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他的惊恐并不是因为路灯,而是因为,他看到车窗的外面有一个人在不紧不慢的跟着。
如果那是个人的话,如果人能跟上时速一百的车还那么的从容,如果那个是人的话,为什么穿的是刚刚那一件黄色的雨衣。
这次刘岩看清楚了,那雨衣里确实有一个人,但并没有侧面看着他,只是很安静的陪他散步,用那样的方式,一个人车里,一个在车外。
刘岩不知道为什么那人并没有坐在车里来,或者,那人也意识到,俩人之间不仅隔一个车子,还隔着阴阳。
刘岩的手依然很稳,只是腿在微微的发抖,但车还在开,而且越来越快,他用余光看着,那是一个女人,垂着头,手像是在胸前捧着一个东西。
刘岩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是那个抱着钟的女人,那个钟跟来了。
那个女人虽然垂着头,可是,侧面可以看出她在路灯下看来那样的苍白,单薄,像是失血过多的样子。
她看起来像是一个纸人,贴在刘岩的车窗外,跟着他的车忧伤的前行着。
刘岩一踩油门到底,咬牙扭过头没去看她,只知道,不管他是疯了,还是撞鬼了,反正一定是不正常了。
好不容易到了天亮,刘岩就赶来找颜茴,那个钟真的有问题,但颜茴那个时候已经奔往了母校见帅哥的路途中,哪里有心思知道刘岩都快急疯了。
所以,当她甜蜜的回来时候,看到的刘岩是马上就要发狂的半兽人了。
在九月新娘的单独的化妆间中,颜茴坐在一旁,对正在被一堆人包围着的女人诉苦。
“你不知道,他就是一个强盗,抢了我的钟就走了。”颜茴头已经大了。
化妆间里灯光很明亮,镜子也擦的都能发光了,镜圈那也装着白色的灯泡,把镜子给包围着。
那么多灯的中间,就是贝拉拉的正在上色的脸,她今天是来九月新娘试妆的,离她出嫁的日子不远了。
颜茴被刘岩拿走了钟之后,睡意全无,感觉这一天真是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在掀起,正好被贝拉拉拉去点评试妆,于是,小小的化妆间成了颜茴诉苦的天堂。
问题是,因为被人在不停的化妆,要求嘴巴紧密,不时要翻眼球,抿嘴角,所以,贝拉拉现在只能做盆景摆设着人,根本不能发表看法。
等贝拉拉化完妆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一个人说这么久,要不要喝一口水?”
颜茴感觉自己也说的口干的很,于是起身去倒水,一转头,看到贝拉拉顶头大大的黑眼睛就在自己面前立着。
她吓的半死,尖叫一声,骂道:“为什么无声无息的吓人,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吗?”
贝拉拉面无表情的说:“我也渴,要喝水。”
“为什么用这种表情?”颜茴比划了一下,意思是像僵尸一样。
“因为刚刚上了妆,我不想挤眉弄眼搞得脸上妆哗哗往下掉。”
边上有人叫着去试新娘妆了,贝拉拉站起身来,对颜茴偷偷说:“一会儿用手机给我拍几张照片,她们不让拍照,你偷偷的拍啊!”
颜茴做了一个OK手式,俩人交换了个眼神,贝拉拉进那个小房间的时候,又回头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颜茴,颜茴手往外送了送,做走吧走吧的样子。
颜茴坐在很服舒的沙发上,等着贝拉拉进来,化妆间里的音箱里,放着一个女人干净像一把阳光下沙沙做响的干稻草的嗓音,低低的呤唱着:“你是纯洁,天真的,玻璃一样的,你是纯洁的,天真的,水流一样的。”
就在她半睡不睡的时候,好像又回到那个楼梯上,陈思诺在前面走着,她在后面一步步的跟着,那种温暖的跟随让人很舒服。
那楼梯一步步的好像永远也走不完一样,颜茴微眯着眼,笑了,是的,这种似梦非梦的感觉才是最美妙的。
就在这样的美好的回忆里,猛然的颜茴坐了起来,她想到了,在教室课昏倒是为了什么?
当那个女生站起来,像大家展示妆容的时候,她分明看到那个女生身后还有那张脸,那张脸就悬在那个女生的头颈另一边,一样的妆容,似笑非笑,也在扭头看自己。
就在那一秒间,她就昏倒了,像是世界断了电,像是她的开关被人关上了,所以,她才会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颜茴站了起来,比起这件事情,刚刚贝拉拉的回头笑容才让她真正的害怕,贝拉拉扶着门,扭头笑,那个脸色的妆容和那个笑容,分明就是那个女生后面那张脸上的。
似笑非笑,又像是带着一种恶毒的注视。
颜茴疯狂的推开门,她看到一副让她窒息的画面。
贝拉拉就那么安静的跪着。
长发很温柔如墨染被化开一样,湿湿的贴在苍白的脸上,那一张尖尖的美人脸更被削得只有巴掌大那么一块,有人说她像范冰冰,是那种天生的狐狸脸,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美的惊心动魄。
但现在的贝拉拉很安祥,洁白的婚纱被染的到处都是艳红的花,除了嘴角含着的那种诡异的笑意,我看不出她与往常有任何的不同,只不过在她身后是盛大了一片无边的花海,红的艳眼,她跪在花海之侧,头稍往下垂,眼睛半睁着带着笑,望着颜茴。
颜茴的心在一刹间都忘记了跳动,她知道自己要如何,刚刚还好好的贝拉拉怎么会吊死在这个更衣室里,身后还站着一个女人,垂着头,手里捧着什么东西。
颜茴再仔细的看,却是贝拉拉的头,像捧着一颗水珠一样的捧在胸前。
颜茴尖叫一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贝拉拉的头从颈那里断掉,血喷得很高,她一脸都是那带腥味的血。
“怎么了?”贝拉拉的声音传来。
颜茴睁开眼,看到换上了新娘婚纱的贝拉拉正站在她面前,完好无损。
颜茴环顾了四周,她还在沙发上,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
她抹了一把汗,这可真是一个噩梦,幸好这是一个噩梦,不然她真非
得吓死不可,她不准备在这个时候和贝拉拉说这个不吉利的梦。
可是,当贝拉拉扯着她说:“这个婚纱漂亮吗?我感觉就是这一套漂亮。”
颜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刚刚在梦里的贝拉拉就是穿着这样的一套
衣服,一模一样的,连胸前的洁白的花都是一个款式。
所有的礼服都挂在更衣室里,颜茴从来没有看到过,怎么会梦到同一款衣服?颜茴这一次是彻底的被震惊了。
她和那个时候的刘岩一样,只有一个想法。
那个钟有问题。
颜茴一直强撑微笑,她根本不敢告诉贝拉拉自己梦到了什么,但是,那种不祥的感觉就是挥之不去,虽然她不停的和自己说,不要这么迷信,不过是做一个梦,巧合罢了,可是,为了让这种巧合不成真,她还是拼命打击贝拉拉不要身上那套婚纱,虽然那套衣服确实是最适合贝拉拉的。
贝拉拉却和那套婚纱对上眼了,非这套不成,还说,结婚那天就要穿这套。
颜茴一直陪贝拉拉到天黑,俩人匆匆在化妆间里吃了个盒饭,这时贝拉拉的男友黄展峰来了,颜茴才有机会脱身。
结婚真是一个累人累到脱虚的事情,真不知道为什么贝拉拉怎么那么会有精力拼得这么卖力。
颜茴匆匆上了一个公交车,公交车像一个奇怪的工具,时空穿梭机吗?在城市里运输什么东西呢?人类是电脑的新能源,《黑客帝国》里说,我们的世界是一个虚无,吃的牛排都是数字。
所以,拥挤的到底是人类,还是数字,颜茴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了,充满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一点也不愿意去想刚刚那个梦,如果真的是梦的话,为什么一切都那么真实?
正在想不清的时候,公交车遇到了红绿灯,这个时候红绿灯总要等很久,忘记交待一声,这个城市的交通实在是太不方便了,走路十分钟的距离,如果坐公交可能要三十分钟。
颜茴百般无奈,拿出手机打开音乐,听着《白玫瑰》,陈奕迅唱:“白如白蛾潜回红尘俗世,俯瞰灵位。”扭头去看身边缓缓停来的一辆公交车。
这辆车真的很有意思,每个人都垂着头,手里捧着一个东西。
颜茴心里发虚,她现在特别怕别人用捧这个动作,这个动作让她都要了,于是,她仔细一看,原来那辆车的人都捧着一个灵位,车子也驶定,因为两车很近,奇*。*书^网所以颜茴睁大眼睛看,最前排的那个胖女人捧的灵位上写着:“张晓铃。”
颜茴开始有一点心慌,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来没有看过一公交车的人都捧着灵位低着头坐着的事情,虽然不是自己的车子,却感觉那一车人都很怪,难道是拍电影,哪个变态的导演要拍这种电影,拍电影也不能这样吓人。
颜茴往回缩了一下,不敢多看,好在绿灯很快就到了,那辆车先启动往前开。
颜茴装出一副认真听音乐的样子,其实眼睛用余光不停的看那辆公交车,那车快过的时候,她看清了最后一排有一个女人居然一下子抬起头来,和我目光对视,脸上露出很诡异的微笑。
颜茴大叫一声,往后一翻,那车就已经马上过去了。
但是她看清那个女人了,那样的眉目,那样的嘴唇,那样的头发,那样的衣服,太熟悉了,每天她照镜子就会看到女人。
那个女人就是颜茴。
不不,那个女人是我,颜茴摇着头想,怎么可能呢,我明明在这里,不过是长的相似罢了,但是,那明明就是自己的样子。
奇颜茴摸了摸自己,可是,我在这里,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她会捧着灵位坐在那辆车子里?
书颜茴脑子里大乱,想了很久才想到那辆公交车看起来很眼熟,于是,她不顾别人的奇怪的眼神,冲到最前面。
要死居然真的最前排坐着一个胖妇人,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发型,因为那个车子里的女人垂头,而这一张脸却活生生的对着她看。
眼神是那样的麻木,却又像隐着一个很深的阴谋,颜茴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吞食,连骨头都被咬的沙沙的脆响。
那沙哑的声音发自颜茴的胸腔:“张晓铃?”
那胖妇人奇怪的应道:“什么事?你哪位?找我有事吗?”
她再环顾一下四周,这里的人都是她在那刚刚那辆公交车上见过的捧灵位的人,不对,连她自己都不对了。
颜茴第一反应扑往司机那里,几乎是不要命的尖叫:“下车,要下车,下车,快停车。”
整车人都被她吓到了,可能以为颜茴是一个刚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女人,正好车快到站了,司机一个猛刹,车身往前一冲,有人撞到她身上。
那不是活人的身体,是充满了尸臭的身子,冰冷的,带一种绝望的滑液样的手臂皮肤。
“神经病!”
“妈的,疯婆子。”
“发什么疯?有病吗?”
车子里的人诅咒起颜茴来,可是她连回头望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半走半滚的跌下了车,整个身子都发软到什么力气都没有,整个后背都是麻的,四肢也不像是自己的,像是在做恶梦,又知道是在现实里,所以,不知道怎么办,好不容易站起来,走了几步,手抚在车站的广告牌喘气。
旁边有一个男人奇怪的看过来,颜茴想这个时候的她像是发了急病,下一分钟她会不会一口气喘不上来,就死在这个人来人海的商业街头,冷凉的尸体根本就没有人会理会,她倒在那里,灰尘和汽车的尾气把我包围,她死了,可是,她的意识还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