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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拉乌尔和贝舒逮住了那个同谋,她已经爬到了鸽楼前面,她哭哭啼啼、结结巴巴地说:
“是我啊……对呀,是我……夏尔洛特……可是我什么也没干……我没有在里面插手……”
“夏尔洛特,”拉乌尔扑哧一声笑起来,嚷道,“原来是那个漂亮的厨娘呀!怎么这样一身打扮呢?工作服、帆布裤!喂!贝舒,恭喜恭喜……她这个样子可迷人哩,你的心上人!可是,夏尔洛特是阿诺尔德的同谋,这可叫人难以相信,我就从没想过这一点。可怜的夏尔洛特,你肥嘟嘟的身上最有肉的地方,没叫我的铅弹打坏吧?见舒,你来照料她,好吗?啊!拿几块纱布,抹上消炎药膏,轻轻贴上去,经常换一换……”
拉乌尔在河边查看一遍,捞起一块用两条床单拼接起来的细布。布拦腰浸在河水里,两头固定在两边岸上。
下边翻卷起来,形成一排宽宽的口袋。
“哈!哈!”他快活地叫道,“这就是我们的渔网了。哈哈!贝舒,金鱼归我们了。”
十三、指控
两个俘虏躺在客厅的两张长沙发上。阿诺尔德屁股受伤,相当严重,咕咕哝哝,怨声不绝。夏尔洛特的伤势轻一点,只有几粒铅弹击中了她的小腿肚子。
贝尔特朗德和卡特琳娜惊愕地注视着他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阿诺尔德和夏尔洛特两个仆人一贯无限忠诚,是主人的心腹,几乎算得上朋友……怎么会是罪犯呢?难道整个阴谋是他们策划的吗?他们背叛了主人吗?那偷盗、杀人的事是他们干的吗?
贝舒的脸都变了形,始终一副被最不幸的事情压得喘不过气来的神气。他弯下身子,低声对厨娘说话,一边打着充满威胁、责备和失望的手势。
夏尔洛特耸耸肩,似乎用一句轻蔑的辱骂回答他,这使他气炸了。拉乌尔让他平静下来。
“解开她的绳子,见舒,你可怜的女朋友好像不大舒服。”
贝舒解开绑在她手腕上的两条皮带,但是刚一松绑,夏尔洛特就跪倒在贝尔特朗德面前,叫起屈来。
“我没有参与,夫人。请原谅……夫人知道,拉乌尔是我救的……”
见舒突然站起来。他心乱如麻,听了夏尔洛特的话,觉得不可辩驳,顿时来了精神,鼓起勇气道:
“确实!有什么权利说夏尔洛特是罪犯?她犯了什么罪?你指控她有什么证据?还有,你指控阿诺尔德又有什么证据?他们干了什么事?你凭什么指控他们?”
贝舒像人说的那样,得理不饶人,越说越来劲。他气势汹汹,咄咄逼人,得寸进尺向拉乌尔转过身来,面对面地进攻。
“对,我问你,这可怜的女人,你说她犯了什么罪?还有,阿诺尔德犯了什么罪?你发现他们没有坐在去巴黎的火车上,而是在回浪湾河边上……这说明了什么呢?他们迟一天动身,难道就犯罪了吗?”
贝尔特朗德点点头,觉得见舒的话合乎逻辑。卡特琳娜低声说:
“我一向了解阿诺尔德……祖父对他完全信任……怎么能想象,这个人会枪杀贝尔特朗德的丈夫,祖父的孙女婿呢?他为什么要这样干呢?”
拉乌尔极为平静地说:
“我从来没有说格尔森先生是他杀的。”
“那么?”
“我们来弄明白。”拉乌尔下决心道。“这个案子扑朔迷离,非常复杂,我们一起来弄清楚吧!我想阿诺尔德先生会帮我们忙的,对不对,阿诺尔德先生?”
贝舒把仆人解开,阿诺尔德艰难地在一张扶手椅上坐下。他那张脸平时漠无表情,或者尽力不露声色,现在显出挑衅和傲慢的神情,大概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他回答说:
“我啥也不怕。”
“警察也不怕吗?”
“不怕。”
“如果把你交出去呢?”
“你们不会的。”
“这就是你的招供!”
“我什么也不承认,什么也不否认。我根本不把你们,还有你们可能说的当一回事。”
“您呢,讨人喜欢的夏尔洛特?”
厨娘听到阿诺尔德的话,好像恢复了勇气。她肯定地回答:
“先生,我也一样,什么也不怕。”
“太好了。你们的态度已经明确了。我们来看看这是不是符合事实。很快就会弄清楚的。”
拉乌尔背着手,踱着步子,开始道:
“事情很快就会弄清楚的,尽管我们不得不从头说起。但我只能简要地概述一下,把各个事件发生的时间和本身的意义说一说。七年前,就是蒙泰西厄先生去世前五年,他雇用了当时年方四十的阿诺尔德先生作仆人。这是一个供应商向他介绍来的。那供应商在干了一次很不正大光明的投机后,悬梁自尽。阿诺尔德聪明、机灵、野心勃勃,大概很快就明白,在这个神秘、怪异的老头家里迟早会干点什么事情的。他尽心照顾他,迎合他的习惯和怪癖,取得了他的信任,成了他的心腹,身兼仆人、实验室杂役和管家三任,一句话,成了老板一刻也离不了的人。我是根据您,卡特琳娜,给我讲述的情况来描述这一段历史的。当然,您跟我讲这些情况时,并不明白我是在问您,您只是在回忆往事中信口说出来的。然而,这些回忆常常使人觉得,您的祖父对阿诺尔德,甚至对您,他最喜欢的人不大信任。其实您不可能想到他有什么秘密,也不可能想到了解这秘密会有什么用处。”
拉乌尔停下来,看到大家正全神贯注地听他讲话,又接着说:
“这些秘密,或确切地说,这个秘密,就是金子是怎么产生的。我们今天已经知道了。但是,完全可以肯定,仆人阿诺尔德当时就知道了,因为蒙泰西厄先生没有把事完全隐瞒起来,他甚至给公证人贝尔纳先生出示了他的研究成果。他所隐瞒的只是他的方法。阿诺尔德先生不惜一切代价想知道的正是这一点。制造金子的秘密究竟在哪里呢?蒙泰西厄先生在阁楼有一个实验室,在鸽楼地下室有一个更为秘密的实验室,这也是您对我讲的,卡特琳娜。蒙泰西厄先生叫人在那个实验室里装了电线,把电接过来,这条电线我们已经找到了。但是蒙泰西厄先生真会造出金子吗?实验室难道不是遮人耳目?其主要目的难道不是让人相信金于是造出来的吗?阿诺尔德先生大概产生了这些疑问,为了找到答案,就长期不懈地监视主人……当然并没有什么收获。
“我相信,蒙泰西厄先生去世时,阿诺尔德对这件事,并不比开读遗嘱之前的我知道得多。其实,事情可以简化为根据某些推断来假定回浪湾的金沙与穿过庄园的那段河流有关系。我从一开始就注意到奥莱尔河水清澈见底,也从一开始,我就记下了河的名字,它的词源很有意义,奥莱尔,就是金河,对不对?因此,我在船上消磨时间,在岸边钓鱼,想发现有什么金属碎片在河底滚动或在水上漂浮。
“主人带着卡特琳娜在复活节和夏季到这里度假的时候,阿诺尔德大约也像我这样干过。此外,他一面作这种探索,一面在四周乡里打家劫舍,最后本地人都称他为戴大礼帽的人。我相信,贝舒,如果我们调查一下发案时间,当然我还没有对你谈起过,我相信,这些日期与阿诺尔德呆在回浪湾的日子是一致的。
“后来,蒙泰西尼先生突然去世,接着又发生了盗走遗嘱的事,我倾向于认为阿诺尔德应对偷窃负责。是他通知格尔森先生的。他表示愿为格尔森先生效劳,并向他透露了有关主人的一些细节,最后,阿诺尔德提出了行动计划。这事的结果,是格尔森先生到回浪湾,和伐木工沃什尔一起雇人移栽了三棵柳树。以后哪一天,河流将成为格尔森夫人继承的遗产的一部分。
“这两个人就这样实施阴谋,只是进展缓慢,因为他们不了解真实的情况。小河是他们未来行动的中心目标。金子就在河里某个地方。但是,阿诺尔德和格尔森先生没有得到蒙泰西厄先生应许的附加遗嘱,怎样解决这个问题呢?”
“只有一个情况……如果这也算一个情况,并与此事有关的话:蒙泰西厄先生在遗嘱最后写下的一组数字。这很不打眼,格尔森先生没有明白数字的意义,甚至不予重视。但是,又必须行动。卡特琳娜可能结婚,这就加速了事情的进程。两姐妹决定住在这里。太好了!阿诺尔德将呆在现场。他写信给格尔森先生。格尔森到了以后,买通了公证所办事员法默龙,叫他把遗嘱塞到蒙泰西厄的卷宗里,使遗嘱具有法律价值,同时开始搜查花园……”
“……就被仆人阿诺尔德杀了!”贝舒嘲弄地叫道,第一次辩论时他就说过类似的话。
贝舒又补充一句:
“被仆人阿诺尔德杀了!当时,阿诺尔德站在厨房门槛上,后来又跟着我冲向鸽楼,怎么可能在鸽楼门口开枪哩!”
“你说过几遍了,贝舒。”拉乌尔说,“我呢,再重复一遍,仆人阿诺尔德没有枪杀格尔森先生。”
“既是这样,那你说谁是杀人犯呢?不是阿诺尔德——你又肯定说不是他——就是另外一个人。你无权凭空指责阿诺尔德犯了凶杀罪。”
“他没犯杀人罪。”
“格尔森先生不是被人杀害的?”
“不是。”
“他是怎么死的。是得了鼻炎吗?”
“他死于蒙泰西厄先生设下的机关。”
“瞧!蒙泰西厄先生去世两年了,倒成了杀人犯!”
“蒙泰西厄先生是一个古怪的好幻想的人,这就可以解释全部问题了。他是金子的主人,他费尽气力寻找和发现的东西,不允许别人夺走。你想一想,一个吝啬鬼把一笔无法估量的,甚至他认为是取之不尽的财宝堆在鸽楼地下室里,难道不会采取措施,保证自己外出期间这笔财产不受侵犯吗?蒙泰西厄先生晚年受不了塞纳河畔寒冷的冬天,去世前的那个夏天,他利用沃什尔大娘的儿子给地下实验室装的电线,一个人极其秘密地安装了能自动保护鸽楼入口的机械装置。只要有人企图打开门,一把放在齐人高的地方的手枪就会射出子弹,击中来人的胸脯。机关设计精确,万无一失。蒙泰西厄先生完成自己的杰作之后,为了更加保险,又叫人在虫蛀的桥的两头各放一块牌子,写着:‘待修。过桥危险。’以后,每年九月底,他就锁好房子,带上钥匙,领着阿诺尔德和卡特琳娜到巴黎去。他就在到巴黎的当天晚上,死于脑充血。”
“我相信他本想把说明留下,以免有人闯入鸽楼碰机关。但他没有来得及这样做,甚至没来得及透露金沙的秘密。二十个月过去了。也是侥天之幸没有人打开鸽楼门,显然谁也不敢冒险过桥到岛上去。可是同样凑巧的是,电线和手枪子弹竟没有因潮湿而受腐蚀。简言之,格尔森先生知道卡特琳娜从前经常过桥后,就冒险过桥走近鸽楼,把门打开,于是当胸挨了一颗子弹。所以,他不是被人暗杀的,而是死于一次偶然事故。”
两姐妹入迷地听着拉乌尔叙述,相信他的推断完全正确。贝舒皱着眉头。阿诺尔德向前倾着身子,眼睛不离拉乌尔。
拉乌尔继续说:
“阿诺尔德知道蒙泰西厄先生设下的机关吗?据我所知,他从未上过岛。主人是不信任他呢,还是偶然不让他去呢?这我一无所知。格尔森先生死后,他是夺取蒙泰西厄先生财富的主谋。预审法官代表的法院对案件毫不了解,贝舒队长代表的警察也好不到哪里去。在这些场合,我应该说,贝舒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