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珏放下酒盏,正色道:“怎么说?”
东方鸿玩味地一笑,道:“董仲舒,他这人除了才学不错,收弟子的本领也是一绝。偌大个太学里,像他那般正式弟子都有上百人地可不多见。”
陈珏心下不由地有点儿纳闷,他可是记得,董仲舒是个耐性极好地人,怎么这个时候他倒等不得窦太后那边出事?
“董仲舒不是心机深沉的奸人。”陈珏下了定论。“他这人虽然功利,但却做不出鼓动弟子地事情来,这件事伯鸾你留点
东方鸿点了点头,道:“放心罢,我早留意着了。”顿了顿,东方鸿轻叹一声,道:“我在太学百无聊赖,同董仲舒也有些交往,他胸中的那些东西。若是有了天时地利人和。说不得还真会变了这天。”
陈珏丢到嘴里一颗干果,董仲舒虽说自身仕途不顺。但他一人影响了两千年华夏也是事实,如今刘彻根本不把他当回事,董仲舒的一世功名算是砸在陈珏这里了。
等几年吧,陈珏在心中想着,覆水难收,《鸿烈》如今大行天下,就是董仲舒再把他那套搬到刘彻面前,刘彻也不可能毫无顾忌地推翻《淮南子》,百家兼容并蓄于一体,这将是大势所趋。间银装素裹,宫宇处处,檐边廊脚,尽是未经人迹的一层积雪。
“小舅舅,帮忙呀。”
椒房殿外地空地上,当利公主刘穿了一身红色的小夹袄,一张小脸在雪地里冻得红扑扑,正专心致志搓着一个小雪团。
遭遇阿姐和妻子联手赶人地陈珏搓了搓手,又伸到面前呵了一首热气,暗悔自己思虑不周,只想着马车中暖和,宫中也暖和,他万不可能受冻,就不曾准备什么保暖的法子。
“侯爷。”
正在此时,阿如在一边轻声呼唤,陈珏看见她手中有一双绒套,心中大喜,阿如嘻嘻一笑,识趣地递过来让陈珏戴上,陈珏比了比手,只觉大小正合适,想着芷晴此时正在殿中和阿娇商讨“孕经”,心中暖洋洋地。
刘似是因为陈珏半天不来帮忙,正状似委屈地低着头,随手从宫人手中接过一根萝卜,陈珏掂了掂,昂首挺胸地走到刘面前,蹲下,笑眯眯地道:“我们可以堆雪人了。”
刘低头不语,陈珏正要再哄,只见刘慢慢地抬起头,冲他狡黠地一笑,随后便是雪球袭来,浸得陈珏一阵透心凉。
真冷啊,陈珏抹了一把脸,心中又气又乐,他当年打遍天下无敌手,谁知今日竟然被刘一个小丫头片子暗算成功。
冬日天冷,人也容易疲乏,陈珏松快了好几日,正想活动活动,干脆随手搓了一个雪团,作势便要去追刘。刘见陈珏没有生气,露出小虎牙笑得开心,奔跑在雪地中时不时地偷袭陈珏一下。
陈珏若想追刘,哪有追不上地可能?左右附近的宫人们被绮罗和李青清走了,陈珏也不顾及形象,放开胸怀哄起外甥女来。
跑跑停停,陈珏减慢了速度,任刘半蹲在雪地上,捏了一个小雪球,又拍的结实了,她回身用力扔出来,同时大声学着陈珏给她讲的故事,刘大声道:“看暗器!”
陈珏笑呵呵地顺着刘雪球的方向一看,只见昨夜不曾回椒房殿地大汉天子刘彻陛下,正在伸手抹脸,他梳理得立立整整的发间,隐约还能看见冰雪的痕迹。
“呸。”刘彻气急败坏地吐了一口雪水,看着刘纯洁无辜的大眼,一股火怎么也发不出来。
第三卷 峥嵘初显时 二百二十八 椒房殿 二百二十九新侯府
刘彻被雪球给扪了!
陈珏忍住大笑的冲动,对刘彻见了礼,心中却暗自夸了一声阿好样的,小小年纪,无意间就能常替阿娇教训这花心父皇。
兴高采烈地投暗器,结果却是自己的父皇中了招,刘白色皮草帽子下的小脸一呆,旋即紧紧皱的秀气的眉毛,无辜的努了努嘴,直让刘彻看得没脾气。
杨得意跟在刘彻身后不远处,眼神从后面的一众宫人脸上扫过,一个一个地瞪过去,那些宫人不约而同地垂下了头,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这里没有忠臣跳出来说刘对君父失礼,刘彻同陈珏打了个招呼,站在那里郁闷了一会,还是连重话都不肯对刘说一句。
“阿嚏!”
刘彻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刘也顾不上在那里发呆,连忙迈开小腿跑上前去,抓着刘彻的袍袖,道:“父皇,我们先进去。”
刘彻以手掩住口鼻,过了片刻才抱起刘,他开始想要捏捏刘的鼻子,后来又改为拍了拍刘的小脑袋。
陈珏在一边将父女俩的言谈动作收进眼中,不由地又搓了搓手,心下有几分明明白白的羡慕。他想起身形渐变的芷晴,心中已经期待起自己的儿女来。
刘彻稳稳地抱了刘一路,大步走进椒房殿,刘这一年长的极快,无论是心智还是身体的发育都比旁人家地孩子快上许多,这么大的刘又一直乱动个不停。刘彻抱起来又用了极费力的姿势,只不过他倒甘之如饴。
陈珏跟在他身后,看见刘彻面不改色地放下刘,感叹着刘彻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疼爱哪个小孩更胜过刘,同时又有些佩服刘彻的臂力来,方才众人走过的那段路可不算近。
陈珏和方行过礼的芷晴对望了一眼。陈珏微微一笑,为了不把外面地寒气过给芷晴,却并不上前,只是站在那里等着周身暖起来,这才回到芷晴身边,同她低语了几句。
椒房殿是陈珏从前亲自带人修缮过的地方,冬日的保暖措施比之宣室殿丝毫不差。说来也巧,阿娇两次怀孕的时间差不多,都是跨冬的时候。
刘彻身体好,方才那个喷嚏之后就再没有什么异样。他入内唤了一身常服,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刘不知从哪弄来一包肉干,吃的正香。
刘彻在阿娇身边落座,哼了一声对刘道:“都不知道体恤父皇,朕真是白生你了。”
陈珏闻言翻了个白眼,心道刘本来就是阿娇生地,干汉武刘大帝什么事,那边刘小眼珠一转,便笑嘻嘻地凑到了刘彻身边。
刘甜甜一笑。抽出一条肉干,道:“父皇,您吃。”
刘彻满意地点点头,在阿娇的笑声中吞下肉干,只觉那肉干入口即软。亦算是难得的美食,刘彻看刘又把小手伸进纸包中,随口问道:“这是什么肉?”
刘笑嘻嘻地道:“兔肉。”
“什么?”阿娇神色一惊,不由地离女儿远了些,太医嘱咐她禁食三十余样,兔肉正是其中之一,她哪里还敢乱吃。
刘笑道:“母后,这美味你可不能吃,至少要等弟妹出生了才行。白胡子老头特意说过呢。”
刘彻见她这么珍视两人的骨肉。轻轻握住了阿娇地手,陈珏侧头对芷晴说道:“你真能干。这椒房殿上下一番调教,阿姐肯定高枕无忧。”
芷晴白了陈珏一眼,心道皇后有孕,这些注意事项都是最基本的东西,她不管还有大把的人想着管,哪算得上什么功劳?阿娇有孕不能伴驾,芷晴真正用心布置的却是这数月中刘彻身边必不会少的女人。
那边一家人和气融融尽享天伦之乐,陈珏心有所感,叹道:“真不知我家的孩子什么模样。”
芷晴忍不住扑哧一笑,心下暗自盼望着新生命的到来,她这一次最好生一个男孩,同陈珏眉眼长得相似些……
“对了。”芷晴笑了笑,低声对陈珏道:“皇后娘娘方才对我说了,衡山王翁主回去不久就要成婚了。”
“真的?”陈珏也是一乐,刘无采临走前曾说,她一旦有机会便入长安寻故人,陈珏算是不想再见她了,被大姑娘小媳妇喜欢是一回事,被一个花痴缠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刘无采在长安数日,出尽了风头,又没有刘陵那样进退自如的手段,衡山王自认是干大事地人,哪里肯让女儿败坏名声,连忙匆匆寻了个理由就把刘无采嫁了出去。
个中因由,芷晴虽然不怎么清楚,但她还是颔首道:“千真万确。”
陈珏这边聊了一会,刘彻抬头笑道:“子瑜是不是快搬家了?”
陈珏笑道:“陛下所言甚是,这几日天气放晴,臣正想着择日迁居,省得过几日大雪之时,忙中出错。”
刘彻点了点头,忽地正色问道:“你家中金……”善断如刘彻,说到这里时也迟疑了一下,这才接着道:“金俗她们一家人怎么样了?”
陈珏沉吟了片刻,心道这会儿刚是岁首,刘彻终于难得地关心了长姊一次,他笑笑道:“陛下,金俗以及她一子一女都很好。”
刘彻听了默默不语,半晌才道:“朕也不瞒你们,母后去年才崩,这个金俗总算是朕的大姊,不能总由你养着,这金氏一家,朕要封君。”
陈珏闻言微微一怔,汉时爵位,刘氏诸侯王以下。列侯关内侯下十八等爵,除此之外又有封君之称,这封君可指所有拥有封地的男女们。列侯封君,或者同皇家有渊源,或者以军功封侯,这金家和刘彻关系是近了。但窦太后能让么?
陈珏只要稍一思索,将种种相关的因由考虑了一遍,立刻判定窦太后最多对金俗不闻不问,断不会因为这件事跟刘彻杠上。
陈珏脑筋转地飞快,同微怔地阿娇对视了一眼,道:“陛下既有此意,金氏必定感激涕零。”
刘彻点了点头。想起他和金俗的寥寥几面,这个大姊一直都是畏畏缩缩的样子,忽又皱眉道:“子瑜,芷晴。这个冬天你们寻几个人教导金俗礼仪制度。莫要让她一身民妇习气,在那些贵女之前失礼。”
芷晴看看陈珏,微笑着答道;“臣妇遵旨。”
陈珏看了刘彻一眼,只见他神色之间没有一丝游移,显然地,刘彻对这件事早就打算好了,眼下不过是提早告知他们一声而已。
眼下虽是青天白日,但刘彻从外面回到椒房殿,陈珏和芷晴总不能一直不识趣地在这里待着。约莫着时间差不多,陈珏便和芷晴一起默契地起身,双双告辞离开。十月末的一天,几日飘雪纷纷之后,终于雪止天晴。未央宫北阙外的贵戚权贵聚居之地,陈珏正式落户武安侯府。
这日正好休沐,既然没有早朝,部分朝臣早起就直奔武安侯府而来。陈家这一辈虽有四子,但皇后娘娘地几个兄弟之中,若说谁最有影响力还真是非武安侯陈珏莫属。
武安侯府门口有双阙,陈珏站在门口处,一袭长衣,腰着锦带。脚踏新履。眉宇间精神得很。
陈珏身边是几个充当谒者的年轻人,芷晴作为正式夫人虽有资格跟他一起迎接客人。但陈珏还是坚持要她留在内室歇息。
陈珏看看周遭一派喜庆,恍惚间几乎觉得好似成婚那日再现,众多家仆脸上小脸洋溢,仿佛过节一般忙来忙去地都不嫌累。
所谓修身齐家,陈珏眼下终于算得上是独立门户,他虽说对刘嫖和陈午陈须等人还有许多不舍,但心中更多了几分兴奋:不独开一府,又怎么称得上是真正的一家之主?
“公子。”紫烟小跑到陈珏身边,微微有些气喘,道:“世子和大公子他们在问,那些宾客究竟什么时候能到?”
陈须和正好因岁首而在长安的陈陈尚,一大清早便已经做了先头部队,赶来武安侯府这边帮忙,陈珏吁出一口热气,眼见眼前地白气又四散开,心中暖洋洋地。
陈珏举目远眺,只见宽广清洁地街道那边隐隐传来马蹄纷乱之声,不多时,陈珏微微眯着眼便看见一辆轩车由远及近,前后各有属车,浩浩荡荡地一群人则是骑吏从人。
这不过是个开始罢了,陈珏头痛地揉了揉额头,贵族间最重视这些排场,陈珏虽然不好什么大场面,但今日乔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