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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后,天上的太阳还是那副样子,但四周的空气却不是那么的燥热,这也许就是身处城市边缘的缘故了吧。眼前的公路仍向东通着,许冬拦了一辆出租车,我们继续向东。
“你不是说坐车就到的嘛!”一语问。
“我们现在不也是坐车的嘛!你们俩放心,我奶奶家里这挺近的,坐车不过五分钟!,司机大哥,去西贺村!”
很快我就看到窗外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杨树,远处还有几坐山丘,它们随着车的移动在我的视线里慢慢地移动着……
不经意间,发现司机正从他头顶的那个反光镜里看着我,看到我发觉了,他笑了一下说:“呵呵,妹子,这么巧,又坐我的车了!”
我也认出他了,就是他在我去二中报名那天载我和我爸去的,他还把《异冢》说成了《异家》。我笑着回应:“嗯,好巧啊!”
“你认识他?”许冬问我。
“以前坐过他的车!”我笑着回答。
“哎?你们二中今天不是开学嘛?你们去西贺村干什么的啊?”那司机问。
“找个朋友!”一语说。
车向北一拐弯,驶在了一条水泥路上,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杨树。我看到前面远处的民房了,红色的瓦在阳光下很明显。
“就是前面的那个村子,马上就到,我说用不到五分钟吧,现在才用了不到四分钟!”许冬指着手表说。
“你们到哪下车?”那司机问。
“一直开,顺着这条路一直开,开到村后那片老房子!”许冬说。
“村子里有人又结婚又办丧事的,他们把路给占了,车只能开到村口!”
说话间,车已经驶进了村口,果然前面不远处有人在路中搭了天棚,棚下摆满了桌子,我还隐约听到有吹吹打打的声音。
下车的时候,那司机大哥给了我一张他的名片,说要是用车的话给他联系,他马上就赶来。
村外有很多郁郁葱葱的玉米,一片连一片,就像是绿色的地毯。我们顺着大道向村子里走,果然面前有一家人在办喜事,门上贴着大红的双喜,一些喇叭匠正鼓着腮帮子可着劲儿的吹着喇叭,乐声震天动地。天棚下的桌子上已经被收拾的干净利索了,看样子,客人早已经吃过饭了。看了看表,已经快要两点半了。
“你奶奶是住哪的?”我问许冬。
他向前指,说:“顺着这条路一直向北走,我奶奶是住在这村后一片老房子区里的,我爸爸本来想再给她盖一间新房,可她不愿意!”
我们三个从这路段的天棚下穿过,径直向北走,这条大道的两旁尽是新楼房,我还看到了村后的那座山丘,上面生长好些松树。看了看旁边默不作声的张一语,他正在注视着村后那座高大的山丘。
不知不觉,脚下的路变得陡了很多,走起来有些费力,喇叭声渐渐被我们抛掷身后了,我感到浑身上下也是汗津津地。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许冬打手势让我们停下来,“我去这商店买点水啊,说了你们也许不信,我奶奶家现在还吃的是井水,我是喝不惯!”说完他走向了旁边的一见商店,商店的门旁有一个霓虹灯广告牌,上书“龙潭商店”。
“龙潭商店?龙潭?”一直沉默的一语念叨着,眉头紧蹙着。
“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啊?”我不解的问他。
他抬头盯着村后的山,又望了望四周,说:“我感觉这里好熟悉啊!”
“你又梦到了这里?”我问,“那我们下面会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他的回答让我很失望。
这时,许冬已经拿着三瓶冰水走出了商店,扔给我们俩一人一瓶,他自己拧开盖子,咕嘟咕嘟地喝着。
张一语把水放在了额头上用来降温,他问许冬:“这商店名字叫龙潭商店,这山上是不是有一口潭啊?”
许冬有些惊奇,“你怎么知道的?这山上确实有一口潭,名字叫老龙潭,是个死水潭,就在山的半腰。”
“死水潭?那水还不臭了啊?”我不解的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里面常年都有水,而且水还没有异味,无论这地方多么干旱,老龙潭里都有水,这是我听我爸爸讲的,他说小时侯就经常去这潭边玩,我以前也去过的。”
“那老龙潭的面积大吗?有多深啊?”我问。
“面积不大,但挺深的,我以前听这里的老人说,当年有人去试探潭有多深,结果用了十二根井绳都没有打到底!”
说话间,迎面走来了七八个大汉,有的还光着膀子,他们正用木棒和绳子呼哧呼哧地抬着一副棺材,这棺材很旧,上面还粘着泥土,一看就是刚从地里挖上来的,擦肩而过的时候,我注意到棺材的顶盖还贴着大红的纸,纸上隐约看到写着什么字。
“死人就要入土为安,怎么又把棺材给挖了出来了啊?”一语不明白的问许冬。
“我怎么知道啊,也许是迁坟吧!”
终于走到了这条大道的尽头,再往前就是石块嶙峋的山路了,眼前这的这座山很高,上面郁郁葱葱的,满是松树。山脚下有很多土包包,那些都是坟墓。我万万没想到这村后的山脚下居然是乱葬岗。
“怎么这么多坟墓啊?这都成乱葬岗了!”一语说,“回头我们一定要去这山的半腰看看去,去瞅一瞅那老龙潭!”
我们又顺着一条窄窄地水泥路向动走,进入了一片老房区。周围的房子因为年久的缘故,屋顶的红瓦都被染了一层黑色,墙壁也因为风吹日晒而愈显沧桑。一些人家的大门还是木制的,也是被损坏的厉害,杂草无处不在的充斥在这片老房子的角角落落,各种树木也自由的生长着,阴凉一片接着一片,不时有鸟从头顶掠过。走在这林荫小道里感觉很惬意,如果今天不是有目的而来这里的话,我会很有心情欣赏着周围的一切。
“这片房子太老了,都是单间的瓦房,还有废旧的草屋,而且这里距离山脚下那片乱葬岗很近,所以这里大部分人都般了新家,只有几户老人不愿意离开这里!”
“这儿还不错啊,听自然的!”我深呼吸着,在忙碌的城市里,每天被污浊空气洗礼着,难得来这么一次纯自然的地界,我压抑的心也感到很轻松了。
“这话倒很对,我记得以前小时侯来这里玩就喜欢去哪哪家偷葡萄,那家的葡萄总是很酸,但我却很喜欢。”许冬嘿笑着说。
“你奶奶家什么时候到啊?”一语问。
许冬指着前面不远的一扇黑色木门说:“喏,那就是我奶奶家了,就那黑门!”
“又是黑门!”我心里念叨。
不知是不是巧合,眼前的这扇黑色大门竟和大成殿里看到的那扇是一样的,就连门上的门闩也很像。这门是虚掩着的,许冬走上去轻轻把门给推开了,我和一语也一前一后跟着进去这是典型的农家小院,四围的墙壁是用石块砌成的,因为时间久了,所以石块上都有些发黑,墙头上还张着杂草,墙脚还有一层墨绿色的苔层。墙边还有一块菜地,里面种的都是绿油油的大葱,地的一头还载着两棵石榴树,此时正开着橘黄色的小花。有三间低矮的瓦房靠着北墙一字排开,每间房的屋门都已经被锁上了,窗台上还堆积着杂物。屋前还有一片开阔的水泥地面,地上晾晒着一些草药,味道有些发腥。最引人注目的是水泥地面中间的那一口大井,它被一块大大的木板盖住了,井台很高,旁边还有一团井绳。
“中间的那屋就是我奶奶住的地方了,东面的是厨房,西面的是杂货储藏室。”许冬叉着腰轻声说,“我爷爷在很早的时候就死去了,我奶奶一直是一个人过的,看这样子,她应该不在家。”
我们站在门楼下,看着这充满农家气息的小院。
一语径直的走向了那口井。井台到我的腰际,岁月已经把它打磨得很光滑了,摸上去很水润,沿边还有几到勒痕,那应该是井绳所致。许冬慢慢将井上的木盖子推开,一股很重的水气直从井里喷涌出来。
三双眼睛从上向下望,这井很深,周边是用石块砌的,石头也都已经发黑了,似乎还长了一层绿苔,看上去黑幽幽的,只有井底的那涡水应着我们三个的脸。
“这井有多少米深啊?”我问。
许冬指着旁边的那团井绳说:“这根绳子恰好到底!应该将近有十五米吧!”
“一根井绳就是这么长的吗?那十二根井绳就一百八十米,比这后面的山还高,这么说那老龙潭一直通想地下的啊!”
许冬愣了愣,说:“也许是吧,不过现在老龙潭里净堆积着石块,满满当当的,但水还是仍有的!
“你奶奶呢?去哪儿了啊?”我问。
“我也不知道,千万别再出去帮人看病去了,这样我们要等的,唉!走,出去到门口看看,也许我奶奶就在不远处,她家的大门都没有锁呢!”
我们三个走出了这院子,站在黑色的门前四处观望。我发现北侧靠墙的地方居然还放着一个大的石盘,石盘上有一个圆柱形是石磙,我知道,这是一套石磨,是用来碾磨粮食的。
“你奶奶难道还自己磨制粮食吗?”我有些惊奇的问,因为我觉得这个村子还没落后到用这样古老的工具来解决粮食问题。
“不是的,我奶奶吃的粮食都是买来的,至于这个磨嘛,它一直就是放在这里的,我从没见过我奶奶用它磨粮食!”许冬解释说。
“那它是磨什么的?”我问,这磨样子很陈旧,但我看到上面那些木制连接具却是新的,看样子是刚换上去的。
“那谁知道啊,我又不常来!”许冬耸着肩说。
“宇缘啊,我想到了一件事!”一语在旁边很突兀的加进来一句。
我一惊,“什么事啊?”
“是故黄河里那口棺材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那棺材里奇怪的味道是和学校里图书馆拐角处那味道是一样的!”
他这句话提醒了我,我也觉得那棺材里的气味有些熟悉,只是一时想不到在哪里闻到过。
“我起初也觉得那味道熟悉,刚才才猛得想到那气味居然和图书馆拐角的味道是一样的,这是为什么呢?”
我无法作答。
正在这时,就听到远处传来了喇叭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循着我们来的路望去,发现有一大队人正朝这边赶过来。队伍前面有一对新人,男的穿着黑色的西服,女的穿着洁白的婚纱。他们的中间还走着一个穿着全身黑色的人。不对,那对新人看上去很奇怪,他们走起路来手脚居然都不动,身子也直挺挺地,看上去就像假人。等队伍到了我们跟前,才发现那对新人其实是用纸扎成的,如真人般大小,后面有人用木架撑着他们向前走,纸人中间走着一位老太太,她一身黑色的装束,一根发簪将她盘在头上的花白的头发固定得很紧,她的脸色蜡黄,而且令人心悸的是她居然涂着黑色的嘴唇,她走起路来刻意的僵直着身体,整个人看上去很恐怖,就像僵尸似的。
“奶奶!”许冬吃惊的叫到。他可能是从来没有见过他奶奶是这般模样,样子颇是吃惊。
那老人也看到了我们三个,我感到她的眼神里闪出了大片的异样,那眼神搞得我心里很不好受。但她还是很从容的跟许冬打手势,那意思是不要干扰她工作,要我们闪到一边。
队伍停了下来,喇叭声也戛然而止。我看到那对“新人”的后面站着四个中年的人,两男两女,一对一对的,他们的胸前都带都别着花,看样子应该是那对“新人”的双亲,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