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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我的妈呀!这么凉!”吴天探到水里的脚立即缩了回来。
“苦不苦,想想红军两万五,你当那旅游呢?这可比穿草鞋过草地强多了。”空空到底是体院毕业的,踢了踢腿,揉了揉脚,咬了咬牙,硬了硬头皮就率先下了水了。
“我的妈呀,这么凉!一会儿这还不泻得提不上裤子?”想想自己见凉就犯的慢性肠胃炎,我苦着脸说。
“那你顺便就一泻千里吧!”拯救一脚把试探着下水的我踹进了河里。
“操,你个不要脸的!”一阵从骨髓里发出的寒意传来,那真是从骨髓里就疼啊,身上的鸡皮疙瘩迅速长了一身。
“轻点声,别吵醒了老头儿!”拯救在后面跟着下了水,吴天水性好,负责断后。
“空空,你小心点前面,慢慢地走,千万别急!”我提醒着空空。
“知……知道……”空空敲着牙回答道。
入水几秒钟,腿便麻木地失去了知觉,越往河中走水越深,渐渐地没过了膝盖,大腿,接着是腰,眼看着就要淹到胸口。
“我的天,这么深!”我惊呼道,“再深我可就要填河了!”
水流越来越急,几个人不得不像蜗牛似的一步步踩稳了才敢迈下一步,把工兵铲插稳了这才敢迈下一步。
右胳膊上有伤口,只能用左手撑住工兵铲稳住身体,右手高高地举着手电,生怕淹到水,掉水里可就完了。
水一会儿就淹到了我的肩膀,我开始惊恐起来:“空空,还没到河道中央呢?我这可就要末顶了!”
“快了,再撑一会儿,到最深了,马上就要上沙洲了。”水不过到了空空胸口,海拔高就是有优势。
“谁?谁在拖我的腿?老洪,你吗?”腿突然动不了,我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娘……娘的……我还有八只手不成,上……上哪拖……拖你腿去……”拯救声音已经颤得不像样了。
我心中一阵惊惧,一道阴影立即划过脑际——水鬼,索命的水鬼!
“救……救命……我动……动不了……有鬼!”我不顾一切地叫起来。
“啊?!”几个人立即慌了,在河中央出现这样的事情,这不明摆着要我命吗?
我拼命挣扎,谁知越挣扎越动不了,身体越无法保持平衡。
空空转过身,稳住身体道:“别动,别乱动,是水草缠腿了!”
我哪里还顾得了是什么,胡乱挣扎起来,越挣扎越乱,结果身体一晃,扑通一声跌到水中,连连呛水,强烈的水腥味引起剧烈的咳嗽。
拯救迅速上前一步,立即跟空空一人一只手把我架了起来。
拯救大喝道:“慌什么?操,别乱动!吴天,过来,铲断水草,小心点,别把他腿伤了!”
吴天水性极好,一甩手把手电扔到沙洲上,迅速游到我身前,拿起工兵铲顺着我的腿,轻轻地试探着划了下去,遇到阻碍便用力往下一挣。黑暗中吴天也不敢随便乱动,只能慢慢来。
拯救一甩手就把手电扔到了沙洲上,双手把我提起来,我不敢再乱动,只是紧紧抓住空空和拯救的身体,肌肉大幅度紧张地颤抖着,几乎就要吓瘫了。
“试试还有没有。”吴天停下了工兵铲。
我的身体已经冻得已经没有了知觉,只能拼命扭动身体晃了几下,腿上一阵轻松,水草似乎被铲除殆尽,身体一下漂了起来。
“吴天,你先上去,把东方拉上去!”空空朝吴天喊道。
吴天一扬手把工兵铲扔到了沙洲,几下游了过去,哗啦哗啦上了岸。
拯救松开攥住我胳膊的手,空空一把把我拽了过去,吴天跪在沙洲上,伸出手喊道:“抓住我的手!”
我慌乱中僵硬地抓住吴天的手,吴天一用力把我拽了上去,几下把我拖到沙洲上,好在在水中拖东西并不吃力,否则还真够吴天受的。
我狼狈不堪地像只落水狗似的爬上了沙洲,身上狼藉一片,泥水沙草应有尽有。被水浸过的伤口麻沙沙一片,连冷带吓,身体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刚到沙洲上,我便抖成了一团,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拯救和空空小心翼翼地把我丢在水里工兵铲和手电捞了出来,所幸水流并不很急,东西又比较重,还没被水冲走。
两个人爬上了沙洲,冻得也缩成了一团,牙齿格格敲击地如同针式打字机。
“这……不……不是……要人命吗……”拯救抖得像筛糠一样,一下扑倒在沙洲上。
“起……起来……活动……活动……”空空一个个把我们拖起来,一边猛搓着自己的身体。
几个人爬将起来,浑身僵硬得像木头人一般,硬胳膊硬腿地慢慢走动着,空空的手电也掉到了地上,打出明亮的灯光,我们便把它想成是温暖的阳光,灼热的火炉,在心理上先欺骗自己一下。
空空冻得一时也说不出话,拿起了工兵铲一下下地挖沙子,挖出来扬到徒骇河里,然后回头示意我们也铲沙活动一下,好让身体暖和起来。
几个人用麻木僵直的手握起冰凉的工兵铲,跟着空空挖起了沙子。刚开始还铲一铲掉半铲,慢慢地终于稳住了身体,沙子掉得越来越少,后来干脆几个人赌着劲儿往河里扬,比赛谁扬得远。
这下好了,活动了老长时间,身体终于开始暖和起来。只是我身体虚得太厉害,尽管有了暖和的感觉,却禁不住地一直发抖。
就在我们几个得意忘形的时候,一道强烈的灯光突然照射过来,左右晃动了两个来回,随即锁定在了我们身上,紧跟着一声炸雷般的暴喝:“小兔崽子们活够了,上来!赶快滚上来!”
我们被强烈得灯光照傻了,半天都忘了动。一时的得意忘形竟然忘记了这是什么地方,撒着欢的吵闹终于把护林的老头给惊醒了!
正文 六十六 护林房的夜
在老头儿惊雷般的怒喝下,四个人跟落汤鸡似的又重新爬上了河岸,垂头丧气地带着作案工具站在了老头面前,浑身冰冷,冻得哆哆嗦嗦抖着像过了电。
“上屋里去!”老头一声低喝。
“大……大爷……我……我们……真……真没偷……偷您鱼……”几个人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发着含混不清的语音为自己辩白。
“少废话,进屋!”老头一把拽过吴天,拖着他向屋里走去,我们几个人只好挪动着几乎不听使唤的腿一步步蹭到了屋里。
真是做贼我们也没那个本事啊,手里提着工兵铲,腰里挂着军用匕首,还有个巨大的警用手电筒,哪一个不是致命的武器,结果我们连拿出来威胁一下老头儿,然后顺溜溜逃走的心思都没有。一方面当然是气温太低,浑身冷得受不了,主要原因是因为我们还嫩,根本不是当黑社会的料。
进了屋,四个人自觉地靠在墙边,像面对人民警察的犯罪分子一般,老老实实地蹲了下来。屋里黑洞洞的,没开灯,只点了一支蜡烛,被风吹得晃晃悠悠,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阴森归阴森,总比外边刮风淋雨的强多了。
进了屋老头却不理我们了,熄了蓄电式的那种手提灯,又走出了屋。四个人面面相觑,这是要做什么?关禁闭?不会吧,我没事拿个工兵铲,拿把刀,带个手电,在河里游泳没人管得着吧?虽说是大半夜,但俺没扰乱居民安定和谐的生活,没扰乱社会治安,没危害公共安全,没损害国家利益,人家那些挨砖的专家和学者都说了,法律不禁止的事情就是合法的,俺这里可没一点不合法的地方。这可不是刚解放那会儿,就我们这副打扮,拿住了,完全可以当台湾蒋校长派来的特务看待,但现在已经是21世纪的中国特色法制社会了,凡是得讲证据和犯罪事实。
屋外哗哗一阵乱响,老头抱着一大堆木柴走了进来。我的妈呀,不会严刑拷打,或者来个火刑吧?布鲁诺的路又要让我们走一番?
我正胡思乱想,老头已经把木柴点了起来,火苗一窜一窜地把屋子里照得忽明忽暗,各种物体被火光放大的阴影此时在墙上越发地恍惚起来,怪异地扭动着,好像随时都会扑将过来,吓得我们几个脸色都变了。老头佝偻的黑影仿佛一个阴险的老巫师,满身散发着诡异。我的天,这不正是在恐怖片里常见的经典镜头么!
老头抽动着一根木柴,把火拨旺了些,橙黄色的火焰互相缠绕着,伸着贪婪地舌头拼命向上探着,似乎在寻找美味的猎物。木柴噼噼啪啪地迸出一个个猩红的火星,犹如飞扬的骨灰,打着飘儿纷纷消逝在空气中。四个人抖得更厉害了。大冷天烤烤火是件舒服的事情,要是拿个火钳子烧红了,烫在我们这稚嫩的小肚皮上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还愣着干吗?打算冻死吗?过来烤烤火!”老头向我们喊道。
“啊?”几个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互相对望一眼,直到确认真的是让我们烤火后,这才迈着发僵的步子蹭到了火堆旁。
老头拖过几个木头墩子往我们面前一扔,然后自己舒舒服服地坐到了一个大马扎上,面无表情地瞪着我们几个可怜的孩子。
几个人畏畏缩缩地坐了下来,小心地靠近了火堆,身上顿时感到一阵惬意的温暖。但是惬意之后呢?死刑犯最后还有一顿饱餐呢。
“把衣服脱了烤烤!穿身上什么时候能干?”老头瞪大了眼睛喝斥着我们,黑暗中脸上的表情狰狞异常。
几个人又慌不迭地脱下了湿透的衣服,一屋子大老爷们儿也没什么好怕的,拧了拧水,把衣服架到火上烤了起来。
“小子,谁跟你动刀了?”老头目光灼灼地盯向了我,“怎么?想挖坑埋死人呢?”
“大……大爷……哪……哪能……我是摔的……摔的……”我的个老天,这联想也太丰富了吧,我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赶忙自欺欺人地辩解。可惜平时这张令拯救他们羡慕的骂娘的嘴此时还未从麻木中恢复过来,结结巴巴的比贼还像贼,这要是背上个杀人的罪行可就完了,运东派出所就在五百米开外。
“哼!拿我当瞎子呢?浸了水不怕伤口发炎?”老头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老头站起身,没进了暗影,又是一阵翻腾,我吓得都以为老头要去找点盐,来个盐浸伤口,给我用酷刑了。
“过来,包扎一下!”老头回头朝我喝道。
我这才放下心来,乖乖地走了过去,当了人家的俘虏就得老老实实听话,虽然刀还在腰上没被缴械。人民军队优待俘虏,顺带着共和国的老百姓都懂优待俘虏的道理。
老头拿出黑乎乎的一堆药面,给我按到伤口上。药面儿纷纷扬扬地,刺激得鼻孔直痒痒,我忍不住狠狠打了几个喷嚏。好药啊,是一种菌类植物,那种圆圆的身子,胖墩墩的俗名叫马苞的蘑菇,晒干了就能得到好多黑褐色的菌粉,是绝好的止血药,一般还真不容易找。给咱中国人当俘虏实在是太幸福了,我心里一下子放松了许多。
架上的衣服被火烤热了,悠悠地冒着蒸汽。老头又拿了一个大大的茶缸递给我们,几个人轮流喝着热茶驱除着体内的寒气,实在是舒服了许多。
“你们几个小子,打从下午就在这里转悠,看这身行头也不像是偷我那几条鱼的,在这里转悠什么?老实交代!”老头威严地问。
前一刻还热情得很,怎么翻脸就不认人?几个人对望一眼,都不言语。
“说!是不是想偷树!”老头接着追问。
“不不不,大……大爷,我们……我们是来玩的……”没人肯回答,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说,这个理由连自己都觉得愚蠢。
“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