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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是否可以理解为……重华殿下想要的,就是主上想要的?”他再次抛出一个让我难以回答的问题,“恕倾嵘直言,重华殿下在一日,主上永远都无法成为合格的王。”
“……是吗?”我转过身去,蓬窗之外,雨早已经停了,水珠顺着屋檐滴落在台阶上,“这种事情,我又是何尝不知道啊。”
“重华殿下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这样做。”
“因为……他是我弟弟啊。不是作为背负国家的王,而是作为我的弟弟啊。”我转过脸去盯着倾嵘的脸,“所以……我想求你,求你,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请您辅佐我的弟弟,拜托了。”我对着他,深深的作了一揖。
“……看来是无法拒绝了,那我就姑且试试吧。”他微笑道。
“多谢先生。”
开元二年下,暴|乱止,王抚民心,斩汉州侯,百姓称颂,冢宰李卿,勾结州候,贪渎甚笃,王革其仙籍。同年,飞仙张氏倾嵘任太师,凇州候任冢宰,国大治。——《巧史青书》
“都说了,这场暴|乱用处很大啊。”我喝了一口茶,笑眯眯的说道,不但扳倒了我一直苦于无法处理的冢宰,凇州候和倾嵘都是能干的人,有他们两个,我起码不用再为了天佑朝中无人而担忧了。
冢宰大人,真是对不起了,谁让你总是仗着自己是先朝旧臣对我想要推行的新政指手画脚,还想把手伸到纳言司去呢?你不当冤大头,谁当?
“打开牢门。”我对着天牢的狱卒说道,然后想着颓然坐在牢房中的前冢宰打招呼,“喏,李大人,我给你送酒来了哦。”
“哼……毒酒吗?”
“啊拉,反正都被看出来了,我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孙天赐,你好狠的心。”他几乎是从牙缝里一字一句的崩出了这句话。
“也不算冤枉了你吧,你敢说你没有受过一丝一毫的贿赂?你敢说你没有把手伸向我原本就是为了采纳民意而建立的纳言司?不是害怕自己在王不在的时候犯得错事被发现,你为什么这么心虚。”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孙天赐……老夫为了保持朝廷的运作,在王不在的时候做了多少事啊!你居然……”他颤抖着手指指着我。
“我知道啊。”我摆出一副纯良的笑脸,“那又怎么样?”
“你……你……哈哈哈!”他的笑容染上了些许疯狂的味道,“哈哈……孙天赐……你的存在只能把主上掩盖在你光芒万丈的背影之下,百姓最终只会只知王姐而不知主上……我等着你死的那一天……哈哈,你只要在一天,他就不可能成为一个可以背负国家的合格的王……我诅咒你,诅咒你!你会死在自己弟弟的手上!我诅咒你!”他疯狂的叫嚣着,两个狱卒走上前来,一个掰开他的嘴,一个把鸩酒往他嘴巴里面灌,没多久他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像条死狗一样。
在他咽气前我笑着说了一句,“在那之前,先请你去死吧,前冢宰大人。”
“找个地方埋了吧,反正也没有家人给他收尸了。”
他的家人全部都被我“流放”到了国外,哦,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至于他们的结局到底是什么样的,我不想知道也懒得知道。
反正……只是无关的人而已。
从天牢回到自己的寝殿附近的亭台楼阁,眺望着远处清澈的云海,靠在柱子上吹响母亲送给我的埙,那呜呜咽咽的声音弄的我自己心里一整难受,然后我听到一个脚步慢慢走进,这步伐声音属于新任的冢宰——前凇州候萧寒。
“重华殿下真是好雅兴啊。”萧寒躬身作揖,“一别三年了,重华殿下当真让人刮目相看啊。”
“啊,以前总是不练习,结果想吹的时候却吹不出想要的调子了。”我依旧眺望着云海。“人就是这样吧,在过去的时间里留下遗憾,犯下过错,然后再现在的时间里,想要弥补却无从着手。”
“如果是吹埙的话,从现在再开始练习也是可以的。”
“不是埙,是国家。”
“……”萧寒久久的沉默着。
“冢宰大人……如果有一天,我做了错的离谱的事情。请您,不要犹豫的,清、君、侧。”我望着云海翻滚的浪潮,一字一句的吐出了这句话。
“……重华殿下……”他顿了顿,然后再一次作揖道,“萧寒领命。”
心情……突然变得轻松起来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结束十二国正文,话说有没有人要看番外,要是要看的话我就写,不要看就算了直接去最终幻想7……最终幻想之后就是冥王神话LC,
穿越顺序是LC——犬夜叉——死神,吸骑,网王,黑蓝等包括在内的综漫世界——SS(也就是最终篇)最终篇之后放几个番外。
好了……大家说吧,要不要十二国记番外?
☆、41 归途
姐姐;臣下不遵从新政的话流放就好了;为什么要全部枭首;家人剥夺仙籍啊!
“因为这群人留着太浪费粮食了。”
王姐;你这样太残忍了!
“有的时候,不残忍是成不了大事的。”
王姐……
“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叫我姐姐的吗?王姐这样生疏的称呼……”
“对不起……姐姐;如果你还活着……萧寒说的对;我永远都成不了一个合格的,可以背负国家的王;姐姐,你已经做得太过分了;所以……对不起。”
利剑穿透心脏的时候我只来得及回想这些;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自己手持冬器;流着眼泪眼神却异常坚定的弟弟,他的肩膀依旧瘦弱……我不怪他作出这样的决定,我只是在想,他那现在看起来瘦弱异常的肩膀,是否能够背负起……那个我们说好的,那个可以让所有百姓享受长治久安的王朝。
我的双手已经为此染满了鲜血,不……不是的,这不是任何人的错,只是我自己想要这么做而已,王座是尸体堆砌而成的,通往王座的红毯是鲜血染红的。
你一直在寻找借口,孙天赐,一直在寻找,不是为了国家,也不是为了弟弟,你只是在为自己想要伤害,迫害别人,想要毁灭的心找理由罢了。有一个声音很小声很小声的在我心底这样说道,从神话时代开始就是这样,不停的为自己伤害别人,让别人背负痛苦而找理由——不觉得可笑吗?雅典娜。
你只是……在为自己伤害别人寻找理由罢了。
不是吗?平衡诞生于毁灭的……毁灭者。
“啊,天佑,你长大了呢。”我笑着闭上了眼睛,想起了很久以前,天佑还不是王的时候说过的一些话。
“姐姐想要的,就是天佑想要的。”
“天佑最喜欢的就是姐姐了,所以……天佑以后会一直保护姐姐的。”
“如果连自己的姐姐都保护不了的话,我又算什么男子汉呢?”
……
“哐当”镐王手里的冬器掉在了地面上,撞击着石砖发出了苍凉的哀鸣,禁军作乱逼宫,逼迫镐王杀死暴虐的王姐孙重华,五十年,镐王在位将近五十年,王姐孙重华把持朝廷生杀大权,清洗一批前朝旧臣,削弱州候治理州县的权利,对不服从者采取血腥镇压,杀人盈野。
她推行纳言制,朝廷官员每隔三年必须交出仙籍往民间生活一段时间以了解百姓究竟想要什么。前后十五年间,推行了许多利农利商的新政,鼓励百姓耕作的同时参与工商业的发展,在各地办义学,为朝廷注入众多的新生血液。
这些新政和体制,在日后的岁月里,越发显现出这名女性的先见之明,即使一开始没有显现出明显的效用来,随着王朝延续的时间越长,其优点也越发彰显,百姓因此而得益也良多。
而与此同时,这个一生都毁誉参半的女子,又以出手很辣无情,遇到阻力时,斩草除根不留活口而饱受仁士的诟病。
然而那些见过她骑着威武的驺虞,率领着凇州州师出现在汉州上空的人则这样描述她,“汉州城里腾空而起的火焰映透了她苍白冷漠的脸颊,和那头 纯黑的长发,就像从天而降的女战神一样让人移不开眼睛。”——汉州之乱,除了州候和一系列被牵连出来的官员,没有一个百姓为此受到惩罚。
“那是因为重华殿下不会责怪那些为了活下去而站起来战斗的百姓。”他们这样说道。
“你们……现在满意了?”他低下头,凌乱的长发遮住了自己的脸,依旧瘦弱的肩膀不停的颤动着,他的怀里抱着渐渐冰冷的,自己姐姐的尸体。
禁军左将军獍萳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近似绝望的,混杂着释然的表情:他丢下了自己手里的冬器,转而卸下自己的盔甲和头盔,双膝跪在了镐王的面前,带着虔诚的表情说道:“请主上取下我的头颅,祭奠重华殿下。”
“……”死一般的沉默过后,年轻的镐王用沙哑而压抑的嗓音说道。“算了,你还是继续做你的左将军吧。”天佑瘦小的臂膀其实已经能够负担很多东西,比如说,他的姐姐天赐的尸体。他抱起那具已经没有任何温度可言的尸体,转身一步步走出了无忧殿。
獍萳垂下了头,没有再说什么。
无忧无忧……最后居然是这样的结局。
巧国内乱,王姐孙重华被诛杀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巧国,同样也传到了庆国云海之上的金波宫。
“这样啊……太可惜了。”阳子如今已经是治世两百年的女王,虽然样貌仍然是她当初当上王时候的样子,眉眼之间却多了许多年少时不会有的沧桑感,“其实,本来可以不用死的吧。”她的眼神透着一种怜惜。
“主上?”
“哦,浩瀚啊,你说……孙重华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今天的结局了呢?”阳子从案前站起来,转过身去背对着浩瀚,直面云海。
“如果真如主上所说的那般,孙氏对于朝廷变动异常敏感的话,那么,她确实有可能很早就已经察觉到自己所推行的那些新政会导致今天的结局。”浩瀚把双手拢在宽袖中,行了一礼答道,“如果说是如此……即使这样也要推行新政,这种魄力和胆量,在青史上所记载的明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是啊……这种胆量和魄力……可惜不是王呢。”木铃不无可惜的叹了一口气,即使她没有见过阳子口中的那个孙重华,但是有的时候她会离开金波宫去民间看看,和巧国来到庆国的商旅交谈的时候,他们总是会带着向往和憧憬的表情谈起那个“重华殿下”。
也许,会是个好王也说不定呢。
“也不一定……要是是王的话,说不定就不会有豁出一切去背负残暴的骂名,即使抛弃自己性命也要推行新政的胆量了吧。”浩瀚摇了摇头,“微臣不得不说一句,也许孙氏重华为王,并不会做的很好,纵使她推行的各种新政削弱的州候权利,百姓无论是商旅还是农民都得到了丰衣足食的生活,朝廷的纲纪也远比先朝更加严明……但是,这依旧无法掩盖她清洗前朝旧臣时候残暴不仁,动辄牵连上千人的暴|行。”
景王沉默的望向波涛暗涌的云海,从那里透出常世的点点光芒,万家灯火。也许,她所认识的那个孙重华也曾像她一样站在这个位置看出去,看到常世中那浸透着百姓一生的欢乐和悲伤的烟火透过云海传达着人世间的喜怒哀乐。
她想起自己刚刚认识这个少女的时候,在品缘楼里的那次洽谈,从此之后她再也没有去过那里,那天从那个房间看出去,庆国常见的人字状屋脊上覆盖着薄薄的一层雪,晶莹剔透,在冬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就像少女和自己告别时候的那种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