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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问题一直没有审查清楚,由于她经受不住逼、供、信、群众专政对她身心的折磨,没有扛住,不久就死在狱中。”
史大方讲到这时,控制不住自己感情,掉了泪。向无畏,向无惧也都被感染,沉痛地低下头。唯有三木小一郎靠在沙发上充耳不闻闭目养神。
史大方控制一下自己悲伤情绪,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这次他没有划着火柴而是与没抽完的那支烟蒂对着点,他的手有些发颤半天才对着。他下意识的猛吸一口,那暗红的烟头,象是多了几度电的灯泡,亮了一下。
“她是个好人,我相信她绝不能做对党对人民不利的事,这一点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做保证,可是人格保证又能起什么作用?在当时那个疯狂年代,国家主席又怎么样?”
史大方苦笑了一下:
“不过她与向叔皇的关系还是很密切的,这一点我清楚的很,她绝不可能与钱而夫合谋打死向叔皇!她怎么和钱而夫搞到一起了?让人费解。她为什么奋不顾身这样做呢?难道是为我?”
史大方说到这只有叹息:
“我欠她的情呀,欠她的太多,太多!我对不住尹玉环啊!”
向无畏看史大方讲到愧疚处讲不下去了……
“史老把话题扯远了,咱们回过头来还得探讨一下向无惧的问题。不管怎么说是自杀也好,还是他杀了也好,父亲终归是在解放前夕死了,方才向小姐讲是在解放后生的,而且才二十二岁,时间跨度这么大,这不太令人奇怪了么!”
向无惧对向无畏的提问无法做解释,她闪动两支率真而又美丽的眼睛自问
“我也奇怪,可是我的养父宗又白告诉我,我确实是向叔皇的女儿,我的养父也不是说谎骗人的人呀,再说他为什么要说这个慌?骗什么人呢?这对他又有什么用呢!”
久没说话的仿佛要昏昏欲睡的三木小一郎,猛的睁开眼睛。
“如果二位都没说错的话,我想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两个向叔皇,天下同名同姓多的很,一个是和十万两黄金有关,另一个可能与十万两黄金无关。”
三木小一郎的话让向无畏感到惊诧。他看一眼三木小一郎,眼睛很精神,丝毫没有睡意他笑了笑:
“咦?三木先生如何知晓十万两黄金的事呢?”
三木小一郎感到有些尴尬:
“……你们方才讲的我都听到了,另外在来的路上,听向小姐也说过。向小姐,你说我说的对吧!”他竭力掩饰自己的一丝不安。
“对,对,是我讲给他的,在我离开台湾时养父还叮嘱我要把这件事讲给史大伯听呢!”“好啊!”史大方很感兴趣。“那就说说我当洗耳恭听!”
向无惧想了一下说道:
“我的养父告诉我,神秘号轮船自从向叔皇与三木武夫发生博斗两人双双堕海后,船上一片混乱,人人都陷人恐惧之中,加上那天突遇台风,船无法控制,人员也无法控制,在慌乱一团指挥失灵的情况下最后神秘号轮船触礁沉没,全船无一人生还,十万两黄金也石沉大海。”
“神秘号沉没了,他宗老先生是怎么知道的呢?”
“台湾对这个消息封锁的很厉害,都是从台湾罗将军府内传出来的,船沉的具体地点谁也不知道,所以至今无从打捞!”
史大方感叹一声:“我还以为到了台湾,原来船在中途触礁沉没了,两岸隔绝四十年消息闭塞,没想到,没想到!那可是人民的财产。是日本鬼子掠夺东三省的历史罪证,人民的财产应该还给人民。无畏呀,我看你应该继承你的先父向叔皇的遗志,把那十万两黄金打捞回来!”
“是,是,完全应该,但是沉船地点是个问题……”
向无惧对史大方只承认向无畏是向叔皇的儿子。不承认自己是向叔皇的女儿心里很不是滋味:
“史大伯,您太偏心了,向无畏可以继承先父的遗志,那我呢?难道就因为我生在台湾。我是女流之辈?”
“不,不是那个意思,刚才三木先生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你的父亲有可能也叫向叔皇,但和向无畏的父亲那个向叔皇没任何关系,只是同名同姓而已,当然我们还会通过有关部门帮你查找。绝不会让你失望。”史大方做耐心解释。
向无惧没有吱声,她在寻思两者之间关系,她忽然想到自己的名字怎么和向无畏的名字如此相似呢!于是开口提出来:
“三木先生说的话固然有道理,我也想了想,但令我奇怪的是我叫向无惧,他叫向无畏,这两个名字多么相似,世上能那么巧,连儿女的名字都起得那么相似。”
这句话把史大方问住了,他挠了挠头:
“对啊!真是一个难解之谜,三木君你说是么!”
三木小一郎晃着头:“是啊,真让人费解,我的律师生涯见过许多千奇百怪的事但还没见过这样离奇怪事!也许死了?也许活着?改革开放又到了大陆?肯定史大伯与宗老爹其中有一个是错的,但谁是错的呢?如今很难说。”
向无畏说道:
“向小姐说她养父是个怪老头能成为怪老头,那就不是一般怪,她向我们出了一道难题,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有机会我定要前去拜访。顺便请教一下这道难题的解法。”
此时向无惧看了一眼三木小一郎,突然想到什么忙开口说道:
“对了,险些忘了,三木教授这次来,一是演讲,二是寻亲,他的父亲就是三木武夫。”
“惭愧!惭愧!……向小姐既然提出来了,我就后着脸皮说一声,家父便是三木武夫
做为他的儿子不想也不愿妄自评论他的功过是非,我只想知道他尚在人世否?做一点孝道,因为至今也没发现他的尸体,当然也有可能永远葬身海底。”
“你?……他……那么多的金子……那么多的人……都没了,你,你……”
气的向无畏不知说什么好,向无惧见此情景忙说
“如果葬身海底肯定阴魂不散,他守着那么多财宝等你呢!”
“向无惧小姐这个玩笑开大了,……我只能表示遗憾!”
“哈!不说不笑不热闹么!三木教授千万别往心里去!”
史大方笑了笑半开玩笑说道:“三木武夫来大陆,一向隐身埋名,难寻啊。不过我们会尽力的,这一点请三木教授放心,我们还是讲人道的!”
第十二章吐露真情
向无惧,三木小一郎,在史大方家中一连逗留数日,史大方尽地主之情,热情款待他们,向无畏也不时抽出时间来此坐坐,但是兄妹之谜始终揭示不清。他们之间萌生的爱意恋情,自然也都隐藏在心中不敢表露。
在向无惧与三木小一郎决定返回台湾的前一天,史大方不顾年迈不顾伤子之痛,亲自做导游,带领向无惧,三木小一郎,向无畏参观游览。他们今天要去沈海市郊外名胜古迹——三块石森林公园。
在森林公园门前停车场他们下了车,向无惧礼貌的搀着史大方,向无畏则陪着三木小一郎向公园的山门走去。数日之交,他们已成为朋友。
今天,天气晴和,万里无云,真是一个秋高气爽,风清日丽,适合旅游的好天气。这种天气让人心情格外好,望山,枫叶红遍层林尽染;俯视潭水,水静如玉,波纹不惊。秋风飒飒一扫酷暑的闷热,丝丝凉意扑面,令人感到十分惬意。远望山脚果林,秋风荡过,涌动一团团红绿。
置于大自然中顿觉心清气爽,连呼吸也感到通畅许多,给人一种能清心爽神,荡涤肺腑,散化郁闷的感觉。所以人们都不约而同,深深呼吸着这新鲜芬芳醉人的空气。
大自然真好,大自然真美,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难得一时宁静,环顾周围处处鸟语花香,观山间寺庙楼宇,朱红墙垣,青灰瓦顶,层层叠叠,云拢雾绕,给人平添一种人间世外,神密莫测感觉。同时也会有那种寡欲清心,修真养性,超凡脱俗,摆脱人世间烦恼的轻松和愉悦,难怪来此游玩的男男女女又蹦又跑喜笑颜开向山里追逐而去,拥抱大自然是那么急切。
今天又逢星期日,来此参观游览的人很多,摩肩接踵,一路都是谈笑风生。小商小贩,当地农户,不失商机,沿途摆起筐的长蛇阵,里面装着蘑菇,榛子,核桃,鸡蛋等土特产,起劲的叫卖,此起彼伏热闹非凡。人流中不时会发现有宽袖大袍的落发和尚,和着青布衣衫束发道土,他们在为路人讲解什么,指点什么,看去又是一道可观的风景线。
史大方等一行四人沿着山路向上走,走有二百米,史大方就觉得有些气喘嘘嘘,体力有些不支,在史大方提议下,他们原地坐下休息一会。
这里正是当年抗联战士栖息地遗址,旁边一棵高大核桃树桠上,高悬着一把木制大片刀,那是道具,下面挂个牌子,上面是文字介绍,树下有人工堆砌石座,大约十多平米左右,不过现在已经是一堆一堆的乱石了,荒凉的很,杂草丛生。据介绍这就是当年抗联战士住过的地窨子,看去十分简陋荒凉。
走过的人没少议论,夏天还好过一点,尽管有蚊蝇盯咬,但能挨过去。要是冬天北风烟雪,气温零下三十度……不可想象他门是怎么过来的,“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有人人吟起抗联的诗
史大方坐在一块石头上听到这些议论很有感触,他默默想了一会,随口吟了一首诗:
吊抗联战士
抗联战士苦寒闻,
荒冢地窨藏战魂。
秋去冬来野核树,
涕核披雪守英灵。
吟罢三人都鼓起了掌。都说好诗,大加称赞。史大方十分得意。
“史大伯的诗真好,很感动人,我都有点要落泪了,我这可是由衷的泪水不是泪核。但泪核,披雪实在妙不可言。现在恰是落核时节,我都拣一兜子了。”率真而又感性的向无惧直言不讳。
“是抗联战士艰苦卓绝的斗争环境感动了我,……”史大方感慨的说。
“三木君,你有何感想?”向无畏问三木小一郎。
“我,……了不起,即兴赋诗,赋的这么好,了不起!可为什么去吃这般苦?我不明白!”
“这还不是你们日本侵略东北到处搜刮民脂民膏,逼得老百姓走投无路才上山打鬼子的么。”
“你那是一面之词,我们是为大东亚共荣圈而来。是你们误解了我们的好意。”
“算了吧,我们又没请你们来,共什么荣?当律师真能强词夺理,颠倒黑白。”
三木小一郎还要说什么,史大方抢先说了:
“今天咱们不谈政治也不谈历史,就谈友谊,如何?让台湾朋友,日本朋友,玩的痛快,玩的开心。当年历史人民自有公论。”
“我同意,举双手赞成!”向无惧年龄最小,喜欢游逛,这瞅瞅那看看,这也是天性。“咱们继续奋勇前进!”
于是四人继续往上爬。这时远处有隐隐雷声传来,不知什么时候头顶飘来一片灰云,山林一下子暗了许多。
“怕是要下雨吧?”向无惧有些担心。
“没事,有雨也是牛毛细雨!一阵就过去!”史大方凭着自己生活经验说道。
他们继续前进,不一会来到另一个景点“天梯”前。
这是一个立陡立陡的石崖,上面凿有三百级石阶,四个人当中属向无畏身体好,他先爬了上去。
向无惧仰脸看着向无畏,只见他左手秉持一束枫叶,那枫叶红如火,已被他高高举起,头顶已飘洒细雨,头顶云隙间闪烁雷电,她感到特别惊奇,这不是自己从小心仪已久的盗火的英雄吗?想到这一股暖流激荡全身,脸上起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