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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这里会不会有宝物?”
谢惠仁显出调皮的表情,像是逗一个小孩子似的,“也许呀。走,我们找宝去。”
进了山门,谢惠仁决定先到大殿里看看,很显然,有柱子的房子只能是大殿。
大殿墙外本来有四根木质的柱子,正如谢惠仁前一天看到的那样,已经被人焚烧过了,留下乌黑的火焚的痕迹。那柱子是立在石头砌的台基上的,那台基是由整块的大青石铺成,至少,谢惠仁不相信那底下会藏着什么东西。
先从最简单的地方下手,谢惠仁想,大殿中还有四根立柱,而大殿地面的砖石可是小块的,而且,谢惠仁清楚地记得,他小的时候那些砖就松动了,有的地方甚至残缺了几块。
进入大殿,莎莉吃惊地叫了一声。谢惠仁知道,她看到了大殿内残破的景象。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可他的吃惊程度也是不小。当年寺庙里的陈设虽然陈旧,却总是收拾得很干净,摆放得很整齐,然而现在,不是凌乱这个词就可以形容的,而是……有点像是战乱之后。谢惠仁不知道怎么想起这么个词,不过他认为还算贴切,香案被劈倒了,少了两条腿塌在一旁,蒲垫被撕碎,或者被踩踏过,乱七八糟地飞了一地,大殿的房顶显然也经过人为的破坏,有砖瓦和木头块落在地上。遭到破坏最严重的,无疑就是佛像。这是间小寺院,只供奉了释迦牟尼佛一尊佛像,无疑,唯一性让它承受了更多的破坏。
佛像已经被打破了,原先简易的背屏已经完全不见了,落在地上形成零散的碎片。佛像被钝器击打过,耳朵、手指等突出而薄弱的地方已经完全被毁坏,身子上的彩饰也斑驳得不成样子,露出里面的泥胎。现在,只能隐约看出它还在微笑着,目光依然柔和辽远。
佛光普照。
谢惠仁轻轻碰了碰莎莉,“还记得佛像原先的样子吗?”
莎莉摇了摇头,“不记得了,不过再怎么说,我也没想到会破坏成这个样子。”
谢惠仁点了点头,继续说着,“是啊,我还记得师父告诉我这尊佛像腿结的是‘吉祥座’,左手结的是‘定印’,右手结的是‘触地印’。这是释尊的‘成道相’。可惜,现在只能隐约看个大概了。”
莎莉也很惋惜地看着,突然微微笑了,说:“我记得你还打坐呢。”
谢惠仁无奈地一笑,“小时候的事情了,不过我可没好好练过,一盘腿就打瞌睡,总是打妄想,想这想那的,这一关过不去,打坐也是白打。”
“现在还打吗?”
谢惠仁缓缓地摇了摇头,“我现在只想做个学佛者。佛教太庞大了,能多学一点就不错了。它就像大海,人是不能把海水喝光的,能喝一口的就喝一口,能喝两口就喝两口,完全靠机缘。”
莎莉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之后双手合十,拜了拜这座已经残败的佛像。
谢惠仁笑了,给她做示范,“你这是金刚合掌印,要这样,这是合掌印。”
“差不多嘛。”莎莉按着他的动作又做了一遍,之后问道,“你说,这也是手印?”
正文 第57节:(57)
“是手印呀。别看它十分普通,可是大有讲究呢,它寓意莲花的蓓蕾,表示菩提心。其实,它还有保健作用。”
莎莉眨了眨眼睛,“保健?”
“没错,美国纽约大学的医学教授史蒂文?拉姆研究过,双手合十可以最大限度地让人全身心放松,一个人每天用半小时到一个小时做这个动作,久而久之会对身体有很大的好处。”
“是吗。”莎莉顽皮地笑着,“那我以后天天做。”
谢惠仁又想到一件好玩的事情,说:“其实你小的时候,还做过另一种手印的啊。”
“我?”莎莉摇着头,“我怎么会?”
“你会的,想想,聪明的一休。”
“呵呵。”莎莉想起来了,一休思考问题的时候,总是盘腿坐着,闭上大眼睛,两只手手心向上叠放着,大拇指对在一起,看起来合成一个圈。“是这样的。”莎莉顽皮地学着做了一个样子。
“不对,不对。”谢惠仁纠正着她,“印度是以右为尊,认为右手比左手清净,所以右手要在上的。可是中国以左为尊,所以很多寺庙在佛菩萨的左右胁侍上都弄颠倒了,把重要的弟子放在左边了。”
“嗯。”莎莉重新做了一下,“这回对了,你说,这也是手印?”
“当然,这叫法界定印。”
“哥哥,你懂的真多,佛教的手印你全会?”
谢惠仁装作吓了一大跳的样子,“怎么可能呀,佛教手印太多了,据说仅仅密宗的手印就有387种呢。”
“我的天!哥,手上能有这么多变化?”
“佛家的手印有可能是从古代南亚次大陆舞蹈家的手势中演变来的,我看过一些,确实是很像的。后来,就给吸收到佛家中去了。不过……”
谢惠仁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难道,会是那样?
莎莉却催着他说,“不过怎么样?”
谢惠仁只好中断他的思考,继续说:“不过,还有一种说法。中国古人通常把印章坠在扇子上,而古印度的人是把印章刻在戒指上……”他越说越慢,似乎又在想刚才的问题了,“所以,手印中的‘印’与印章有关,也叫‘印契’,其实,‘契’这个字就明显有……”
他突然不说话了,呆呆地想了一阵,“莎莉,你说过,有些家族把首饰上的花纹当作花押字?”
“对啊,我们拍卖过这类东西。你是说……”
“八思巴文!”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谢惠仁为自己大胆的想法惊呆了,他喃喃自语着,“这可真奇怪了,太奇怪了,这是古代印度的做法,难道……”
莎莉推了推他,“别想了,找宝吧!”
说着,她又做了一个聪明的一休思考问题时常做的法界定印,“让我来想想……”
35
谢惠仁环视了一下大殿,殿中有四根柱子,柱子的底端是简单的台基,其实,哪怕最简易的寺庙,也应该做成倒扣莲花型的须弥座,可是这里显然不是简易,而是简陋。柱子顶端与梁相接。很明显地可以看出,柱子也经过了人为的破坏,表面有刀斧斫砍的痕迹,露出里面细密的木质。这可不是砍几斧子就能砍倒的。谢惠仁心想。
思忖了片刻,谢惠仁问莎莉,“哥,你说哪根柱子下有可能埋着东西?”
莎莉四处看了看,无奈地说,“四根啊,这要挖起来还不得一天啊。只能碰运气了。”
“我们运气还算好的呢,泉州有座开元寺,它的紫云大殿里有将近一百根石柱呢。”
莎莉顽皮地吐了吐舌头。
谢惠仁也不说话,拿着锄头径直走到离它最近,也就是靠门一侧的一根柱子边,仔细端详着地面的情况。他先用脚把地面上凌乱的杂物踢走,露出柱子周围的几块地砖。那是粗劣的青砖,表面并不平整,颜色更是不让人喜欢,有些灰头土脸的。他还记得这样的砖铺得并不牢固,小时候他就曾看到小师父们用棍子翘出其中破损的砖块,之后用角落里看起来比较新的砖替换它们。
谢惠仁将锄头的尖角楔到一条比较大的砖缝里,用力摇晃着锄柄。翘开一块,露出侧面,其余的就好弄多了,只要用锄头在青砖侧面轻轻一磕,砖石就像人突然受了刺激似的跳一跳,周围的泥土就松动了,用手就可以把它们挖出来。
莎莉要过来帮忙。谢惠仁赶紧示意让她躲一边去,这可不是女孩子干的活。他又用了用力,这次砖块明显松动了很多。他调整了一下身子,换了一个角度,再一使劲,砖块的一角已经被翘了上来。
好了。谢惠仁暗自给自己加油。他用锄头楔住砖块,不让它再落下去,之后蹲下身来,用他那只并不粗壮的手,生生把砖块抠了出来。
砖块下有几只小虫子惊慌地逃窜。
正文 第58节:(58)
谢惠仁想起师父,每次在大殿洒了些白色的粉末之后,他就会花费很长时间做功课。师父告诉他,那些粉末是防治白蚁的,那是种专门吃木头的虫子,为了庙产,不得不弄些药来毒杀它们,可这样一来,又残害了生灵。这可是个两难的问题。所以,师父在洒药的时候从来不让别人动手,甚至连一些小师父看都不让看,之后,他还要给这些白蚁念经往生。
想到这里,谢惠仁暗暗有些难过,手脚也轻了很多。
剩下的活儿就容易多了,在缺了一块青砖的地方敲打临近的砖石,敲打松动后,用锄头一掘,一块砖就起了出来。半个小时的功夫,他就把柱子周围的砖都挖开了,露出一平米见方的泥土。
谢惠仁看了看莎莉,冲她笑了笑,“没见过我干这种活儿吧?”
“你干得还不赖。”
“呵呵,我是看市政工人修人行道时这么干的,看着容易,做着难啊。”
说着,谢惠仁蹲下身子,仔细看着这块土地。莎莉也凑了过来,蹲在他的身边,不过她显然看不出来这有什么古怪,只好又看看谢惠仁,诧异地问,“你瞧什么呢?”
“看看土的颜色,如果有东西埋了下去,颜色会有些不一样,而且土也会松些。”
“哦……”莎莉也重新将目光投到泥土上,不过她很快就失望了,那片土都是一个颜色,而且被青砖压得很平整,只有砖缝的地方略略有些松软的土。“这么看也看不出什么啊,都二三十年了。”
谢惠仁恍然大悟,可不是,如果师父在这里埋了什么,也过了那么多年了,他不知道一个合格的考古学家能不能看出什么蛛丝马迹,至少他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得了,不费劲了,先挖再说。”
他们站了起来,谢惠仁顺手把锄头也抄在手中,刚要抡动,却停住了,转头冲莎莉一笑。
莎莉看着他的眼睛,他们不用多说话,似乎对方心里想的什么,互相对视一下就完全明了。这个默契是天生的,也是只有懂爱的人,才会与生俱来。
她满足地笑了笑,往后退了几步。
这时谢惠仁才抡起锄头,挖了起来。
天生就不是干这个的料。谢惠仁边挖着边责怪自己太笨。想着一锄头下去就能掘出一大块泥土来,可总是到落地的一刹那,锄头莫名其妙地偏了头,像个大型挖掘机总在用爪尖精细地抠泥。更要命的是他使了很大的力气,非但没有达到任何效果,反被反作用力震得手臂酸麻。他还在纳闷,看着农户锄头翻飞,动作很有节奏,好像一点都不累,可他却像抡动一个重型机械一般,且不说自己膀臂酸痛,重要的是没有产生作用。
莎莉在一旁边看边乐,只差没有笑出声来。
谢惠仁又调整了一下姿势,运了运气。这时他感觉已经找到正确使用锄头的方法了,憋了一口气又抡了起来。还不错,这次锄头不偏不倚地钻进泥土里,不过立刻弹了出来,带出一块土来,飞到他的脚下。
他明显感觉锄头是砸在了一个硬物上面,被反弹了出来。
太好了!谢惠仁暗叫,土下确实有东西!
这一发现让他兴奋不已。
他向前走了一步,看了看刚才锄出来的痕迹,此时还看不出什么来。这次他决定不用那么大的力气了,只用了五成劲儿,将这块泥土锄松,之后把土划到一旁。
莎莉也注意到了谢惠仁的动作与开始时不一样了,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于是凑到他的身边。就在谢惠仁处理那些松动的泥土时,她先喊了出来,“下面是石板?”
谢惠仁冲她笑笑,那意思是,果真有东西。
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