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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了眼睛,还是昨天听到的欢快乐声,优美的笛子、悦耳的琵琶、节奏感十足的鼓乐,还有女子的歌声……
唐风侧身看看旁边的韩江,他还在呼呼大睡,后座的梁媛也沉沉睡去,自己却睡意全无。唐风打开车门,走了出来,他想弄清这乐声究竟来自何方。忽然,乐声变了调,唐风虽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心里一惊,因为那乐声突然变得十分忧伤,紧接着,忧伤的乐声开始变得诡异,诡异的乐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强烈。唐风的心在扑扑乱跳,但他仍然壮着胆子,仔细聆听,他想听出这是什么音乐,又来自何方。
唐风走到胡杨林中央,闭上眼睛,静静地听那乐声,三分钟后,唐风已经十分肯定这是他从未听过的一种音乐,而乐声传来的方向,还是在胡杨林的西边。
乐声似乎越来越近了,唐风紧张地注视着胡杨林的西边,但是漆黑的夜里,他什么都看不见。他摸了摸身上,又掏出那把匕首,唐风极力控制着因为紧张而狂乱跳动的心脏,调整呼吸,终于,他鼓足勇气,一步一步向胡杨林西面走去。
来到胡杨林边缘,唐风又摸到了那棵形状奇特的胡杨,他倚在胡杨树上,默默地注视西面连绵起伏的沙丘。此时,乐声似乎消失了……唐风正在诧异,身后突然“砰”的一声,是一团明亮的火光映红了夜空,也照亮了整个胡杨林。唐风吓得赶忙回身看,他又看见了那个戴面具的女子。
一如这两天看到的模样,戴面具的女子穿着华丽的长袍,戴着高高的帽子,一身党项贵族女子的穿戴,那奇怪的面具依旧闪耀着金属光泽,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唐风不知道这女子是如何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但还容不得他多想,戴面具的女子已经迈着高贵的步伐,雍容华贵、姿态万千地向唐风款款走来,那诡异的乐声再次从沙漠深处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仿佛一支庞大的乐队,正从沙漠中走来。
唐风的身体开始本能地剧烈颤抖,全身被一种恐怖而诡异的气氛包围,他想向后退,可是后面就是那棵胡杨,根本没有退路!这时,戴面具的女子已经站在了唐风面前,女子的面具后面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然后,戴面具的女子开口了,“我们又见面了。”
“你……你是没藏皇后吗?”唐风壮着胆子,终于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戴面具的女子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我是没藏,不是皇后,既没有皇后之名,亦没有皇后之实,更没有皇后之尊,我一天皇后也没有做过。”
“不,昊王在时,你虽然没有当过皇后,但你的儿子谅祚登基后,你是至高无上的皇太后。”唐风这会儿感觉好一些了。
“皇太后?你见过身首异处的皇太后吗?”女子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
“身首异处?你……”唐风马上想到了昨夜梦里这女子说的“偷脸”,“你的脸,你高贵的头颅……”
唐风说着,极力想看清楚金属面具后面的情形,但是他只能看见那两个空洞洞的眼眶,难道面具后面真的什么都没有?
【2】
戴面具的女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又缓缓说道:“我十六岁时,哥哥做主将我嫁入当时党项权势最盛的野利家,这是一次政治联姻,我并不幸福。谁料,后来野利家功高震主,引起了昊王的猜忌,野利家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野利家族最后被满门抄斩。而我却幸运地活了下来,因为昊王爱上了我,他将我安置在贺兰山的寺院中,在那里我和昊王度过了最美好的时光,我不需要名位,我只需要昊王,我只要做他的妻子,为他生孩子……”
“但他毕竟是昊王啊!”
“是的,我那时不懂,后来,当我怀上孩子的时候,我发现一切都变了,朝中的各派势力蠢蠢欲动。我的哥哥没藏讹庞是个野心家,他一心想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相,想让没藏家族成为西夏最显赫的家族,野利皇后被废,我又怀了昊王的孩子,让他看到了希望。昊王又爱上了太子利令格的太子妃,这使我伤心至极,但是哥哥对我说他的机会来了,没藏家族的机会来了!”
“后来你哥哥挑动太子利令格弑父杀君,他再以谋反之名杀了利令格,而你生下了谅祚,没藏家族从此显贵。”
“是的,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只要我的昊王。”
“但这就是命运,你命中注定将是西夏的皇后。”唐风忽然觉得此刻那诡异的面具变得忧伤起来。
“皇后?哼,可惜我无福享受皇后的尊荣,最后居然身首异处,千年之后仍不能安息。”
“身首异处?你究竟为何身首异处?”唐风急切地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戴面具的女子并不回答唐风的问题,转而问唐风:“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我们要去瀚海宓城!”唐风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他们的目的地。
“瀚海宓城?”女子听了唐风的话,向后退了一步,“年轻人,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为什么?”
“因为瀚海宓城是党项人的禁地,你根本不可能找到它,这一路的艰难险阻足以夺去你的性命!”女子话语变得严厉起来。
“我愿意冒险一试!”
“那你会后悔的。”戴面具的女子沉吟下来,但她仍然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许久,女子似乎缓和了口气,说道:“就算你九死一生,找到了瀚海宓城,你也会后悔的,那里早已繁华不再,成了一片废墟。”
“废墟?为什么会成为废墟?”唐风追问。
“因为贪婪、骄奢,这是一切罪恶之本。”
“不,不管瀚海宓城现在变成了什么样,我都要找到它,哪怕只是看一眼,我也心甘情愿。”唐风很坚定地说着。
戴面具的女子似乎轻轻叹了口气,随即说道:“既然你这么执著,那么,我送你一样东西吧,也许这样东西能对你有所帮助。”
“送我一样东西?”唐风显然没有心理准备。
“是的,这件东西是昊王送给我的,我一直珍藏着,如果你能到达瀚海宓城,就请你帮我把这件东西带到那里去吧!如果你没能到达瀚海宓城,又平安地离开了这里,这件东西就留给你了;如果你没能到达瀚海宓城,也没能平安地离开这里,那么,这件东西就作为你的陪葬品了。”
“啊……陪葬品?”唐风浑身一颤,感到不寒而栗。
“不用害怕,那只是三分之一的可能。”
“可……可为什么要带到瀚海宓城呢?”唐风大惑不解。
“天机不可泄露!你只要去了,自然就会明白的。”
说着,戴面具的女子缓缓抬起了右手。唐风已经太熟悉这个动作了,他的心脏随着女子右手的抬起,一下子悬了起来,他不知道这女子要做什么,唐风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又靠在了那棵形状奇特的胡杨上,已经退无可退了。
唐风生怕树干后面又生出那恐怖的干尸手臂来,但是他没有勇气向前,离开这棵胡杨树。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次戴面具的女子并没有再走上前来,她仍然站在原地,抬起了右手,指着自己。
唐风又感到了死亡的气息,他的瞳孔急速放大,他想开口,半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唐风心中惧怕,却不知为何,眼睛死死盯着女子的面具,特别是面具上眼眶位置的两个黑洞。唐风面对女子指向自己的手臂,本能地想去护住自己的身体,但是此时唐风觉着自己的手臂已经不属于自己,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双手,他强制自己集中意识,可是一切都是徒劳。
唐风窒息地靠在胡杨的树干上,他看不见女子袖笼中的手臂,那里只是一个黑洞洞的袖笼。唐风正在诧异,忽然感到自己的胸前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烤了一下,一阵钻心的疼痛……唐风大叫一声,惊醒过来,他发觉自己还在车里,难道又是一场噩梦,一场漫长的噩梦?而此时,天已大亮,唐风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发现韩江和梁媛正吃惊地看着他。
【3】
“你又做噩梦了吧?”梁媛笑着问唐风。
唐风扭了扭酸疼的脖颈,“不,我无法分辨那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事。”
“别扯了,做噩梦就做了,还什么分不清,老子久经考验,昨夜还做了噩梦!”韩江怒道。
“哈……你昨夜也做噩梦了?”唐风吃惊地看着韩江。
“是啊,连续两个晚上了,老子这辈子也没做过这么多噩梦!”韩江皱着眉说。
“那快说说,做的什么梦?”唐风忽然对别人的噩梦发生了浓厚的兴趣。
“什么梦?就跟昨天那个噩梦一样。”
“你又梦到那个戴面具的女人了?”
“是啊!所不同的是这次不是在戈壁滩上追大切诺基,而是我一个人驾驶‘悍驴’在魔鬼城里迷了路,到处乱转也找不到出路;遭遇戴面具的女人也不是在黑石,而是在魔鬼城那个巨型土丘上。”韩江简要回忆了自己的噩梦。
“就这些?”
“嗯,其他情节基本和昨天一样。”
“看来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唐风感叹。
“屁!这叫白天见鬼,夜里梦魔!”韩江咒骂道。
“媛媛,你呢?你昨夜做噩梦了吗?”唐风转而问梁媛。
梁媛似乎很平静,“我也做梦了,但跟你们不同,我的不是噩梦。”
“哦!看来长生天还是眷顾你啊!”唐风感叹。
“那是,小时候我妈妈就跟我说过,你们做噩梦的人心里都不干净,心灵干净的人是不会做噩梦的。”梁媛一本正经地说。
“放屁!我多单纯!从来只知道完成任务!”韩江反驳道。
“你妈妈?”唐风喃喃道。
“我妈妈就是这么说的。”梁媛说着拿出了她佩戴的那条有她妈妈相片的鸡心项链。
“你不会是梦见你妈妈了吧?”韩江笑道。
“不,我还是梦到那个戴面具的女人,但是就跟上一次一样,在梦里我跟她游山玩水,还大快朵颐,反正全是美事啦!”梁媛笑着说。
“有意思嘛!一场黄粱梦啊!”韩江笑梁媛。
梁媛反驳道:“总比你们天天做噩梦强。”
“还是听听唐风的噩梦吧!”韩江说道。
“我……”唐风用手使劲摁了摁太阳穴,“我的噩梦跟你们都不同。我又听到了那诡异的乐声,然后就在胡杨林里见到了戴面具的女人,她承认她就是没藏皇后,并对我说了一些她的身世,她说的身世和我已知道的基本吻合,但是她又说她不是什么皇后,我不明白,她当时说……说了这样一句话:‘你见过身首异处的皇太后吗?’”
“身首异处的皇太后?这是什么意思?”韩江和梁媛大惑不解。
“对了,她还说‘可惜我无福享受皇后的尊荣,最后居然身首异处,千年之后仍不能安息’。”唐风又补充道。
“好奇怪的话,从字面上看,她是说自己没有当皇后的福分,最后身首异处!”梁媛道。
“身首异处在古代是很严重的刑罚,谁会让一个皇后身首异处呢?古时候,就算皇后犯了谋逆大罪,要皇后性命也不过赐三尺白绫。”韩江说道。
“是啊,一是女子,二是皇后,就算犯了最严重的罪也不会让尊贵的皇后身首异处而死!”唐风直摇头,也想不通。
“但是没藏皇后的遗骨确实出了问题,头颅和身体确实不是一个人。”韩江道。
“而且这次我清晰地记得我在面具上眼眶那两个洞中什么都看不到!再加上上次面具后面可怕的一幕,这一切都似乎在印证没藏皇后确实死后身首异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