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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最后一拳
无数的生命堆砌起了战争这个名词，无疑这是一个残酷的名词，极大多数的人都很难见识到战争是怎样的残酷，如今通过直播见识到了，当真实残酷的一幕映入他们眼帘的时候，造成的冲击是难以言语的。
不知战争为何物的人和知道战争为何物的人有根本上的区别，这种概念上的区别可以决定一个时代的进展。
唯有亲眼所见战争是什么样的，才会生出恐惧，之后内心深处便会打从心里去抵触战争，这便是龙为什么要将这最后的一场战争通过直播开放到全世界，哪怕最后的最后，这个男人从不浪费有价值的资源，所以才放任西蒙前去支援海军，仅仅是为了让处在完全劣势的海军萌生出一丝希望，然后进行更加惨烈的战斗。
背水一战有时候不代表有胜的希望，它代表了更惨烈的情况。
海军败得彻底，从战争开幕以来直到现在，只剩下了寥寥不过两百多人，其中大半部分都在斯莫格所在的军舰上，而现在还处在战斗中的海军却不过寥寥十人……
这十人之中有萨卡斯基、战国、卡普，以及几个新一代的中将新锐。
而海贼一方也相对较惨，但是仅存的势力还有分支，除了一家独大的草帽海贼团，其余仅存的大海贼分别是克洛克达尔、亚尔雷、罗、基德，除此之外便没有了。
由此可见，这场战争的最大赢家便是草帽海贼团，在拥有九蛇海贼团、红发海贼团、以及白胡子海贼团的残党相助，使得草帽海贼团是唯一没有在这场战争中损失人员的一支海贼团。
眼下，布满尸体的军舰上，萨卡斯基等十来人正苦苦支撑着草帽海贼团的攻势。
尽管萨卡斯基等人都是强者，但是他们的对手一个个都不弱，再加上成长起来的草帽海贼团一伙人，他们连撤退的机会都没有，不过从头到尾便是没有一个人有有撤退的念头。
背水一战的情况能退到哪里？
“犬咬！”
萨卡斯基右拳化作一头熔岩巨犬逼退了一刀斩过来的香克斯。
“芳心踢！”
这时，汉库克捉住了一闪而逝的时机，裹着霸气的美腿划着优美的弧度，力道十足的踢向萨卡斯基的肋骨处。
“咔嚓。”
萨卡斯基反应不及被汉库克一脚踢断了根肋骨。
“滚开！”萨卡斯基忍着痛楚，眉头皱起间低吼一声，双手元素化，溅出数十颗人头大小的熔岩朝着四周飞溅，逼退了欺身而来想要痛打落水狗的几人。
冒着焰火的高温熔岩掉落在甲板上的同时，数十道水箭袭来，将那大大小小的熔岩给浇灭和击碎，却是甚平为了以防万一所使出的手段，毕竟军舰上尚有很多自己人有些地形上的局限。
历时小半天的艰难战斗，萨卡斯基终将受了不小的伤，而这开头一旦起了，便表明败亡已经不远了。
如果仅是受了伤，萨卡斯基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眼下海军几乎要全灭，这道伤便等同于可以击碎他希望的铁锤，只不过心性坚韧的他即便是绝望之时也不会放弃挣扎。
另一方面，卡普也是被路飞压制，而化为金光大佛的战国在白胡子残党以及草帽海贼团几人的围攻下岌岌可危，至于其他几位被战国和卡普带起来的新锐中将一个个身上更是带着伤势。
海军主力部队的全灭已经是时间上的问题。
“放弃吧，爷爷！”路飞朝着卡普吼道。
卡普闻言大怒，砂锅大的拳头对着路飞轰了过去，同时嘴上吼道：“别叫我爷爷！”
路飞眼神一阵躲闪，也是一拳对着卡普的拳头轰了过去，嘭的一声，拳风仿佛利箭划过空气，发出道道破空声。
蹬蹬蹬……
卡普脸色泛着些许潮红的后退了好几步，被路飞一拳打得气血翻涌，喉口一甜就要吐出血，但是他硬是将上冲的气血重新压了下去。
脸上是不健康的潮红，卡普憋着累积数次的内伤，又是对着路飞轰过去一拳。
这来来回回已经多次，但是次次都被路飞打退，因此体内已经积累了瘀伤，若是继续这样下去，身体已经老化的卡普挡不过三次。
路飞也清楚爷爷的情况，但是奈何他爷爷的拳头太快太重，所以他次次唯有力碰，就是想要闪躲也做不到。
嘭！
又是一拳。
这时卡普也压不下内伤，嘴边渗出了殷红。
“爷爷……”路飞收拳，一脸担忧，他真的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但只要卡普不停，他便也不会停。
他也好，卡普也好，各自代表着自己的信念，在信念面前没有退的理由，一旦退了便是全盘皆崩。
走到现在这种地步哪有退的道理，即便是至亲也一样。
卡普就像是拿自己的命去拼，又是欺身冲向路飞，一拳轰了过去。
路飞眼神一凝，轻易的看出了这一拳的力道已经衰退许多，但是速度竟然依旧不减，反倒快上了一分。
果然好强！
无奈之下，他只能再度一拳对上卡普，毫无疑问，后者又是被一拳打退了十来步的距离。
“咳咳。”
巨力在身体里胡乱冲撞，卡普终于压不住伤势，大口大口的吐出了血，对此，他脸上面无表情，浑不在意的抹掉了血迹，豁然间又是向前踏出一步。
若是再来一拳，定然必死无疑。
“爷爷！！放弃啊！！”路飞眼眸圆睁，大声吼出。
“我可曾教过你放弃一词？”卡普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老眼深处却闪过自豪之色，为拥有一个如此强的孙子感到自豪，与此同时已然一拳轰了过去。
这一拳仿佛就像诀别……
两只拳头对碰的时间只有一秒不到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又能用来干什么？
路飞眼眶泪水决堤，一秒的时间根本不足够令他去思考，只能遵从本能去应对这一拳。
最终，本能选择了硬憾代表卡普生命的最后一拳！
“啊！”
他怒吼着出拳，天空上的阴云骤然剧烈翻滚，平静的海浪也开始起伏起来。
两只代表着各自信念的拳头最终对轰在了一起，赶来的西蒙在半空中看到这一幕时，顿时目眦欲裂。
千米的距离已然成了终生无法跨越的距离，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见闻色霸气清晰的反馈着卡普的情况。
生机在急速流逝……
第一百二十一章
睡觉去了。
。。。。。。。。。
一拳之后便是永别。
卡普倒飞出去，重重的砸在了甲板之上，足足滑行到了十米之外的一具尸体之上才停下来。
路飞还保持着出拳的动作，但神情已经几乎呆滞，当他一拳轰散了卡普的生机，大多数人也呆住了，特别是草帽一伙，每个人都眼露惊色，满脸的不可思议，娜美甚至睁大双眼捂住了嘴巴。
他们一个个都精通了见闻色霸气，所以感应到了卡普微弱的生机，就像风中微弱的烛火，或许下一秒便会熄灭。
“路飞……”娜美担忧望着路飞，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张口欲言却止，反观其他人也是如此。
很多人都为此感到不可思议，海军英雄卡普倒在了自己孙子的拳头之下。
世界仿佛就此崩塌了，天空上的乌云翻滚间犹如一条庞大到足以遮天的巨龙，雷声于耳渐隆，那一闪而逝的闪电就像数十条雷蛇在狂舞，颇为壮观。
此间变化也不过数个呼吸，从平静到疯狂，便是风，也倏然刮起，大浪滔滔，对应顶上急遽翻滚的乌云，形成一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景致。
千米的距离，西蒙花了几秒的时间才赶到。
心跳动得很快，仿佛要从胸膛之中爆裂而出，一种让手脚冰凉的惊慌遍布了全身。几步宛若天堑，走得艰难，却不得不快。
“老头子！”
看到躺倒在一具尸体上的卡普，西蒙只觉得自己的嗓子要从喉口跳了出来。
卡普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紧闭的双眼似乎被万斤沉铁所压，微微抖动间就是睁不开。
显然，他听到了西蒙的声音。
黑暗淹没他的速度骤然一缓，他本想就这么任黑暗吞没他，然后结束这一生的路途，然而在听到那道声音的时候，强烈的意志硬生生的制止住了黑暗。
还有未说的话啊……
卡普慢慢抬起沉重的眼皮，光亮涌入眼帘，慢慢的将一个人的轮廓显现出来。
“臭、小、子。”睁开眼睛，卡普的眼眸黯淡无光。
这么一双眼，西蒙无比的熟悉。
那是将死之人的眼，任凭如何挽留也再捉不住半点生机。
白色的光芒顿时从他的双手间绽放，尽管次次都要失望，尽管次次用能力都无法挽留逝去的生机，西蒙还是使出了全力运起回复果实的能力。
然而，那黯淡的眼依旧黯淡。
卡普吃力的抬起手放在西蒙绽放着耀眼白光的手背之上，虚弱的道：“没、用的、臭、小、子，答应、我一、件事。”
西蒙眼眶一热，眼皮一眨之后，泪水犹如暴雨决堤的堤坝，汹涌流出滑下脸庞，几个呼吸间便在甲板上留下了一滩水迹。
他只能猛地一直点头。
“好……”卡普眼角轻弯，荡出一缕笑意，哪怕死亡已在眼前，但却不会拥有恐惧和遗憾。
这一生已过得很是漫长，也活够了，可以说这一生过得十分的精彩，所以死并不可怕。
“不要怪路飞。”那苍白的脸庞顿时浮现出红润之色，似乎是生怕时间所剩不多，便拼尽了最后的生机，只为了将话说得通顺和及时。
“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不要只为了他人而活！”
话到最后几个字，声音几乎微不可闻，若不是耳力惊人，便只能将耳朵垂在嘴边才听得清楚。
西蒙止不住泪水，老头子的眼睛闭上了，之后再也不会睁开了，就这么轻易的离他而去。
那覆盖在手背上的大手曾经那么的温暖，在他这数年走过来的路注入了如泱泱原野般的颜色，如今仿若人走茶凉，掌背上只传来了冰凉，尤胜寒冬冻雪。
西蒙强咬着嘴唇让自己不哭出声来，无声的流着泪。十步之外的路飞呆呆望着这一幕，身下已经形成了小小的湖泊，草帽一伙人无声的来到了他的背后，仿若坚强的后盾要支撑着他。
路飞有可以交心的伙伴，但是西蒙呢？
他只是孤独一人体会着那种痛彻心扉的痛楚，一直一直，便是如此。
心曾经冷过冰过，又再度为他人融化过，最终变成一颗会跳动的心，同样的，会变得可以感觉到痛。
“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西蒙任泪水流出落下，握起乌拉若斯，缓缓的起身，漆黑的眸已然变得如血般的腥红，杀气四溢。
“我……”路飞对上那双血眸，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只能抬起拳头，默默看着。
“拳头、爱的教育。”蓦然，他低下头，喃喃轻声自语，泪水却更加汹涌数分。
当最后一拳碰撞在一起的时候，路飞短短一瞬间接受到了很多卡普的情绪。
欣慰、自豪、开心，却唯独没有负面的情绪。
所有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走过，原来，一路走来对爷爷而言尽是辜负，可是对此爷爷却没有半点不满，仅有的便是不现言表之上的支持。
路飞无声的流着泪水，明白此刻再说什么也无益，因为人死不能复生，很快的，他伸手抹掉泪水，慢慢抬头直视西蒙布满杀气的血眸，无半点退让。
西蒙勃然大怒，分外的想要一剑砍了路飞，那种强烈的遗愿通过杀气清楚的表达了出来。
此时此刻，所有的胜负已然不再重要。
若死，便一了百了。
感受着那目标分明的杀气，索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