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喇叭吹了一路,震得我耳朵都发疼了,现在终于又停了下来。“需要多长时间这葬礼才可以结束啊?”我问许冬。
“我怎么知道啊!”
“唉,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棺材被那几个大汉用绳索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坑地,许冬的奶奶又指挥一个人将棺材的盖子重新打开,因为站的地方距离坑比较近,所以我可以很清楚看到棺材内的景象。这和我昨天晚上在电视里看到的场景很想,一对小纸人躺在棺材里,看上去很是诡异。棺材靠前的地方放着那个印着龙凤的骨灰盒。同时我也闻到了一股气味,很刺鼻。
是那种气味,是的!是学校里一号楼梯拐角处的气味一样,也是故黄河里那副棺材里的味道。
“一语?你闻到了吗?又是这种气味!”我转头对他说。
张一语心领神会的点着头。
老人从地上抓了一把土仍到了棺材内,嘴里喊着:“皇天后土!皇天后土……”一共喊了十几声方才休罢。棺材盖上了以后,那几个大汉又拿起铁锹铲着大坯大坯的土往坑里盖,土中的碎石打在棺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旁边有人把那些扎纸拿到了一边烧了起来,顿时火光冲天,空气中弥漫着烟熏火燎的气味,被火烘烧的野草也蔫软下来了。旁边的那四个戴着胸花的中年人也蹲下捧土向棺材上扔,他们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相反的却都很高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老人头上的发簪上的那颗珠子在阳光下不时闪着光芒,那光随时会冷不丁的杀进我的眼睛里,看得我有些眩晕。我注意到老人嘴唇上的那黑色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抹去了,她的嘴唇几乎没有血色,而且还很干裂。趁着她现在有些空闲,许冬突突跑了过去,跟她讲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我看到老人微微的点头。
不多时,老人和许冬走了过来,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旁边的一语,然后伸出了左手按在了我的头顶,她紧紧地闭上眼睛,似乎我感受着什么,她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人玩弄的布偶,只得干巴巴的站着。
末了,她睁开了眼睛,“走,咱回家!”说完她便径自离开,我们仨儿赶紧跟上,就怕跟丢了似的。一个戴胸花的妇女见老人要离开,忙上来拦着说:“五婶子,多亏了你啊,你可不能走啊,回头还要去坐回灵席啊!”
老人淡淡地说:“不了,不了。家里来客人了,是个贵客!我得回去了!”说这话的时候她是看这我的,眼神令我很是不安。
“那回头晚上你一定要过去一趟啊,我们得好好感谢你啊!这小罗子在地下也终于了一桩心事,我们当父母的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回头再说!回头再说!”
那群人渐渐被我们抛在了身后。
“奶奶啊,我这两个同学怎么回事啊?”许冬问。
“回家!”老人嘴里吐出这两个字。
“现在不能说嘛?”许冬问。
老人不作答,脚踩得石子嚓嚓作响……
“对了,奶奶,那小罗哥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啊?”
“去年十一月份,汽车轧死的!”
“那女的是谁啊?这村里的嘛?”
“邻村的!”
回头看了看那支送葬队伍,那人群已经变的小了,喇叭上也只是隐约可以听得到了……
正文 第八章(1)
“回家!”许冬的奶奶又念叨了一句,伸手推开了眼前的黑色大门。这农家小院再次出现在我面前。那片晾晒着的草药上正蹲着一只舔着爪子的花猫,老人见状猛的一拍手,那猫便像是受到极大惊吓似的逃开了,翻上了院墙,然后纵身一跃便不见了踪影。
“这小东西,又来吃我的草药!下次再来的话,打断你的腿!”老人小声的咕嘟着,从腰间取出了一串钥匙,径直朝中间的屋子走去。
这些草药有股很浓的腥味,也难怪这只猫会感兴趣。我看到它又回来了,重新跳到了院墙上,伏着身子,眯着眼睛看着我们几个人,就像是个侦察兵似的。
屋门打开了,这屋子里的光线有暗,堂中靠墙摆着一条很长的桌子,桌子上是水壶、白碗等用具。一张挂着白色蚊帐的床靠着东墙,蚊帐上还有几处补丁。除了这些,屋子里剩下的就只是几张竹椅了,所以屋子里看上去空荡荡地。
这屋子里很阴冷,和进大成殿里的感觉很像。脚下的地面是土制的,已经被踩得很平了,也许因为是接地气的缘故,这屋子里的水气也很重,地面都有些发湿。
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了钱包,取出二十块钱递给了许冬,“小子,去帮我买两卷红纸来,快!”
“啊?现在就去吗?”许冬不太乐意,“我这两同学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情况啊!现在到家了,你说啊!”
“快把我要的东西买来!你怎么这么多话啊!快去!”老人命令到。
许冬无奈的跑了出去。
“你们俩喝不喝水啊?”老人关切的问。
我们同时摇头。
“奶奶啊?刚才那婚礼是不是冥婚啊?”一语问。
“在我们这叫配阴婚,现在呢,我就跟你们俩讲一个关于配阴婚的故事!我有种感觉,她好象来了!”
那只伏在院墙上的花猫再次跳进了院子里,围着那片草药转悠着……
“民国二十五年的时候,在徐州有一大户人家,户主姓刘,当着他的面别人都恭称他刘老爷,可背地里都管他叫刘脱皮,他是当地最大的一家地主,有很多田地,每年向下面的佃户收取很重的租子,真的就可以说是活脱脱地脱了当地人的一层皮。他家里有很多佣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将近有五十人。不过,虽然他家这么殷实,可他一直都有一块心病,那就是他都已六旬以上了,可没有儿子,膝下只有一个十九岁的女儿,他的姨太太有好几房,可没一个给他生个一男半女的,唯一的那个女儿也是他一个死去的姨太太生的,生完后那姨太太便死去了,所以他很疼爱这个宝贝女儿。
他这个女儿叫刘琦心,小名叫秀儿,这小名也只有刘脱皮可以叫。因为母亲生她时甚为艰难,所以秀儿先天血气不足,身体羸弱,有时候伤风感冒一病就是好些天。她的性格也很孤僻,不常常与人说话,做起事情来也显得神秘兮兮地,有时候连她爹都搞不明白她。
随着刘脱皮的年岁越来越大,她就赶紧紧锣密鼓的为自己的女儿找婆家,心里计划着将自己的家产也做为陪嫁品与那人家,好让女儿可以安心过完一辈子。最后他看中了当地一家姓张的,那张家比起刘家算是差些,但也算得上是个有钱人家,而且那张家的少爷张玺言是一位秀才,也算得上是个知识份子了,长得眉清目秀的。
两家倒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于是刘脱皮决定选择吉日让张玺言和秀儿完婚,可就在张家要来迎亲的前一天晚上,却出现了一连串很极端的事情——秀儿与他们家一位叫于晋升的佣人私奔了。
这于晋升是在十八岁的时候来刘家干活的,一干就是两年。在这两年里,他和秀儿竟产生了感情,但因为身份地位有差别,所以他们俩一直都是暗地里来往的,刘脱皮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刘脱皮其实一直都是很不喜欢于晋升的,在家里总是不给他好脸色,一是因为他贫贱,二也是因为他贫贱。
直到那晚两个人私奔了,刘脱皮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被眼里的那个贫贱小子给拐跑了,他气得将拇指上的扳指摔个粉碎,在知情人的指点下,按着他们俩逃跑的路线去追。
于晋升准备带秀儿去山东他一个叔父家的,就在半夜的时候,刘脱皮带人在一座山脚下发现了那两人。他们见有人追了过来,就连忙向山上跑,可秀儿体力不支,到了半山腰的时候,他们俩便被围住了,秀儿苦苦地哀求他爹,要他放了于晋升,可这时候的刘脱皮已经红了眼,见到了于晋升,他恨不得扒了他的皮,于是伸手便是一刀,将于晋升的头颅砍了下来,并弃尸深潭。看到自己心爱的人惨死,秀儿当场便昏厥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抬回了家,就躺在自己的床上。她知道,天亮以后,迎亲的队伍就会来了,她也知道,他的晋升再有不会回来了,她万念具焚。终于,在五更天的时候,她穿着红色的结婚礼服,在房梁上扯了根白布,然后上吊而死。
白天,张家的人来迎亲,一听说新娘子上吊自杀了,都非常震惊。张玺言很失望,只得拨马回家,可刘脱皮不愿意女儿的婚事就这样了,于是他执意要张玺言取自己的女儿,因为他们俩已经订了婚,而且刘脱皮怕的是女儿在阴间被那个贫贱的小子占了,怎么也得让她把亲成了,这样也算不得上是个孤魂野鬼。刘家势大,而且刘脱皮许诺会把家产在自己百年后许与张家,所以张家只得同意这门婚事,其实在那个年代,女子的地位是很卑微的,有活女嫁死男的,还没有活男取死女的。
阴婚就是在刘家当天举行的,刘脱皮还请来了鬼媒人,为了让死了的女儿可以站着,他命人为秀儿做了个木架,用于在背后撑着秀儿使其保持站立姿势。吊死的人是相当恐怖的,他们的舌头会伸出老长,眼睛瞪得奇大,有时候眼角还会流血泪。为了让秀儿有个人样,家里的女仆足足为她画了两个小时的妆。
婚礼结束后,张家人只把秀儿的灵位给带去了,算是迎亲入门了,秀儿的尸体被刘脱皮装进了棺材里,竟然给安葬在自家的房子下面,人都说刘脱皮的发疯了。其实刘脱皮很后悔自己逼死了女儿,他想为自己的女儿守灵,而且她知道自己的女喜欢呆在自己家,所以才会把秀儿的尸体安葬在自己家里。可就在安葬完的这天晚上,刘脱皮便丧命了,他被人用刀砍下了脑袋,并且脑袋还被用木棍插着倒置在墙角,当时的政府还派人去查这件案子,可没有个究竟,有人传言是于晋升来复仇了,因为刘脱皮就是将于晋升的头砍了下来,可后来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就是刘老爷的尸体不见了。
过了几天家里还着了一场大火,刘脱皮家被烧了个精光,家里的人也都很快的走光了,能拿的都拿了,能搬的都搬了。自此,这刘家算是完了。”老人终于停了下来。
“那……那个张家有没有出现什么事呢?”一语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关于配阴婚的这件事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老人讲的这个关于配阴婚是不是和那张照片有关呢?那照片中的女的叫刘琦心,男的叫于晋升?“奶奶,那个刘老爷到底是怎么死的啊?”我想到今天在大成殿里看到的那用木棍穿插着的人头,难道我看到的那个就是刘老爷吗?
“这个我不清楚,只知道当时他死的很奇怪,因为他是先被掐死的,然后才把脑袋砍下来的!”
“对了?奶奶,那你知道不知道当年刘老爷的家现在位于徐州的什么地方吗?”一语问,这也问到了我的心坎里。
“唉,就是现在的徐州市第二中学,也就是你们的学校!”
我和一语很惊讶,“二中?怎么会在那里呢?二中以前不就是学校吗?怎么成了别人的家啊?”
“那里以前叫府学宫,确实的用来读书的地方,可当年世道很乱,谁还有那个心去那里读书啊,刘家有钱,于是刘老爷就用钱把那地方买了下来做自己的府邸,当时那里还有两座保存很好的大殿,就被刘老爷当成了厅堂,秀儿的婚礼就是在那里面举行的!”
大成殿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