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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润广义拉着火小邪的手,大步走出门口,只见诺大的院子里,黑鸦鸦的站满了数百位忍者,身着青、白、黑、灰四色紧身衣着。
火小邪看的一惊,什么时候院子里来了这么多忍者!
满院子的忍者见伊润广义和火小邪走出,齐刷刷的单膝跪地,大声呼喝,立即又鸦雀无声。
伊润广义上前一步,傲然站立,用日语大声道:“你们有少主人了!”
一片短暂的寂静后,平地炸雷,所有的忍者都狂呼着跳跃起来,拥抱击掌庆祝,不住的向着伊润广义和火小邪高呼万岁!更有为数众多的忍者,扯下了面罩,如同屋内的人一样,激动的泪流满面,声嘶力竭的狂叫不止,行若癫狂。
火小邪被眼前的情景弄的又是狂喜又是尴尬,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方才见屋内许多人激动的哭啼,还有所怀疑是装模作样,可见到外面这么多身手高强的男人,也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而痛哭失声,虽觉得不易理解,但也被他们的真情感动。
伊润广义转头对火小邪说道:“儿子,从今天起,你就叫伊润火邪!”
火小邪啊的一声,问道:“爹,那我以前叫什么名字?”
伊润广义说道:“以前的你已经死了,不用再管你以前叫什么了,从今天起,就是你的新生。”伊润广义大手一挥,傲气万丈的指着院中的忍者说道:“伊润火邪,你看这里的五百个忍者,是全日本忍军中精锐中的精锐,日后你可以率领他们,纵横天下,无坚不摧,无往不利!”
火小邪被刺激的意气风发,大声的向伊润广义回答:“是!”
伊润广义狠狠的点头,重重的拍了拍火小邪肩头,转身对满院子的忍者,大力的挥舞着拳头,用日语高声道:“今天晚上,全日本最强军团,大日本帝国忍军,通宵庆祝我们终于有了少主,他就是我的儿子,伊润火邪!天皇万岁!”
“呜啦!呜啦!万岁!万岁!”一片欢腾,久久不息!
灯火通明,鼓乐喧天,大院中摆上了酒席,点起了篝火,火小邪、伊润广义、土贤藏丰、雅子、一众头领和数百忍者在院中大肆庆祝!伊润广义、火小邪坐在正中,雅子作陪,土贤藏丰等人则坐在下首,大声谈笑,好不快活。
别看这些忍者平日里不苟言笑,衣着严谨,这个时候却大凡常态。又蹦又跳的,大口喝酒的,嬉笑打闹的,载歌载舞的,好不热闹。不少青年男女衣冠不整的在院中追逐玩闹,肆意亲吻搂抱,毫不忌讳。
火小邪看在眼里,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也觉得尽兴,众头领一一上前敬酒,火小邪来者不拒,均是一饮而尽。
异国曲风一改,显得更为欢快,就听忍者中有人齐声嚷嚷起来,敲击着桌面,不住欢呼,似乎在鼓动着什么。连伊润广义也跟着啪啪啪拍手,哈哈大笑。
火小邪喝的微醉,问雅子道:“这是要做什么?”
雅子给火小邪倒上酒,淡淡说道:“是要达小姬一流的女子上来跳舞,达小姬一流专练媚功,跳舞是她们的一绝。”
雅子刚说完,就见几道彩色的人影从忍者队伍中跃出,一阵异香扑鼻而来,火小邪只觉得眼前一花,场地中央已经多了几个衣着艳丽的女子,手中持着小臂长短的绢扇,妖媚而立。这些女子无一不是五官精致的美人,头发高盘,香肩尽露,敞着半边酥胸,雪白修长的大腿毫不掩饰的从裙下一侧伸出,性感温柔,眼神中秋波乱闪,无限风骚。
忍者们大吼大叫,这几个女子便随着鼓乐扭动了起来,整齐划一,动作虽不甚大,但举手投足之间,透着浓浓的狐媚妖娆之气,女人的性感身躯,在她们的舞蹈下,淋漓尽致的展露无遗,用春意无边来形容,毫不为过。
这些女子跳完一段,大扇一挥,竟撒下漫天金纸,随着她们扇子的舞动,仿若彩蝶无数,围着她们翩翩飞舞,甚为叫绝。
火小邪看的也不禁鼓起掌来。
这几个女子来的快,去的也快,娇笑连连,如同几只大蝴蝶一样,从新飞回忍者队伍中去了。
紧接着又听数个男子高声吆喝,咣咣锣响,人群中再度爆出欢呼声。
就见四个灰衣忍者电光火石一般闪现,站在空地中,向伊润广义微微一鞠躬,便全部架起手印,口中念念有词,慢慢聚在一起。嗵的一声烟雾腾起,这四个忍者顿时不见,汪汪汪狗吠声起,从烟雾中冲出一条威风凛凛的黑色大狗,上面骑了一只戴花帽、穿彩衣的猕猴,绕着场地奔跑起来。那只猴子稳稳骑在狗背上,不住吱吱乱叫,手舞足蹈,甚至一个翻身,象骑马一样在狗的身上杂耍起来。
火小邪大为惊讶,又问雅子道:“怎么突然变成狗和猴子了?”
雅子说道:“这是乙贺流的狗弥技,如果再变化,还能变成狼和野猪等凶猛的野兽。只是今天看不到了。”
火小邪马上想到木王骑着黑白熊猫出现的一幕,不禁说道:“是驯兽和驱兽?”
雅子说道:“可以这么说。”
场地中的大狗和猴子跑了几圈,嘭的一声,再度腾起浓烟,浓烟散去,那四个灰衣忍者捏着法印,矗立在场地中间。
众人哈哈大笑,又是鼓掌,四个灰衣忍者向火小邪方向一鞠躬,几道灰影一晃,钻入人群中不见。
火小邪看的喜不自胜,跟着大家喝起彩来。
伊润广义心情也是相当不错,但他凑过身来,向火小邪举杯,说道:“火邪,今晚都是些助兴的杂耍,看看便好,不用在意。”
火小邪赶忙一饮而尽,说道:“是。我明白!”
场地中仍然不断有人出来表演,多为搞笑之作,有人涂着白脸,穿着古怪的衣裳,举着扇子讲笑话,把众人逗的前仰后合;有人扮猴,前后跳跃,抓耳挠腮,活灵活现;有人会口技,鸟鸣兽叫、风声雨响、物件响动,无不惟妙惟肖。
这些杂耍的时间,仍不断有忍者从一旁走出,跪拜在伊润广义、火小邪面前,向火小邪敬酒。火小邪喝的兴起,反正言语不通,来者一律干杯。雅子在一旁翻译,这些来敬酒的,多是些小头领,具体名头,火小邪听了也记不住。
火小邪也忘了与多少人喝过,已是微微有点醉了,又有一个忍者小头领上前,恭恭敬敬的捧杯上前,嘴中念念有词,态度诚恳。火小邪喝了声好,举杯前伸,想与他碰上一下,可是不知是醉了还是不习惯长时间盘腿坐着,竟身子前冲,没有与忍者头领碰上杯。而那个忍者头领没料到此事,手上一抖,一下子把半杯酒洒在了火小邪的衣袖上。
火小邪更本没当回事,赶忙坐正了身子,将袖子上的酒水拍了两拍,又要去碰杯。可是那忍者却脸色大变,哗哗哗跪着退后几步,深深磕头不起,嘴里哇啦哇啦不住的念着什么。
火小邪不知何意,仍然举着杯子说道:“来啊,怎么了?”
可忍者就是不起来,火小邪微微一愣,觉得左右气氛不对劲,转头一看,只见伊润广义、雅子等人全部面色凝重,盯着跪拜在火小邪面前的忍者。
火小邪惊问雅子道:“他怎么了?”
雅子淡淡的说道:“他冒犯了你,请求你的原谅。”
火小邪忙道:“没有啊,他没有冒犯我啊!”
雅子说道:“不,他认为自己已经冒犯了你,对你不敬,他请求你允许他剖腹自尽谢罪。”
火小邪眼睛都瞪圆了,忙道:“雅子,那你快和他说,我没有生气!千万别这样!”
可这个时候,本来喧闹无比的大院,突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向火小邪这个方向看来。
这时伊润广义沉声向那个忍者说了几句日语,那忍者捣蒜一样磕头,猛的挺起身子,电光火石的之间,便从怀中摸出一把卷着白色手绢的尖刀,嚓的一声切断了左手两根手指。这忍者叫都没有叫出一声,将断指的左手攥紧放入怀中,用右手将落在地上的两根手指捡起,放在洁白的手绢上。这忍者满脸疼的都是大汗,仍向火小邪深深一拜,飞快的退下一旁。
火小邪看的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面前地上就摆着两根手指,血色殷殷!火小邪的酒劲,一下子便被刺激的完全清醒。
火小邪看了眼伊润广义,又看了眼雅子,不能理解的说道:“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他!”
伊润广义平静的说道:“我并没有惩罚他。”
雅子也说道:“火邪君,刚才伊润大人是阻止他自尽谢罪,可他仍然觉得有罪,便自断了两指。”
火小邪说道:“如果是他把酒洒到我袖子上这点事,错在我啊。”
伊润广义压了压手,阻止火小邪说话,说道:“火邪,这是他作为一个忍者的尊严,你慢慢就会理解的。”
伊润广义说完,已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上前,把地上的断指取走。
伊润广义呵呵一笑,啪啪啪拍了三掌,大声说了句什么。院子中立即恢复了正常,嬉笑热闹如常,似乎所有人的情绪,根本没有受到刚才的事情影响。
可能想不通的人,只有火小邪
火小邪心中惴惴难安,也想不明白,只是这么一点小事,就要断指来请求他的原谅,而且在场的所有人,竟没有一个觉得不妥,眉头都不皱一下,甚至恍若无事一样。难道这么残忍、血腥的事情,这些忍者习以为常?
火小邪再无醉意,强行欢笑,心事重重的又呆了片刻,便借口喝的有些多了,向伊润广义等人拜别,让雅子带自己找个地方休息。伊润广义也不阻止,任凭火小邪离去。
雅子带着火小邪远离院落,去了睡房,火小邪闷闷不乐的坐下,半天都不吭声。
雅子为火小邪端上茶水,轻声问道:“火邪君,是觉得刚才有人自断二指,有点不舒服吗?”
火小邪端着茶杯,看着杯子发呆,说道:“雅子,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是我不小心,才让他把酒洒在我袖子上的,根本不算什么事情,更谈不上什么尊严,就这样把指头切了,现在反而弄的我很难受!”
雅子说道:“火邪君,忍者是等级非常森严的,也非常的忠诚,冒犯了少主人,他也非常的难过,如果不这样做,他会一直愧疚下去的。”
火小邪不解的摇了摇头,说道:“那我让他去死,他也立即要去死吗?”
雅子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他会觉得非常荣幸。”
火小邪听着心头有气,啪的一下把茶杯放下,说道:“蟑螂臭虫都知道自救求生!难道你们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要这么儿戏吗?”
雅子连忙跪拜在地,说道:“火邪君,你生气了?是雅子说错话了吗?”
火小邪看着心疼,赶忙上前一步将雅子扶起,口气一缓,说道:“雅子,你别这样。我不是生气,我就是唉怎么说才好。雅子,你知道吗?我多少次都差点死了,为什么还活着,能有今天,就是从来不肯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如果非要我死,也要死的有点价值!这才对得起父母,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身边给过你帮助的所有人。我是觉得每个人都应该这么想才对,珍惜自己珍惜自己的性命,是不能任人宰割的,所以你刚才说的,我实在不能理解。口气重了点,没有别的意思,雅子你明白吗?”
雅子微微一拜,说道:“雅子明白。”
火小邪搂过雅子,说道:“雅子,所以我也请你一定要爱惜自己,千万不要做傻事,不要动不动就说要为我而死。如果你有一天真的因为我伤害到自己,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雅子轻声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