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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想说“为什么现在才爆发”,那刘大义从一开始就是一副爱听不听的脸色,这时终于打断他的话,说道:“我那个堂弟,从我叔死了以后就这样,神经病。这一次发病厉害,那也是我婶子没照顾好才出了人命。这一点我早知道了,不用多说了。”
李正有点生气了,这人也太刻薄。两具尸体还在殡仪馆放着,他只字不提,看来动机很“单纯“,就是为房子而来。不过李正还是本着仁义之道,再做一次努力。毕竟他心里总有一点不放心,到底不放心什么?李正真的说不出来。可是眼下,却不吐不快,必须把问题劝到点子上。他说道:”刘先生,刘大德有病,我们厂这一带没人不知道的。可是这些年他虽然闹腾,也没象这一次一样,完全失去控制。“
刘大义说道:“不然怎么叫个神经病?什么时候犯病,谁说得准?“
李正又说:“他母亲临死,提到过一封‘信‘,我很怀疑那封信里有什么问题,刺激了刘大德,导致他突然……“
刘大义看来是再也听不下去,摆摆手说:“得,李先生,这些事你去给□□说,我这次来,是找你要钥匙的。也想让你给我带个路,看看他家到底在什么地方。我明白给您说吧,我什么都不关心,就关心他家的房子。今天我就想搬进去住。“
☆、刘大德的遗产
李正闭了嘴,对这种浑人,说什么都是白搭。何况这件事越扯越乱,实在讲不清楚。李正心想算了,能说的我都给你说了,你自己胆大,百无禁忌,神鬼辟易,出了事也怨不得我。
此时是十一点半,中午时光。小区的人都下班回家,路上有买菜的,买饭的,十分热闹。李正领着刘大义穿过人群,厂里的熟人看见他,跟他打招呼,一看李正背后跟着一个粗大汉,顿时都收了声,给这两个人闪开一条道来。
李正领着刘大义进了44号楼。整个楼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刘大义骂了一句:“整个楼的人都死绝了?”
李正心里一沉,他竟然没有察觉,现在这座楼,连一点声音都没有。正是中午合家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整个楼却静得可怕。李正想着,脚下踩到一件什么东西,那东西轱辘轱辘地从李正脚下滚过,一路叮当响着滚下楼梯。这走过的三层楼梯,到处布满了丢弃的垃圾。
刘大义说:“这楼里的人这么脏?”李正低声说道:“昨天还没这么脏。留下的八户人家今天全搬走了。”
搬家搬得匆忙,所以丢了满地垃圾。五楼那一家,就是正好住刘大德家下面一层的,也没了任何声音。估计连夜搬走以后,就再也没回来。
李正把钥匙掏出,插进锁孔。铁门一开,他向后仰了一仰,本来气壮如牛的刘大义也退后了一步,嚷道:“哎呀!这房子里砸得比我在劳改场的石头都碎啊!”李正提醒说道:“别忘记了,刘大德和他妈还在殡仪馆,有些手续你赶紧去办了!钱我都已经交过了,不用你操心,只是手续还没办全,没联系到亲属是办不下来的。”刘大义不耐烦地说道:“明白明白。不就是让我给刘大德送终吗。”
李正愣了一下,这个粗人竟然一句话就说白了他费尽唾沫也说不明白的道理。他无心在这种地方,陪着这种人多逗留,事情交割完毕,立刻告辞,顺手把门也带上。不过当防盗门在他背后关上时,他突然想起那夜在刘大德门口的情形。
他记得当时他打不开门,防盗门里却有人在捶门。以那种力度,不可能是垂死的刘老太太。等他带着□□冲上楼之后,那本来想尽办法也敲不开的门已经开了一道缝,钥匙就插在门里面的锁孔上……
刘大德的尸体落在地面之后,每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刘大德身上。而刘大德落地的方位又在大楼背面的死巷内。如果有人趁楼内一片漆黑,穿过惊慌的人群逃出这座楼,那基本不可能被发现。
可是小四曾经告诉过李正,刘大德抢走那封信的时候,身边跟着于春春。
与人人侧目的刘大德相比,于春春更是可怜。自从父母惨死之后,双方的亲戚,没一家肯接于春春的房产,也没一家肯收留于春春。其实于春春胆小安分,并不费事。但是以那些亲戚对工厂提出的理由,说于春春因为亲眼看到父母惨死的场面,受到刺激,胆子变得更小了,常常惊恐地尖叫,说有人会来把他也害死。这使跟他接触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家庭都受不了他的折磨。
☆、密封空间
自从十五年前,李正把于春春拖出他父母死亡的现场之后,于春春却再也没来找过李正,反而跟刘大德成为好友。似乎跟在刘大德身边,于春春就会忘记了会“有人来害死他”。十五年里,刘大德和于春春,都没有别的朋友。于春春一直是刘大德的跟班,就好像是刘大德的影子一样。
现在,本体已经死亡,影子会做些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已经没有什么人,记得于春春的家了。但是李正还记得。小时候,他曾经几千次地到于春春家喊于春春出来玩。
一名保安在生锈的铁门上狠狠捶了几次,屋里毫无动静。倒是所有的人都听见了报警器的蜂鸣声。
那名保安回头看着李正说道:“这个叫什么……与春春的,还在家安装了报警器?谁会来他家里偷东西吗?”
李正说道:“我看他未必是为了防盗。”李正想了想,喊道:“春春!春春!开门!是我,我是李正!我来看你了!“屋里没有一点声音。
倒是背后发出了轻轻的响声。李正回过头一看,是对面的门打开了,露出一个年轻女人的脸,看到了李正站在于春春家的门口,女人立刻咣当一声,重新甩上了防盗门。
李正走过去,问道:“请问,这家的人,到底在不在啊?“
女人隔着门说道:“我就在纳闷呢,还以为是那个凶神来找他的。“顿了一下,她补充道,”半个月前,那个叫刘大德的,唉,我背地里叫他缺德,来找对门那个于春春时,正好跟我老公蹭了肩膀,二话不说就一拳把我老公从楼梯上打了下去,胳膊都摔折了,现在还在家歇工呢。本来我要到法院去告他,可是到厂里一打听,那人是个疯子,家里也穷得叮当响,我也就死了心。不过,昨天半夜,我确实听到面有人开门。“
李正心里一抖,急忙问道:“什么时候?”
对方又通过猫眼在看他,似乎是再次确认李正的身份,然后慢慢地说道:“我认识你。我好像在小区见过你,也听说过你。你跟我老公是一个厂的,姓李,对吧?”李正点头。这女人警惕性还蛮高,不过,任谁住在于春春这样的人家对面,警惕性估计都不会低。
女人这才说道:“就是在昨天夜里十一点左右吧。我在屋里,给老公做点骨头汤喝,听见外头脚步声大步寻常,心里很害怕,就去猫眼上看看外面动静。结果正好看到对门那个年轻人,歪歪倒倒,喘着气上了楼梯,那样子……我看他都快翻白眼了。我也听说过,这个名叫于春春的,以前精神受过刺激。但是他这个样子,我也是第一次见。而且根据这几年做邻居的经验,我发现这个年轻人有个习惯:白天出去,天黑以前肯定回家。天黑以后,绝对不会离开家门。这次这么晚回来,还这副德行,我就怀疑他在外面闯什么祸了。不过也跟我没有关系。你干嘛这么瞪着我?“女人发现李正的神情不对头,立刻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大概是要关门谢客了。
☆、步步陷阱
李正急忙解释说道自己只是担心于春春是否旧病复发了,并进一步说于春春小时候受刺激过深,精神状态不稳定。他问道:“你肯定,从他回来之后,你就再也没见他离开过这间房子?“
女人点点头,很肯定地说道:“反正,我没听到对门关门的声音。为了照顾老公,我这些日子都请假在家,一直守在家里呢。“
于春春家的门,很容易就被撬开了。一名保安看到锁头被取下,正打算推门,李正抢先一把将他推开,说道:“先等一下。“
他闪到一侧,用一根竹棍轻轻把门推开。当门缝渐渐张开,足以让一个成年人进入时,忽然铮铮两声,两只铁头弩箭撞在对门的防盗门上,然后跌落在地,箭头折断。
如果刚才李正没有拉上一把,这两支弩箭正好穿入第一个进门的人的脖子和脸上。
李正脸色微微发白,他低声对巡警队长说道:“这些东西不是于春春做的,是刘大德做的。“队长说道:“刘大德不是已经死了吗?”
李正说道:“东西又不会死。我以前见过他用弩弓射击小区的野猫。只是他本来是个精神病,谁也没办法阻止他。”
队长责备:“你应该报警!”李正苦笑:“报警?如果真把这个疯子抓进去几年,他母亲可高兴了!小区里谁不知道他弓弩制作得好!好在这人总算还有一线理智,从不往人的身上用这东西。”
现在刘大德死了,于春春开始把这些东西派上用场。
屋内光线很暗。老式客厅本来采光不好,于春春又把四面窗户都钉上木板,大白天也看不清屋里的情况。
一名队员用手电向地面扫了一下,地面扫的很干净,却星星点点。原来是撒了无数的图钉,每一枚都是尖头向上。如果有莽撞的人闯进这件房子,首先会挨上两箭成为重伤,倒下后又正好滚在钉子上。
于春春在自己家布下如此严密的陷阱,究竟是为了防备某种危险,还是他彻底疯了?
扫除了地面的钉子,打开电灯,队员们小心地检查了各个房间。厨房里的门把手上连着一根细绳,上面是一张渔网;次卧的地板上有一条绊索,会让不速之客扑到在一堆铁钉上;衣柜里凌乱地放着一些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的不透——窗帘拆开就见蜈蚣在里面蠕动……
最后搜索到主卧。李正对着门喊道:“春春,是我!我是李正!你在里面吗?”
屋里一片死寂。到现在为止,这间不足四十平方的房子,已经搜索了半个多钟头。虽然完全没有看到任何有人在这里生活的迹象:厨房和冰箱里都没有一点食物。但每个人都确信:于春春就把他本人埋藏在这间房子里!
静了大约一分钟,渐渐地,几乎每个人都听见,在一片寂静里,响起一种声音,那是什么东西在地面上拖动的声音。
隔着门板,里面响起一个微弱的,生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你真的是李正吗?不是在骗我吗?”
☆、失神状态
隔着门板,里面响起一个微弱的,生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你真的是李正吗?不是在骗我吗?”→文·冇·人·冇·书·冇·屋←
听声音,这个人已经混沌得很了。李正贴在门上,说道:“春春,是我!我还带了□□来!你快开门吧!”
于春春又问道:“你怎么证明你真的是李正?你怎么证明这不是做梦?“
这次连□□也出现了一阵骚动,见过发疯的,没见过这么疯的。一名巡警队员说道:“头,不跟他废话了。直接撬门。”队长说道:“不行。这屋里布置这么多陷阱,再说逼急了,谁知道他会采取什么过激行为。他现在的状态可不清醒。”
此时,他们已经在这个不足50平方的小屋里耗了两个钟头。队长对李正说道:“老李,你跟他再说说。拣几件小时候只有你们自己知道的陈年烂事给他说。”
李正先回忆了小时候他和于春春上学时的事,从玩泥巴到打架,都说了一遍。于春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