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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有吗?”林显著有些惊讶,随即笑了笑说道:“看来是我这个带头大哥失责,对你关心不够,没能及时掌握情况,怠慢了你这个业务专家,你可不要见怪!”
“怎么会!你们领导这么忙,如果还让你们操心,那可真是有些不通人情了!”我不想气氛太紧张,于是就着这个话题开起了玩笑。
“嗯。”林显著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从里面读出什么内容来,“那就好,我很高兴你能这样说!”
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干脆等他说下去。
“你工作上取得的成绩,我们其实都看在眼里的,很不错!”林显著继续说道,“但是,因为专业限制的原因,你还是缺乏与人交流,不太了解实际工作情况。让你去巡警队,其实是让你熟悉一下辖区的环境,条件成熟,会调你回刑警队的。知道吗?我已经极力向局长、政委推荐了你,希望以后能给你加副担子。董建国不在了,目前刑警大队还缺个队长,今天把你叫来,就是想问一下你有没有信心挑起这副担子!”
我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事,心里度测着他的用意,一时无法回答。
“心里想什么说出来,不要紧的!”林显著说,“只要我能办得到,一定会尽力去办!”
“没有什么想法,做好自己的工作,守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我想了想说道,“很感谢领导的赏识,但我想,毕竟能力有限,还是别勉强自己做不擅长的事为好!无论站在什么样的工作角度,我想我们的初衷,都是为了忠于自己的职责,维护法律的尊严不是吗?所以,我不想被什么东西所限制,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很好,很好!”林显著的脸上不自然地抽搐了两下,“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也有这样一股冲劲,这很让人尊重。但你要知道,一个人的前程,除了干劲之外,还需要机遇、有人赏识等等一系列因素。”他放缓了语气,继续说道:“看看你师父钟任之,有气魄有能力,百折不挠,咱俩是同学,也是同事,他破的案、立的功比我多。说实话,我也挺佩服他的!可最后怎么样呢?不得不去了学校教书!说到头,是他自己太固执,人太有傲气不是好事,锋芒太露不光会刺中别人,也会伤着自己。是不是你们搞法医的,都有这么一股心气儿?”
我没有多想,冲口而出道:“这是忠于事实!从搞法医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必须忠于案件的真相!”
“是的,我们都必须忠于真相!”林显著点燃一支香烟,点点头说道,“可真相是什么?真相是不可否认的客观存在!真相有时就像这支香烟的烟雾,摸不着但的确有,而且因为有人点着才有,这一点谁也无法否认!还有这烟草味,谁能否认它的存在呢?我们不能因为它们的不可感知性,就否认它们的存在,沉溺于断章取义的真相中!而钟任之恰恰就喜欢这样,他的问题,就像见到了烟还在否认有人点烟一样!”
我明白,他终于没道破地讲到了张宝山的案子!
“为了证明真相不存在,你师父花了十多年的功夫,最后当然是无法证明!”林显著问我:“你呢?不会像你师父一样,把时间花在证明真相的不存在上吧?”
“我想,你是误会我师父了!他不是否认真相的存在,而是质疑造成真相的原因!”我说。
“既然认可了真相,怎么还会有原因的质疑?”
“当然有!如果只是在这间办公室外面看到烟雾,就能肯定是你在房子里点了香烟吗?”我反问,自己感觉到语气已经不再有下级对上级的那种小心翼翼了,而一种理直气壮,平等之间的质问,“会不会还有其他的情况?比如是我点的?”
林显著显然没料到我会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说话,沉默了一阵才开口说道:“好吧,今天到此为止!没有证据,我们永远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来!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我说过的话,做什么事要考虑到后果,避免伤害到别人,尤其是钟任之这样的好师父。有些事情,他也脱不了干系!”末了他又补充一句:“之前说过让你担任队长的事,会到你不再固执已见时生效!”
“我说过了,我会忠于事实的!”我回答道,“谢谢领导的关心,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
林显著沉着脸,好一阵子才说道:“好吧,你可以走了。”
从林显著办公室出来后,我特意去了一趟刑警队,那里还放着自己的一些东西需要拿回去。林丽正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她很憔悴,还比以前成熟了不少,让人见了心疼!
第一百四十章 与爱有关(三)
见到我,她显得有些惊喜,忙站起来给我倒茶。我这才发现她的腹部比以前大了许多,于是连忙抢过茶杯,自己动手。
“差不多要生了吧?”[wrshu]我问。
“还有一个多月。”她轻抚着大肚子,脸上满是温柔。
“怎么不在家休息呢?”我有些心疼她。
“还是在办公室好!找一些事情做,能暂时忘记心里的痛!”她笑了笑,有些凄然。
我无言以对。
她完全没有了以前那种少女的任性骄横,显得老成持重,一场变故让她失去了很多,也改变了很多,让我很是痛心!
“有些事,该遗忘的时候还是得遗忘!”沉默了一会儿,我开导她道,“人不能老活在过去的阴影中,毕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些道理我都懂,还经常拿来在心里开导自己。”她说,“可就是说服不了自己,痛就是痛,什么都麻醉不了!”
“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呢?总不能一个人带小孩!”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等到董建国在我的心里,能跟另一个人心平气和地相处,那时再考虑自己的事!”
“孩子生下来,让我当他的干爹吧!”我说,“虽然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可真是希望能帮帮你们!”
“我以前只知道,咱们邓哲是慢热型,没想到还是义气型!”林丽笑了几声,“还真难得能挺身而出!”
“你同意了?”我问。
“不同意!”她回答得很干脆,恢复了几分以前的泼辣风采,“你不欠我什么,也不欠董建国什么!再说,我也不希望你被一份责任变得不再是邓哲!”
我半感动半心疼,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其实我这次来,还需要跟你了解一些事情!”我想了想,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什么事?”
“关于你叔叔林显著的同学。”
“谁?”
“一个外号叫恐龙的人,你认不认识?”
“认识,恐龙的名字叫张德贵。”林丽答得很干脆。
“你怎么认识他的?”我有些兴奋。
“他以前去过我叔叔家,我也在那里。当时叔叔不在,他说自己叫张德贵,是叔叔的同学。我把叔叔叫了回来。叔叔回来后叫他‘恐龙’,两人躲在一旁谈了什么,最后不欢而散!”
“后来见过他吗?”
“见过!”她的回答让我喜出望外,“他之前还来过我们公安局,你也见过!”
“我也见过?”她的话让我很是意外。
“就是那个心理医生。”
“生理医生?哪个心理医生?”
“识破鬼旺装疯卖傻的那个心理医生!”
“那不是张德生吗?”我愈加吃惊。
“他就是张德贵!”
“你能肯定吗?”我有些不放心,怎么也无法把自己的心理医生跟那个‘恐龙’联系起来。
“那天他来刑警队,我跟他打招呼,他还笑着说:‘怎么是你!’我们还聊了一些以前的事,你说是不是可以肯定?只是他后来跟你说,自己叫张德生,有可能是还有另外的名字吧。很多人都这样,户口上的名字跟实际中所用的有一些区别,这不奇怪!”
我当然知道这种情况,只不过有些意外而已!
果然如刘安心所说,在林丽这里得到不少收获。
从林丽那里出来后,我去了一趟彼岸花心理诊所,张德生正在办公室里忙碌。不知什么原因,见到他,我怎么都觉得别扭!
张德生见到我,则笑着问:“最近很忙吧?都很久没见到你了!”
“的确很忙。”我点点头,“你怎么样?看起来好像比以前累!”
“有吗?”他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这个心理医生没有意识到,其实这一点很简单,根本不用看,感觉累是像他这种忙碌者的通病,随便找个这样的人问一下,百分之九十以上会说比以前累!
“你头上的白发多了许多!”我信口说道,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准备好的纸巾,作势擦汗。
“是吗?我自己怎么没发现?”
他当然不会发现,因为这是我事前想好的一个主意,而并不是真的看到他的白发。
“你不相信我的眼晴?”我笑着说道,“扯一根下来给你看看?”
“长在哪里?”他低下头,默许了我的建议。
我在他头上飞快观察了一下,仓促之间居然一时无法找着白头发。免招怀疑,我于是随便拔了一根,而将准备好的另一根白头发递给他看。——那其实是我自己的,事前预测到这种可能,包在了纸巾里!
“还真是!”他把白发拈在手指间叹道,“我之前最值得炫耀的,就是自己的头发了。但是岁月不饶人,年纪终究还是大了!”
趁他不备,我把从他头上扯下的头发放在纸巾上,卷起来悄悄放好。
“最近怎么样?”他示意我坐下来。
“不太好!”我笑笑说道。
“怎么了?”他微微一愣。
“以前是心烦气躁,定不下神,现在却像失去了感官一样,没有了喜怒哀乐,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好像整个人麻木了似的!鼻子也闻不出什么来了!”我说,“但又分明感觉是有喜怒的,于是就这样憋着,心里很是难受。有时恨不能拿一根导管插到脑子里,把这些情绪一股脑儿地痛快导出来!”
“你确实需要发泄一下!”他看着我,“尽量用情绪表达出来,不管喜或怒都成!有人说太情绪化会缺乏冷静,不太好!其实他们不知道,这是一种自我调节,有利于心理健康!——当然这种情绪化也不能太过分。”
“我有时思考导致自己这种情绪,可能是因为见到太多纷扰的缘故,事与事,人与人,太多的表里不一,迷一样让人不堪!就是我自己,也无法看清自己!”
“你这个话题,带点哲学,也有点玄学的味道!”他笑着说,“有些事情,并没有那样复杂!”
“你不承认这个观点?”我话中带话,“你敢说自己了解自己吗?”
“不敢!……”他想了想,笑了笑说道。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与爱有关(四)
“所以,想简单都简单不了!我常常扪心自问,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该做一个怎样的人,并为此苦恼不已!”
“我想这和你的职业有关,见到触及灵魂的东西太多,思考得太多,多得忘记了简单的快乐!对于别人来说,看一件事情只需要对或错就行了,对于你们来说不行,看到的需要更深入,更彻底!”
“你说得对!有人说,阳光的经历才可能有阳光的心灵,做为心理医生,该有怎么的经历才会保持着你这样的健康心态呢?而且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选择做心理医生?”
“未必如你所说!”他笑道,“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不阳光不健康,才选择做这一行。最起码能给自己疗伤!”
“那么,你属于哪一种情况,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怎么对别人感起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