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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雍博文却没理她,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向外张望。
艾莉芸大感奇怪,跟过去也探头看去,却只见整个走廊里除了那老者缓缓向尽头走去外,空无一人,一时不解地低声问:“小文,你看什么呢?”
雍博文转过头来看着艾莉芸,面色古怪,激动、紧张、兴奋种种情绪搅在一起,眼圈里甚至还泪光盈盈。
“小文你怎么了?别吓我啊。”艾莉芸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紧张地抓住他说,“小文你没事吧。”
“我没事。”雍博文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激动泪水,郑重地道,“小芸姐,我终于见鬼了!”
艾莉芸听到这句话,不禁脸色大变。
她猛得一把揪住雍博文的衣领,把他拉到自己面前近得两个鼻子都快要顶到一起位置,然后恶狠狠地说:“雍博文,你好啊你,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嫁不出去没人要啊?”
大多数时候女人发怒都让男人摸不到头脑,雍博文也不例外,见艾莉芸气成这个样子,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哪里又犯错了,连忙把刚刚看到鬼的事情扔到脑后,陪着笑说:“小芸姐,你这是怎么了?我又哪错了?”
艾莉芸咬着牙瞪着眼前这个不求上进的神棍,“怎么就这么巧?刚刚才说好在没有遇到鬼之前去找工作,转过来你就跟我说见鬼了?你耍我是不是?是不是当女人真的都胸大无脑啊!”
雍博文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辩解道:“小芸姐,我哪敢啊,我是真见到鬼了。”虽然明知道不是时候,但说这话的同时,他还是忍不住把目光向下移,偷偷瞄了瞄那紧贴在自己胸前的高耸乳房,暗暗猜着对方胸围有没有34D。
“鬼在哪儿?”艾莉芸没有注意到对方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如此色心,只是指着已经快要走到走廊尽头的老者,低声怒道,“难道他是鬼吗?”
“他不是鬼。”雍博文哭笑不得地解释道,“但他身上有鬼!”
“哪里有?我怎么看不到?”艾莉芸怒气不减,“拿这种谁都看不到的东西来唬我是不是?难道那鬼不怕阳光吗?不怕魂飞魄散吗?”
雍博文被艾莉芸说得大汗淋漓,忽得心里一动,连忙打断了艾莉芸,“小芸姐,你身上有化妆镜吗?”
艾莉芸微微一愣,见他说得郑重,只得暂时收起雷霆之怒,点头问道:“有啊,干什么?”
“让你也见见鬼是什么样子,这可是不多见啊。”雍博文神秘一笑,伸手道,“把镜子给我。”
艾莉芸将信将疑地盯着对方,但手已经依着有求必应的老习惯把化妆镜取出来递了过去。
雍博文拿着那面小镜子,歪头想了想,然后大步冲回桌旁,从书桌里掏出本已经旧得泛黄发黑边角残缺的古书来,快速查找,翻到一页后便提起毛笔,又从桌内掏出合调好的朱砂,照着书在镜面上画起来。
他下笔飞快,片刻之间,已经在那小镜之上画好符咒,而后放下朱笔,轻拍桌子,小镜腾空而起。待镜子到达其头顶高底然后翻滚着往下落,他迅速捏起金刚指法,竖起中指正顶住落下的小镜镜背,将满是鬼画符的镜面朝上,沉喝道:“嘟杀嘛噜啼!”
随着沉喝,那小镜上的鲜红符咒慢慢隐去,竟好像渗进了镜中。
这一手确实是漂亮,但艾莉芸与其从小玩到大,比这更神奇的把戏看过他不知道耍过多少,却是全不放在心。
等镜上符咒全部消失无踪,雍博文这才轻吁了口气,拿着镜子,一把拉起艾莉芸跑到门口,探头向外看了看,见那老者还差几步便要拐弯了,连忙将小镜照向那老者,低声道:“看镜子里!”
艾莉芸将信将疑地往镜子里看去,立时惊得嘴巴半张说不出话来。
镜中的老者已经走到了尽者,正慢慢转弯,在镜中的形象很小,但却依然清晰。老者本身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但在他的背上却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头大身瘦四脚细小,尖耳光头通体无毛,俨然便是个光着身子的畸形侏儒怪胎。此物正趴在老者背上,双臂紧抱其脖子,双腿盘其腰间,将头以一种极亲密的状态贴在老者的脸侧,与漆黑身体对比鲜明的血红舌头不时吐出来舔着老者的鼻子尖。
艾莉芸揉了揉眼睛,抬眼向前看,见老者背上却是空无一物,压根就没有那丑陋的怪物,再往镜子里,恰见那怪物扭头往他们这边看来,冲着他们咧嘴一笑。
艾莉芸心底不由寒气直冒,脸色登时变得煞白。
“怎么样?看到了吧。”雍博文得意地一笑,将镜子倒扣过来。
“看到,看到……”艾莉芸神不守舍地应了几声,突然回过神来,一把扭住雍博文的耳朵,“看你个大头鬼,我什么都没看到!”
雍博文一愣,脸红脖子粗地道:“不可能,你明明看到了,要不然为什么那害怕。”
“我有什么可怕的?”艾莉芸死硬地道,“就算看到了又能怎么样?你那套幻术的把戏我见得多了,别想骗过我,今天下午就给我去找工作去,要是一个星期内你还没有正式工作,就等着收我结婚的喜贴吧!”
“小芸!”雍博文突然一把打开对方拎着自己耳朵的手,挺直身子正色沉声道,“你看到了是不是?”
因为艾莉芸比雍博文大半个月,所以平时雍博文都会叫她“小芸姐”,但如果当他把那个“姐”字省略的时候,往往就意味着他生气了。别看没事儿的时候艾莉芸怎么欺负他都可以,但他要是真生气起来,那打怵的可就是艾莉芸了。
“看……看到了。”艾莉芸只得勉强承认,但又觉得就这么被对方吓倒实在没面子,反驳道,“那又怎么样?总之你得去找工作……”
“工作我会去找的,在我心里你是第一位,鬼是第二位!”雍博文正色道,“可这事儿既然让我撞上了,那我就不能不管。你知道那鬼在做什么吗?”
虽然说名次靠前没让鬼压着,但听自己和鬼排在一起还是比较别扭,只不过看到男友如此看重自己,艾莉芸心里还是甜丝丝的,更何况他已经正式表示会去找工作,便立即放下脾气老实服软,反问:“那鬼在做什么?”
“你不是奇怪为什么鬼会在大白天里来而不怕阳光吗?”雍博文脸色变得极坏,“那是因为它借着人的阳气抵御阳光的伤害!你看到它总是在吐舌头了吗?它不是在舔人,而是从人的口鼻吸取阳气,它的双手之所以紧紧抱住人的脖子也不是害怕掉下去,而是在通过这种方法逼取阳气。照它这么个吸法,那位老先生不出半个月必定暴病身亡!”
艾莉芸听得毛骨悚然,“这种东西怎么会趴到人身上呢?”
“鬼害人不会是无缘无故的……”雍博文沉吟片刻,“但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就任它这样害人,先把它收了再说好了。”
艾莉芸道:“那你打算怎么做?直接过去对那老先生说,‘先生你背上有只鬼,我帮你拿下来好不好?’,人家不把你当成正牌神棍才怪呢。”
“当然得讲究策略!”雍博文自信地微笑道,“我办事儿你放心。这样好了,我去把那位老先生引回来,你帮我准备面稍大点的镜子,至少要半人高的,挂在可以照到桌子位置的墙上。”
艾莉芸毫不犹豫地说:“这好办,十二楼小王他们公司入口就有一面,我先去帮你借来好了,不过得花点时间。”
“刘大师给他看完至少也得半个小时,时间来得及。”雍博文道,“你快去吧。”
艾莉芸应了一声,转身跑出房间。
目送着艾莉芸离开,雍博文转身回到桌旁,自桌内掏出一大把黄纸符、铜钱以及一面八卦铜镜分别揣在口袋里,又穿上鞋子,这才走出房间,循着老者的方向追了下去。
第二章 抓出个蛊
走廊尽头是扇透明的对开落地玻璃门,门上方挂着块写有“刘大师风水工作室”八个镏金大字的长匾,两侧则是一副对联,左边书:吉凶悔吝生乎动,右边书:极数之来谓之占。
透过玻璃门向里张望,便可见这三百多平米的工作室内被划分为许多小的开放式工作间,其中人员匆忙往来,电话声起此彼伏,俨然就是个业务繁忙的公司。据说近年来除了达官显贵这等重要客户外,刘大师已经不再亲自出手,而是由他培养出来的几位风水专家负责日常业务。能将风水堪舆这一行当做到这种程度,也算得上是空前之举了。
雍博文站在门口向里望了几眼,没看到那老者,反而惹来里面工作人员那包含着警惕告诫的目光,便讪讪地转身走到一旁,靠墙耐心等待。
按着他原来的想法,老者至少得半个小时才能出来,但没想到才不过十多分钟,就见玻璃门一开,两人自其中走出来。
“费老,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绝对不会有问题,您就放心吧。”
说话的是个肥头大耳红光满面的中年人,满是横肉的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说话时点头哈腰,活脱脱一个势利小人的形象。
不过,请不要以貌取人,此人姓刘名意,虽然长得比较像杀猪的,但真实身份正是春城赫赫有名的第一风水大师。
随着刘意一同出来的,便是刚刚进去的那名老者,听到刘意这样说,便微微点头道:“那就请大师多多费心,还有这件事情……”
刘意立刻接道:“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替您保密,绝不会让外人知道。”
“那就好。”老者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大师请回吧。”说完不再理会刘意,转身离去。
“好,好,您走好,您走好。”刘意对着老者背影连连挥手,但见老者始终没有回头理他,这才有些没趣地收起笑容,返回工作室内。
雍博文看刘意进了门,连忙追上费姓老者,在后面叫道:“老先生,请等一下。”
费姓老者听到声音,停住脚步,转头看到雍博文,脸上便露出一种古怪的神色,显然对刚刚看到的那一幕仍有深刻印象。
雍博文便觉得甚是尴尬,但此刻也不好回头,只得硬着头皮走到其近前,说:“老先生,我能跟您说件事儿吗?”
“哦,可以。”费姓老者微微笑道,“多谢你刚才给我指路。”
“那没什么,是应该做的。”雍博文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瞧那老者背上的吸气鬼,按着刚才想好的思路问,“我想问一下,您最近是不是经常感到头晕气短体虚无力,而且睡觉的时候总是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上?”
雍博文这话刚一问出来,费姓老者还没有回答,他背上的那只吸气鬼却猛得抬起头,闪着凶厉光芒的绿莹莹眼睛紧紧盯住他。
雍博文心里一紧,强自镇定,只是望着费姓老者,扫都不扫那只吸气鬼,但揣在衣兜里的手却紧紧捏住八卦镜。
“你是医生?”费姓老者狐虑地看着雍博文,虽然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不,我不是医生,我……姐姐是医生!就是刚才……”雍博文说到这里脸不由得红了一下,“在我屋里的那个女孩儿,这些是她看出来的。”
吸气鬼本来已经支起的身子慢慢伏了回去,重新把头紧贴在费姓老者的脸颊上。
“原来是这样啊。”费姓老者恍然地点了点头,突然有狭促地问,“她不是你姐姐吧。”
“啊?”雍博文没料到他居然冒出这样一句来,不禁愣了一下,慌乱地道,“差不多啦。”
费姓老者微笑着摇了摇头,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我最近确实在感到有些不舒服,去医院看了几次都瞧不有什么毛病。”
雍博文连忙说:“那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