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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诺只简要地说,是有两起疑似连环作案的凶杀,怀疑跟女同圈子有关,这才来一探究竟。
方秋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是这些人,他们做的都是钱权交易,我们跟了他们半年,最近正是准备收网的时候,主要成员我们都是严密监控,跟谁见面、去过哪里全都详细备案。所以凶手不会是他们。而且通过这半年的了解,这伙人的老板不喜欢暴力解决问题,手下受伤全都是客人造成的,而如果出手太重,老板还会出面调解。”
“这样啊……”徐诺微微失望,不过之前也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就也是了,所以并不见多么沮丧。
“受害者是哪两个人?”方秋问,“说出来说不定我能知道些什么你们不知道的。”
“李沐然和邹晨。”
方秋不假思索地说:“李沐然我认识,邹晨没听说过。”
“认识?”徐诺注意到她的用词,不是知道,而是认识。
“对,我认识,我点过她两次台。”
“额……”徐诺不知该说什么好,瞠目结舌地看着方秋。
“瞎想什么,我们两个只聊天而已。”方秋抬脚轻轻踹了徐诺一下,“李沐然算得上是花维手下的红牌了,人漂亮乖巧,功夫好,点她的人很多,我要不是身份压在那里,估计想点到也没那么容易。”
“功夫好?”徐诺喃喃道,“既然功夫好,怎么能那么容易被凶手制伏呢?”
方秋笑得撑不住,整个人躺倒在沙发上:“哎呀我的傻妹妹,我说的那个功夫,是指,是床上的那种。”
徐诺的脸腾就红了,不是她单纯,只不过满脑子都是案子。压根儿没往那方面想。
我们当初是想拉她过来做内线,但是还没等触及实质,她就消失了,我当时也没多想,不过没想到居然是被杀了。”方秋坐直身子道,“不管是从我个人角度、还是公事角度,我都认为你们的案子与这个组织无关,不过我知道这一切都没有证据,只是我的感受。不过从工作角度,我希望你们在采取任何行动之前,能够及早通知我,以免互相行动冲突。”
“好的!”徐诺存下方秋报给她的手机号,然后不舒服地按按耳朵,于副和吕聪一直没有停止对她的耳朵进行蹂躏。
“好吧,咱们走吧,不然你们的同事该担心死了。”方秋起身,麻利的整理好衣服,却故意没管微微凌乱的头发,冲徐诺道:“补点儿口红。”
方秋出门后,把三个窃听器扔在花维面前,看着她的脸色刷地变白,心里很是得意。
跟在方秋身后,徐诺没有收到任何盘问。就离开了地下大厅。她在方秋车子的掩护下,跳进临时充当指挥中心的箱车后箱。吕聪一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徐诺,你去之前保证过,不会冲动行事!”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不过我没有冲动行事,刚才那人是上海刑警,我读书时候在她们警局实习,她们现在在跟进这个地下组织的案子。所以不用我们再分心监视,她们会跟我们互通消息的。”
吕聪皱皱眉头没有再说什么,于泰哲的声音从对讲机内传出:“这倒不是个坏消息,至少我们能够节省警力。专心盯紧其他地方,行了,时间不早,大家收队回去休息吧!”
倒计时:40小时
徐诺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刘赫和李可昕已经在电脑前面忙碌着,凑上前一看,他们在整理前两天走访邹晨公司的笔录。徐诺站在桌旁信手翻看从邹晨办公桌中整理出的东西,小摆设、文件夹、记事本等等。没发现什么异常。最后拿起相框,照片上的邹晨偎在刘艺身边,笑得很甜。
徐诺不忍再看,反手扣下相框,却意外地发现相片后的扣板微微向外突出,她心念一动,拆除反面的扣板,果然在里面发现另外两张照片,一张是邹晨跟一个30出头女人的合影,另外一张是那个女人,看样子是偷排的,而照片的背后还记着几个人名。
徐诺把照片交给孟信远,让他尽快查出照片中人的身份,以及照片背后几个人名的资料。她忽然想起任蒙蒙曾经说过,邹晨在S2曾经缠着一个女人不放,似乎是感情纠葛。她用手机把合照发到任蒙蒙手机,问“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任蒙蒙很快打过来电话:“喂,徐诺,那个女人叫孙晓蓉,是带邹晨入圈的人,也就是上次我跟你说过,邹晨在酒吧缠着不放的人,她在城南那边开美容院,名字叫‘悦蓉女子会所’,其他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这样就足够了,真是谢谢你!”徐诺挂断电话,见吕聪还没出现,当机立断地说,“可昕,跟我去会会这个孙晓蓉。刘赫,等吕队回来记得跟他报备。”
开车到了美容院,已经差不多九点的开门时间,两个身着白色工作装的年轻女孩,正在门口做着开门前的准备。李可昕上前去问:“请问孙老板在吗?”
高个子的女孩直起腰说:“你们找蓉姐有事吗?”
徐诺掏出警官证:“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有点儿问题想找她了解一下。”
女孩似乎被刑警的身份吓住,忙说:“那,那你们进来坐,我去给蓉姐打电话,她平时都是十点多才来店里。”
店里装修的很古典,随处可见红木装饰、帷幔、宫灯等等,店员领着徐诺和李可昕到一间用帷幔隔开休息室。
孙晓蓉的家貌似离美容院不远,不到十分钟人就已经赶来,她保养的很好,看起来跟几年前的照片似乎没什么变化。
很普通的碎花连衣裙,一条碎花头巾裹住长发,眼里带着半分睡意朦胧,整个人庸庸懒懒,却别有一番风情。
她坐下后以手掩口,打了个哈欠才慢悠悠地说:“两位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七号晚上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半这段时间,你在什么地方?”
孙晓蓉皱眉想了半天,又摆弄手指算算日子才说:“那晚被朋友拉去参加个PARTY,疯到两点多才回家。”
徐诺把她和邹晨的合影递给她:“还记得这个人吗?”
孙晓蓉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好像觉得照片烫手似的,急忙扔到桌上:“那个女人已经跟我没关系了,她有什么事儿也别来找我。”
“她不会再来找你了,因为她已经死了。”李可昕说。
孙晓蓉脸色一白,睡意全无地盯着李可昕问:“你,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邹晨已经死了,就在七号晚上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半之间,被人杀了。”
孙晓蓉身子一僵,嘴唇颤抖着还没说出话来,眼泪已经大滴大滴地掉落下来,她慌忙用手去擦,擦花了脸上的妆,却怎么也擦不净、止不住,最后索性用手捧脸,失声痛哭起来。
徐诺把纸巾盒朝她的方向推推,问:“能说说你们之间的事情吗?”
孙晓蓉叹了口气道:“有什么好说的,都是孽缘。”
徐诺却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如果可以,请简单说说吧。”
“我和小晨很多年前就认识,那时候她才14岁,我也只有23岁,我是她妈妈请去给她做家教的。我们相处的很好,后来我毕业工作了,本想辞掉家教的工作,但是小晨一听我要走,哭得跟泪人一样,我自然也就舍不得。可是后来我渐渐发现,小晨越来越依赖我,甚至很多功课她明明都会,却还要缠着我讲,于是我借口工作太忙不再去给她辅导。但是没过多久,她妈妈急着来找我说,自从我不去以后,小晨的成绩下滑很多,重新找了好几个家教,却也都毫无起色。我明知道这是小晨自己玩儿的把戏,却也无奈只得回去,一直辅导她到考上大学。”孙晓蓉想必是沉浸在回忆之中,渐渐止住了泪水,一个人径自往下说。
“上了大学以后,小晨越来越频繁地找我出去玩儿,她似乎对自己的感情还懵懵懂懂,只是想跟我在一起呆着,其他却从来没有多想,我自然也从不点明,希望她只是小孩子心性,在大学里认识了优秀的男生,就会渐渐淡了。”孙晓蓉抬手抵着额头,紧闭双眼,“但是有一次,我们去度假村玩儿,晚上一起泡了温泉,喝了酒,她脸色潮红地靠过来,笨拙地吻着我的嘴唇,于是一切都失控了。”
“第二天一早,她还没醒,我便逃似的离开度假村,我不能让小晨也走我的路,她应该跟同年龄的女孩子一样,恋爱,以后结婚、生子,而不是像我一样,恨不得躲着男人。”孙晓蓉擦擦再次滑落的眼泪,“但是小晨不明白我的苦心,她只是觉得被我玩弄了感情,被我欺骗了。她一次次地找我,跟在我后面,看我跟其他女孩子亲热,也只是死咬着下唇,红着眼圈不肯离开。我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在刺伤她的同时也刺伤自己,到最后都已经不知道疼了,到最后自己都以为,自己就是个玩弄感情的人。”
“后来她终于对我失望了,不再来找我,每次不小心遇到,也像不认识我一样,但是我却怎么也快活不起来,所以辞职开了家美容院,自己做老板的日子虽然累,但是能忙起来,就不会胡思乱想。”
徐诺把另外一张照片递给她:“也许她并没有放开。”
孙晓蓉接过照片,不用看日期她就知道,这一定是近期偷拍的,因为那衣服是今年刚刚买的。她抬手捂嘴,泣不成声。
“你看看反面,那几个人你认识吗?”
孙晓蓉翻过来照片,扫了一眼哭道:“这个傻丫头,这些都是这几年跟我在一起过的人,说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报应,我甩了她,我后来交的朋友,无一例外地甩了我。”
“还记得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吗?你对她的近况真的一点儿都不了解?”
“最后一次见到,应该也有大半年了,是在街上偶然碰到的,没说话,就那么擦身而过了。我从来不去了解她的情况,为了躲开她,我这两年连S2都没有再去过。”
“我没什么问题了,这两张照片你可以留着,当然如果你愿意留下的话。”
徐诺起身准备告辞,孙晓蓉坐在原地没有动,等到徐诺走出几步以后,才听到她幽幽地说:“谢谢你!”轻得让人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
回到局里孟信远快步迎上来说:“徐队,刚才那四个人名我都查了,不过全市同名同姓的太多,实在是不好分辨。”
“行了,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赶紧说,看你那浑身骨头没几两沉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有收获。”李可昕丝毫不给他卖弄的机会。
孟信远嚷嚷着:“不带这样的,找到线索显摆一下的机会都不给。”不过闹归闹,现在时间紧迫,他也急忙转入正题,“我忽然想到也许邹晨会与这几个人有过联系,我调取了邹晨3年来的电话记录,在电脑里搜索了半天,终于发现,这四个人都与邹晨有过通话,但是都是分时间段的,没有任何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同时与邹晨保持联系。这还真是奇怪,难道是什么邪教组织不成,单线联络。”
孟信远摸不着头脑,徐诺却心知肚明,想必通话联系的时间段,肯定是跟孙晓蓉与某人在一起的时间段吻合才对。
李可昕也马上想到了这一层,叹气说:“这个邹晨还真是痴心,居然做到这种地步。”
徐诺张嘴刚想问话,孟信远先知先觉地说:“徐队,我就知道你会想见这四个人,已经都叫来了,在审讯室等着你,你是一个个见呢,还是一起见呢?”
“分开会会吧!”徐诺明知道希望渺茫,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放过。
四个人挨个谈下来,内容大同小异,都是邹晨在孙晓蓉与某人在一起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