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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工队伍便跟着人向山上爬去,这一侧的山体乃是石头山,没有什么林木,一眼看去一览无余。众人爬不了多远,就看到七八个人正在上坡上用白灰划线,已经圈出了一大片山地。
日本人拉着冯保长、几个工头,指着这片山地吩咐了一番,等冯保长回来的时候,便吆喝着开工了。
原来这片山地,要向斜下方直挖下去,要挖多深,还不得而知。这种硬邦邦的石头山,二分大小的一块地齐齐挖下去,还真是不小的工作量。
说干就干,火小邪他们也不想偷懒,跟着大家伙干了起来。日本人也不是甩手掌柜,看得出他们对这次挖掘相当重视,一直有二个戴眼镜的日本人做为总指挥,不断发布号令,还有十多个日本人跑上跑下的监督施工,几乎把冯保长带来的监工晾在一片,一点都容不得劳工们偷懒。
劳工们轮番休息,忙了一个下午,才算把山体最表面一层刨开二米多深。
天色渐暗,一台发电机被抬了上来,架起数盏射灯,把坑洞照的通明,看架势要昼夜不停,连续施工。果不其然,几个日本工程人员测量了一下洞口角度,指挥着继续开工。
又忙了一阵,已是天色全黑,有劳工开始抱怨,中午饭就没吃,干了一下午,只有水喝,晚饭再不吃就要没劲了。
日本人估计已经想到这点,早和冯保长商议好,把劳工们分成了三队,一队先撤下山去吃饭休息。火小邪他们是假冒的“张老板”带来的人,得了个便宜,首先撤下山去。
潘子一路上在火小邪耳边骂骂咧咧,说活到这个岁数,还没有这样傻兮兮的干过这么久的体力活,火小邪懒的理他,知道这小子说归说,真干起来,也不会溜走故意偷懒,让人多注意到他。乔大、乔二是常年深山里砍木头的人,不觉得有多累,精力还是旺盛的很,就是嘀咕饿的厉害。田问看着身材修长,实际是个肌肉健壮的力士,他闷头干了一下午,很是吃苦耐劳,直到现在还都大气不喘一下。
等下了山,一队人席地而坐,都是累的够呛。冯保长也下了山,不知是抽了哪根筋,溜达到火小邪面前说道:“张小邪,你们几个干的不错,卖力的很,我可是个明眼人,看的出来。不错不错!知道你们也是不愿给张老板丢脸。”
火小邪装作老实的笑道:“冯保长多多关照,我们几个就知道傻干。”
冯保长蹲下来低声说道:“放心,有我在,累不到你们,我也要给张老板面子是不是?改明天事都理顺溜了,我给你们几个换份轻松的活计。”
冯保长挤了挤眼睛,便站起身离去。
火小邪暗念道:“这个姓冯的还挺会来事,呵呵,也好也好。”
潘子凑过来笑道:“嘿,咱傻人有傻福咧!真没白辛苦这一下午。”
火小邪正想调侃潘子两句,就听到乔大脑袋在身后唰的一下站起来,嚷道:“饭!饭来了!有馒头!我老天,快饿死了。”
火小邪扭头一看,帐篷一旁转出一辆板车,上面驼着馒头面饼,几盆子菜,看着很是丰盛。板车由两个男子拖着,还有四个女子陪同,火小邪扫了一眼,哑然失笑,里面的两个女子,应该就是水媚儿和林婉,她们的那副打扮,一点没有以前的影子,要不是来之前见过,还真不是一下子能认出来的。
有饿急了的劳工,都纷纷站了起来,向餐车围过去,那模样是生怕吃不到打算下手去抢。
有工头拦住众人,嚷嚷起来:“谁敢抢就滚一边去饿着!都别着急!日本的大雇主说了,只要大家卖力干活,一日三餐,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绝对不会让大家饿着。都在原地坐好,饭盒发到个人手上,一人一份,不够自己去盛!”
工头这番话起了作用,马上安静了下来,一群人猴巴巴的伸长了脖子等着,再也不敢造次。
晚饭分发下来,足够一个小个子吃。林婉、水媚儿乔装打扮的“厨娘”,将一盒盒铁皮饭盒递到火小邪等人手上,水媚儿还不失时机的和大家伙挤了个眼色,露出一丝媚笑,特别是对火小邪,水媚儿还故意偷偷的挠了挠火小邪的手背,抛了一个媚眼给他,吓的火小邪一愣,似乎水媚儿觉得捉弄火小邪很有趣。
潘子盯紧了水媚儿,乘机想摸一下水媚儿的手,让水媚儿掐了回去。水媚儿手段高超,潘子也是贼性上佳,料定无人能瞧出他们细微动作里的变化,故而有持无恐,偷摸着打情骂俏。
林婉则平静的多,打扮成这样,虽说长相气质不太像她了,但性格依旧是温柔贤淑,不曾有变,不仅对火小邪他们,所有人从她手中接过饭食,林婉都要关切的说上一句:“不够了还有,慢慢吃啊,不着急呢。”
乔大脑袋和乔二爪子都饿的谎了,别看一个大个一个小个,论吃饭的速度和胃口,两人不相上下,比在场的所有人都快上几倍。别人还没吃到三成,这两人已经吃溜溜把东西尽数吞了,同时站起身,叫道:“还要一份!”
这番吃饭休息下来,约有半个时辰,便有日本人掐着时间跑来呼喊,让火小邪这队人上山换其他人下来休息。
于是连夜工作,三队劳工不断的换班休息,等到天亮时,又挖下去了二米。四米深的大坑,斜向通往山底。日本人计算的精细,让这大坑挖的笔直,预留运送土石的轨道,下坑步道,绞盘吊索,照明设备,可谓规规矩矩,分毫不乱,不得不让人佩服日本人做事的认真程度。
火小邪暗暗猜测:“不知还有多深,要挖几天才行?”
火小邪等人规规矩矩的干活,二点一线,对这个巨大的营地甚至没有抽出时间搜索一番。倒不是火小邪他们不感兴趣,而是火小邪、田问、林婉、水媚儿都感觉这个营地内外的阴暗、隐秘之处,总有一些妖异的气氛,难以辨明身份,感觉论实力不下于五行世家。田问、林婉、水媚儿是土、木、水三大世家中的一流人物,知道在这种状况下,冒险一探究竟,稍有差错,就是得不偿失,鸡飞蛋打的结果。
众人的目的不在于现在能把日本人的营地查个清楚,而在乎能够无人察觉的从裂缝处下到地宫,等进了地宫,田问、林婉、水媚儿都识得各家防盗阵法,便不用惧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是。所以众人踏踏实实潜伏下来,不做他想。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已有三天!开挖的地洞已经深达二十米,地洞越深,工程量越巨大,好在新增的劳工还在不断派来,使得挖洞的劳工已有近三百人之众。工地上昼夜不停,忙碌不休。
洞口旁边全部被凿平,不仅仅便于进出人员,运送土方,也是增加防御。六个暗堡被修建起来,数挺机枪架在里面,全副武装的日本便衣时时刻刻严阵以待。
日本工程师为了防止洞口塌方,每下行一段,便命人架设木梁支撑,修补道路,检查隐患之处,并用木锲子固定松动的山石,这也让冯保长有了个“轻松”的活计,如约派给了火小邪他们五个人来做。
到了第四日下午,只听见洞底一声暴响,飞沙走石,从洞口喷出大股尘烟,这番巨变让工地上乱成一团,四散奔逃。日本人好不容易才稳住劳工,待平静之后,派人下到洞底查看,只见一道黑漆漆不见底的巨大裂缝赫然出现。
日本人兴奋不已,指挥劳工继续开掘,挖到黄昏时分,已将这道不知通向那里的巨大裂缝刨了出来,能容五六人一齐下去。裂缝中寒风阵阵,用石头投入进去,根本听不到落地之声。
火小邪等人也下到了洞底见过石缝,按田问推测,这便是日本人所谓的通向五行地宫的“天然门路”。
“入口”已然寻到,可是不得了,近百个日本人赶来此地,忙碌不休,活鸡活牛活猪被日本人用绳索绑着,依次投入裂缝之中,再拉上来检查这些动物是否有中毒、窒息的情况,查了小半日,已可确定,此处可供人下去探索。
平整洞底之后,巨大的绳索绞盘架设起来,日本人也是惜命,重金悬赏勇夫带着绳索下去,还真有几个胆大无脑,见钱眼看的家伙出来应征。
一个时辰之后,这几个胆大之人吓的脸色发青回来,大声嚷嚷:“下面很深很深,下到最低,能降到一个大洞中,这个洞大的看不到边际!里面有几片红光闪烁,吓的差点尿了!我的亲娘,打死我也不下去了。”
好在这几个家伙把一套绳索留在了里面,算是完成了一半工作。
这番话很快在劳工中传开,听者有心,火小邪他们明白,此路果然是通向五行地宫的,眼下就看找个什么时间,要么和日本人一起混进去,要么先日本人一步。
火小邪等人借着饮水之际,绕到伙房后面,水媚儿、林婉心有灵犀,也从伙房出来,与火小邪他们相见。
众人简单的通报了情况,水媚儿建议可以和日本人一起下去,再溜之大吉,不必先行进入,这样风险最小。
而林婉微微皱眉,说道:“水媚儿的法子是好,但我担心一件事。”
众人望向林婉,等她再说下去。
林婉说道:“我担心黑风。”
火小邪一惊,忙问道:“黑风在建昌城里,怎么会影响到我们。你是说张四会发现黑风?”
林婉说道:“倒不怕张四什么。我们木家人善辨兽象,黑风是一只罕见的灵犬,我和它相处时间甚短,发现它具有一些我暂时辨别不清的能力。黑风和火小邪、潘子一起生活过三年,如果它的能力是就有些麻烦。”
火小邪问道:“是什么?”
正在火小邪他们商议之时,建昌城里回来报信的快马,早就踏破了建昌城的平静。
田问、林婉下榻的酒楼,有两位客人正坐在大堂之中,向酒楼老板询问事情,这两人正是张四爷和周先生。
酒楼老板听过张四爷的威名,满是巴结的守在两人身旁,为马首是瞻。
张四爷问道:“听说你们这个店里,寄养着一条黑色大狗,有小牛那般大小,可是真的?”
酒楼老板连忙答道:“是,是!确有此事,这条大狗凶的很,除了喂食的时候能够接近,其他时候简直看都不敢看。”
张四爷问道:“哦?是谁寄养在你这里的?”
“是一个不爱说话的模样英俊的少爷,和一个长的象仙女下凡似的女子,给钱给的痛快,要不谁愿意斥候这种和狮子差不多的大狗啊。”
周先生插话问道:“掌柜的,那个少爷和女子,都是什么年纪,什么地方口音,具体长什么样子。”
酒楼老板想了想,将田问、林婉的长相、气质等描述一番,至于口音,只说他们讲的是官话,实在听不出哪里人。
张四爷、周先生搜肠刮肚回忆一番,不记得见过这两人。
张四爷挺身站起,说道:“掌柜的,带我们去看看这条大狗。”
酒楼老板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张四爷、周先生,那只狗真的很凶,绝无虚言啊。这狗一吼起来,许多住店的客人吓的要走这两天已经走了好几个了老客人了。”
张四爷一把大洋丢出,说道:“没关系!要是惊扰到你的客人,这些钱做为赔偿。”
酒楼老板一看,这把大洋足够包下所有房间了,他哪有不干的道理,立即眉开眼笑,把大洋收了,带着张四爷、周先生入后院废弃的柴房看狗。
这条酒楼老板所说的狗,正是火小邪他们不得不留在此地的黑风。
黑风等了这许多天,还不见火小邪他们回来,狗脾气正发作的厉害,凡是有人接近柴房,都要惊天动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