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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录不录取,主考官做不了什么主。主考官的作用便是时不时的审核一下,然后接过副考官们送上准举人的卷子再复审一遍,符合条件后,最后判定名次。
这样复杂的阅卷程序,经常有几位副考因为某些试卷吵起来。
孟恪徽生性严肃,偶尔抬头扫向屋内众人,叫人噤若寒蝉。所以这群副考官将有争议的卷子放到一旁,准备在最后的一刻争论。
孟恪徽端起茶,端坐首位养气,然后叫书吏将那些有争议的考卷拿过几份看看。
正看着,突然间他听到底下正在审卷的副考官们发出一阵喧哗。
孟恪徽立刻抬起头,脸一沉,拍了一下桌子,喝道:“严肃清静之地,大声喧哗成何体统?”
一个副主考慌忙请罪:“禀孟大人。是属下们看到一篇奇文,众人忍不住叫出了声,还请大人恕罪!”
孟恪徽心中好奇,这几位副主考也是才学出名之人,能让他们共同叫声的文章绝对不简单。
“哪一篇文章,拿过来给本官看看。”
那副主考转过身,从围着的书案中拿出一份卷子,然后恭敬的呈了上去。
卷子有些皱,看来被这些副考都看过了。
展开卷子,孟恪徽先是皱了皱眉,随后竟然入了迷去,当他看完后又忍不住通读一遍,最后拍了一下桌子,赞道:“雅学绩文,湛深经术,所撰制义,清真雅正,开风气之先,为艺林楷则。”
众多副考相互对视一眼,他们这些人也有不爱此文的,听到主考这样大赞,心中不由大惊。很快,大伙都想起孟恪徽这位主考的风格,心中摇摇头。
“汲于行者蹶,需于行者滞,有如不必于行,而用之则行者乎?此其人非复功名中人也。一于藏者缓,果于藏者殆,有如不必于藏,而舍之则藏者乎,此其人非复泉石中人也。此句精妙,我是做不出来的,没想到这样的锦绣文章竟然出自一个秀才之手,该判第一!各位觉得如何?”
众位副主考心中腹诽,他们有反对的余地的吗?
呈上考卷的副主考率先说道:“我等认为此文足可会试扬名,我瞧了好几天,没有瞧到一篇超于此文的。”
其余的副主考纷纷附和。
孟恪徽拿起朱笔,突然好像想到什么,他放下朱笔,道:“科举选拔人才不得随喜好而定,诸位加快速度挑审,希再遇好文。”
众人点点头,然后坐下来。
经过刚才一役,大伙的兴致再次被提起来,效率更快了许多。
孟恪徽将此文又读了几篇,已经背下后,他还是忍不住叫好,最后安奈不住,从副主考桌上选了一堆试卷查看。
一天天过去,终于副主考们将试卷都审了出来。
孟恪徽一一翻阅,从中也找到几篇他喜欢的文章,不过珠玉在前,他没表现什么出来赞许出来。他再次拿起那份试卷,过了这么多天,他还是未能挑出毛病,现在他提起朱笔,安心的画上案首。
又和几位副主考定好其他名次,几位副考都围了上来,他们都想看看他们选中的人是哪些人。尤其……尤其是那篇奇文。
孟恪徽心中也极其好奇,于是他连忙招呼书吏上来。
三人分开而坐记录名字,又有两人先后唱名。
孟恪徽坐在首座,众多副考坐在两边客座。
前头中举的百人名字,这些人也不过是稍微注意一下,看有没有他们熟悉的人。
三位书吏将中举的名单呈上来,孟恪徽对看一下,三份相同,然后将其交给七位副考,传看完毕无差错的后,重新收回在孟恪徽的桌子上。
这三份名单,一份张贴,一份留于贡院档案,还有一份送与六部统计。
书吏待众位大人点头,才继续唱名记载。
“第二十名玉山县关学思。”
“第十九名盼城张绣……第十八名……第二名南安王府韩奕!”
众人纷纷点头,当真遇上不少熟人。
“第一名……”
孟恪徽抬起头,七位副考有三位暗自皱紧眉头,只剩下最后一位了,怎么就没瞧见圣上交代的人。
“京城东南李府李衍!”
三位副考舒了一口气,没想到啊……果真有真才实学!
孟恪徽沉吟道:“李衍?”
“就是今年童子试中了小三元的那个,还和国丈的嫡孙女定亲的少年贤才。”
孟恪徽立刻想了起来,问道:“他貌似才十四岁。”
几人点了点头,心中忍不住叹气,才十四岁就能写出这么老辣严谨的文章,这以后还不定是什么样?
孟恪徽道:“此文已有一甲之才,想来明年春闱他也会参加?”
一位副考笑道:“我朝有会多一位杨首辅。”
杨首辅杨志斋是文帝时期的进士。据闻,他三岁作诗,九岁秀才,十三岁成了乡试解元,十四岁便中了进士。后来官运亨通,连辅文帝、宣帝两朝,更是宣帝年间的六年首辅,可谓位高权重。
“听说他去年腊月才出孝……”
众人已经明了他的意思,去年腊月才出孝,今年便是小三元和解元,可见他的才华可能还胜于当初的杨首辅。
孟恪徽低声道:“本官先前还不相信那是他所做的散文词赋,只以为是莫化舟所做,现在看来,却是本官小看了。”
众人看向他,孟恪徽不仅回忆从皇上和太上皇那儿看到的赋传,据说是李衍所做。李衍的第一任座师彭县令得了文章甚喜便挂在了书房,恰好太子见着,竟然强抢进了宫里。
孟恪徽也不矫情,他最喜才华之人,眼下他对李衍印象极好,便没有什么隐瞒的心思。
“水陆草木之花……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一篇爱莲说娓娓道来,众人越听越睁大眼睛。
这等喻志文章,足可以名垂千古。
“能做出这等散文词赋,其人定然清正不凡。诸位,以后也许他便是我们的同僚了,万万不可小视此子之小。”
众人缓缓点头。
若是李衍在场,定然会尴尬不已,
***
等榜出来的日子是极其难熬的,李衍这些天去国子监也少了,每日跟着李廉参加宴会,这些人与李家的关系,有好有坏,也有普通,李衍一一记了下来。
到了放榜之日,李衍安心在家里写着大字,浑然不管母亲和大姐在大厅里焦急的等待。
时间慢慢过去,李衍写字的速度越来越慢,终于,外面鞭炮声想起。
李衍握着的笔微微一顿,继续将剩下的比划写完。
“大爷……大爷……”安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李衍慢慢抬起头,平静地道:“第几名?”
安柱大声笑道:“大爷,乡试解元……头名啊!”
李衍闭了闭眼睛,深呼一口气道:“知道了。”
安柱收住笑容,看着李衍又报喜道:“大爷,您……中了解元?”
李衍轻笑一声:“我听到了,不必再说第二次。”
安柱挠挠后脑勺,问道:“那大爷怎么不见欢喜?”
李衍望向桌上的字,赫然是一个“静”字。
“咳咳……”
李衍和安柱望了过去,就见不知什么时候,李廉已经到了门口。
“父亲。”李衍走过来请安。
李廉走进屋里,就看到了李衍所写的大字,他对安柱挥了挥手,安柱有些郁闷的离开了。
这么大的喜事,怎么老爷和大爷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般年纪能做到如此,比起为父当年要强得多了。”
李衍低声道:“官路上,状元为官都只是底层一员,解元……儿子觉得远远不够。”
李廉点点头:“古来科举中着皆是志得意满,未想到你小小年纪能够看透这些,已经不凡了。”
李衍笑道:“儿子若不谦逊一些,父亲定然是训斥而来。”
李廉顿时笑骂:“你这混小子。”
李衍也是一笑。
李廉将李衍推开,思忖了一会儿,他提起李衍的放下的笔,李衍将他写的“静”字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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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发错了章节,所以53章别买啊(正文放到40章了),不过不小心买了也没关系,写到了53章会有替换的,内容会增多现在买的字数。
以后更新的章节在52、53章的前面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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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替换了防盗章节,同时又会设置一个63章防盗章节,大家不要去买,日后的更新便是63章的前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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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住贾家(上)
书房静谧到了极点。
李衍看着李廉挥洒笔墨;笔锋所指;都透着一股锐气。
终于,他收了最后一笔。
“修贤。”李廉念道。
李衍疑惑的问道:“父亲?”
李廉抬起头;道:“本要在你加冠之时赐字,为父即将外放,通州之事少说也得连任两届才能完全掌控。两届便是六年,届时也过了你加冠之龄。眼下你已经定下亲事,功名也足以傲视他人;所以为父便将字提前赐予。”
李衍接过这幅字,修贤,只有德才并美才能称为贤,修贤是告诫也是祝福。知子莫若父;自县试以来;加上最近他对贾政的亲近,想来他应该猜到些什么,所以才对他告诫。
“谢父亲赐字,儿子谨记父亲教诲,定不辱没这字。”李衍认真道。
李廉一叹:“记着就好。”
李衍抓紧这副字,可能叫父亲失望了,他是不会和贾政撇开关系的,到底是他瞒着父亲当初的事情。
李廉现在看不出儿子的心思,也许自从莫化舟去世,他就摸不着儿子的想法了。罢了,趁着他年轻不妨让他自己闯闯,等到吃到苦头了,他就明白了。他忠心为主,皇上也当看在他的面子上保住儿子。
李衍不知道李廉这番心思,他现在已经为自己铺好路,不做到底就没有想过放弃。
“对了,父亲,这次您下通州,是不是会见到林姑父?”
李衍思前想后,还是需要安下父亲的心。父亲上任要路过姑苏,两地州省相邻,也是需要互相打招呼的,由着父亲和林姑父一提林黛玉姐弟的事,这众目睽睽之下,这并不显眼。
李廉问道:“自然要见的,巡盐御使是整个盐运,说来通州也有不少份额。”
“林家姑娘和林小兄弟的事情……父亲要不要和林姑父提一提?”
李廉意外极了,他一直以为他的这个儿子因为他是皇上的人,所以要做两手准备,由他投靠太上皇。贾家是太上皇所重视,现在让他‘告状’,未免与事实不符!
“林小公子的事为父会和林兄说的。”李廉本就决定和林如海说。
李衍点点头。
李廉深沉的看了李衍好几眼,终究什么也没有问。
***
御书房,天子和大臣问政。
除了天子近身太监,屋内再无伺候之人。
问政过后,天子笑道:“自筹啊,刚刚得来消息,李衍中了解元。”
赵自畴一怔,此时他已经上了前台,为了不泄露身份,他刻意地不接触任何熟悉的事和物。
“你想差了,这一次,朕没做任何徇私之事。北直隶的主考是父皇看重孟恪徽,是他钦点李衍为解元的。”
赵自畴大惊失色,道:“皇上……”
天子收住笑意,道:“这是你那弟子的选择。”
赵自畴皱起眉头,天子继续道:“自他定亲后,就与贾家越走越近,朕听到一些□消息,你那弟子对萧家的婚事不甚喜欢。”
赵自畴道:“他年纪甚轻。”
天子道:“既然他想搅乱一池春水,愿意为朕做上皇线子,朕没有理由不成全他。”
赵自畴抬起头,问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