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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茶叶沉在底部,厚厚一层。
席然吮了一口,咽下苦涩的味道,然后开始诉说。
“其实你应该也猜得到,我曾经是天下盟的人。不过这个先放到,还是得先跟你说一个人。”
顾晨,天澜以北。这个人这个名字总是不能平白跳过了不说的,席然想了一想,还是从他们小时候开始,断断续续地给王子阳讲关于过去的事情,从出生到一起长大,从小学到大学,其中包括一些藏在心里的秘密,甚至是陈潇都不知道的事情。
好比,其实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就没有放下过顾晨这个人。
“那你现在,还是喜欢他?”王子阳问,听着席然一下子讲了这么久,手里的茶都已经变温。
席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靠着沙发看着客厅顶端的装饰灯,一片一片的珠光闪得她几乎想哭。
“我也希望就到此为止了,虽然这句话,好多年前开始就一直不断对自己重复着。不停地跟别人解释,我和顾晨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子,我其实早就已经不喜欢他了,一开始重复了很多次,有时候自己都怀疑是不是真的就不喜欢他了。可是一旦他出现在我面前,过去说过的那些话又不作数了。喜欢了一个人十几年,即便想停下,也是会因为惯性而不由自主地想继续下去。何况,如果那么简单就可以放弃,是不是说明我的喜欢,太肤浅了。”看着席然勉强的笑容,王子阳忍不住靠了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就好像小时候大人会摸着你的头或夸奖或安慰那样,力道不重,可偏偏能把席然憋了许久的眼泪一下子就给拍了出来。
藏在心里的痛,倘若没有人发现,倘若没有人安慰,反倒不会觉得痛,自己摸一摸也就过去了。可一旦被人发现了过来安慰,就会让人开始感觉委屈了。
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淌在脸上,席然伸手去抹,结果连衣服的袖子口都湿了一片:“奇怪,怎么就哭了。”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这样子哭过了,平时看书看电影也会被感动,也会热泪盈眶,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止不住眼泪的时候。
因为,难过的时候反正也没有人在意,就算哭也不会有人看到,所以干脆还是憋回心里,不让别人知道自己的难过。
见到席然突然就哭成这样,王子阳一下子也开始不知所措,想学着偶像剧里的帅哥说一句“我的肩膀借给你”,可席然好像压根就没打算往他这边靠,最后还是狠了狠心,伸手揽了席然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对她说:“哭吧,哭吧,哭完就好了。”
席然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昨天晚上饭后就开始游戏,接着又是一夜无眠,本来就没多少体力,这一哭也哭不了多久,哭累了,也就干脆吸了吸鼻子,偃旗息鼓不再继续。
见她已经差不多平复了心情,王子阳又继续问道:“那你和天下盟呢。”
关于天下盟的事情,就更加简单了。从一开始的因为天澜以北而加入,到后来天澜以北不告而别她担起重任,引得团里一阵不满,最后是突然有一天,会长领着人问她,鸣光石的下落。
后来的事席然不用说,王子阳也已经可以猜到,无非就是“把东西交出来就饶你不死,否则休怪我们无情”。席然扑哧一笑,点了点头:“然后,就是删了号重新玩了现在的。”
“那,你难过的原因呢,是昨天在暮光城里发生了什么事?”王子阳问。
席然低下头,把自己的脸埋在膝盖里,声音闷闷的传来,她说:“昨天,在暮光城遇到了天澜以北,然后,他跟我讨鸣光石。”
“然后呢。”
“没然后了,我随便丢了块石头给他就下线了。我只是想不明白,是不是游戏里的人反而要重过现实里的朋友,为什么我们认识了二十来年,还抵不过游戏里他那些所谓的兄弟。”席然滞了一下,随后又说道:“不过好像我也没立场说这话,陈潇过去就老抱怨我因为游戏不陪她。”
“那不一样。”王子阳说,“如果是霸气他们遇上这样的事,我肯定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因为以他们的智商估计也不会想到私吞什么的就是了。”
席然噗嗤一笑,把王子阳当成树洞,说了一大堆憋在心里的话,她也舒服多了,心情稍稍转好,大叹了一口气瘫在沙发上。
王子阳看她这个样子,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问道:“小井,你难道就没想过把事情查清楚。”
席然愣了一下,她又怎么没想过,可是即便是当初离开游戏的时候她都是一头雾水怎么就被人给冤枉追杀上了。可是她能怎么样,从小到大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觉得自己那时都已经算好的了,还企图和会长把事情说清楚,可是原本在公会她就说不上话,成为众矢之的之后,又有谁会相信她的话。
当初被追杀的时候,她杀过的天下盟的人可比她掉的级多多了,都已经这样撕破脸皮,现在也已经没什么可说的。更何况,就连天澜以北都在怀疑她。
“算了吧,我不想再和那些人有瓜葛。”席然说。
“那你就甘心被他们冤枉?”
“不甘心,可又能怎样,连他都不相信我。”
“小井,你不是说过不想再继续了,那么他相不相信你,还重要么。”
席然点了点头:“陈潇也说过的,猜忌你的男人不能要。”
“那……”王子阳扳过席然的身子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字问她:“那我喜欢你,你要不要。”
“我……”席然顿了一下,仔细回味起王子阳刚才那句话,她怎么觉得这九个字分开来她都懂,但是合起来她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正文 【九十五】你自便吧
他们两人面对面侧坐在沙发上,王子阳两手按着席然的肩膀,虽然没有施多少力,可席然却觉得身上像是压了千斤巨石,动弹不得。
她翻来覆去把王子阳刚才说的那句话重新又重新回想了好几遍,最后一次她确认了一遍这句话里并没有其他意思,而只是一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直接得不能再直接的告白后,她觉得,此刻她就是那被美帝国投了原子弹的长岛,先是“轰”的一声巨响,在一阵混乱之后,紧接着,是一片平静。
屏住呼吸,好像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席然动了下肩膀,脱出王子阳的控制范围,平移,再平移,继续平移,直到顶上身后的沙发边缘后才停下动作,然后小声地问:“你……认真的吗。”
对于席然这一举动,王子阳没有觉得意外,也没有觉得失望,只是悬在空中的两手突然没有地方摆放,停顿了一下才慢慢收回来,他说:“你觉得呢。”
席然咬了咬嘴唇,想起她刚回到游戏里的这些日子。记得第一次遇见江上布衣的时候,她就感慨过,这世上莫非真的就有所谓的孽缘。
孽不孽,她不清楚,不过这个缘是真的就摆在那里了。本以为只是陌生人,可谁能料到后来能成为好友,一起组了团,一起厮混。本以为只是游戏里的朋友,可谁能料到随便去联个谊相个亲都能面对面撞上。本不在考虑之中的人,可谁能料到,他对自己告白了。
王子阳的告白,这并非第一次。
席然回想,两人还没有在线下相见的时候江上布衣似乎就说过一回,可那时候席然只当是戏言没有当真,回了他一句对网恋没兴趣就了结了。毕竟,网络这东西在她眼里终究只是个虚幻得有些过分的东西,尤其,是在经历了上一次失败的游戏之后。
席然觉得,自己是被那件事伤得够惨的。没怎么接触过游戏的她怎么知道游戏里其实到处都是尔虞我诈你欺我骗,随手一抓就是一把的骗子,骗钱骗装备骗材料骗感情,虽然这些骗子多数都是和你没什么瓜葛的人,相熟的朋友倒是不至于会做到这一步。
但是她遇上的,反而是更加糟糕的,诬陷和背叛。大约也是觉得她好欺负,才会有了那么一场闹剧。游戏里的这些朋友,一旦牵扯上了利益,就难以界定了。
游戏里关系再怎么好的人,也是会在你的背后捅上一刀推你一把的,立场不同,她也说不清谁对谁错。连现实里头认识的顾晨都能这么对她,又何况游戏里的这些人呢。况且这些人,离了游戏之后,就不会再见面,所以,其实也算不上是朋友,最多,日后只能拿“以前一起玩游戏的人”来概括。
所以那个时候,她没有考虑过网恋这回事,甚至是在游戏中认识的新朋友都要对他们多设一层的防线,就更别提再深层次的交流了。
只是谁晓得偏偏就是这份孽缘,居然让他们在现实当中相遇了。这得是多大的概率才能遇上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现实版,席然只是在心里感慨着这么小的概率都赶上穿越了吧,而那时她也没有对这家伙有多的想法。
并非她刻意忽略,也并非她假装看不见。习惯了顾晨对她的不理不睬偶尔关怀,她倒是开始不习惯江上布衣这种管家婆式的对待。在游戏的时候两人从上线到下线几乎都是一起活动,无论是打怪做任务买东西还是上酒馆喝酒,总之形影不离得像连体婴,被花开早嘲笑过,席然还笑说这是我双胞胎姐姐。而下线之后,虽然两人作息时间不同,不过不妨碍王子阳发短信卖萌,问早安,催吃饭,比席然亲生老妈管得还多。
席然跟陈潇说起这事的时候,陈潇眯了眼睛感慨:“看不出来这家伙这么烦。”然而席然撇了撇嘴,回道:“好像,也不是很烦。”
那天陈潇最后概括:“你不是在为他辩护,就是有M体质,席小然同学,恭喜你。”
所以综上所述,席然其实明明白白地知道王子阳在追求她,并且已经在她的生活中填得密不透风的,想见不到这人都难,而她也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并非对他没有感觉。
只是……
只是因为前有顾晨,她不敢。这个人占领了她从小到大二十余年的光阴,她单方面地盲目地投入了太多的感情,对方却不接受,而她,也收不回来。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她这样子吧。
席然都忍不住想捶胸顿足了。为什么她的思绪现在的气氛都开始微妙地朝着少女漫画转变,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纤细得好似一触即碎的玻璃人儿,轻轻一推就能满地碎渣子拾都拾不起来。这是她吗?这像她吗?
席然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王子阳说:“你自便,我先去睡一会儿。”说完,就大步流星地回了自己房间,关门上锁。
背靠着门缓缓坐到地上,席然还能听到客厅方向传来一阵大笑声,王子阳那货,居然敢笑她。席然抿嘴,最后还是扑上床去。跟王子阳说了这么久,一杯茶都快喝尽。古代一盏茶才十分钟,而她这一杯,却喝了足足一个小时。要知道,一个人胡思乱想也是很耗费体力的,这一夜无眠睁眼到天亮,她也已经疲累到极点,虽然想睡,却一直睡不着。直到王子阳的出现,听她倾诉关于过去的事。
过去发生过的事情,又多,又琐碎。席然都想不到有一天她会把这些事对着一个认识并不长久的人倾囊而出。什么都说出来了,她自己也轻松了不少,便是刚才那一杯浓茶都顶不住袭来的困意,抱着枕头打了个呵欠,闭了眼开睡。
而意识模糊之前,她想到:地板好像得有半个月没拖过了,刚才坐在地上,屁股好脏。
不过,管他的。
席然是睡了过去,可客厅里的王子阳还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干嘛好。昨夜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