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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世明大惊,跌足长叹道:“到底晚了一步!杨集距离南阳不过六十余里,只需一日,万余敌骑就能疏忽而至!高贼的反应还真快!”
林纯鸿面沉如水,心里却犹如鼓槌敲打一般,七上八下。
冷静!一定要冷静!林纯鸿不停地告诫自己。
“拿舆图来!”林纯鸿一声大喝,差点把旁边的宁典吓了一跳。宁典迅速从车上取下舆图,摆在了林纯鸿面前。
舆图之上,圈圈点点,全是高迎祥的兵力分布图。林纯鸿皱着眉头,目光似火,似乎想把舆图烤着一般。
陆世明也凑上前去,将目光盯在了方城位置,不停地思索应对之策。
良久,林纯鸿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对陆世明说道:“高贼兵力散布在鲁山、方城、南召三县,相距最远的几乎有一百余里,非三日功夫,绝无可能收拢!”
陆世明跟随林纯鸿多年,哪能不知林纯鸿的心思,当即道:“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战场是应该掌握主动权。要阻止高迎祥收拢兵力,只能派骠骑营了!”
林纯鸿点头道:“正是!”
说完,林纯鸿用硬笔在舆图上画了两条显著的红线,标示刘哲、王光恩的行军路线。
“万余骑兵,还不至于就唬住了虎啸军和天武军!怕的就是,我们被刘哲和王光恩拖住,高迎祥的主力骑兵赶到,再加上十万余乱民助阵,咱们就危险了!只能这样了,高迎祥想拖住咱们,咱们就去拖住他!”
陆世明心里跳得厉害,道:“千余骑兵,恐怕不是高迎祥对手!”
林纯鸿嘿地一声,决然道:“只能这样了!骑兵之妙,在于来去如风,而不在于正面硬撼,只要盛坤山能将高迎祥的部署搅得一塌糊涂,目的就算达到。”
陆世明将方案在心里默了默,道:“这样可行!敌骑就是有万余,又有何能力阻止我等靠近南阳!”
……
林纯鸿与陆世明商议已定,立即令全军提高精戒级别,降低行军速度,并令盛坤山两个时辰内收拢兵力,立即前赴方城搅乱高迎祥。
“盛指挥使务必小心在意,避开高迎祥大规模骑兵,专打乱民军和小股游骑,这次不要顾及兵力损失,损失多少,我补多少……”
说到这里,林纯鸿叹了口气,道:“要拖住高迎祥十万人马三日,谈何容易,这么重的任务……哎,咱们的骑兵数量还是太少!”
盛坤山似乎没有看见林纯鸿满脸担忧之色,显得激动无比。骠骑营自组建以来,鉴于马匹珍贵,一直不敢大手大脚地使用,今日好不容易盼到一次放手一搏的大好机会,而且还是在遍地是贼寇的敌后,难怪他兴奋如斯。
盛坤山半跪行礼道:“军门放心!看见强的,咱们就跑!看见弱的,说不得要上去欺负一番!”
林纯鸿挥了挥手,道:“万一作战不利,保存实力为上!出发吧……”
盛坤山从地上一跃而起,向林纯鸿行礼后,大步走出军帐,身上的甲胄发出铿锵之声,那是钢铁的声音,显得如此动听悦耳……
第256章 四面出击
方城县乃裕州州治县,伏牛山脉与桐柏山脉在方城垭口相交,形成一个宽阔平坦的山口。三国时,诸葛亮火烧博望坡,博望坡就属于方城垭口。到了宋朝宋太宗时,为了连接江汉与开封,在方城开凿襄汉漕渠,终因地势过高而废止。
由此看来,方城垭口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作为方城的百姓,一点也不希望此处为兵家必争之地。贼寇南下北上时,势必经过此地,先行收刮一遍,待官军追击贼寇时,又收刮一遍,如此一来二去,方城百姓逃亡无数,几乎渺无人烟。
方城以东,乃桐柏山余脉,当地人称之为田庄岭。此处山清水秀,到处都是奇峻险峰,太平时节,倒是一个踏春野游的好去处。自崇祯七年来,田庄岭涌来了一批又一批的百姓,这些百姓都是附近平原地带的乡民,当贼寇或者官军过境时,他们便携带粮食跑到此处来躲避,待贼寇、官军消失踪迹时,又返回平原,继续辛勤劳作。
然而,这次贼寇规模实在有点大,而且呆的时间又足够长,躲藏的百姓终于躲不过去了。高家军中的乱民本为百姓,没准几个月前也在大山中躲避,所以,他们对百姓的躲藏点轻车熟路,不约而同地深入到田家岭中。
在崎岖的山区中,不仅藏着大量的粮食,还拥有无数的精壮劳力,甚至,还有美貌如花的大姑娘、小媳妇。百姓们聚集在山坳坳里,简单地搭了个窝棚,此等窝棚如何能御寒?年轻人还好挨点,老人和小孩子可遭了殃,这些日子不停地有老人去世,不停地有孩子夭折。
一个年轻的母亲怀抱着业已冰冷的孩子,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开手,只是不停地拍着孩子,嘴中呢喃:“毛毛,咱们回家吧,家里有炕,不冷了……”
一老人情绪激动,忍不住老泪纵横,指天画地,痛骂道:“天杀的世道……老天爷啊……睁眼看看这世道吧……”
老天爷没有睁眼,仿佛业已沉睡经年。
没有最惨,只有更惨,正当这帮可怜的百姓在饥寒交迫中苦挨时,乱民们找到了他们,开始了疯狂的奸杀掳掠!
百姓们的尖叫声、惨呼声骤然响起,四散奔逃,逃不动的老人孩子被乱民们追上就是一刀,倒在血泊之中。
一些汉子拿着木棒、菜刀反击乱民,顷刻间,就身首异处,鲜血渗进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中。
混乱的百姓中,那个年轻的母亲显得极为惹眼,她一直坐在那里抱着孩子,既不逃跑,也不惊慌,依然在拍着孩子:“毛毛,跟娘回家吧……”
一乱民见母亲颇有姿色,立即冲上前去,一把将孩子从母亲怀中拉出,抛得老远。然后开始撕扯年轻母亲的衣服,露出圆润的肩头。
年轻的母亲似乎傻了一般,任乱民作为,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落地后的孩子……
突然,年轻的母亲一声惨笑:“毛毛……回家了……”
叫完,瞬间恢复力气,犹如厉鬼一般,双手紧紧地掐住乱民的脖子,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狠狠地往乱民的鼻子咬去……
“啊……”
乱民的惨呼声骤然响起,紧随着惨呼声的,是瞬间刺出的大刀,穿透了年轻母亲的腹部。年轻的母亲将她的目光又转向地上的孩子,逐渐,目光变得散乱……
……
乱民们正烧杀淫掠时,接到了高迎祥收拢兵力的命令。乱民们在积年老匪的驱赶下,将掳掠到的女子用绳子窜成一长条,携裹着地痞流氓,驱赶着懦弱的汉子,带着大堆的粮食,恋恋不舍地走出山区,望裕州州城而去。
刚走出大山,四五千乱民惊奇的发现,高迎祥居然派遣了千余精锐骑兵迎接他们!
不对!这些骑兵似乎全部着板甲,除了腰间挂着的斩马刀外,人人手里拿着钢弩!大王什么时候组建了这么齐整的骑兵?
而且,这些骑兵的眼神好像不对,冷冷地盯着他们,就如看着一群死人一般!
一老匪阅历丰富,反应甚快,大声惊呼道:“荆州军!”
荆州军是何方人马?乱民们均疑惑不解,互相对望着。
仅仅只是这一愣神功夫,骑士们启动了,缓缓地开始加速,速度越来越快。就如平地起惊雷一般,大地在铁蹄的践踏下,战栗不已。
“杀啊……”
骑士们射出手中的弩箭后,将钢弩挂在马鞍上,斜拖着斩马刀,发出一阵排山倒海的怒吼。一阵暴喝之后,直接举起了闪亮的斩马刀,望乱民冲来。其气势犹如狂风卷黄沙一般,一往无前,遮天蔽日!
奔跑中,骑士们渐渐分成了三部,一部向着正面冲撞而来,另外两部望着左右两翼斜插而去。
乱民们在弩箭的打击下,犹如春后的韭菜一般,倒下去一排。
乱民们被吓破了胆,为数不多的弓箭手手忙脚乱地放出手头的箭支,然而这些弓箭力道太弱,箭支密度太低,对身披板甲的骑士而言,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乱民中,不缺勇悍的积年悍匪,纷纷大呼:“举长枪……举长枪……”
悍匪们纷纷将手头的长枪斜插在大地中,蹲在地上,眼睛睁得犹如铜铃一般,死死地盯着快速接近的铁骑。
然而,能够鼓起勇气直面骑兵的毕竟是少数,而且这少数悍匪还分散中乱民之中,哪能形成合力?直到铁骑冲到眼前,三三两两的长枪根本形不成阵列。
还有一部分新匪压根就没见识过骑兵冲击的厉害,兀自紧握着手头的钢刀,试图待骑兵接近时,扑上去砍上一刀。
大部分乱民被骑兵冲击的气势所摄,一步步往后退,虽未崩乱,但士气几乎已经降到了冰点。
如此乌合之众,如何是骠骑营的对手?
只见当头的骑士伏低身躯,犹如利刃一般,避开三三两两的长枪头,刺进乱民群中,斩马刀拨开攒刺而来的长枪,顺手一带,将一悍匪的头颅从身躯上卸下,头颅犹如皮球一般,滚到一边,鲜血从身躯中喷涌而出,喷溅得骑士满身一片红。
紧随着当头骑士,后面的骑士沿着战友开辟出来的空隙,冲入人群中,顺手将一名敢于反击的悍匪砍翻在地。
第二名骑士刚过,第三名骑士冲了进来,紧接着是第四名、第五名……
骑士们轮番冲击,冲出一条血槽,直通入乱民纵深处,将整个乱民群搅得一塌糊涂,混乱不堪。
乱民们终于醒过水来,这样的骑兵,根本就无法对抗。远远看见骑士过来后,无不闪避,更有甚者,张开双腿就往四处狂奔,整个队伍处于崩溃的边缘。
而骑士们越冲越顺手,战果越来越辉煌,身上的鲜血越积越多,就如从血海中刚捞起来一般。
不到半刻钟,三拨骑士将乱民军冲了个对穿,在远处停歇下来,将手头的斩马刀挂在腰间,拿起钢弩开始上弩。
骑士们默默地上弦,这给给乱民的心理压力更大,随着铁蹄声再次响起,乱民们彻底失去了坚持的信心,无数的乱民发一声喊,四散奔逃。
骠骑营四处追杀奔逃的乱民,直到四五千乱民彻底崩乱,再也寻不见人影,方才作罢。
骠骑营来到方城搅局,逃不过高迎祥的耳目,对骠骑营的目的,高迎祥就算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林纯鸿试图拖延大军南下的时间。
敌人想达到的目的,高迎祥当然不能如其所愿,于是,他命令属下加紧收拢部队,加快南下的步伐。一旦部队收拢,骠骑营能有何作为?
结果,高迎祥的部队还未收拢三成,就传来了四五千兵力毁于一旦的消息。
高迎祥大怒,立即令王光泰率领三千精骑,围剿骠骑营。
骑兵围剿骑兵,这是一个高难度的活儿。骠骑营人手双马,王光泰也毫不逊色,有的贼寇甚至还有三匹马,但是,骠骑营的马匹乃马夫们精心选种、悉心培养的良种,平日营养、训练均非常出色,而王光泰的马匹来源于掠夺,平日一直处在战斗状态,在速度上、爆发力上远远不及骠骑营。
于是,王光泰面临着这样的窘境:根本追不上骠骑营。而且,王光泰还发现,骠骑营就如在方城土生土长一般,连山沟沟里的小路都了如指掌,不仅轻松地将其甩脱,而且还常常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乱民军左右,一番砍杀追逐之后,迅速逃之夭夭。
甚至,有一次骠骑营还出现在他的身后,射杀三百余骑士后,神定气闲地撤退!
于是,王光泰的三千余骑兵犹如骠骑营的尾巴一般,始终淫魂不散,又始终占不到丝毫便宜。
盛坤山似乎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