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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近亲结婚,这是大逆不道,乱伦。
对此史少方心如刀绞,同父异母兄妹成婚世俗视为奇耻大辱,他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他后悔当初没听尹阿姨的话,没听向无畏的忠告,他恨自己同时也恨爸爸向他隐瞒事实真象。是爸爸造成他……如今他已是禽兽不如遭千人弃万人骂……难到父亲的过错让儿子买单,这太残酷了,他要向爸爸讨个明白。
他像疯子似的冲出家门。
雨夜,冷雨斜飞。天空漆黑,漆黑得像泼了墨一般。只有远处一排路灯还亮着,他披上一片塑料便上了路,
他如同行尸走肉般的,走出幽暗的小胡同。
他想找一条光明的路,于是他深一脚浅一脚,向那有着路灯的大街走去。
上了大街,便沿着大街向父亲的住所走去,一柱灯光送走了他,进人幽暗,另一柱灯光又将他从幽暗中接出,明明暗暗不知走了多远,他终于来到史大方的小楼前。
他抬头看史大方的卧室里的窗户还亮着灯,他感到有些纳闷,他想父亲自从退了二线,每天养成早睡早起习惯,平常这个时候父亲早已熄灯安然人睡了,今天不知为什么还亮着灯呢?
他屏住呼吸,蹑手蹑脚上了楼。
史大方冷丁退下来时还真有点不习惯,每天还是要到单位,这走走那转转,遇上老同志聊聊天,象是上班一样,但毕竟无公事可作,有点失落感,渐渐地去单位的次数就少了。
今天在家闷的不行,又想去单位走走,因为都在忙,没有和他打招呼,他也没敢打扰,他想拿了报纸信件就回去,不料管分发报纸文件的人没在,他只好等一会。
门卫见他岁数大,又是老领导便把他让进屋子里等候。
这时又陆续来了几个机关工作人员,他们也是来取报纸文件的,他们没有进屋而是站在外面一处花池边,边唠嗑边等候。
“喂,你听说了么,尹玉环的案子,纯属冤假错案,现已平反昭雪了!”
“早就应该这样,实事求是么,出假证当然不对,那还不是为了史大方么!”
“这事要我说怪就怪史大方,人家替他消灾兔祸,身陷囹圄,死在囚牢,他象没事似的不管不问,可倒心安理得……”
“那个时候谁不是,明哲保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就尹玉环吧,要是我呀,管他呢,无情无义薄情郎,你看过棒打薄情郎那部戏没有?就应该棒打。”
“咳!尹玉环不是深爱着史大方么!”
“我听说平反还给人家留个尾巴?”
“什么尾巴?”
“生活作风问题呗,有个私生女……据说和史大方有关!”
“那史大方应该站出来澄清事实,负点责任,都什么时候了还藏着掖着!”
“谁不说是的呢,他不站出来讲话,这事就不好办!如果站出来讲,那历史的那一页又怎么交代?”
“历史是历史,现在是现在,不能用现在衡量历史也不能用历史衡量现在。”
“咳,现在的人啊,还是一样明哲保身,自私的很啊,为了尊颜,脸面,难说……”
说话间分发报纸文件的那个人回来了,大家一拥而上。
史大方怕见那些议论他的人,所以等那些人拿完报纸走后,他才从里间屋里出来,他拿着自己那份报纸文件转身就走,不敢停留,他害怕再见到什么人。
回到家里,他的心也没平静下来,往事一幕一幕又展现在他眼前。
自从那次上级组织,找他谈过话之后,他一直心神不定,心里很不踏实。他觉得自己没能把事情真实情况,全部向组织交待清楚。特别是对尹玉环关系上,一口否认没那种关系。这是向组织撒了谎,事实上他不敢面对事实,只能回避那血雨腥风的现实,因为尹玉环是老渔霸的女儿,而老渔霸恰恰又是杀害革命烈土一—他妻子的元凶。他清楚知道如果承认和尹玉环有爱情关系,在当时阶级斗争如火如荼的形势下,将会遭到什么后果。
有一次向叔皇到他那里谈工作,谈完工作以后,他们又聊些别的。
“听说了么?尹玉环住院了!”向叔皇说。
“啊!什么病?”史大方迫切问。他还是挺关心尹玉环。
向叔皇沉思一下摇摇头:“什么病,我也不清楚!”
“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去看看她。”
“你还敢去看她?不怕人家说你阶级斗争混线,屁股坐在地主恶霸的板凳上。”
“你挖苦我?讽刺我?”
“不,告诉你实话吧,尹玉环不让我告诉你,怕影响你的功名和前程。”
史大方自知理亏,很愧疚,自觉得对不住尹玉环,便没有再问,只是苦笑的摇摇头:
“我对不起她,我知道她会瞧不起我,她会恨我一辈子,我也该恨!谁让我……”
“恨你一辈子?你怎么能这样想?可惜了尹玉环对你的一片深情,尽管你对他冷酷无情,可她对你仍然是一往情深,为了你她……忍下了你都想像不到的痛苦和心理折磨,为了保护你不被伤害她宁肯……她的事真让我疚心。大方,难道前程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不,你理解错了,不是我个人前途问题,是阶级斗争需要是立场问题,原则问题!为了革命事业多少革命者可以不爱可以终身不娶!”
“你呀,对我不要振振有词了,你心里有没有尹玉环我最清楚,你愿意经受感情的煎熬那就煎熬吧。我也不能帮你,也不便深谈,免得戴上右倾帽子,事情点到为止你要好好考虑”
史大方痛苦地躺在沙发里,往事让他心痛内疚,他不得不承认向叔皇说的对,他在忍受情感的煎熬……
这种煎熬已有四十年了,难道他要受一辈子这样煎熬。
突然电话铃响了,打断了他那痛苦的回忆。
这么晚了谁会打来电话?他走过去拿起电话。
“我是史大方,兰紫啊,你在哪呢,你怎么老不来这里看看儿子,什么?……少方递交公司破产申请?这事他没有和我商量,我不知道,等他回来问问他,兰紫啊,他最近心情不好,什么事他都能做得出来,都是钱兴发逼债逼的……,什么?钱兴发同意延长期限还贷,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了?好啊,嗯,嗯,你先别忙于找他,免得吵架又生是非,撤回破产申请的事由我去办,还没到那种地步,法院我有认识人,都是老同志好说,对,对,好,好!就这样?好再见!”
史大方挂上电话沉思了一会,一抬头猛的发现史少方一动不动的站在他面前吓了他一跳。
“少方?深更半夜的,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这下雨天怎么来了?”
史少方泥塑般的出现,湿漉漉的塑料布还滴着水,让史大方吃了一惊。
“爸,我有一件事想问你。希望你老老实实告诉我。”
看到史少方呆滞的面孔,史大方感到一定发生什么大事了,可是能有什么大事呢?他联想到方才兰紫打电话说的,那件公司破产还债的事,他猜想少方一定为这事而来。
“你先别问我,我倒要问你一件事。”史大方沉下脸。“什么事?”
“你申请公司破产还债的事,为什么不和我,不和兰紫商量一下?你眼中还有谁?”史少方没好气的:
“有什么好商量的,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如何做人吧!”
“做人怎么了?走的正,行的直,堂堂正正!”
史少方冷笑一声从牙根挤出一句:
“流氓,伪君子,糊涂虫,衣冠禽兽,……”
史大方万没想到儿子会出言不逊,骂起人来勃眼然大怒。
“我不准你对我这样讲话!没教育少教养的浑蛋!”
史大方猛的一拍桌子身子气的乱颤。
“爸爸!知道么?兰紫的母亲就是尹玉环阿姨!”
“是吗?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史大方感到有点奇怪,他不明白儿子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爸,我知道你和尹阿姨有过一段……”
史大方不愿儿子提他的那段隐私,因为他觉得那对他脸面无光,他沉下脸。
“你究竟想说什么?”
史少方急了:
“您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您和尹阿姨有个女孩,那女孩就是兰紫。”
“胡说八道!”史大方见儿子竟敢和老子这样讲话,恼羞成怒。
“我和她有孩子我能不知道,我看你今天有点不正常!”
“爸,虽然您生气不爱听,但我还要说,我们的傻儿子史小方还不能说明一些事情吗?”史大方楞了一下。
“你不要胡扯乱连系,难道世界上所有生傻孩子的,父母都有问题么?嗯?我看你是被债务逼的,精神上有问题!”
“我精神正常,相反是你脑子里有病,是你不正常,你扭曲,你变态,你无情无义,不敢正视现实,怕丢官怕枪毙,你把我们都害惨了。”
史大方是强压着怒火跟儿子交谈的,如今儿子反指责他脑子里有病,变态……,他如何能受得了,不禁怒火中烧拍案而起!
“你?你?你气死我了,小小年纪懂得什么?你懂得阶级斗争的残酷吗?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气的史大方吼起来直喘粗气。
“好,好!我滚,我滚!我会滚得远远的,我会滚到你永远见不到我的地方!爸,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爸,您不思悔改,还破口大骂,太让我失望了,我没想到您是个自私自利,不思悔改,害人害己,的伪君子。是丧失人性的恶魔野兽……我有你这样的爸爸感到耻辱!”
史少方象喝醉了酒踉踉跄跄撞开房门,狂笑而去……
第十七章自吞苦果
第十七章
兰紫躺在床上呆呆发楞。
人也怪,当人活着的时候,看到的都是不好的缺点,人一旦死了想到的都是好的优点。
史少方的死给兰紫的精神上打击是巨大的,尽管他们有过争吵,斗气,彼此伤害,甚至分居。那都是出于一时气愤,头脑发热,冲动是魔鬼嘛!一旦发泄出去冷静下来,就又恢复正常。这就像水中的一层浪花,有时借风力也会形成惊涛骇浪一样,但更深层次更稳定的是那层浪花下的深深不动的海水。
兰紫与史少方一往情深的感情犹如深层不动的海水。相依为命相互帮扶是感情基础,这个感情基础起主导作用。她不会忘记寒窗苦读时,两人耳鬓斯磨,谈笑宴宴情景,也不会忘记花前月下,相依相偎初恋时的甜密,更难忘记下乡时,同舟共济生死相依的动人情景。
回到城里后,在事业上两个人起早贪黑,艰苦奋斗,闯过一道道难关,血汗洒到一起,共同浇灌禾苗,共享胜利果实。成功后,那种发自内心的欢欣愉悦相拥相泣……一幕幕全都印在脑海中。
她想起与史少方留恋的往事,史少方的音容笑貌,就会悄然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史少方那特有的斯文一笑,都让她心灵荡过一股暖流,感到情暖胸怀。什么时候想起都会如此,幸福感久久不能平静。
然而史少方死了,永远离她而去,她痛彻肺腑,痛思过后她想过史少方为什么去死呢?难道是因为公司濒临破产?心里压力过大难以承受!不能啊,钱兴发已经同意延期偿还贷款了!难道是世态炎凉人情冷漠?难道罗仙姿骗钱骗情让他心灰意冷?不致于呀,那就有可能被人谋害,那谋害他的人是谁呢?她知道从现场勘查得知,钱兴发的汽车去过现场,望夫崖上有钱兴发脚印,难道是钱兴发下的毒手!他为什么要害死史少方呢?难道是因他们是情敌,为了我而像西方式决斗……不能,他不会干那种傻事!她苦思苦想期待能有一个答案,可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