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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当然啦。”
“为什么?”
“这样可以把它们同邻居的区分开。”
“非常有趣,”梅森说,“我听说在中国,那些住在船上饲养鸭子的家庭,把他们的鸭子染成不同的颜色以示区别。”
“那跟这只鸭子有什么关系?”
“就是这样,”梅森说,“你自己承认为了区分牛和你的邻居的牛,你必须给你的牛打上烙印。那么你是怎么认出这只鸭子是你的,而不是别人的呢?”
“您明明非常清楚,这就是我的鸭子。”
梅森说:“我在想当你面对陪审团的时候,那对于个人来讲会是非常尴尬的,你已是自找麻烦。你会说:‘是的,这是我的鸭子。’辩方律师会问:‘你从什么地方认出这只鸭子的?’”
“嗯,首先是它的颜色和个头。”
“噢,”梅森说,“辩方律师会问:‘它的颜色和个头有什么特点?’”
“呃,小鸭子的那种黄色,大小同那一窝里别的鸭子个头一样。”
“这一窝有多少只?”
“八九只——确切的我说不清楚。”
“这只是那八九只中的哪一只?”
“别傻了,这怎么能说清楚。”
“那么,”梅森说,“你自己在承认这只鸭子在颜色和个头上跟你牧场上的那八九只看上去完全相似。”
“嗯,那又怎样?”
“而你不能说出它是那八九只里的哪一只。”
“当然不能,我们又不给它们起名字或者命名。”
“那么,毫无疑问,”梅森平和地接着说道,“在山谷里别的地方,其他牧场也有鸭子,很可能有几个牧场的小鸭子在个头、大小、颜色以及样子上和你的看上去完全一样,是吗?”
“我想会的。”
“那么,如果把这些小鸭子拿到你的院子里跟你的小鸭子混在一起,在没有烙印和标记的情况下,你分不出哪些是你的,是吗?”
威瑟斯庞默默地继续抽着雪茄,但从他吞吐烟雾的速度可以看出他的紧张与苦恼。
“所以你瞧,”梅森继续说道,“当你力图去辨识这只鸭子时,你的话显得多么没有说服力。”
“警官说他进去时,那鸭子不大对劲。”威瑟斯庞说,“您该对此有所了解。”
“是的,”梅森说,“鸭子的一部分淹在水里,不过那也没什么不正常,鸭子会潜水,你知道。”
“警官说它看上去好像——看上去好像——呃,看上去它好像要淹到水里了。”
梅森表示怀疑地扬了扬眉毛。
“要淹到水里?”
“那是警官说的。”
“噢,好的,”梅森说,他的口气里表现出无限夸大的慰藉,“那就没问题了,你一点儿也不用担心。”
“您什么意思?”
“这样你就可以毫无困难地辨认你的鸭子。”梅森说。
“怎么辨认?”
“呃,”梅森说,微笑之中显示出高高在上的傲慢,“你的鸭子很特别,如果这是你的鸭子,那么你就拥有在整个红河谷中,乃至全世界中惟一的不会游水的鸭子。”
威瑟斯庞瞪着梅森说:“见鬼,您知道我的意思。马文是个化学家,他在水里放了东西。”
梅森又扬起了眉毛,“那么水里有东西吗?”
“当然有,那鸭子要淹到水里了。”
“它淹到水里了吗?”
“没有,它又恢复过来了——而且,我想,又开始游水了。”
“那么水里就不可能有能把鸭子淹进去的东西。”
“好吧,那就是那气体里的东西使它不会动的,当房间换了空气后,它又开始游了。”
“我明白了——非常有趣。对了,你有许多枪,威瑟斯庞,我想你经常打猎。”
威瑟斯庞以一种对所改变的话题并不特别在意的口气说:“是的。”
“这些是你所捕杀的一些动物的头颅?”
“是的。”
“那边的来福枪挺不错。”
“是的。”
“我见你有些鸟枪。”
“是的。”
“我猜那些箱子里还有别的鸟枪,对吗?”
“是的。”
“有时打飞靶射击?”
“是的。”
“这附近有鸽子,打鸽子吗?”
“呃,不打鸽子。”
“偶尔打打鸭子?”
“经常。”
“这儿打鸭子很不错吧?”
“是的。”
“如果你用火药的正中在空中打中鸭子,我猜它当即就被打死了,对吗?”
威瑟斯庞的眼中马上闪烁出狂热的光芒来,“的确不错!没有任何东西能比这种干脆利索的射杀更让人满足了。你拿支20口径的枪,装满火药,当你用铅沙的正中打中鸭子时,它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击中它的。刚才还飞着,现在就被击落了,一口气也没了。”
“经常落到水里,是吗?”梅森问。
“是的。”
“你怎么把它从河底捞出来呢?”梅森又问,“你是不是有种可以在河底拖的拖网?”
威瑟斯庞极度得意地笑了:“对像您这样才华横溢的律师,梅森先生,您当然对这些差不多是常识性的东西一无所知了。”
梅森扬起了眉头说:“真的!”
“鸭子是不沉下去的,它们被击落后是漂浮在水面上的。”威瑟斯庞说。
“是那样吗?”
“是的。”
“那么,这只被毒气弄得不会动的鸭子也不会下沉的,”梅森说,“那个警官所说的快要沉下去的情况一定是指别的什么东西。”
此时,威瑟斯庞意识到他被引入了圈套,他从椅子里往前移了一下,好像准备要站起来,他的脸涨成了深紫红色。“见鬼,梅森,”他说,“你……”他止住了自己。
“当然,”梅森温和地继续说道,“我只是要向你指出你使你自己所处的位置,我应该说,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你给警察辨认了一只鸭子,毫无疑问,你使警察开始追查小亚当斯,对吗?”
“呃,我告诉了他们鸭子的事,我告诉他们亚当斯最后带着它。呃,你可以得出你自己的结论。亚当斯去了那里,米尔特很可能就是为他准备热黄油甜酒的。”
梅森忧愁地摇了摇头,“很糟糕,你使警察去追查亚当斯,他们会凭那只鸭子,而不是任何别的证据去逮捕他的。那警官说过这鸭子要淹到水里了。可怜的小家伙,毫无疑问它己变得非常依赖马文·亚当斯了。所以当亚当斯把它留在米尔特家的鱼缸里而离开时,这鸭子就决定要淹死自己,我推测发现米尔特尸体所带来的一切刺激便它改变了主意,它决定活下去毕竟是值得的,它……”
“别说了!”威瑟斯庞大声叫道,“我给您安排的任务可不是这,我不能让您坐在这儿把我看成好像是……好像是……”
梅森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郑重地说:“这只是对你使自己陷入了什么样的处境的一次预演,精明的辩护律师会在陪审团面前把你驳得体无完肤。如果水中有什么东西能让鸭子淹水的话,它就会一直那样下去被淹死的;很显然,那鸭子改变了主意。审理这桩案件的律师会让你陷入极端的困境之中的。”
“我们这里没有这样的律师。”威瑟斯庞说,脸色非常难看,“而且我在这一带有一定的地位,如果我说那是我的鸭子,我的话就会被相信,根本不会再进行什么盘问。”
“当警官说那鸭子要被淹进水里的时候,这里的律师不对此证词提出质疑吗?”
“呃,”威瑟斯庞说,犹豫了一下,然后又说,“呃,警官说那鸭子看上去好像是快要淹进水里了。”
“但没有律师会向你盘问我所提出的那样的问题吗?”
“肯定没有。”
“为什么?”
“首先,律师不会这么想;其次,我也不能容忍这样。”
“但如果小亚当斯被控犯罪,”梅森说,“他不一定请地方律师辩护,他可能请洛杉矶的律师来为他辩护。”
“哪个洛杉矶的律师会受理这个小家伙的案件,既没有钱,又没有朋友,也没有……”
梅森从嘴上拿掉烟,两眼盯着威瑟斯庞的眼睛说:“我会。”
过了三四秒钟,威瑟斯庞才从梅森的话中反应过来:“你会?但你是我雇的!”
“为了解开那桩旧谋杀案的谜,而不是别的案子,我是否可以引用你的话,对你的女儿说,那么,你反对吗?”
威瑟斯庞不安地抽着烟,“我想我不反对,但……呃,当然,您会明白我是不能被放在一个有损我尊严的位置上的,这一切都是关于辨认一只鸭子。”
梅森站了起来,“有一种办法可以避免这件事。”
“什么办法?”
“不要辨认那只鸭子。”
“但我已经辨认过了。”
梅森说:“给警察打电话,告诉他们你又仔细考虑了,意识到一只鸭子跟另一只鸭子看上去很像;你所能说的就是,这只鸭子在个头,颜色和样子方面和你听说马文·亚当斯今晚走时从你牧场带走的那只很像。”
威瑟斯庞一边用手摩擦着他的额角,一边考虑着这个提议。“见鬼,梅森,那就是同一只鸭子。您想怎么诡辩都可以,但您跟我一样清楚那就是同一只鸭子。”
梅森朝主人笑了笑,“你想把刚才的那些再温习一遍吗?”他问道。
“天啊,不想!那样我们不会有任何进展。”
“你最好同警察联系一下,然后改变对那只鸭子辨认的主意。”
威瑟斯庞固执地摇了摇头。
梅森沉思地注视了他一会儿,然后说:“他们告诉我说,我刚走你就离开了。”
“是的,我一直追您到城里,但没追上您。”
“你很可能是在路上超过我的,”梅森说,“我的车胎瘪了。”
威瑟斯庞皱起眉头,好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然后说:“我不记得在路边看到有车子,我当时开得很快。”
“有辆车从我身边开过,”梅森说,“速度有80迈。”
“我肯定就是那样错过您的。”
“你去哪儿了?”梅森问。
“城里。”
“去找我?”
“是的。”
“所以你会碰巧去了米尔特那里?”
“是的。”
“惟一的原因?”
“是的。”
“你到那里之前肯定已经在城里呆了有半小时左右?”
“恐怕没那么久。”
“你没有先去那儿?”
“没有。”
“为什么没有?”
威瑟斯庞犹豫了片刻,然后说:“我的确是一进城就开车路过了那个地方,但我没看见您的车停在那儿,所以我就在城里兜了一会儿找您。我以为我看到了……我认识的一个人,我试图找见她……我怀疑是否有半个小时。”
“等等,咱们把这事搞清楚。你以为你看到了你认识的一个人——一个女人,但你没能找见她。”
“是认错人了。我沿着一条大街转悠着找你,忽然看见了这个女人,她正要拐弯,而我已经开过了十字路口,所以我在下一个路口拐了过去,绕着街区试图找到她。”
“这女人是谁?”
“我不知道。”
“你刚才说是位朋友。”
“不,我只是以为她是位朋友。”
“谁?”
他犹豫了一下说:“伯尔夫人。”
“不是她?”
“不是。”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问了夜班护士伯尔夫人是否出去了,她说伯尔夫人老早就上床睡觉了。”
“她和她丈夫是分开住的,对吗?”
“现在是——在事故之后。那之前,他们住同一个房间。”
“护士一直跟着伯尔吗?”
“是的,暂时地——直到他的脑子恢复到正常状况。”
“他脑子怎么了?”
“噢,是在有些情况下使用了吗啡以后出现的那种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