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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春园据说是王家大院王兴老爷旗下资产,但谁都说不准此事。戏春院公开的老板,乃是一个叫王兮兮的美艳少妇,看模样只有三十岁左右,传说这个王兮兮,曾是一个宫女,得到过大清朝光绪皇帝的临幸,后被慈禧太后逐出皇宫,流落在民间为娼,被王兴赎身后,改名叫王兮兮,便在王家堡开了这家戏春园。这都是坊间传言,到底店老板王兮兮身世如何,却是个谜。
戏春院乃风流之地,别有一番热闹景象。凡是有顾客进门,由龟公迎入前厅,大小娇娘,无不扭着娇躯,甜腻腻的一声一个大爷您来啦,涌到客人身边,一时间春色无边。
临近黄昏时分,戏春园站在门口的大龟公正忙着迎客,突然感觉不对,抬头一看,见到远处一行人正快步向戏春园走来。这大龟公一拍自己光亮的脑门,大叫一声:“哎呀我的亲娘,御风神捕,张四爷!”
大龟公连滚带爬,风一样的滚进戏春园,疯了似的向院子里面就跑,咕噜咕噜栽倒在一个女人脚下,大龟公叫道:“王妈妈,御风神捕、张四爷他们来了!”
此女乃是个美艳少妇,穿着华丽的薄纱绸缎料子紧身旗袍,尽管看着面孔已经三十来岁,但身材仍然曲线动人。此女正是戏春园的女老板,王兮兮。
王兮兮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急急忙忙别吓到其他客人!”
大龟公喘道:“快来了,御风神捕他们快到了!平日里也没听说要来,说来突然就来了!”
王兮兮说道:“别挡路,滚一边去,我现在就去迎接。翠儿、杏儿、红儿,带着你们的姑娘跟我来!”
张四爷、周先生带着七八个钩子兵,走到了戏春园大门前,有几个龟公已经迎上。张四爷他们天天看戏,没事还在街坊间四处参观,王家堡本地人没有不认识他们的。
张四爷、周先生他们由龟公接着,走进戏春园,迎面就听一声娇呼:“哎呀,御风神捕,张四爷,周先生,各位大爷!真是贵客,贵客啊!我就说今天喜鹊怎么落在窗台乱叫呢。我是这里的老板娘,我叫王兮兮。”
王兮兮领着十来个姑娘,急急忙忙的赶来,张四爷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这帮姑娘已经扭到张四爷他们跟前,团团把张四爷他们围住,钻在男人的怀中,象是捧着金元宝一样,将他们请进前厅。
张四爷面无表情,任由这个女子拖拽着,进了前厅。
王兮兮娇声吩咐四周:“赶快去后院布置好贵宾房,我要亲自敬张四爷几杯。”
王兮兮转头对张四爷满面春风的笑道:“哎呀,张四爷,您们怎么不打个招呼就来了,这可是我们做梦都想不到的福气啊。”
张四爷跟着王兮兮边走边说:“出来采办一些东西,一时兴起,好久没有碰过女人了,临时决定过来的,没和王兴老爷说过。”
王兮兮笑道:“张四爷和各位大爷既然来了,可一定要让咱们这小地方的姑娘们好好伺候一下!这个脸您可一定要赏给我们啊。”
张四爷笑道:“好说,好说。请!”
王兮兮和张四爷一路寒暄,穿房过院,一行人步入后院中一间硕大的屋子,王兮兮领着张四爷坐了上座,招呼着:“姑娘们,请各位大爷坐下啊!可别怠慢了我们的贵客!”
张四爷坐下,看了眼周先生,周先生他们心领神会,并不落坐,而是甩开围绕在身边的姑娘。周先生带着五个钩子兵快步走出房间,剩下两个钩子兵把门一关,站在门边,双目怒视,那架势显然是谁都不准出去。
王兮兮和一众姑娘都愣了神,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张四爷自己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杯中倒上了茶,呵呵一笑,喝了一口。
王兮兮神色紧张的凑到张四爷身边,颤声道:“张四爷,您,您这是怎么了?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张四爷笑道:“老板娘,得罪了!实话告诉你,我们今天来,不是来玩姑娘的,而是来抓一个贼!”
王兮兮惊道:“张四爷,您可别吓唬我,我们这里哪有什么贼啊!”
张四爷说道:“老板娘,不要惊慌,若是今天给你们这里带来什么损失,我一律双倍赔偿!请你们稍安勿燥,我的人动作很快,是个贼就绝对跑不掉!”
王兮兮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说道:“哎呀,张四爷,您看您,我没见过什么世面,您这样说话,我害怕死了。”
张四爷嘿嘿一笑,十分悠闲的说道:“不着急,不着急,稍等片刻稍等片刻!我抓贼也是为了王家堡好!”
一众姑娘都吓的缩成一团,惊恐的看着张四爷和凶神恶煞的站在门口的两个钩子兵,谁都不敢大声说话。王兮兮眉头一皱,低下头来,沉默不语。
张四爷也不搭理她,自顾自的喝着茶。
原来张四爷和周先生他们,密议好突袭戏春园的计划,谎称要上街亲自挑选一些当地特产,在街上真的像模像样的买了不少东西,等走进戏春园的时候,才突然转向,留下两个钩子兵拖住王家大院派来伺候着的“盯梢”镖师和孔镖头,剩下的所有人都向王家大院赶来。张四爷和周先生料定了戏春园见到他们来了,定会请到后院雅间,果不其然,王兮兮丝毫不敢怠慢,领进后院。等进了房间后,则由张四爷坐镇稳住戏春院里的人,周先生动手,以求速战速决。
两杯茶的功夫,房门轰的一声推开,周先生带着钩子兵,涌进房来,一把将一个捆的如同粽子一般的人丢在地上,那人在地上打着滚,瞪着眼睛,但嘴已经堵上,说不出话。
姑娘们看真的抓进来一个人,都吓的花容失色。
张四爷起身一看,却见地上躺着的并不是窑子钩章建,而是一个陌生的汉子,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看向周先生,问道:“这不是他!怎么回事!”
周先生紧锁眉头,说道:“确实不是窑子钩章建,我们冲到那件房,早就人去楼空,赶忙分散开搜索,谁知不知从哪里串出来这个家伙!拔刀就要杀人,好在没有得手,只伤了一个弟兄的胳膊,没能逃掉,让我们生擒了!看来窑子钩章建已经不在这里了,但这个人十分可疑,就抓来此处。”
王兮兮看着地上那人,一个劲的说道:“哎呀,这人不是我们店里的客人,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张四爷,我可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客人啊。”
张四爷摆了摆手,说道:“老板娘,你先不要说话!不管是对是错,我要先问问他!来人,让他说话!”
有钩子兵上前把此人嘴里的布条拽掉,此人顿时张口大骂,一嘴的湖北汉腔口音:“个板板,个婊子养的!快点动手,给你们爷爷一个痛快!”
一个钩子兵上前一脚跺在此人的脸上,将他的脑袋踩了个结实。
张四爷哼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上来就要杀人!”
此人脸贴着地,骂不出来声,但极为强硬,扯着喉咙嚷道:“老子姓郭!是你们的郭爷爷!你们要么样?老子杀人又么样?”
张四爷缓步走到此人面前,蹲下身子,盯着他的眼睛,双眼杀气腾腾,把这个人看的脸色微微一变,气焰萎了半截。
张四爷哼道:“你是个湖北人!来山西干什么?你可知道我是谁?劝你好好的说话,免得受皮肉之苦!说!你叫什么名字,说的好了,让你死个痛快!”
此人喘着粗气,叫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叫郭老七!”
原来他就是郑则道的跟班,差点和火小邪发生冲突的郭老七!
张四爷定睛看了看郭老七那张扭曲的脸,突然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指着郭老七骂道:“郭老七,就你这个德行,右眉上带着黑印,我一看就知道你是民国初年鄂豫皖一带著名的杀手组织三眉会的人,你的绰号是不是叫歪寡子!你们的老大是不是姓郑!”
郭老七瞪着眼睛,傻在当场。
郭老七脸上抽搐了一下,十分惊奇的看着张四爷,说道:“你,你怎么知道?”
张四爷哈哈大笑,喝道:“扶他起来,我有话问他。”
郭老七让钩子兵们拽起,坐在地上,不住喘气,目不转睛的看着张四爷。
周先生凑上去一看,果然看到郭老七右眉上有道淡淡的黑色刺青,虽然已经化去不少颜色,仔细看看,仍然能看出这个郭老七象长了三根眉毛一样。
张四爷看着郭老七,嘿嘿冷笑,说道:“没抓到正主,却逮到一个歪主!郭老七,你问我为何知道,不妨就告诉你!你们三眉会的帮主郑有为,本是一个绿林好汉,却在民国初年组织了三眉会,四处暗杀,夺了无数乱世枭雄的性命,做的声势极大,这些我都是知道的!只是三眉会所杀之人,都是些窃国骗世的奸臣贼子,我根本懒得管,随便他去杀。后来你们三眉会竟要对张作霖动手,张作霖求我出山,让我追查三眉会,我不好推辞,但我和郑有为有过一段过命的交情,便写了一封信给他,劝他从此收手,以免兄弟间翻脸。郑有为一月后给我回信,说已解散三眉会,让我不要追查,为了表示他的诚意,同时附带了一份三眉会所有挂的上号的杀手名单,你郭老七就在此列!我们这些做捕头的,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以一一默记在心,从未忘记!哈哈!”
郭老七把头一低,默不作声,算了认了此事,再也不敢嚣张。
张四爷哼了哼,继续说道:“郭老七,我不止知道这些,我还知道郑有为解散了三眉会后,跑回苏北老家摇身一变,成了当地的名门望族,富甲一方,而且郑有为的大儿子郑则道,就是名震苏北的大盗小不为!嘿嘿,郭老七,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我问你,你老实回答,郑则道是不是和你一起来了王家堡?”
郭老七哼道:“你猜都猜到了,何必再问我?你既然知道我曾经是三眉会的人,应该知道我绝对不会再说什么的。”
张四爷不依不饶的问道:“郑则道现在何处?你们又为何来王家堡?”
郭老七说道:“反正不和我在一起!我们又没怎么的,你管我们来王家堡干什么。”
张四爷又要问话,周先生抢先说道:“张四爷,这个郭老七是个杀手,不象灰毛虱那么难对付,我们带回去,我来慢慢问他。”
张四爷说道:“也好!周先生,这次你办的好!此人可比窑子钩章建更值钱!我们这就回去!”
众钩子兵拽起钩子兵,塞住郭老七的嘴巴,半拖半扛的将郭老七带出房间。
张四爷回身对王兮兮和一众姑娘说道:“老板娘,各位姑娘,贼人已经抓获,我们就不久留了,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大把银元,丢在桌上,“这是赔你们的,每个姑娘人人有份!老板娘,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这些妓女,见到那么多亮光闪闪的银元,简直比见了亲爹还亲,谁还会害怕,一窝蜂上前争抢。
王兮兮气杏眼圆睁,尖声大骂:“你们这些臭丫头们,都给我老实点!”
这些妓女害怕王兮兮,都十分不甘的退下一边。
王兮兮换了张妩媚的笑脸,三步两步扭着身子到了张四爷身边,扶着张四爷的胸膛,甜腻腻的说道:“张四爷,真是吓死了,你帮我们抓到这样的恶贼,想谢您都来不及呢,怎么敢收您的钱啊。张四爷,你让他们先把贼人带回去,我陪张四爷好好喝几杯,以表感谢!”
张四爷笑道:“老板娘,谢谢你的美意,可惜我不会喝酒,也不好女色。下次吧,下次吧。这就告辞了!”
王兮兮说道:“哎呀,那怎么好啊!”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