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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风当下照做如夷,集中精神提气,再把气与心汇一而发;他与梦皆知道,这一掌实在非常重要!
聂风的心在想;虽然他还要面对姥姥的狙击,惟他依然希望,这一掌并不能开启此门,因为此门若开,便表示无双夫人预言人间有难,都是真的……
而梦,向来淡然自若、温婉姻静的她此刻也不禁汗夹背,她看来比聂风更为紧张,不知她的心在想些什么……
聂风就是这样一直凝神吐气,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这道铁门却仍旧毫无动静,难道……?
他大惑不解。
“梦姑娘,难……那个无双夫人的预言有误?抑或,我……根本例不是那两个人的其中之一?”
梦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凝眸瞄着聂风,目光中隐露少许失望之色;她何以失望?
也许并非因她终看不见倾城之恋如何盖世无敌,而是因为,她太看重聂风;以聂风的武功资质,及他的夹骨柔肠,在她不可告人的心底,已可称为当世至杰;她失望,只因为聂风竟仍未足配当一个能救众生于水火的英雄,她替他不忿……
惟是尽管她如何失望,聂风总算松了口气,他已准备把手撤回……
可是,就在他将要反手撤回的刹那,他,陡地听见一些声音,一些像是割开金铁的声音……
“那……那是……”
聂风的眼睛睁愈大,梦也察觉他的变化;就在此时,二人翟地听见一声“挣”的刺耳尖响,说时迟那时快,一条黑影赫然——
破门而出!
聂风与梦全都看见了,破门而出的,是它——
青龙偃月刀终于被牵引而出,那即表示……
聂风,真的便是无双夫人所预言的——其中一人?
梦本来已感失望,如今在失望中却又骤生惊讶,故而更为惊讶,他瞪着聂风,如梦的眸内竟尔泛起一片泪光。
“聂……大哥,真想不到,真想不到……你便是倾城之恋等了千年的人……”
“你……果然是无双夫人所预言的……天生的……风云!”
但是聂风的一颗心,却向下沉去。
既然如今他已能把门开启,无双夫人的预言似乎异常准确。
聂风心头更是紊乱,暗忖,她所说的另一个人,会否便是——云师兄?
可是,步惊云理应在那场乐山浩劫中死去才对。
难道说,步惊云还活着?
聂风的心不由得一阵狂跳。
无双夫人所说的那个将由二人化解的劫难,将会又是什么劫难,他,和另一个他,又将如何逆转天命?对抗牢不可改的人间命运?
那道铁门的机关虽已启动,却由于铁门确实大重,要完全向上敞开也绝非杀挪间的事……只见那道铁门仅是逐寸逐寸向上提升,而就在聂风心神紊乱之间,更他万分咋舌的事发生了!
他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震惊,因为他腰际的大穴倏地被人以指一点,他当场动弹不得!
而对他穴道的人,赫然是——
梦!
“梦……姑娘,你……为何……”
聂风怔怔的看着梦,过度的震惊,已令他说不出半句话;梦也瞥着他,目光中满是歉疚之色。
“聂大哥,对……不起,我……这样做实是……逼不得已!”
“你……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
梦被聂风如此一问,更惭愧得无法抬头。就在此时,一个冷静的声音嘎地在哺道之内响起:“她这样做,是为了——倾城之恋!”
聂风斜眼一瞥,只见雨道之内忽地多了三个人,而说这活的人,正是梦的二姐——
五夜!
其余二人,却是被五夜押着的——聂风新收之徒小南,和小南的妹妹小猫!
小南、小猫似乎早已被封穴道,此际乍见梦与聂风,不由齐齐叫道:
“姐姐!师父!快救我们啊!那个姥姥的样子很恐怖啊,她差点把我们吓昏了!”
是了!姥姥不是说,要和小南兄妹一同下来找聂风和梦,她为何仍未现身?四夜又在那里?
五夜见两个小孩叫个不停,柳眉一竖,随即封了他俩哑穴,叫他俩动又不得,叫又不得,才意气风发地对聂风笑道:
“聂风,你不知道这世上有美人计这回事么?虽然我们的三妹脸有红痕,但姥姥其实一早已瞧出你对梦那丫头有意;所以才会叫她好好的利用你,而她真的忍心利用你,还安排了一场从姥姥手上救你的好戏,令你更信任她,她便可与你一起下来寻那倾城之恋。”
聂风听罢五夜这番话,连随向梦一瞄;但见梦的头垂得更低,她既然役否认,便是默认,五夜所说的是真话。
“但,姥姥若要我替她开启此门,只消合你四人之力便可把我擒下,为何要花那么多的工夫,做这一场好戏?”
“哎呀!你是真不知还是装作不知呀?”五夜娇笑:
“你忘记了吗?开启此门必须凝神提气,心气合一;若然我们以武力逼你,你那里会甘愿心气合一,既不甘心,便难以开启这道门了;所以我们才会做这一场好戏……”
聂风虽被封穴道,惟仍处恋不惊,他冷静的问:
“那么,如今姥姥与四夜又在哪?她们何以不来?”
听见聂风说话,五夜脸上浮现出一道莫名的冷笑。
“你有所不知了!姥姥适才本来也想一起下来的,但谁知无双城三里外的诊之上,忽地烟暴放,还砌成‘攻城’两个字;姥姥为防有人攻城,便立即与四夜大姐赶去哪儿,看看是否真的有人攻城;若是真的话,她便会先把那些攻城的人解决,再来这里看你……”
“看你的尸首!”
此语一出,一旁的梦脸色大恋,聂风反而没有大大的惊讶,;也许他早已遍历江湖,早已明白“飞鸟尽,良弓藏”这个永恒的江湖真理!
“二姐,怎会这样的?姥姥还应承我,事成之后,绝不会难为……聂大哥……”
五夜眼中精光一闪,冷笑道:
“可是,姥姥已经改变主意;梦,你这个傻丫头,聂风简直已是我心中的如意郎君,二姐也不舍得他死的,只是……”
“倾城之恋已即将到手,我们将可凭藉它而永远守护无双,我们的秘密绝对不能让外人泄漏,所以姥姥也这样叹道:聂风这小子虽是一等一的好人,但,没办法了,就叫梦儿——”
“亲自把他杀了吧!”
要她亲自杀掉聂风?梦更是浑身一震,泪下如雨,她颤抖着道:
“不!怎……可以……这样?我……怎能杀……聂大哥?”
五夜面色一沉。
“你舍不得?你竟敢违抗姥姥?你竟然忘记无双夫人对我们先祖华恩的大义?”
乍闻无双夫人这四个字,梦又是全身一震,是的!无双夫人对她的先祖已情致已尽,她绝不应忘记!她不禁步近聂风,那双穿着银线手套的无敌霸手已高高举起,她……真的要杀聂风?
但见她依旧举棋不定,苍白的粉颜已满是泪痕,聂风也默默的看着她,一怜惜与无奈,似也感受到她如今的抉择何等辛苦……
良久良久,梦似乎已下了一个决定,但听她幽幽的对聂风道。
“聂……大哥,一直……以来,梦……其实都在演戏,但,当中有一些……也是真的……”
“为了……保存倾城之恋这个秘密;更为报无双夫人的……深恩,我不得不这么做,来争得倾城之恋,和青龙偃月刀……梦知道……姥姥一定不会……放过……你……”
“只是,我……也绝……不忍心……看你……死在姥姥……她们手上,聂大哥,你……教我……该怎么办?你教……我该怎么办?”
聂风无语,他也知道梦身在夹缝当中的为难,惟,他,亦爱莫能助……
然而,当他深深的看着梦的脸时,竟然发觉,梦的双目赫际流露一股坚定之色,仿佛,她已下了一个决定……
是的!在她心中,她已下了一个决定!聂风暗暗吃惊,从梦那坚定的眼神看来,他仿佛已感到梦的决定是什么了……
可是他犹来不及反应,斗然间,梦已像是鼓起无比勇气的道:
“聂大哥,从……你第一次遇见我,第一次给我那锭银子开始,我已……非常……敬重……你……”
啊!她到底想说什么?聂风纳罕。
“聂大哥,其实……其实……我……一直都……很……”
“喜欢你!”
“喜欢你”三字一出,场面顿时陷入莫名微妙的尴尬之中。
但,是什么原因叫一个本来羞涩的女孩,鼓起勇气对心爱的男人说出这句话,除非,除非……
这个女孩已不想活了!
果然!梦继续说出一句更耸人听闻的话,她道:
“既然我……不忍心看着你死,那……我惟有……比你……”
“先死!聂大哥,永别了……”
此语甫出,梦的无敌霸手,己闪电向自己天灵砸去;她,真的要与聂风一起死!
聂风穴道被封,根本欲救无从,难道……
梦就此芳魂寸断?
不!因为在这个洞内,目下还有一个相当聪明的人,还有一个比声音还快的人,他,突然奇迹地出手!
只是“噗”的一声!他的手已及时把梦的无敌霸手制住!但,这个出手救她的“他”,却令梦极度震惊,极度震惊……
出手救梦的人,正是她绝对不相信仍能动手的——
聂风!
他不是早被梦封了穴道?全身动弹不得?他为何仍能出手?难道?难道……?
就在梦与五夜极度震惊的同一时间,那道厚重的铁门嘎地发出“嗤”的一声!聂风、梦、五夜三人连随齐齐回头一望,啊……
原来那道铁门已上升五、六尺,门内蓦有一道强光暴射而出,倾城之恋终于——
重见天日!
好刺眼的豪光!好皆目的豪光!聂风三人犹未瞧清楚门后的倾城之恋到底如何,豪光之中,已有一股强烈感觉猛然向洞内所有人侵袭……
天!那是招意!万世无敌的招意!
“隆隆隆”
三声轰鸣如同炮响!聂风、梦、五夜竞被这股万世无敌的招意深深打进洞壁之内,三人齐吐鲜血;幸而小南兄妹在五夜之前,恰好以她为垫,反而未致受伤!
强光冉褪,聂风三人终于可以看见门内的情景;讵料三人一看之下,当场目定口呆,汗滴如雨……
门内的是……
是一幕奇景!
铁门之内,已没有刚才那股夺目豪光,相反,居然相当昏黯,但聂风三人仍是一眼便把门事物瞧得清清楚楚。
门内的世界,赫然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洞,惟这个洞的洞壁却非山石,而是铁!
与那道铁门一模一样的铁!
整个地洞,上至洞顶、洞壁,全都是以相同的奇铁铸成,犹如一个坚固无比的铁桶,难怪若不能记动那道巨大铁门,便绝不能进入洞内。
然而,这是一个没有底部的铁桶,因为这个洞竟然没有地面,本来该有地面的地方,只有一个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这个牢如铁桶的洞虽已甚奇,洞内还有一些东西,更奇!
聂风翘首一瞥,只见铁铸的洞面,有一根粗逾五丈的铁柱延伸而下,他一望便知,这根铁柱正是无双城城门前的那根铁柱,没料到铁柱自地面向下延伸,居然能抵达这里,若仔细一算聂风等人目下在地底的深度,这根铁柱,想必有百丈之长。
到底一根如斯长的铁柱,为何要深入地底百丈?
这根柱的尽头,又在哪?
已经不用再疑惑了!聂风三人已同时瞥见,这根巨柱的尽头,竟把一庞然巨物悬在深渊之上,而这巨物,赫然是一座非常宏伟的——”
三角铁塔!
这座铁塔之高,几达九丈,铁塔底部之广,少说也有十丈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