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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
两人说话间,侍婢又呈上了些羊骨羹,就算室中采暖已极好,仍是冒上了阵阵热气,几根骨头格外显眼,陈珏哈哈笑道:“小韩将军,请!”书房中闲话,这时不是说正事的时机,因而两人只聊些平常的琐事,韩嫣只叹气着道:“子瑜,你不知道,这也不知怎地了,近两年谁见了我,最常跟我说的便是娶亲之事,但我一心放在军中,哪有往那边想过,有时候真想像你们这些老友一样,早早成家生子。”
陈珏听了心中微动,放下茶盏,道:“王孙,有一句话我说了,你莫怪我。”韩嫣笑道:“你我之间有何话不能说?”
陈珏笑笑,道:“我不说虚话,这也与你前程有关。纵观朝中将领,多是有名号的功臣后人,抑或如窦丞相一般后来居上之人,但仔细看来,这其中之人固然本身才干超人,然而他们在外征战朝中也各有仰仗,如李太守那般杀出威名地人,也有族人相帮。”
韩嫣听了默然,他那位袭了弓高侯爵位的兄长虽说近来不错,但绝不是能在朝中守望的人。
陈珏接着道:“王孙,我知道你志向远大,也不屑于此,但不管从哪一边来说,借婚姻大事结一门强援不是坏事,这也不必是什么高门大户的权贵,有你和天子的总角之情在,只要安定稳妥便可。”
“我明白你也是为了我好。”韩嫣听着陈珏的话心中感怀,笑道:“我看得明白,这两年朝中或明或暗向我示好的人不少,但他们做下地保证我哪里敢信。”
陈珏点点头,道:“我就是同你一提。”略略一顿,陈珏调笑道:“只是你可别忘了,千万别找到我地子侄辈头上,不然你想不叫我一声伯父都不成了。”
韩嫣挥挥手道:“我才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前一夜落了小雪,次日清晨,陈珏一大早起了,顶着凛冽的寒风出门时便冻了个哆嗦,他从小练习骑射武艺,这些年来虽说未必有多勤奋,但也远教常人耐寒,他若嫌冷,天气之冷可想而知。
李英见陈珏憋在马车中没什么精神,道:“公子,说起来董偃那边近来有些动静。”
陈珏半卧在宽敞地车中,道:“董偃怎地了?”
李英道:“那边传来的消息,说董偃邻居儿子地下人不知怎地,竟然跟司马太史家的儿子的仆从起了争执,董偃跟邻里相处得不错,哪日恰巧跟他们打了个照面。”
“还有这么巧的事?”陈珏喃喃自语了一句,想到司马家的儿子便觉得有些奇妙,正是那个还是小娃娃的司马迁给董偃打上了佞臣的烙印。
李英接着道:“司马家向来不是善于结交权贵的人,董君虽然曾经名满长安,但我前些日子还见了,他娶妻后的模样,比少年时唇红齿白的变了许多,想来没有被认出来。”
第三卷 峥嵘初显时 318 家业思
陈珏略一寻思,笑道:“罢了,时过境迁,线索早都没有了,世人只知是先平阳侯临去世前把董偃带了去,他算死里逃生,平阳长公主那也不能把董偃怎么样。”顿了顿,陈珏微微一笑:“董偃也是孝子,让他跟老母亲好好过日子就是。”
思及司马迁那位父亲司马谈,陈珏倒觉得颇为有趣,明明素日的工作范围有点朴素科学的味道,却又有测算良辰吉日的活计,刘彻近日召他入宫觐见几次,据说就是为了选择大军出发的吉日。
刘彻引着韩嫣看过几副司马相如的画作,韩嫣虽一直顺着刘彻的意思说话,但刘彻眼力远胜常人,不多时就发觉韩嫣对这几幅画远不及兵事热情。
又走了几步,刘彻指着其中的一幅《上林行猎图》,笑着说道:“你过来看看这画。”
韩嫣走近一看,一眼认出中间那黑衣少年是刘彻,周遭还跟着不少随从,他仔细看了看,看清刘彻身边不远的几个少年时,不由又惊又喜地道:“陛下,这莫不是微臣和子瑜?”
刘彻点点头,笑道:“司马相如虽然浮夸了些,倒也不失为是个得用的人,单这一手画技就远胜他人,即使没有见过这场景,他画出来也栩栩如生。”
韩嫣在外数年,这次回来本来隐隐觉得刘彻和他们的距离远了,闲聊了这小半个时辰,他才觉得如今虽然君臣有别,但小时候的情分还在。言谈上随仍恪守礼节,实际上松快了不少。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刘彻忽地道:“王孙,你可有娶妻之念?”
韩嫣听了一愣,心说这可好,陈珏和刘彻两个大男人正事不干,都操心起他的婚事来了。
不等韩嫣说话,刘彻却是一笑,道:“你虽是弓高侯后人,但毕竟是没有袭爵地庶子。朕替你出出主意如何?”
韩嫣回过神来,道:“承蒙陛下厚爱,臣洗耳恭听。”
刘彻道:“你可见过朕地南宫阿姐?”
韩嫣闻言不由地一惊。道:“南宫长公主。臣自是见过地。”
刘彻拍了韩嫣两下。笑道:“你这次立了大功回来。朕为你保这个媒可好?”
立功和尚公主中间。意味着功封列侯。韩嫣心中思绪跌宕起伏。过了片刻才躬身道:“臣谢陛下厚爱。此行必定用心。”
武将尚公主。从来都是一条安稳地坦途。南宫长公主虽比韩嫣大了几岁。但有平阳地例子做对比。南宫倒有些温柔可亲地好名声。相比之下。她大韩嫣地那几岁就不算什么了。
韩嫣虽知刘彻地栽培之意。但不知怎地。直至出了宫门。他心中还有几分异样地感觉。月时光。陈珏清晨送走韩嫣。又在官署中忙碌了起来。因为运粮地关系出了些小岔子。陈珏也亲自过问了几句。到了最后。居然有一次休沐日地时候还在官署守了半日。
因刘绣闹着想要向学,陈珏便抽空问了东方鸿和孔安国,最后圈定了东方鸿所推荐的一个姓李的博士,虽略有些圆滑,但人品却信得过,孔安国虽也热心肠地推荐了两个,陈珏却没有用。
这日闲下来,陈珏便请了孔安国过府作客,极真诚地道了谢,这才轻松地聊起天。
陈珏对孔安国解释道:“那两位博士才高,我也自叹弗如,教导当利公主自然是大大够了,只是我观那两位心性太过方正,公主却是个俏皮性子,两下里恐怕不大相合。”
孔安国挥挥手,道:“我仔细想想也是,他们若是教导公主就要时常出入宫中,我也是做过侍中地人,他们学问再好,经常入宫也难免会有些不痛快。”
孔安国从族兄孔臧那听过不少事,此时却是想起陈皇后当年在长安内外的名声了,阿娇虽是公主之女,但受宠之深却强过宫中地几位公主,她眼下虽然贤德,当年也不是个娴静的主。孔安国也见过刘绣几面,小小年纪已经气度高华,天子对她更是宠爱有加,哪会舍得让人管束。
陈珏见孔安国神色间只有坦然、毫无愤懑,心下放心,又笑道:“说起来我族中几个小辈也快进太学了,还要劳烦博士们严加管教。”
孔安国听后一笑,道:“别的事我不敢说,太学那一亩三分地我可熟悉得很,介时有事只管问我。”
陈珏笑道:“一言为定。”
两人又说笑了一会儿,孔安国迟疑着道:“子瑜,有件事我当同你说。”
陈珏难得见孔安国吞吐,宽慰地笑道:“何事但说无妨。”
孔安国道:“那我便说了,我虽不是重臣,但毕竟也挂着侍中的衔,听说了不少事。族兄曾对我提及,当年七国之乱时,陛下对叛军用兵时,王师途径各地时,种种用项有不少是由当地分担,这便苦了黎民百姓。”
陈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后世不少皇帝出巡便奢靡至极耗费颇多,真有数万军队路过,再怎么小心也难免跟蝗虫过境似的有些动乱。
孔安国接着道:“单只此事还好,但又有无良贪官借此巧立名目……此中种种,子瑜还要留心,当年大农令手下有个中丞,便因此事疏忽被惩。”
陈珏笑笑,离席一揖,道:“多谢多谢孔安国笑道:“你我之间,怎么看也是我谢你多些,这两句话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鲁王先前想拆了孔子老家修宫殿,还是陈珏稍做了点动作帮了孔家。孔安国这话也不为过,但陈珏还是感激孔安国心意,宴后说笑了好一会儿才送他走。但长安城内外的微风已送来了阵阵暖意,陈珏出门时也用不着带着大麾,因衣服少了,愈发显得他身材颀长,人人见了陈珏都说他清减了些。陈珏每每听了这样那样地关心便微微苦笑,还好还有芷晴和才会说话不久的陈桓。她们母子承认他没有累瘦了。
除去孔安国,陈珏陆续也收到了来自几方地善意提醒,他再为战争做准备时便更加细心。这日午间,陈珏去寻韩安国说话。却不想韩安国不在官署中,问了一个属官才知,他是乘着午休工夫找大行令王恢去了。
主父偃见陈珏倚门摇头,走过来笑道:“韩大农和王大行都曾为边吏,据说相识甚早,于用兵之道上有些争执。近来聚了好几次。”
陈珏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心下却更不敢小看主父偃,他是从韩安国那听说了,才知个中关系,主父偃忙碌之中还能留心这些事,可见其志。
既找不到韩安国,陈珏索性回了隔间。想往一间能午休的空房走。才一进门迎头便是一片问好之声。因众人辛苦,陈珏不久才请韩安国做主加餐、加菜等等。主官还好,众小吏对陈珏都颇为感激。
有个小吏便道:“陈中丞。可一起用些?”
陈珏听得一怔,旋即便微笑起来,旁边又有个小吏横瞪了那人一眼,官署的老人们心里都清楚,武安侯夫人每日必派人给武安侯和侍从几个送吃食。
那小吏年不过二十,见陈珏神色也知方才那话有些唐突,哪有主官跟他们吃大锅饭的道理,更何况陈珏身份显赫,这越想越觉得不妥,他一急便脸便有些涨红。
陈珏忍不住想乐,只是顾及到年轻人自尊心,便先走到发放膳食的几案那里,仔细看了看,有鸡有肉,只是一看便是窖藏地菜蔬远不及陈珏平日所食地新鲜,看着颇像……盒饭,陈珏看了看那小吏,笑着取出一份持箸连吃三大口。
那小吏看得愣神了,陈珏笑着道:“我可是看过了,你们已经是人手一份,我方才动的是余出来地,可没抢你们谁的午膳吧?”
小吏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说这话,这小吏脸上地涨红却一点没退。
陈珏觉着周身上下其实也不怎么乏,略一寻思便跟小吏们说起话,这回小吏们说话明显不如平日里拘谨了,陈珏心下也不由微微感叹,这些人对上司的要求真低,他平日里明明也是被奢侈生活腐化透了的人。
虽说远达不到能交心地程度,但陈珏本就不想收买人心,只差不多就可以,聊了不多时,陈举便发现这些小吏中也颇有些能人,不少人比他年纪大得多,都是这方面的老手,触类旁通之下,他也获益匪浅。
午后韩安国回到官署后,便召集了陈珏和主父偃,问道:“诸事可都安排差不多了?”
韩安国是所有人地上司,自然不必事无巨细地劳心劳力,陈珏和主父偃也多半是支使下面的人做,只是自己把关,但不管怎么说,所有的事情最后还要得到天子刘彻的肯定。
陈珏和主父偃大略说了说,主父偃话音方落,陈珏便听出他谦逊得过了头,眼下虽无功劳可谈,但不少事的苦劳都记在了陈珏的头上,陈珏却不肯,只坚持主父偃功高。
韩安国只是笑了笑,三人商议之后,陈珏便和主父偃一起,随着韩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