己在那样一个错误的时机选择与他在一起，两个初试**的少年，急不可耐、奋不顾身的一次又一次直冲云霄，疯狂地把日后所要面临的一切抛诸脑后。
这也正是这么多年来。岚总是坚信骆炀根本不曾远离的原因。拜骆炀这一刀所赐，岚没有机会送他上路。他走的时候岚还在抢救中，那一刀离岚的心房只差两个厘米……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学校门外，岚收回了思绪，脸上露出叶音才有的轻松愉快：“我到喽！”开门下车，她走到文钺身旁：“认识你很高兴，你……想要我的手机号码吗？”
“嗯，可是，”文钺窘迫的掏了掏兜，“我没有纸和笔，也没带手机。”
“你可以记在脑子里，”叶音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我的号码很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