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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眼前这个村,还有八里。”狄威的回答冷静,波澜不惊。
楚文山深吸了口气,“大战的尾巴正好让我们碰上了,其他人马都已经疲累不堪,眼下就看我们啦!”
狄威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他远没有楚文山乐观,眼下,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变数呢。“头儿,过会抵达碧口后,是立即进攻还是安营扎寨?”
楚文山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艾能奇已经疲累无比,咱们先吓吓他,然后再安营扎寨。嘿嘿,说不准艾能奇会吓得尿裤子!”
说完,楚文山立即令道:“战鼓敲起来,点更多的火把,务必要让艾能奇知道我们来啦!”
一声令下,整个天策营火把立即多起来,照耀得周围如同白天一般。战鼓声猛然响起,一声紧似一声,向艾能奇宣告着蓄养锐多日的天策营已经到来。
随着天策营离艾能奇越来越近,楚文山越来越纳闷,伸长了脖子,不停的往前张望,“不对劲啊,探马回报,今夜骚扰的是郑国栋,怎么不见他派人前来联络?不对劲,难道……”
狄威也疑惑不解,摇了摇头。
正说着,一骑飞驰而来,正是天策营的探马,探马翻身下马,“启禀楚指挥,艾能奇营中乱成一团,好像是遭到了攻击。”
楚文山大吃一惊,将军跑得这么快?居然与艾能奇接上了阵?这不可能啊,将军到了之后,一定会派人联络天策营啊?
楚文山百思不得其解,与狄威面面相觑,不知道艾能奇遭到了谁的攻击。
楚文山大急,令探马继续刺探,自己则率着天策营急急忙忙往碧口赶。
远处传来一阵阵厮杀声,还燃起了冲天的火光,楚文山走近一看,顿时目瞪口呆。艾能奇部居然在自相残杀!
简易的营寨中,乱成了一锅粥,贼寇一个个发了疯,互相撕咬着,互相拿着武器对砍着,发出一声声野兽般的吼叫。
狄威声音颤抖,不停的重复着,“这是营啸……营啸……”
原来,艾能奇部在连续两天行军之后,疲累至极,之后两天,又一直被骠骑营不停的骚扰,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得不到丝毫的缓解。再加上艾能奇治军严苛,手下的将士动辄得咎,士兵与军官之间仇怨深刻,派系斗争也相当激烈。
当天策营响彻云霄的战鼓声传来之后,正在睡梦之中的一个贼寇突然一声尖叫,从地上弹跳而起,拿起身边的长枪,势若猛虎般往身边的贼寇刺去。这个贼寇的尖叫马上传染给其他贼寇,整个营中顿时失去了控制,贼寇们状若厉鬼,有的甚至连武器都未拿,就向身边的贼寇咬去。
当然,这里不乏清醒的贼寇,他们把军官当成了首要目标,拿起刀枪往军官身上招呼。至于外面有什么威胁,他们全抛在了脑后。
艾能奇听到厮杀声后,还以为遭到了荆州军的攻击,但出帐一看,顿时脸色灰白,手脚发软。他立即率领亲卫弹压,到处射杀陷入疯狂的贼寇,这效果十分有限,有的贼寇居然挺枪持矛往亲卫直冲而来。
亲卫们将敢于靠近的贼寇砍翻在地,但随着贼寇越聚越多,亲卫们越来越繁忙,别说射杀疯狂的贼寇,连自保都成了问题!
艾能奇跌足长叹:“天亡我啊……天亡我……”
……
楚文山大喜,“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所有人等,立即列阵冲击!”
传令兵刚准备应一声“诺”,结果被狄威一把拉住,大惊道:“头儿,这种情况下不要攻击,否则我们受损就大啦!”
楚文山厉声喝问:“为何?”
“我们面临的是疯子啊!还不如让他们自相残杀!”
楚文山猛然醒悟,点头道:“嗯,咱们就派弓弩手在外围射杀!”
狄威立即反对道:“不行啊,书上说,营啸时,外面的攻击会使疯狂的贼寇清醒过来!咱们只需要偃旗息鼓,等着他们自己完蛋即可!”
楚文山哈哈大笑,“好主意,咱们就等着他们清醒过来再攻击!所有人等,不得出声,随时保持精戒!”
……
一直闹到卯时,艾能奇部方才慢慢安静下来,在楚文山的逼迫下,全部投降。艾能奇早就在亲卫的保护下,趁着夜色逃之夭夭。张献忠接到消息后,不敢在泌水河边继续停留,立即率部渡河,往罗汝才大营而去。
此役,荆州军大获全胜,声名远播,吓得周围的贼寇不敢东顾,纷纷南下往黄河边上靠拢。尤其是徐堡的徐允,简直把荆州军当成了神,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款待荆州军的将领们。
并且,此役也吓坏了左良玉、尤世禄之辈。在他们的心目中,保存实力乃第一要务,现在荆州军骄人的战绩将他们淫暗的心理衬托得更为明显,这帮将领对林纯鸿嫉恨不已,纷纷痛骂林纯鸿。
骂归骂,他们也不得不积极起来,寻找战机与贼寇接战,稍有斩获,就立即将战果夸大十倍,上报给朝廷。于是,捷报频传,在朝廷的统计簿上,被杀的贼寇已经超过了二十万,似乎大明已经到了全民皆贼的地步。
朱由检冷笑着,将一份份战报扔到了一边,连看的心思都没有。捷报太多,让朱由检再也无法忍受,猛地站起,双手将案台上所有的战报掀翻在地,犹不解恨,又将手边的玉如意狠狠的往案台上敲去,只听见趴得一声响,玉如意断成了好几节。
朱由检大怒道:“人人可杀也!居然欺瞒朕,人人可杀……”
陈奎吓得浑身哆嗦,弓腰低头,惟恐朱由检将怒火发泄到他头上。这些战报,他都读过,尤其对林纯鸿上奏的战报不像战报,奏章不像奏章的文字分外感兴趣,四千余字,一口气读完,感觉痛快淋漓,酣畅不已。这篇战报不仅细细描述了林纯鸿的作战方案,还不厌其烦的叙述作战的过程,连伤亡多少人都精确到个位数,陈奎敢肯定,这份战报绝无欺骗之辞,林纯鸿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意愿与张献忠死磕!
陈奎低着头,目光在地上不停的搜寻那份厚厚的战报,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战报上,希望朱由检能看见这份战报的特别之处。
朱由检发泄自己的愤怒之后,又感到深深的孤独,怔怔的瞅着地上的战报发呆,这一瞅,就发现里面有一份特别厚,心里狐疑不已,“陈奎,将那份厚点的战报再拿来朕看看!”
陈奎被朱由检的声音吓了一跳,迈动着颤抖的双腿,弯腰捡起林纯鸿的战报,双手举过头顶,递给朱由检。
朱由检接过战报一看,这一看,就被深深的吸引,再也挪不开目光……
第137章 海军基地
且说张兆在彰德城辞别林纯鸿后,立即前往登州水军,秘密招募了一百多个旧战友,一同下扬州,抵达枝江,将这些水兵将士的老小安顿之后,方带着一百多人前往广州。
听闻阁幕使、副都督张兆抵达广州,卢诗源十里之外迎接,满脸堆笑,将张兆恭恭敬敬的迎进了货栈内。也难怪蒋敏会如此恭敬,邦泰的制度运行已久,上上下下深知阁幕使的地位和权力,巴结好了阁幕使,在邦泰的前途大有保障。
卢诗源眉飞色舞地说道:“张幕使放心,火炮已经购买到手,就等着交付,现在张幕使来了,属下也算完成了任务。属下这段时间可是担惊受怕啊,深恐火炮落入他人之手,派遣了几十人看护,赵将军仍然不放心,秘密派遣了三百人至澳门守护。”
张兆对卢诗源和赵和海的谨慎甚为满意,点了点头,赞道:“卢总管精细,嘿嘿,郭幕使好福气,下面的人手越来越得力!怎么样,买炮的时候困难不?”
卢诗源得到了张兆的称赞,大喜,如同说书一般滔滔不绝:“荷兰人想独霸与大明的贸易权,葡萄牙和英吉利当然看不过眼,虽然受限于实力,不敢与荷兰公开对抗,但做点小动作还是没问题的。本来啊,澳门并没有这么多十八磅炮,属下当时也一筹莫展。后来打探到英吉利的一艘战舰搁浅,于是通过中人找到英吉利人,让他们把战舰上的火炮卖与我们,英吉利人……”
看着卢诗源上下嘴唇翻飞,张兆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这卢诗源在广州呆了多年,对海外还算了解,能把欧洲诸国分开,还看出了诸国之间的矛盾,不像某些大明官僚,一句红毛鬼就完事。
张兆离开广州后,并没有到澳门接收火炮,而是直接前往遂溪县,来到了邦泰规划中的海盗基地。
基地的仍然是一片荒凉,只有一排排简陋的吊脚屋,供海盗们休息。多年的打劫生涯,让赵和海迅速成长为优秀的海上将领,但离统帅的要求还差得远,更别谈着手进行海军的基础建设。不过,赵和海已经相当不易,最初,他仅仅从荆州带来了百多号人,现在几乎翻了二十倍,拥有二千多凶悍的海贼,还有五艘两桅战舰,每艘战舰的重型火炮数量更是达到十门以上。由于屡屡抢掠刘香和西洋商人,声名鹊起,人称“大白鲨”。
受林纯鸿的影响,张兆、赵和海、李蒙申都是大舰巨炮的拥泵者。
赵和海听闻张兆抵达遂溪县,大喜,慌忙带着冯仑、吴明瑞、宋书陶、梁枫等舰长回到遂溪县。一见到张兆,赵和海就大声问道:“大哥,为何将二十门火炮一直放在澳门?我船上的炮位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火炮下锅咧!”
张兆笑道:“那批炮还得在澳门放一段时间。”
赵和海正准备刨根问底,却被冯仑四人的声音打断:“属下拜见副都督。”
张兆与四人从未见过,只是从文书里知道名字,当下一一扶起四人,说道:“各位辛苦了,怎么样?最近在海上畅快不?”
赵和海大笑道:“这帮家伙都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富豪,怎么可能不畅快?说到底,我还真羡慕他们,他们的银子拿上岸后,还有老婆孩子保管着,我连保管银子的人都找不到,只好放在了广州钱庄!”
众人哈哈大笑,冯仑道:“还是老赵聪明,知道放在钱庄里钱生钱!就如女人生孩子一般,越生越多!”
……
众人闲聊片刻,互相熟悉之后,张兆从袖中掏出一张行文,清了清嗓子,道:“这次我来广东,将军令我从财政司提取了三十万两银子,你们看看,将军对海洋的决心有多大!”
众人张大了嘴巴,三十万两!加上当初赵和海带来的三十万两,总共是六十万两,将军果然是一掷千金。
赵和海甚为直爽,说道:“我们的问题是缺船、缺炮、缺人,就是拿着一百万两银子,也难以买到好船。”
冯仑等四人也点了点头,都把目光瞅向张兆。
张兆呵呵笑道:“你们面临的问题,将军岂能不知?你们仔细瞅瞅行文,就知道了。薛一谦已经开始往广州运木头了,珠江上游的伐木也开始了,广州的造船工坊已经在筹划中,近期就要派出精干力量开始建设。至于缺人,将军令我在遂溪建立一个海军武备学堂,专门培养海军人才,嘿嘿,以后在座的各位都要来上上课啦。嘿嘿,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红衣大炮已经仿制成功,已经开始铸造了!”
赵和海五人听闻邦泰能造十八磅炮后,喜得相拥而泣。难怪他们如此激动,当初,由于火力不如人,船不如人,他们被荷兰舰队追得几无藏身之地,对于这个苦难经历,他们可谓铭刻于心。
冯仑心细,当下问道:“咱们能造炮了,为何还要找红毛鬼买炮?”
张兆道:“现在邦泰缺铁,火炮的数量不会造太多,无法满足海军的需要。更何况,长江里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