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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振侠捧住了她的脸:“你刚才说有许多事要做,我们能做什么?”
玛仙道:“再到刘博士的住所去!”
原振侠兴奋起来:“刘博士还有更多的秘密留下来?”
玛仙摇头:“我看不会再有了……到他的住所去,等幽冥使者!”
原振侠不由自主,吞了一口口水:“由于他们父子两人都曾见过幽冥使者?”
玛仙点头:“也由于他们父子两人,都死在幽冥使者的邪恶力量之下!”
原振侠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看,如果你把阵法撤除,在这里等也是一样。”
玛仙略想了一想,站了起来,背对着原振侠,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大幅度挥动着。过了一会,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又和刚才一样坐了下来:“让我们来设想一下,他们父子对话继续的情形!”
原振侠呆了半晌:“刘博士说了两年前发生的事。”
玛仙可爱地耸了一下鼻尖:“有一件十分值得注意的事。两年前,刘博士事业正在顶峰,可是他却突然宣布退休!”
原振侠道:“是啊,当时,轰动了整个医学界……难道他的决定……和他的遭遇有关?”
玛仙一扬眉:“自然可以作这样的假设……在和幽灵星座的幽冥使者打交道之后,刘博士为了某种原因,不再当医生,过着隐居式的生活。他生活巨大改变,自然是由于打交道的经过十分骇人!”
原振侠忙道:“所以,他接到了刘量中的长途电话,听到一半,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才叫刘量中立刻回家来的!”
玛仙面有疑色:“疑点之一:刘量中离开那地方,难道就可以逃避幽冥使者了?”
原振侠一摊手:“显然不能,博士还要刘量中不再去想施哲……不想她,才能躲得过去!”
玛仙调皮地向原振侠眨了眨眼,原振侠知道她的意思,大有感慨:“我不会去想幽冥使者……”
玛仙忙接上去:“对,想想女巫,可爱多了!”
原振侠有点心满意足地答应着,又指着玛仙的头:“想,是脑部的一种活动,这种活动,可能成为幽冥使者追踪利用的目标。”
玛仙想了一会:“疑点之二:反正要的是地球人的灵魂,地球上到处全是人,随便找一个就可以。据施哲说,他们要的并不多,为什么非要找上刘量中不可?”
对这个疑点,原振侠连作假设都在所不能,自然只好存疑。他略想了一想:“疑点之三:幽冥使者原来的形体是怎样的?疑点之四:何以施哲根本不是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形式的存在,却居然能有着人类的感情?”
玛仙压低了声音:“最重要的是疑点之五:我们不想把整件事忘记,是不是会有什么不测横祸,发生在我们的身上?”
原振侠沉默了片刻,思绪一片紊乱,说不出话来。这时,天色渐明,有几线曙光,自窗帘的缝中射进来。玛仙跳起来,熄了灯,整个书房笼罩在一种迷蒙的光辉中,看来十分神秘。
玛仙在一股射进来的阳光前,站着,忽然伸手,隔断了那股光芒,让光射在她的掌心上。然后又缩回手,光线便又直射到了墙上,她重复了这个看来没有意义的动作好几次。
然后,她转过身来,神情疑惑:“光线是一种不存在的存在!”
原振侠摇头:“光线不是存在,是一种能量!”
玛仙一扬眉:“能量就不是一种存在?”
原振侠站起来:“你想说明什么?”
玛仙侧着头……当她思考时,总自然而然地摆出这个看来动人的姿势:“我想说明,幽灵星座,照一般的理解,应该是一组星,或是一颗星,那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但是,也可以是另一种形式的存在,并没有什么星体,一切和实际的存在相反!”
原振侠紧蹙着眉,也不能怪他不是十分明白玛仙的话。看玛仙的神情,可知连她自己,也不是有十分确切的概念。他想了一想:“听起来,倒有点像一种早有人提出过的‘反物质’的观念!”
眉心也打着结的玛仙,一听之下,大是高兴:“对!有点类似!”
原振侠不禁苦笑……有一群尖端科学家,提出了一种观念,称之为“反物质”观念,说除了物质的存在之外,还有反物质的存在,一切和物质相反。但那是一种什么形式的存在呢?却没有人说得上来,理由也颇叫人啼笑皆非:因为既然一切皆和物质的存在相反,那超越了人类的知识和想象,永远无法明白。
玛仙刚才所说的设想,看来就接近这种观念……幽灵星座,是一种人类知识所无法了解的存在!
但原振侠又不能十分同意……毕竟有“人”自那个星座来,来的“人”是幽冥使者。就算他的生命形态和人完全相反,但外形看来,的而且确是人!
他觉得思绪十分紊乱,来回走了几步,来到玛仙的身后,环抱着她的细腰。玛仙也柔顺地靠向他,他们除了等待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可做了。
原振侠自言自语:“在如今这样情形下,那位先生会怎么做?”
玛仙笑:“你可以问问他。”
原振侠真想那样做,环抱住细腰的手臂,甚至松了一下。可是玛仙却把他的手按住,不让他松手,原振侠也立时明白了玛仙的意思:“不必问,每件事都要去问他,变成那个姓温的少年了!”
玛仙仰着头,向原振侠作了一个怪脸:“你真是,原医生,早就不是少年人了!”
原振侠心意大动,伸手在她柔软的腹际,按捏了一下。
玛仙发出如同呻吟一样的声响,用极低的声音,像是在问原振侠,又像是在问自己:“成年人之间的游戏,要玩到什么时候为止?”
原振侠茫然:“不知道!”
然后,他们两人,各自叹了一声,陷入了沉思之中。原振侠手指轻按着玛仙的额:“人家在想什么,你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受?”
玛仙的神态和声音,都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真要是全知道人家在想什么,那倒好了。最怕是知道一点,又不知道一点,连适应都没有法子适应!”
原振侠知道,她不满自己对她的态度。本来,他和她之间,再不应该有什么阻碍,有的话,只是他的自尊心,只是他的不愿成为女巫的俘虏……虽然他一直知道,他迟早逃不过去!
他没有敢搭腔,只是把思绪转到幽灵星座的神秘。他想到,刘博士一直把他们父子的交谈录音,为什么到了最要紧关头,却不再录音?
当时,他一定向刘量中讲了“两年前的事”,刘量中听了之后,推测受到了一定的冲击,可是,也不见得完全相信。
刘量中后来一连串的行动,可以证明这一点……他要求见原振侠,目的自然想听原振侠的意见,因为他知道原振侠怪异的经历多,见多识广。所以,才有了那一次聚会。
但刘博士却对刘量中的行动不满,中途打断了刘量中的叙述,不欢而散。刘博士知道大祸将临,这证明他两年之前,真有过“九死一生”的经历,经历和幽灵星座以及幽冥使者有关!
刘博士如果有把发生的事情,择要记录下来的习惯,那么,两年前的事,一定曾有详尽的记录……不管是什么形式的记录,一定有!
原振侠一想到这里,陡然之间,有豁然开朗之感,发出了一下欢呼声……正因为两年前的事,早有详细完整的记录,所以才不必再在他对刘量中的叙述时录音。
更可以进一步推想到的是,刘博士对他儿子说到两年前发生过的事时,一定还曾把那些记录,拿出来给刘量中看过,以增加说服力!
原振侠一张口,想把自己想到的说出来,可是一直偎依着他的玛仙,已经反伸过手来,轻轻掩住了他的口:“只要找到以前的记录,就可以知道两年前发生过什么事!”
原振侠没有说什么,只是有短暂时间发怔。他心中暗叹着,刚才,玛仙幽幽地说,不能全部知道人家心里在想什么时,原振侠还想安慰她几句。可是这时,玛仙显然又知道他想过些什么,而且如此急不及待地表现了出来,那又令得原振侠心中有点反感。
他心中在暗暗道:玛仙!玛仙!你究竟是聪明,还是愚蠢?
男人绝不会喜欢一个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料得到的女人!男人喜欢在女人面前,赤裸自己的身体,而又把心思一层层掩遮起来!
就算你能料透人的心意,又何必表现出来?
原振侠在迅速转着念,玛仙已转过身来,望着他,神情十分迷惘:“你刚才想了些什么?怎么我一点也感应不出来,只是一片紊乱!”
原振侠道:“刚才我想到的事,和你有关。”
玛仙“啊”地一声,低下头去,想了片刻:“每次,我都知道你在想我,可是我就是无法捕捉到你在想什么,和你在怎么想……或许事不关己时,能力就强,事情一和我有关,我也变得和常人一样了。”
原振侠由衷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那太好了,不然,谁敢和你相处?”
玛仙眨着眼,一副不知原振侠何以要那么说的神情。
原振侠忙把话题岔开去:“还是要到刘博士的住所去,把刘博士的记录找出来。”
玛仙后退一步,闭上眼睛:“刘博士的书房……在左首的一列书橱……对了,那里有一个暗格……奇怪……那暗格……”
她一面断断续续说着,一面蹙着眉。原振侠对于她用各种形式来施展巫术,早已司空见惯,不会再觉得奇怪,只是静静看着她。
玛仙缓缓摇着头:“怪事,一定曾有一个具大神通的人帮过刘博士,帮他度过两年前的那一关,所以刘博士才能九死一生。不然,他早在两年前就已死了!”
原振侠越听越怪,几次想问,又怕打扰了玛仙作法。玛仙说到这里,倏然睁开眼来:“那个暗格,有一种十分奇妙的保护力量,不让人家发现它的秘密。这种保护力量,像是针对幽灵星座而设的!”
玛仙在解释着的时候,神情十分兴奋,挥着手,俏脸也泛起红云。
原振侠仍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玛仙扬声说着:“那表示有一种力量,早就和幽灵星座对抗过!”
原振侠苦笑:“是又怎么样?那种力量失败了,刘氏父子相继惨死,就是证明!”
玛仙怔了一怔,然后摇头:“不一定,或许那股力量远离了,或许是一时不注意。我们本来就人单势孤,要是有这股力量联合,对抗起来就容易多了!”
原振侠对这番话,大表同意。玛仙又道:“有这股力量在保护着,刘博士的记录,不会落入幽冥使者之手。我想他的记录,一定对幽灵星座十分不利,要是我们把这种保护力量移开……要得知记录的内容,必要这样做……会不会弄巧成拙,反倒使记录被幽冥使者抢走?”
原振侠道:“就算有这个危险,也一定要知道记录的内容。那一定可以解决许多谜团,可以揭开幽灵星座的大秘密,说不定还可以弄清楚,你说的那股力量,来自何处。”
玛仙喃喃地道:“我会尽力,必要时,由你一个人接触刘博士的记录,我倾全力保护,或许可以抵挡一时!”
原振侠见玛仙说得十分郑重,倒也不敢掉以轻心:“你觉得一定会有事发生?”
玛仙咬着下唇,点了点头,神色不但凝重,而且还有一股难以掩饰的忧郁。
在这件怪事一开始之际,玛仙的表现,就不是十分正常。她先是表示了异样的害怕,甚至于逃避也似地离去,又好几次表示自己的巫术力量,难以和对方抗衡。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