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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况加以论说。
陈珏闲暇时虽说读过几本医术,在这方面上却也只是个半吊子。但是老太医的大概意思他是明白了。窦太后早年做宫女时吃过苦,多少亏了身体底子,盛年眼盲就是一个力证,如今她年纪大了,一场小风寒都有可能是催命符。
一个侍医过来寻老太医验药。老太医立刻就去另一边忙活了起来。陈珏一边朝长信殿中走。一边怅然地轻轻一叹。照老太医地暗示来看。窦太后地光景恐怕没几年了。
就算外人畏惧窦太后心计手段皆是一流。更以妇人之身威压朝上宫中。她作为一个外祖母。这些年来对陈珏可挑不出一丝不好。
陈珏走进门地时候。刘嫖和阿娇正一人一头。分别正坐在榻边同窦太后轻声细语地说话。刘嫖只道今日小恙不过是虚惊一场。便兴致勃勃地跟窦太后说起刘睿姐弟俩地轶事来。阿娇面上却隐有忧色。
窦太后精神不错。一直笑呵呵地。只是满头银发和微黄地脸色还是显出无尽地老态。她早从詹事那得到通报。这会儿听见陈珏走进来地脚步声。她立刻笑道:“小陈珏也来啦。”
为什么是“小”陈珏?陈珏在心中嘀咕了一下。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这才道:“昨晚臣夫妻二人在家中得到消息。一时间心急如焚。只可惜宫禁已毕。只得今日才来请安。”
窦太后听得连连点头。笑意更浓。道:“好孩子。哀家看见你们。有什么病都立刻好了大半。”
陈珏看病中的窦太后这般健谈,心中又是一阵松快,旋即加入了话题。先前阿娇和刘嫖同窦太后说的都是女子事,陈珏这一插上话,又捡了些他估计窦太后想知道的事一一说了。
陈珏尽力说的客观,窦太后听了近日朝中的人事变动。转头对刘嫖道:“原先你那姊妹许嫁万户侯,你还闹着看不上堂邑侯陈家,今日看来,哀家地眼光不错吧?”
刘嫖个性再强,听得窦太后提及早年她的少女事也不由微窘,口快地道:“母后说得是哪里话,就陈午那人,若不是种种机缘,他连那少府都当不上。”
陈珏和阿娇听得刘嫖的话。默契地相视一笑。因窦太后天命不久而带来的阴霾又散了几分。
窦太后听罢,失笑道:“活了几十年。你倒总算知道谦逊了。”
刘嫖抢道:“我什么时候不谦逊了?”
窦太后面上露出一个微笑,又对陈珏道:“不是哀家说话不中听,你那个阿父,人品是好的,但做个御史大夫的才学却还是差上些许。你带个话儿,就说是哀家的意思,叫他去找王孙好好说道说道,也好同心协力为天子效力。”
陈珏笑容一收,命陈午去找窦婴,窦太后是真看不清近日朝上的暗涛汹涌,还是刻意暗示让陈家附于窦家之后?
阿娇朝陈珏这边飞过来一个若有所悟的眼神,陈珏微微一笑,道:“太皇太后有命就再好不过了,阿父尝说陛下是赶鸭子上架,这几日正担心不能尽职呢,臣在这里担保,他得了信保管立刻去丞相府拜访。”
窦太后听了对刘嫖道:“听听,这父子俩关系倒好,赶鸭子上架这样地俏皮话也能说。”
过了一会儿,陈珏又答过了窦太后的几个问题,这长信殿中的话题便转往轻松地方向,陈珏选了些近日坊间的趣闻说与窦太后,直至伺候着的太医明示暗示窦太后应当休息了,陈珏等人这才退出来。
陈珏前脚方走,宫人们后脚便服侍窦太后歇下,窦太后半靠着,眼前浮现出一个温和青年的形象,还有些唯唯诺诺的感觉,那是她眼睛未盲之前见过的堂邑侯陈午。
一晃当年的年轻人也能做御史大夫了,窦太后半睡半醒间莫名一笑,她那乖孙还是心野了,更像一个大汉天子了。只盼望陈珏一家人和王孙明智些,莫要让刘彻吃的连渣子都不剩。架子上还摆着一架稍显破旧的琴,那琴虽与室中或华贵或雅致地摆设不同,却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显然就是主人心爱之物。
卓文君素手抚琴。目光痴迷般地落在琴弦上,轻声道:“我们的约定,你还是忘记了。”
司马相如面色连变,半晌才道:“你在家歇着,我觐见天子归来再说。”
卓文君抬起眼帘,眼中一片空明。幽幽地道:“你我之间,相识相知于一瞬,又曾同受磨难,你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呢?”
司马相如思及妻子在皇后面前尚有一席之地,还是强忍着不耐道:“我最喜欢你洒脱不豁达,不似一般女子的黏腻劲,你又何必非要小心眼?”
话一说完,司马相如的衣袂已经从门角处消失,一边的亲信婢女啜泣着上前。道:“您怎么不把写好地诗给他看呢?”
微风拂过,案几上镇纸压着的几张白纸簌簌作响,卓文君飘忽地一笑。道:“我想通了,风光情浓时我已经叫天下人都知道,如今黯然收场,我又何必以诗求他垂怜,徒让后人耻笑?”
卓文君说着,纤手使力,写满娟秀隶书的白纸立时散成漫天雪花,这世间谁能跟谁白头呢?
好半晌,一脸疲色地卓文君才露出一个灿烂些的笑容。对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道:“你去准备准备吧,等几日我们回蜀中。”
几日之后,当卓文君和司马相如分飞地消息传开,陈珏顿时一怔,道:“这么快?”
李英不解地扫了陈珏一眼,道:“公子的意思是?”
陈珏摇头笑笑,道:“好个目光短浅的司马长卿。”顿了顿,陈珏霍然起身,道:“李大哥。你赶快带人去拦下那卓文君。”
郭远神色大变,道:“公子,那卓文君一嫁再嫁,万万配不上你啊。”
陈珏呆了一下,这才失笑,他哪是对卓文君有心,陈珏看重之人实是卓王孙,那个蜀中第一的铁商。
邑侯陈午迁御史大夫,田迁御史中丞。出户众人意料的是。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武强侯庄青翟竟然得了几位老臣地联名推荐,坐上了少府之位。一跃位列九卿。
一连串地人事变动虽让人眼花缭乱,但仍然隐有规律可循,许昌坐在御史大夫府中,就听得身边众人议论道:“陛下这是在提拔外戚呢。”
又有一中年男子接着道:“谁叫你我既没有嫁进天家的女儿,也没那好命尚一位公主,只能一步步向上爬。”
“尚公主,你也不怕成了受气地窝囊废?”
一个年轻人向往地道:“御史大夫虽说尚了馆陶大长公主,但这几日来,你还看不出他是个大有决断之人?”
许昌越听越气,冷冷地哼了一声,霍地站起身来。如今名为一主两副,但陈午和田表面敬他,实则无人把他放在眼中,大权握在他二人手中,陈午当然有决断。
这会儿田正好走过来,他看清许昌的表现,不由地嗤笑了一声,径自朝陈午所在正堂走去。
陈午一脸笑意地亲自起身迎了田,旋即客套了好几句,田见他这般看重自己,只觉心中大快,酣畅淋漓地将许昌倍受轻视的窘迫状说了一番。
许昌谋算爱子陈珏地仇陈午还记得,他暗道了一声解气,随后笑道:“田中丞近日辛苦,但眼看就是岁首,各地簿记将至,你还得能者多劳。”
“不辛苦,不辛苦。”田一双小眼都笑成了一条线,他当日的选择可没有错,跟着平阳那丫头胡闹一事无成,还是在朝堂上站对了边最实在。“哦,险些忘了一事。”陈午站起身来,从红木柜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罐,对田道:“犬子陈珏这几日寻了些蜀地新茶,特地托我送与你。”
田本不好清茶,但陈珏送的东西意义大于实际,他还是笑脸接过来,道:“真是劳堂邑侯和武安侯废心了。”
半晌,陈午看着田提溜着一罐子新茶,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不由心道:若非我一家不愿锋芒毕露,哪轮的上这么个浅薄之人走上前台?
第三卷 峥嵘初显时 264 公家事
秋色渐渐地深了,近日秋雨连绵,街上的行人也较以往少了许多,因着天气的湿冷,许多人紧袖缩脖地走着,陈珏骑马行在微泞的路上,马蹄的得得声和腰间玉饰和佩剑的碰撞声交相呼应。
正巧碰到路口,陈珏转弯的时候,正琢磨着是就此回武安侯府还是往堂邑侯府看看,毕竟陈午初为御史大夫,诸事还须适应。
“公子。”李英低声唤道,陈珏回过神来,正见李英的手指指着一边茶肆的方向,陈珏顺着望过去,只看见一个布衣女子站在茶肆门口,轮廓的侧面秀美绝伦。
那女子似乎感觉到陈珏这边的视线,徐徐地转过身来,陈珏一看之下,不由心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女子正是李英寻了两日不见的卓文君。
卓文君怔了一下,旋即微微一笑,站起身冲着陈珏点了点头,招呼道:“武安侯爷安好。”
陈珏就势翻身下马,直直往茶肆中走去,他走近了一打量,就看出卓文君已有了几分不同,从前她跟着司马相如时总像个小影子,今日眉宇间的洒脱才像传说中那个剑胆琴心的沽酒女。
卓文君略带歉意地一笑,道:“近日小女子家中有变,琴谱尚未送到侯府上,还望侯爷见谅。”
陈珏皱了皱眉,旋即笑道:“琴谱不碍事,皇后娘娘也不急在一时。”
民间百姓不知长乐宫中情形,但窦太后一场风寒影响甚大,阿娇已经替政务繁忙的刘彻日日夜夜陪在长乐宫,这时候就算卓文君的琴谱送进宫,上有老下有小的阿娇也没有时间听谈。
陈珏跟卓文君毕竟不大熟悉,随意聊了几句之后,卓文君心思剔透,已猜出这个声名远播的年轻侯爷另外有事同她说,当即道:“侯爷有事不妨直言。”
陈珏心中一松。随后将盐铁官营,朝中有意联络一些各地盐铁大商的事吐露给卓文君几句,这才道:“蜀郡以铁出名,令尊又闻名蜀郡,朝中将在蜀地设盐铁官,说不得还要令尊相助……”
卓文君听了心中五味杂陈。她和司马相如劳燕分飞。亦有几分盐铁官营卓家眼看声势不再地缘故。今日按着陈珏地说法来看。卓家却是柳暗花明了。
卓文君定定地看着陈珏。许久才道:“武安侯既有此意。实是家父之幸。小女子即刻修书一封。言明此事。
语毕。卓文君黑白分明地眸子中映出陈珏地笑容。陈珏说道:“既然如此。待你书信写罢。我就遣人去送信。”
卓文君笑道:“正好。若是武安侯肯相助小女子。这信大约没多久就能到家父手上。真是多谢了。陈珏笑着点点头。又问明了卓文君眼下地情形。吩咐李英记下。又说了几句闲话便起身告辞。只留卓文君和侍女在茶肆中目送他们远去。
卓文君怔怔了片刻。这才将盏中地凉茶倒掉。又换了一盏新茶。心想道:别说武安侯夫人有倾城之色。武安侯陈珏少年显贵。身边青春女子如云。若说他看中自己才相助万不可能。
这么说来。倒确实是朝中官大人们地决议了。只不知武安侯怎地偏偏选上卓王孙。心中思绪翻飞。卓文君忽地想道。若是长卿得知此事。会不会后悔?
陈珏从茶肆离开。郭远跨在马上挠了挠头,道:“公子,那个司马夫……卓文君,我们不用照顾吗?”
陈珏讶道:“我们照顾她做什么?”话音方落,陈珏听见郭远不好意思地一笑,便心知他接近卓文君,落在他人眼中难免惹人误会。
只不过天地可鉴,陈珏找上卓王孙,乃是因为知根知底的文翁正在蜀郡为太守。若是于蜀郡设立铁官试点。他就能将情况掌握在手中的缘故。
大汉以经营盐铁致富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