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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人才的任用上有离奇的选择标准,大概也是前所未有了吧。
这一个月来,柴进只匆匆来看望了一次,没停一炷香时间就走了。
“柴大官人也不知道忙什么呢。”
“大概是忙着你进宫的事情吧。”
“呀,这就要进宫了?”金莲惊呼。
“早呢,要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
“我不是潘美将军的后代吗?”
“当然是的,只是代国公地后人现在比较寒微,在京城亦没有府第。最好为你找个比较合适的寄居处。”
“复杂,太复杂。”金莲摇头。
“官家的体面要紧。”师师柔声道。
“为了你,官家可以不要体面………他是皇帝嘛。想做什么不可以?大臣们有谁敢说个不字?”金莲嗤之以鼻:“这又不是唐高宗,想立武后还弄得被大臣批评。”
“唐高宗可算是有为地君王了。”
“赵佶自然不是有为君王。”
师师微笑:“你知道什么是所谓红颜祸水吗?”
金莲撇嘴:“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你没进宫,在那些大臣们眼中,也不过就是个官家很喜欢地女人罢了;不过官家贵为皇帝,后宫佳丽无数,喜欢的女人自然也是很多的。所以完全没有威胁性;但是你要是进了宫,就说明官家打破了某些卫道士的底线,自然万万不能,李师师自然就变成了红颜祸水。”
师师徐徐点头:“玉儿,你实在很睿智。”
金莲:当然,好歹我念了十多年书,集二千年学问之大成。
“不过……就算你没有做赵佶的妃子,日后也难免会被人称为祸水地。”
“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师师抿嘴笑。这是金莲常说的一句话,师师说出来。别有一番悲凉。
赵佶在位期间,大尊道教,并自号“教主道君皇帝”。跟日后那位封自己为“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的明朝正德皇帝一样的疯癫。
某日,李师师同金莲乘轿出门。
“这是去哪里?”金莲难得有出门机会。欢呼雀跃。
“去天庆观看斋醮。”
“啊?看一群牛鼻子道士跳大神?”
“哪里来的那么多古怪说法?”
金莲嘻嘻一笑。“这个什么斋醮好玩吗“唔……按照你的标准来说,也算是好玩了。怎么。你以前没见过吗?”
金莲使劲回忆了一下,摇摇头:“实话说,没看过。”
“没看过也不打紧,只是官家十分信奉三清上尊,你也略了解些是好。”
金莲便点头:“听说宫里也常做斋醮?”
“那可不知道。”李师师做出一副“官家一切所作所为与我无关”的表情。
天庆观内人头济济,比赶集可热闹多了。早有小道童单独引了师师与金莲直接进后堂。
一名老道迎了出来:“贵人今天来得晚了,前面人太多,怕浊气污了贵人。”
金莲心道:这老牛鼻子好会说话!简直跟宫里太监差不多了。
“道长有礼了。”师师福了一福,金莲也跟着行礼。
“贵人忒多礼。”老道忙让到一边。
“斋醮”的斋,指的是斋戒、洁净;醮则是祭,为古代礼仪;如今道士们如何“斋”是看不到地,天庆观今日活动主要便是醮,“跳大神”一语,说的没有错。
在特别搭出来的棚子里看斋醮地师师和金莲,忽然发现有特权似乎也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这种特别对待将师师地美貌暴露了。
侍女小冰以极其厌恶地口气悄悄说道:“姑娘,那边有几个人正瞧着我们这里呢。”小冰指的是对面地棚子里的人,显见也是达官贵人之类。
“不用理会。”师师轻摇折扇。
“那边坐的是谁?去问问小道童。”金莲小声对小冰说。
师师只含笑不语,由着她闹。
一会儿,小冰来回到:“糟了!听说对面就是都太尉的公子高衙内。”一脸不屑、厌恶。
“高衙内?”金莲惊呼:“他不是被林冲打死了吗?”
“当然没有,活的好好的呢。”
“他真是为了林冲娘子,活活把林冲害了?”金莲又开始三八。
“这种事情,我们低贱之人怎么得知?据说林教头被流放之后,高衙内就把林冲娘子娶回家了。”
金莲不住咂舌:“这衙内为了女人命都不顾了!”
“莫讨论那些猥琐男人。”师师拿扇骨敲敲金莲肩膀。
金莲耸肩:“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日后免不了要跟高太尉打打交道的,先了解一下他儿子。”
“你倒是………口齿伶俐的很。”师师俏生生的白她一眼。
“我是俗人。”
“能大俗,才能大雅。玉儿莫要太谦虚了。”师师抿嘴笑。
忽听一人道:“不知姑娘为何发笑?”
主仆三人一同看过去,师师没说话,小冰又露出看见绿头苍蝇的表情,金莲便知道他是谁了。
“自然是笑好笑之人了。”金莲道。
“却不知姑娘所指为何?”高衙内眼睛却看向李师师。李师师三十岁,容貌举止却仍似二十岁,青春娇美。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姑娘说笑了,”高衙内也不恼,只嘻嘻笑:“在下的伴当之中尽有几个不成器的,却也不至于好笑,那不是显得在下粗俗么?”
“我只瞧见一个人哎。”
“哎呀,那在下便叫他们都退开,可好?”
“不必了,就站在那里吧,刚好我嫌这边儿风大了些。”
“姑娘说的是。”
那边厢老道一面跳大神,一面目光不住向这边乱扫,只急得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你也去那里站着吧,离我太近,挡住我了。”金莲根本就是想存心激怒人的。
“是是是。”高衙内口中答应着,却向前了两步。
小冰急了,道:“还过来?!”
师师飞快的瞥了一眼高衙内,曼声道:“衙内站在那里挺累的,不如坐下歇息吧。”
凉棚里面只有两张椅子,师师、金莲分别坐了,没有空余的椅子给高衙内。他也不恼火,笑吟吟的一掀长衣,席地而坐了。
无赖岳飞正年少 第十章 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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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看不出来,这高衙内很是能屈能伸。金莲暗暗戒备上了。
抬眼看看李师师,她倒是脸上不带表情的道:“衙内慢坐,妾身身体不适,便要先告退了。”
高衙内脸上变色:“怎么?本公子来了,你却要走?”“高衙内,你可别太过分!”小冰一跺脚:“你切莫再纠缠了。”
高衙内只看看小冰,冷然不语。他身后自有人上前道:“什么时候主子们说话,轮到你一个小丫头插嘴?”
小冰脸色一白,李师师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她说不得,我总能说得吧?”金莲也摆出一副很欠揍的表情:“我家姐姐身子乏了,先告辞。”先走了出去。
师师款款跟在她身后,却不料高衙内猛地站起身,拦在师师面前:“师师姑娘,如蒙不弃的话,可否前往本公子府中休息呢?”
这话说的可真客气。
“可不敢劳动衙内了。”师师皱眉。
“只要师师姑娘肯移芳驾,小生无有不肯应允的。”
金莲咂舌:这是摆明了在抢官家的女人啊!这高衙内到底是情种,还是脑袋发昏?明知道是李师师而敢执意追求的,大概全东京就他一个了吧。
说起来,高衙内好像不满三十岁啊……
“衙内说话好生奇怪,明知道我家姐姐是谁,还不赶紧让开?”也尝尝狐假虎威的威风。
“你这姑娘说话也好生奇怪。没看见我在跟师师姑娘说话吗?”高衙内有点火大了。
“你没看见我家姐姐不想跟你说话吗?”
“你!”
“让开!”金莲试图推开他,高衙内没想到这小姑娘会突然出力来推他,他是练过武艺的。就势一侧身,双手向后一推。就把金莲掀了出去!
师师变色:“衙内心中不喜,便直说好了,为何殴打我家小妹子?”
高衙内一见失手将金莲推得在地上滚了几滚,心里有点快意,又畏师师生气。。奇#書*網收集整理。忙辩解道:“我一个不留神,师师姑娘你不要怪我。大不了我给她赔个不是便罢了。”
金莲摔得七晕八素,大怒,立即装出神志不清的样子,这一手小时候应付家长屡试不爽。
小冰着急不行:“小姐,你看二小姐她……”
李师师瞪着高衙内:“我家小妹子若没事便算了,如果有什么差池,衙内你自己瞧着办吧!”
命小道童唤来观外等候的随从,抱了金莲出去。
高衙内眼看着师师冷若冰霜地样子。不禁愠怒,抽出鞭子将伴当几人打了几下。
一人躲过鞭子,献计道:“我瞧着师师姑娘的这个小妹子来的奇怪。一直也没听说过镇安坊李家还有这么个姑娘。而且刚才衙内也没使多大力气,我看她多半是装出来地。”
“我自己下手轻重还不知道吗?用得着你来说。”高衙内没好气的道:“快去打听。到底那姑娘怎么了。再去备几色礼品。我要亲自上门赔罪。”
上了马车,师师仔细瞧了瞧金莲。道:“怎么样?伤到没有?”
金莲哼哼唧唧:“没有外伤,可保不齐没有内伤什么地。”
“唉……那是个魔头,不要去招惹他为好。”
金莲还有点头晕,“人人都知道官家跟你的关系,为何这个高衙内还敢来纠缠你?”
“那是因为,”师师露出讥讽的微笑:“我从来没给他好看脸色的缘故吧。”
“或许他是觉得,就算是官家的女人,我也要弄到手吧。”
“啊……”师师轻呼:“他自己这么想不打紧,万一让官家知道了,可能小命不保了哎。”
金莲很是好奇:“难道官家不知道外面有这么多男人觊觎你吗?”
“知道,怎么不知道。”师师含笑:“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他总想让我进宫呢?还不是想让我留在他目光所及地最近的地方。”
“何处金屋可藏娇……”金莲低声道。
“皇帝有金屋,可惜阿娇也未必愿意住进去呢。”
回镇安坊李家之后,叫了医生来诊治金莲,说是有些损伤,涂点散瘀的药膏就没事了。又叮嘱多休息。金莲道:“小冰去找柴大官人要一盒绿玉膏来。”
“绿玉膏吗?我这里有。”师师命小冰去取了来。
手里拿着冰凉的白玉盒子,金莲不禁又哀叹起自己不成功的挖金计划,“赚钱,赚大钱”这种事情,自己一个人果然是做不来的。
傍晚高衙内便捧了四色礼盒上门来。我是专门来向玉儿姑娘赔罪的。”凭心而论,高衙内倒也生的仪表堂堂,举止也算合度,金莲就是对他有成见,这也没办法了。
“衙内不用客气,低声下气的给一个歌姬赔罪,只怕衙内心里满不是滋味了吧?”金莲牙尖嘴利不饶人。
高衙内脸上色变,转瞬又恢复正常,“玉儿姑娘不可妄自菲薄,在高某眼中,姑娘们都是如珍似宝,应该好好怜惜地。”
金莲:这哪里是高衙内?分明一个贾宝玉啊。
随从将四色礼盒打开,一一拿出来:“夜明珠一对;歙砚一方;薛涛笺十色;书画一幅。”
金莲一时好奇:高衙内明知李师师以才艺著称,来往的宾客中尽有当今国手、词人,送的物件都是上等雅致东西,就不知道这书画是哪位地?
就听李师师淡淡的道:“那要瞧玉儿喜不喜欢了。”
小冰取了那轴画卷,徐徐展开:“呀,是画院地张择端大人地手笔。”
金莲心里大跳:张择端!
忙道:“张择端?”珍重的拿过画卷,忍不住遐想起来:这要是放在21世纪,该值多少钱啊!无价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