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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心经》却是毫无作用的啊!”
叶子此刻,虽然非常不想理会外界的干扰,可到底身陷极其凶险之地,有些慌了手脚,听这声音一说,心里不由发虚,继续念了两句《心经》之后,声音一停,改了句子了:“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室罗筏城。只桓精舍。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皆是无漏大阿罗汉。佛子住持。善超诸有。能于国土。成就威仪。从佛转轮。妙堪遗嘱……”
叶子念着念着,忽然又听到那个声音了,满是惊叹:“这位公子年纪轻轻,却连《楞严经》都会背诵啊,当真难得,当真难得!”
叶子听得心下稍松,连忙加紧诵经,可没多一会儿,那声音又道:“可是,你若想化险为夷,念这《楞严经》也还是缘木求鱼,一点儿用没有啊!”
叶子越发紧张,心道:“这声音到底是心魔作祟啊,还是有高人指点啊?”实在忍不住,悄悄眯了一下眼睛,却见小屋之中还是方才的景像,丝毫未变,韩诤也盘腿合十,在自己身边不知嘟囔着什么,身体还在瑟瑟发抖。
叶子赶紧又闭上了眼睛,心想:“《楞严经》难道现在真不管用吗?那我该念什么才好呢?有了……”叶子再度凝神,虔诚念诵道:“稽首本然清净地,无尽佛藏大慈尊。南方世界涌香云,香雨花云及花雨。宝雨宝云无数种,为祥为瑞遍庄严。天人问佛是何因,佛言地藏菩萨至。三世如来同赞叹,十方菩萨共皈依。我今宿植善因缘,称扬地藏真功德……”
可念了不多时,那声音却又出现了:“年轻人,连《地藏菩萨本愿经》都能背诵啊,难得,难得啊!”
叶子心道:“你倒也不必夸我了,别后面又跟着一个‘可是……’就行了!”
可天不随人愿,越不希望什么来,什么还就偏来。那声音接着就道:“可是——”
叶子还没听下文呢,单听了这么一个“可是”,就险些岔过气去。
那声音接着道:“可是,地藏三经当中,有两部真伪未辨,这两部之中,就有你方才诵读的这部《地藏菩萨本愿经》。”
叶子心中恼怒,却也暗自安慰自己:“就算他说得对,也只不过是真伪未辨罢了,说不定就是真经呢!”
那声音仿佛听到了叶子心中所想似的,继续道:“但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地藏菩萨本愿经》说到底也只不过是真伪未辨罢了,说不定就是真经呢。”
叶子这才松了口气,却又疑心:“他怎么知道我心里想的什么呢?他到底是鬼魅还是心魔?不过,总算有合适的经可念了啊!”
叶子才松了口气,那声音却又道:“不过,就算《地藏菩萨本愿经》是货真价实无可质疑的真经,你现在若想化险为夷,念这《地藏菩萨本愿经》也还是缘木求鱼,一点儿用没有啊!”
叶子愠怒非常,但这生死关头,病急乱投医,对那奇怪的声音也不敢不信,当下一咬牙,不念《地藏菩萨本愿经》了,改口道:“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着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那声音又出现了:“《金刚经》你也会背诵啊,不简单,难得啊难得!”
叶子正念道“敷座而坐”的一句,一听那声音说到“难得啊难得”,也不知怎么,下面本该念“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却凭空多念出了“可是”两个字来!
果然,那声音接着又说开“可是”了:“可是,念这《金刚经》也还是缘木求鱼,一点儿用没有啊!”
叶子再也忍不住了,高声吼了出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我到底该念什么经才行啊?”
那声音笑了一下,应道:“念什么经都不行啊!你都念过这么多佛经了,难道还不知道佛祖真意么?佛法最根本的概念,四圣谛也好,五蕴皆空也罢,无非是说现世不值得眷恋,所以要建出世间之法,求得大解脱之道。你看看你,现在这‘四圣谛’中的苦谛你已经占了多少?呵呵,你想赶紧去京城见你所爱之人,此为‘爱别离苦’,你和教书先生在这里相见,此为‘怨憎会苦’,你想脱开这村子里的古怪之气而不得,此为‘求不得苦’,此刻血脉贲张苦不堪言,此为‘五盛阴苦’……”
叶子听得极为不耐,高声道:“别跟我讲道理啦,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那声音却依然不慌不忙,道:“怎么办?顺其自然,该死就死呗。佛法是出世之法,是解脱之道,教人不可执着于生命,不可执着于身体这个臭皮囊,你却以为念念佛经就能脱灾免难,保佑自身平安,呵呵,你佛经都白念了啊,这不是缘木求鱼是什么?不是南辕北辙是什么?呵呵,这就好像去向孔夫子请教如何作奸犯科,向皇帝请教如何造反闹事!也许这正是你此生的机缘到了,该往生西天极乐世界去了,也许是该投胎转世吧,转生到一户好人家去?反正,看来是好事,你怕什么呢?”
叶子略一捉摸,说得还真有道理,可这一来,精神支柱被打破了,身体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这一下瘫倒,才看见原来这小屋的窗子外面趴着一个脑袋,这脑袋圆滚滚、胖嘟嘟,在月亮底下反射着明媚的白光。
“啊——”叶子失声惊叫,“我还以为是什么高人呢,原来是你呀!”
有理和尚在窗外笑嘻嘻地看着叶子,这一次却不答话。叶子恍恍惚惚再一打量屋子里的情况,那教书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却不在了,只剩下他的那身衣服单单薄薄地搭在桌上,旁边就是那张刚刚写完的一首七绝,还有一函《后汉书》。
三十
叶子又转头看了看韩诤,见韩诤脸色煞白,痴呆呆地睁着眼睛,额头直往下淌汗。
有理和尚这时才道:“别自己吓唬自己了,你们俩这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叶子急道:“可是——”他正要说血脉贲张的事,可这才发觉身上血脉流动一如往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难道方才真的是自己吓唬自己?
可是,那个教书先生又到哪里去了?
难道,他还在这间屋子里,只不过,他是一个鬼魂,依附在这件衣服上罢了?
有理和尚道:“天都快亮了,两位还要在这里待下去么?”
叶子和韩诤同是一怔,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有了淡青之色,看来,离天亮真的不远了。
叶子喃喃道:“这一夜怎么好像过得这么快呢?就像上一夜似的,出现一只乌鸦,然后天就亮了,这次出现一个和尚,然后天又亮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窗外的有理和尚闻听此言,也不知该笑还是该生气,向叶子道:“你是拿我当乌鸦啦?”
韩诤这时缓过神来一些了,低声嘟囔了一句:“我看你可比乌鸦可怕多了!”
叶子抬头问道:“有理和尚,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竟然进到这村子里来了?你不是不敢进来么?”
有理和尚叹了口气,道:“没办法啊,我想来害你们两位,可是,你们却待在这村子里不出来,我也只好冒一回风险了。”
“啊——”叶子和韩诤同时大惊,“你来是为了害我们?!”
有理和尚点头道:“不错,是想把你们害上一害的。”
叶子暗道:“这和尚武功极高,真要加害自己二人绝非难事,这可怎么脱身才好?”
韩诤急道:“喂,和尚,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们啊?”
有理和尚笑道:“为什么一定要有冤有仇才可以害你们呢?”
韩诤结巴道:“那,那,那你,那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害我们啊?”
有理和尚道:“也许呢,害你们对我有好处,也许呢,我实在闷得无聊,想害几个人玩一玩。”
“啊——这也叫理由?!”叶子和韩诤同时大叫。
有理和尚抬头看了看天色,又转头对二人道:“再给你们一柱香时间好了,一柱香时间过后,就一定要出来啊,不然我可就杀进去了!”
叶子奇道:“你明明要害我们,为什么还要给我们一柱香的时间呢?”
有理和尚道:“这问题真是好笑,你没见过猫捉老鼠么?猫捉到老鼠的时候从来不会立刻吃掉的,而是要摆弄上好一会儿,也许要摆弄半夜,最后才把老鼠吃掉。”说到这里,有理和尚又叹了口气,“唉,qi书+奇书…齐书我只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我真是连猫都不如呢。”
叶子和韩诤同时气结,再看窗口,有理和尚却不见了。
韩诤傻呆呆地望着叶子,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方才我被你拉着坐在地上,也不知是怎么了,看你那样子就害怕。现在这坏和尚又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叶子道:“方才我拉你坐下的时候,你有什么难受的感觉吗?”
韩诤道:“难受的感觉?当然有啦!”
叶子急道:“什么感觉?”
韩诤道:“害怕呗。从一进这屋子我就感觉着害怕!”
叶子道:“除了害怕,就没有别的感觉了吗?”
韩诤哭丧着脸,道:“除了害怕还是害怕。你就别问这些了,快想想办法怎么对付这个和尚吧!”
叶子更觉得事情古怪,为什么自己当时血脉贲张,而韩诤却毫无感觉呢?难道这只是自己的幻觉?
叶子皱了皱眉,低声道:“事到如今,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韩诤急问道:“什么办法?”
叶子叹道:“就是听天由命这个办法啦!”
韩诤哭道:“那我们就等死不成啊?!”
叶子道:“那倒也不一定。”
韩诤急道:“那你倒是说个准话啊!”
叶子道:“这和尚明明一直都不敢踏进这个村子,为什么现在又进来了呢?他曾说他不进来的理由,是这里的妖气太重,那么,他如今既然进来了,是不是就说明此时此刻这里的妖气变弱了呢?”
韩诤道:“那又怎么样?”
叶子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咱们现在要对付的主要就是有理和尚,这村子里不管有什么妖魔鬼怪,大概这会儿是不会出来难为咱们的了。你看,这教书先生不是已经不见了么?”
韩诤哭道:“单就这个有理和尚咱们也对付不了啊!”
叶子道:“那总是一个有形的敌人,再厉害咱们也不是没有机会。人最怕的是无形的敌人,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细,这才是最可怕的,虽然这无形的敌人也许实力并没多强,但你的心态就会像老虎面对黔之驴那样。”
韩诤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讲道理了,咱们只有一柱香的时间啊,快想想实际的办法吧!”
叶子道:“有理和尚虽然武功比我高,但他不占地利。到时候我只要守住门口,他也不一定就攻得进来。天就快亮了,村民们都会出来,总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和尚在这里行凶吧?总之,|奇…_…书^_^网|到时候场面就会乱上一阵,咱们要逃跑还是有机会的。”
韩诤这才稍稍放下了心,匆忙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叹道:“公子啊,我看,咱们这回要是脱了险,你可得好好再练练武功啊,要不然咱们到哪儿都是逃跑的命。你看人家楚留香、陆小凤……”
“你真是小说看多了啊,”叶子打断他道,“什么楚留香、陆小凤,书里写过他们练武么?好家伙,一出场就是风流倜傥,银子多得花不完,也不知是怎么挣来的,武功高得不得了,也没见他们苦练过,最可恨的是,还什么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