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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什么时候……能去公司签约呢。”
瞳眼睛暗了一下，摁了几个键。
“请再等我一周左右。”
龙宫迅速地回复了。
“还有别的问题吗？”
瞳是这么说的。
“还有需要问的人。”
龙宫没有再回复，像是默认了会再等待一周的样子。瞳翻身侧躺在床上，软绵绵的被子让人昏昏沉沉，很想就这么睡过去。
如果真的能这么睡过去的话就好了。
瞳滚了两圈，最后发了条短信。
“有经纪公司想找我签约诶。”
结果等到她睡着也没有人回。
“为什么没有回我。”
当少女带着些怒气去质问青峰的时候，少年带着一点诧异。
“诶？回什么。”
“短信啊。”瞳指着手机：“我跟青峰君说有经纪公司要找我签约，青峰君一点表示都没有。”
青峰好像有点意外，像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一样。
“……签、签约？什么约啊。”
“艺能经纪。”
青峰还是一副很震惊的样子。
“演员？还是歌姬？”他问：“……写真艺人？”
瞳直接把书扔了过去：“最后一个太过分了吧！！！”
“我在夸奖瞳诶。”少年用一副“我很纯良”的眼神看着瞳：“然后呢？”
瞳自己都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就没什么别的想说的吗，青峰君。”
“有什么可说的，想签就签吧。”他笑了笑：“我也管不着。”
白皙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瞳低下头，轻轻问了一句。
“青峰君觉得……和自己没关系吗？”
“只要瞳喜欢我都无所谓。指手画脚反而让人讨厌吧，尤其是我还不懂这种事情。”少年看了下瞳的表情：“这就好像外行人对我打篮球指手画脚一样，超烦人的。”
瞳闭着眼睛点点头。
“说得也是呢。”
然后她补充说。
“我得谢谢青峰君。”
这绝对是三观不合。
瞳坐在校园里的发呆的时候脑子里蹦出了这句话。在樱花花瓣如同雨点一样在空中纷飞的季节里，她发觉现在无论是面对恋情还是面对友情都受到了危机——恋情不必再说，而友情方面——她和爱花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之后就开始了冷战状态，至于黑子则已经很久都没说话了——以至于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该找谁说下现在心里憋着的一口气。
是很想找黑子没错，但是一想到前一段时间自己因为青峰就很少去找人家就觉得没脸过去。当然她还有赤司这个选项，只是……
那个人好像在很早之前，就说过她和青峰合不来。
就是这种微妙的“竟然被说中了”的心理，由失败的屈辱和不甘，以及对于没听竹马的远见的后悔和被预料了结局的跳脚，总而言之在赤司面前呈现出来的那种完全的loser的姿态让瞳有点不能忍，虽然她自己知道赤司不会那么想。
说到loser，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吧。
照这样以后怎么办呢。
相亲吗。
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又畅想自己未来沦落到相亲界的样子，瞳傻乎乎地自己笑了一下。她又想到了如果真的是那样爸爸妈妈会是个什么态度……
啊，那可真是糟糕。毕竟虽然总是一贯地进入二人世界，但他们还是很为这个女儿自豪的呢。
结果嫁不出去。
在灰崎的爪子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时候，瞳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其实她自己也很以为为什么对这件事的脑洞那么大，但是事情发生了大家都不想的。
咦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所以灰崎是这么评价的。
“笑得蠢死了。”
=皿=
瞳没想到这辈子还会有什么时候被赤司以外的人用“蠢”来形容，至于到“蠢死”这个地步更是连赤司都不会用。撇开赤司会怕她尥蹶子之外，大概还有就是瞳觉得不跟赤司比自己还是个聪明人的。
所以在灰崎面前，认为自己还是很不错的望月小姐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原来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灰崎前辈是来试验自己讨人厌的程度是不是升级了的吧。”她说：“恭喜，又刷新了上限呢。”
灰崎并不在意瞳话里的讽刺，正如瞳也不在意灰崎的话一样。这可能是灰崎发觉了她还记得叫她“前辈”这个梗，又或者是在见到他的一刹那的紧张后反倒放松了的缘故。这两个人都觉得彼此的存在对对方来说有点微妙，因为他们之间的联系对于他们来说的意义……
“他不是主力，也不是部长了。”
灰崎张口说的就是关于虹村的事，也没管瞳是不是想听或者想谈：“如果是几个月之前你听到，估计已经乐疯了吧。”
“我已经知道了。”
在虹村决定让位的当天晚上，赤司已经在电话里告知了瞳这件事。说来她也算是第一时间获得消息的人，虽然当时她一点也不惊讶。
就连赤司都很诧异这点。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灰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种洞若观火的样子真让人火大啊。”
“有什么可火大的。”瞳的反应很平静：“能让他做出这个选择，肯定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想去做吧。”
“所以呢。”
“所以？”瞳反问道：“灰崎前辈有什么觉得可所以的呢？他自己做出的选择，后果的好与不好，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自己承担。我一个外人，没什么可置喙的余地。”
然后她叹了口气。
“不过一定要说所以的话也不是没有，比如灰崎前辈以后请多珍重。”瞳想起以前，虹村每次都去抓逃训的灰崎：“征不是前辈那样的人。”
灰崎挑眉：“哦？”
“如果不听话的话，征会干脆利落地放弃你的可能比较大。”
“这是你作为青梅竹马的忠告吗？”
“……算是吧。”
“那么你考虑过自己被赤司丢掉的可能吗。”
“这个问题真让人不爽。”望月小姐抬起头：“不过我的确考虑过的。”
灰崎一副“那就快说”的态度，于是瞳深吸一口气。
“我又不是离开征就无法活下去的人，就算被放弃了我也能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地乐呵。”
一丝意外闪过灰崎的眼睛：“真让人意外啊。”
“没什么可意外的。”瞳说：“这世界上从来都是少了谁地球还是会照样转的。”
“啧啧，”他感叹了两声，坐在瞳身边：“我还真想看看啊，你和赤司翻脸的样子。”
“我可以提前通知你一下，”少女索性不在意形象地也“切”了一声：“不收你门票钱。”
瞳和灰崎就像是真的在认真地斗嘴一样，而暗地里两个人是否暗藏了别的心思除了他们两个人谁都不知道。尤其是在问题总是围绕着虹村和赤司两个人身上的时候，每一个问题和回答都显得特别意味深长。不过灰崎的问题很快就问完了，在觉得有些乏味之后，他终于问候起了别人。
“话说你和青峰快分手了吧。”
“……”瞳斜眼看了看一脸自在的人：“造谣犯法的好吗。”
“我没觉得自己说错了。”
灰崎哼了一声：“难道我说错了？”
竟然不知为何无法反驳。
瞳在陷入一种低谷的时候，灰崎倒是自己说了起来。
“本来就没觉得你们能长久，毕竟珠玉在侧难免要比较一下。”他将虹村和青峰比在了一起：“虽然我不知道别的，但对你上心这一点……人和狗是不能比的。”
虽然没什么原则性错误但是……
“这样说有点太过分了吧。”
瞳说：“而且这么说对青峰君也不公平。”
“真要公平也就没有‘公平’一说了，只有弱者才会拿公平这个词来安慰自己。”
灰崎靠在椅背上：“成王败寇是自然界的法则，在人类社会也都是通用的。”
瞳很诧异地看着他。
“今天我发现从灰崎前辈这里听到了超多出人意料发人深省的感慨呢。”
“算是临别礼物好了。”灰崎说：“虽然听起来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然后他解释了一下。
“我退部了。”
灰崎没有解释原因，只是在说了这四个字之后站起来就走。他似乎对篮球部没有一点留恋，背影看上去甚是洒脱。而在走远之前，他像是才想起来什么一样，回过头来补了一句。
“不用可怜我，因为不知道留下来的谁更可怜。”
然后带着志得意满和幸灾乐祸的表情，对着瞳笑了笑。
然后他成功地让瞳难受了整整一天。
正是因为还是有些在意灰崎的话，瞳在第二天中午爬去了天台——中午青峰会准时在那里晒太阳，又或者顺手拿些什么书来看。
啊啊啊天知道这家伙是从哪里拿到写真的，虽然知道男生会想看这种东西但是果然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什么泳装湿身水手服，巫女浴衣比基尼啊！！！
堀北麻衣你大爷啊！！！
少女内心咆哮着，又联想起青峰上次的问话。
这个人问她会不会出写真是在开玩笑没错吧。
应该不会有希望自己女朋友出写真的男人吧。
站在通向天台的门前，瞳手搭在了门上，静悄悄地推开，悄无声息地走了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在意起了那时候青峰随她喜欢的态度。
“啊对了阿大，瞳桑和你说过要签经纪公司了对吧？！上次我看过之后忘记告诉你了！！！”
巧合吧。
瞳的脚步一顿。
这种事情完全是巧合吧。
无论是桃井说的话还是听到她的话。
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发生在九流小说里的桥段的吗。
青峰是这样回答的。
“嗯？……嗯。”
“那可是赤时诶，爱酱的公司呢！”桃井很欢快地说：“如果瞳桑以后签了赤时我是不是就可以拜托瞳桑帮我要签名了啊？”
青峰听上去并不像是有兴趣的样子。
“麻衣是哪家啊。”
“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LME？反正LME的话三教九流好像都有的样子。”
“那为什么不签LME啊。”
“这个，可能是没来找瞳桑？这个不知道啦，我也没问过瞳桑。”少女的脚步似乎很轻快：“阿大你也知道我现在不方便问这些，你帮我问问看啦。”
“没兴趣。”
“瞳桑是阿大的女朋友诶。”
“……可是没兴趣就是没兴趣啊。”
“阿大都不担心被甩吗？”
“这种事情随意了。”过了一会儿，青峰问了一句：“今天是粉红色的？”
“阿大你真是……偷窥狂！”
少女尖叫了一声：“变态大色魔！！！”
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
除此之外，是不知被发现了或者其他的，她也没有去在意。趴在桌子上不想理会任何人，甚至是赤司坐了过来也统统装作不知道，瞳闭着眼睛，觉得自己除了无力之外已经不知道应该有什么样的感觉了。
失望吗？
一点也不失望，因为好像早就有这种觉悟了。
难过吗？
早就难过过了，可是好像没人去在意这些呢。
她本来想告诉青峰的，签赤时的理由除了其他条件优厚之外，龙宫答应帮她争取到允许她有男朋友的这种存在的。
结果呢。
她抬起头的时候，赤司正看着书。察觉到她的动作之后，少年的眼神立刻转了过来。
“Kuro，发生什么事了吗。”
“征，”少年的声线温柔亲和，听得少女有点想哭：“我发现爱花说得对。”
赤司稍微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随后只是笑笑。
“半泽桑的话的确会说出很多很实在的话，”赤司末了说：“但是都不太中听的样子。”
“那又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