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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好在李潜反应敏捷,他脚下微微用力,止住身子,外人看上去好像他轻轻晃了一下。男子嘴角露出一丝欣赏地笑意。李潜也微微一笑,不过笑容有些苦涩。刚才他用力止住身体前扑的那一脚已经在地板上印下了一个浅浅的但无法遮掩掉的脚印。也就是说,刚刚李潜已经败了一招。
萧瑜轻轻敲击了几声房门,房门打开,那位粉雕玉琢的小公子从房间走出来,看到李潜,脸色露出开心的笑容,“李公子。”
没有行礼,没有客套,仅仅说了三个字,看上去这位小公子非常没有礼貌。但李潜知道,他不是没有礼貌,而是对自己已经非常有礼貌了。相信以这位小公子的身份地位,能让他亲自出迎的人,在整个楚国也非常之少。能让他行礼的,恐怕只有几位。这里说的几位不是虚指,而是用两只手就能数出来的个位数。虽然这位小公子身上没有任何权势的痕迹,但他的身份,已经不需要用被权势熏染出来的高高在上的做派来衬托。
李潜刚要长揖为礼,却被小公子托住,道:“李公子不必多礼。”
李潜也不再勉强,顺势直起腰来。
小公子松开李潜的胳膊,望着他笑道:“冒昧请李公子前来,唐突之处,还请见谅。”
李潜不知如何称呼他,正迟疑间,小公子已经看出了他的尴尬,连忙歉然道:“哦,忘记向李公子自我介绍了,在下姓项,李公子如不嫌弃,叫在下一声项公子就是。”
李潜拱手道:“李某惶恐,失礼之处,还请项公子海涵。”
项公子笑容更加灿烂,道:“李公子太客气了。请。”
进了房间,李潜才觉得房间很大。比上次在武都公孙恒请客的房间还要大上一倍。不过,房间的摆设很普通,应该是酒楼自带的。看得出这位尊贵的项公子并没有公孙恒那么招摇。
三人分宾主落座。主人自然是项公子,客人是李潜,作陪的就是萧瑜。而那位在走廊上让李潜吃了点小亏的大汉并没进来,依然在外面尽职尽责的担任门卫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
等三人落座,仆役上酒菜。酒是葡萄美酒,菜是生羊脍、剔缕鸡、浑羊殁忽、汤洛绣丸四样。酒过三巡,三人说了几句客套话,萧瑜突然把话题引道了春风楼上,道:“刚才萧某在楼下见李公子对这春风楼的匾额很感兴趣,不知可得佳句?”
项公子听了立刻也来了兴趣,道:“前日听了李公子的送别诗,在下惊叹不已,非常佩服李公子的才学。今日,在下极想听李公子再作一首传世好诗。”
李潜暗忖,这诗哪是说作就能作的?就凭我这点功底,写个“江上一笼统,井上一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之类的打油诗还差不多。要想让我作出好诗,除非剽窃。但剽窃也是要付出劳动的。就拿那首送别诗来说,虽然是我剽窃李白的,但也浪费了我好多脑细胞,才从无数送别诗中好不容易找到的能够贴合当时场景的一首。再者,我又想作诗人,也不指望作诗混饭吃,你们怎么老是逼我剽窃呢?
但李潜也只是如此想想而已。他沉吟片刻,道:“回项公子,刚才在楼下看到春风楼的匾额,在下的确有了几句,只是不成诗。”
项公子笑道:“无妨无妨,纵然不成诗,有佳句也可佐酒。”
李潜便拱手道:“如此,在下便献丑了,还望项公子和萧先生多多指教。”于是,李潜便吟出了那首在后世无比著名的凉州词,“黄河远上,白云一片,孤城万刃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吟完此词,项公子和萧先生立刻惊呆了。李潜心中暗笑,虽然这首词脱胎于王之涣的《凉州词》,比原来的四句诗只少了一个“间”字,但经过重新断句,其意境不输于原诗,而且切合韵律,可作为独立的一首词。即便王之涣本人来了,李潜也不怕,因为他根本就没剽窃嘛,谁敢说他剽窃,他跟谁急。虽然此词与那首诗差不多,只是少了一个“间”字,但由诗变词叫再创作,懂不懂?再创作怎么能叫剽窃呢?类似的再创作还有杜牧的清明诗,也可断句成词,李潜记得应该是这样的: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许久,项公子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击掌道:“好,好,好。李公子的长短句果然绝妙。特别是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两句,更是妙不可言,称的上是传世妙句。李公子,在下敬你一杯。”
李潜客气两句,与他同饮一杯酒。
等他们喝完酒,萧瑜拱手道:“公子大才,萧某佩服。”
项公子笑道:“萧先生难得说声佩服,原本普天之下,能让萧先生说佩服的只有徐诚朴先生,如今又多了一个李公子。”
李潜做惭愧状,“萧先生折煞这下了。在下不过山野村夫,岂能与萧先生相提并论。”
萧瑜正色道:“萧某虽然狂傲,但从不虚伪,佩服就是佩服,不服就是不服,从不虚言。这佩服二字,李公子当得起。”
第七十五章 烦恼
这是今天多发的一章,全当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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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烦恼
“当得起”三个字在李潜看来从不同的人说出来有不同的意义。如果田究这样对李潜这样说,李潜只当他是在放屁;如果是公孙恒对李潜这样说,李潜只是认为公孙恒是为了拉拢他而微微一笑;如果紫澜对李潜这样说,李潜会认为那是她对自己的无私鼓励;如果徐简对李潜这样说,李潜会认为那是他对自己的期许,同时也是自己的责任。但萧瑜这样对李潜说,李潜就不得不三思。萧瑜虽然看上去象个教书先生,但其实文武双全,而且是五皇子身边的人。这个身边的人并非是五皇子身边的奸佞小人,只知道讨好五皇子。相反,他是五皇子身边的智者,是五皇子的引路人,从某种程度来讲,他就是五皇子的老师。这样一个人对李潜说你当得起,其中的意味颇让人寻味。但李潜并没有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相反,他听到萧瑜如此说,反而很惶恐,长揖道:“萧先生谬赞,在下不胜惶恐。”
萧瑜与项公子交换了个眼色,项公子笑道:“今日,没有外人,李兄不必拘束。在下对李兄亦是佩服的紧。”
听到项公子变了称呼,李潜知道他开始出面拉拢自己。自从与徐简谈话之后,他就知道了项公子的身份。原本他知道以后必然会与项公子有所接触,但却从未想过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而且他会对如此下力气拉拢自己,还对自己如此亲近,亲近到李潜拔刀就可以将他毙命刀下。
刀在手畔,似乎即便一个从未习武的人都可以一刀将他毙命刀下。但李潜不敢伸手。不是旁边那个武功高强的萧瑜妨碍了他出刀,恰恰相反,正因为旁边有位武功高强的人才刺激的李潜老是有拔刀的念头。但他没有这样做。在与项公子的这段时间的接触中,李潜觉得他具有一种独特的亲和力。这种亲和力并非是刻意训练就可以获得的,而是一种天赋。虽然李潜知道他拉拢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但屈居人下,做一个受人摆布的棋子,不是李潜的性格,而且他非常讨厌被人摆布。但即便如此,李潜对他却很难生出厌恶情绪。
项公子向萧瑜很隐蔽地使了个眼色。虽然萧瑜似乎有些不悦,但还是向项公子和李潜拱拱手,道:“鄙人不胜酒力,先行告退。”说着便行云流水般退出房间。
这个房间很大,大到即便现在李潜拔刀将项公子砍翻,恐怕在门外的萧瑜和那个壮汉也不能阻止他。但李潜没有,他只是静静地望着项公子。
两人就这样对望了许久,项公子突然开口道:“李兄……”
李潜突然摆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道:“在下不过是个山野村夫,即便有些微末本领,也难入公子法眼。蒙项公子不弃,折节相交,已经给了在下天大的面子,在下惶恐不已。按说项公子如此看得起在下,在下当感恩图报才是。只是在下有几句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请李兄直言。”
李潜望着他低声道:“每个人,不论是贵是贱,不论是富是穷,都应该有他自己的主张。说什么富贵于我如浮云,那是那些吃饱了撑的人所说的屁话,我说了项兄也不会相信。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我就不对项兄说了,省得污了项兄的耳朵。我只想知道,项兄想用什么打动我?如果项兄说的能够打动我,我一切听你的,如果项兄没有能打动我的东西,请恕我难以从命。”
这些话如果李潜是对公孙恒讲,公孙恒的第一反应会是笑道,李兄,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如果是对公孙策说,恐怕公孙策的第一反应就是勃然大怒拂袖而去。如果是对其他地位尊贵的人说,恐怕这些人会认为李潜脑袋被门夹了。但项公子,陛下的第五个皇子却没有勃然大怒,也没认为李潜的脑袋被门夹了。虽然,在那些地位尊崇的皇子们看来,老子看得起你,你就应该肝脑涂地,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这位面相可爱,年龄不过十五六,长的粉雕玉琢的小皇子只是笑笑,笑容中却满是无尽的悲哀。
项公子捏着玉杯,眼睛却望着李潜,幽然道:“也许在李兄看来,小弟地位尊崇,守着这无比尊崇的地位可应该可以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他望了望手中的玉杯,道:“就象小弟手中的这只玉杯,质地优良,做工精巧,应当是大富大贵之家才能有资格享用,但……”项公子把玩着玉杯,脸上露出悲哀之色,“谁能相信,也许它不过是某个有权优势者手中的玩物,高兴时拿来把玩一下,似乎将它视若珍宝,让人觉得它确实能值三百贯。但不高兴是,它不过是别人发泄愤怒的工具!”
“啪”一声,上好的蓝田玉杯摔在地上,变成片片碎片。李潜望着那碎片若有所思。
项公孙面色赤红,额角上青筋直跳,脖子立刻粗了一圈。他忿然道:“我就是这玉杯,虽然看上去无比尊贵,价值不菲,但在某些人眼里,不过是个摆设,如果不能让他们称心如意,我就和这玉杯的下场一样!”
虽然他说的有些隐讳,但李潜却明白了。一个酒壶能配六只酒杯,酒杯虽然有六个,但酒壶只有一个。皇位也是一样,皇子虽然众多,但皇位只有一个。最是无情帝王家,为了那个唯一的皇位,所有皇子都将不惜任何代价!
不过虽然李潜领悟了项公子(五皇子)的意思,但他并没急于表态,他觉得,项公子还有些话没有说出来。
项公子摔了玉杯,情绪大为激动,道:“大楚得国二六十多年,所有人都觉得皇子应该高高在上,享尽荣华富贵,但真正能得善终者有几?生在帝王家,最大的悲哀不是不争,而是争不到!位置只有一个,能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也只有一个,即便不争,难道就能保一世荣华富贵吗?错!无论是贤是愚,终究要去争。争到,便是唯我独尊的帝王,争不到,便是粉身碎骨。即便你宽仁大量如扶苏又如何,不过是被一纸伪诏而勒令自尽,即便贤明如河间王又如何,不过是流放终生郁郁而终。”
李潜虽然是刚到这个世界不久的穿越者,但项公子话中讲的两个典故却还是知道的。扶苏乃秦始皇之长子,秦始皇命他与蒙恬率大军屯兵长城一线抵御匈奴。李斯与赵高合谋准备立秦始皇次子胡亥为帝,但秦始皇长子扶苏在国内颇有宽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