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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也感受到了老头凶厉愤恨若要择人而噬的目光,张顺面上也闪过一丝狞恶之意。
——他在跟随宝玉之前,也是一名独行水寇,自然明白这狂怒的老头此时心中对自己的杀意,必然若沸油一般急切!
所以他左手一把用力的卡住手中女子的脖子,他这个动作直接导致了隐没在她脖子上细腻肌肤下青筋的一下子就暴绽了出来。右手却一把撕开了那少女的领口,他拉得是那么的用力,以至于余势未尽,打在水中,哗啦一声溅起了好大一片浑黄的江水——那触目惊心的雪白一下子制止了蠢蠢欲动的向闯的下一步动作!
张顺毫不畏惧的回望往向闯的扭曲怨毒的目光,右手已抓住了泪痕满面的少女身上残存的破烂衣服作势欲拉,口中却开始倒数:
“十,九……”
目睹一切的孟老在心中暗赞一声,这名少爷派来的得力助手一路行来,沉默寡言,但一说话便能切入到关键之处,此时对敌之时,动作干净利落得惊人,绝不拖泥带水,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话语,采用的也是不择手段,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张顺的呼之欲出的下一步动作,便成了赤裸裸的强烈威胁!
——这个威胁连向闯同归于尽的拼命打算都变成了泡影!
一旦敌人有任何损伤,显然所有的怨气就会发泄在他孙女的身上。而发泄的方式只要是男人都想得到的。
这老头子陡然间似乎老了十岁,手中的那口甚至能与孟老相抗衡的鱼鳞紫金刀甚至没有机会出鞘,便当啷一声砸落在了地上的卵石上。
孟老淡淡道:
“向兄,你我昔年数度交手,念在故人之情上,我这才安排下这个专门针对你的圈套,其实我们的主力,早已陆续入了城,我也不来为难你和你的家人,只是漕帮竟然敢于主动找上了我家公子的麻烦,你把那块漕帮中唯一的元老令牌拿出来把。”
向闯闻言顿时怒目而视,然而此时他已身为鱼肉,也由不得他了,片刻之后,这脾气暴躁倔强的老头子就在自己孙女的哭叫声中,从鞋底里颤抖着将那块可以取信于漕帮中人的元老令交了出来。
孟老拿了令牌仔细看了看,鉴定了这面黑漆漆令牌上双龙抢珠的图案不假,又将之在石头上轻敲,细聆其声音后,满意带人上船离去,张顺换了衣服,命手下人将这对爷孙绑在了一起,冷冷道:
“既然孟老说饶你一条性命,那么你记得给替我家公子给漕帮帮主程天放带一句话。”
“一个人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的!”
言毕他回身走了几步上了船,忽又转头回来冷笑道:
“当然,前提是如果他今天能保住自己的狗命的话。”
第一部 金陵风云 第五十一章 猛攻
扬州西门。
横秋玉巷。
自从两年前那位赵大官人搬来之后,这条路面都不平整的小巷俨然就变成了一个市场。
包括各式各样的货物,花花绿绿的衣裳,来往穿梭的人力车夫,嘶叫肮脏的牛马,新鲜的蔬菜,廉价的暗娼,偷偷贩来的私盐,官府禁止的兵器。
在这个地方,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只有钱还没有买到的东西。
作为组成这庞杂市场中的一份子,小七也按照着生活规律搬了数十个瓦罐来此市卖,指望着能换些油盐钱回去。
他看着摆在外面的大锅红烧肉咽着唾沫。那诱人的香气似灵蛇一般盘旋在他的鼻端。记得上一次吃上肉还是在三年前把,自己从沟中的蛆虫口中夺取了一条死掉的癞皮狗,不顾那股高度腐烂发出的恶臭,将之拿了出来烧了,狠狠的饱了一次口福——虽然之后拉肚子拉得死去活来——每次走到这里的时候,他都不顾那膀粗腰圆的小二的白眼,要在这家店铺旁边摆摊。
“吃要给钱,老子闻闻总不给把?何况,闻起香吃起来多半就不香,不是有一句什么话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个饱经苦楚的年轻人不无恶意的想着。
但是通常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人的心中却都明明白白的知道一点——葡萄其实绝不酸。
就算酸,也是那种甘甜过后回味出来的滋味。
酸的其实是心。
心酸。
然而小七今日终于得偿所愿。这只因为在中午时分——一天中生意最鼎盛的时节,忽然自巷子外跑来一个圆脸年轻人,慌慌乱乱的一头扎进铺子对着掌柜焦急道:
“向老受了重伤和他孙女被一群陌生人困在了城外!唤我回来找兄弟帮忙!”
这句话说出以后,小七惊诧的发现,店中的三名或是在抹桌子,或是在扫地,或是在招呼客人的小二,动作都不约而同的僵住了。
掌柜的闻言浑身一颤,手中端的茶杯“啪”的一声炸了开来,碎瓷片疾飞了出去,在身侧客人面颊上拉了一条长长的血口,这人遭此无妄之灾,摸了脸上一把,见满手是血,顿时高声惨呼!
此时一名小二已转身进屋拿了一面铜锣出来,腰上别了一把牛耳尖刀,满脸都是杀气。那名年轻掌柜却忽然摇了摇头,沉声对报信那圆脸年轻人道:
“你很面生啊,拿来!”
那圆脸年轻人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愕然道:
“什么东西?”
年轻掌柜脸上一道青气闪过,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一把便捏住了面前报信人的脖子,将这个体重百余斤的男人似一只鸡一般强拎了起来!
“师傅在手边没人使唤的时候遇险,让一个陌生人来传话的话,一定会给你一件信物!说,你是盐帮派来的还是金陵派来的!”
那被提着的圆脸年轻人面色已经变得紫涨,双手在空中无力的挥舞着,勉强自喉咙中挤出一丝微弱的声音:
“我………我……有,忘……记了。”
说着便自怀中摸出一个黑漆漆的的牌子递了出来。年轻掌柜目中厉芒一闪,将其放下,仔细验看铁牌后,拿刀轻轻敲击,只听其声暗哑沉闷,对坐倒在地不住喘息的那圆脸年轻人颔首歉意道:
“不好意思,方才多有得罪。”
说着便神色严肃的对着旁边提锣的小二一点头。
顿时,震耳欲聋的锣声响了起来,仿佛是一个命令也似的,市场中五成以上的人都立刻抛下了手边的活计,应声急急奔出,片刻后,连赵大官人府中也由管家为首涌了三五十人出来,同这年轻掌柜汇聚在一起,交谈了两句,看了看那个牌子,发一声喊,向外奔去。
遇此变故,短短片刻间,诺大一个市场里顿时冷清若午夜,不相干的人们或惊或奔,只剩下了十来个胆子大的闲汉神色惊异的聚集在一起议论。
而留在原地的还有小七,那锅令他垂涎的红烧肉被奔出的小二挂翻在他的面前,香气扑鼻,得此天赐良机,他自然不会错过,也顾不得地面肮脏,双手左右开工,将这梦寐以求的东西不住填进嘴里。
只是在一边大快朵颐的时候,他一边疑惑的想道:
“那块铁牌子究竟有什么魔力,能够引得那么多不相干的人这般激动的跑出去,遮莫是苏小小来了,这些家伙急着去嫖?”
……
在这锅打翻的红烧肉开始令小七感到发腻的时候,巷子的另外一头传来了脚步声。
——非常特别的脚步声。
说它特别那是因为,虽然明明白白的可以听出,来的人极多,但是每一只脚的起落的节奏都相当整齐而一致,以至于地面也在微微随那节奏颤抖,带来了一种深入人心的震撼。
“嚓,嚓嚓,嚓!”
终于,为首之人转出了巷口,那是一名浑身脱剥得赤条条的虎形黑大汉!其浑身筋肉虬结,怪眼圆睁,手中提了一对车轮也似的雪亮大斧!旁边站了一名勾鼻鹰目,面相阴翳的中年文士。
这文士扫视了一周,冷冷的目光所过之处,仿佛一切潜藏的东西都无所遁形!
他蓦然一挥手,身后巷中忽然奔出二十名身形瘦削,目光锐利的剽悍青年,领头的却是一个眉清目秀,看来温文如豪富人家的书童模样的少年,这二十一人均有一个共通之处。
他们的手中,都捏着一张黑沉沉的角弓!
忽然,有一道佝偻的身影似动物般手足并用的迅捷奔出,那二十人中顿时有五人张弓便射,那佝偻身影听声辨位,在飞奔中灵巧无比的扭了几下身子,五支雕翎箭顿时深深的钉入了他身后的泥土里。
这身影蓦然以掌击地!
借力腾起!
与此同时四下里的被惊得目瞪口呆的闲汉中,也有三条身影疾奔而出,随这佝偻身影一起腾身而起,眼见得就要扑入赵大官人家那高耸的院墙!
身在这四人正下方的王小七目瞪口呆的仰头看去,当时,这四人距离那院墙最近的只有半尺的距离。
近在咫尺。
咫尺以后,便有院墙的遮蔽!
然而这咫尺的距离,却永恒成了天涯!
看着素日里还常常和自己说笑的卖菜的张老头满面惊愕不甘的同那三个人一起,从空中跌落下来的时候,王小七显然还未反映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愕然而茫然的仰着脸。
任四人身上激标而出的温热鲜血喷在自己的脸上,身上。
四人的躯体“啪啪啪啪”的摔落在王小七的面前,砸起了一地的灰尘,微微抽搐着,看了这四个人,王小七麻木的神经只能联想到一种动物。
——刺猬。
他呆滞的耳中还传来了那名书童模样的少年的话声:
“不错,第一次是试探以诱敌,痹敌,第二次在对方最大意的时候,才全力一击,你们做得很好。”
紧接着,赵大官人家那扇紧闭的紫漆红木包铁大门,竟然被那为首的黑大汉腾身而起,双斧全力劈上!
那大门顿时微微向内凹进,发出若如不堪重负的呻吟一般的“嘎吱”声!后面十余名黑布包头的精壮大汉齐吼一声,紧接着一起撞了上去!
大门轰然倒塌!
数不清的如狼似虎,黑布包头,手持利刃的狞恶汉子顿时从巷子的那面转了出来,长龙也似的无声无息涌了入去!
哪怕在此时,他们的脚下的步伐竟还颇为一致!
火势极快的就若凶兽蔓延升腾了起来,这火来得是如此的突然而剧烈,以至于使观者强烈的感受到了一种贪婪而饥饿的意味。在房屋燃烧的“劈啪”声里,痛楚的呻吟声,凄惨的哀告声,不甘的怒吼声,妇女的哭号声交错成一片,在浓烟的熏蔽下,恍若人间地狱。
里面忽然哨声大作,先前涌入的那群黑布包头的大汉又有条不紊的退了出来,在门口形成月牙状的合围之势,退在最前面的人身上背负着伤者或是自己人的尸体——显然,他们的损失是极小的。
满身鲜血的李逵是最后一个退出来的,他牛眼一瞪道:
“贾……军师,干嘛吹这哨子,俺杀得正快活怎么就让我们出来了?”
贾诩不温不火的道:
“主要房舍俱已被我们的人以引火之物点燃,被我们这么一突袭,里面的人手至少死了一大半,救火是来不及的了,他们没得选择,只能选择突围!与其在陌生杂乱的环境里白白损失兄弟,还不如在这里守株待兔!”
说到这里,贾诩面上露出了招牌式的阴毒微笑:
“反正,有孟老坐镇,官府在一个时辰中是不会干预的了。被调走的那些人被引出了城,自有张辽的骑兵队来收拾这些乌合之众,哼哼,这种在光天化日之下光明正大的杀人放火,还真是让人期待啊。”
说话间,里面已有手持利刃,以湿布蒙了脸面的漕帮中人悍然冲了出来,这些人俱是武艺高强之人,自恃一身本领,率先突出,想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