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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个时辰之后,一行几个少年少女来到长安城中的悦来饭庄,隔间中陈珏也不客气,替从未到过长安的芷晴等人要了几个时下流行的小菜,那跑堂的伙计一脸歉意地道:“公子,对不住了,小店今日生意太好材料都用得差不多了,要不您换几样?”
陈珏笑笑,对那伙计道:“叫你们掌柜把备菜送上来。”
那伙计面露讶色,随后立即哈腰离去,芷晴不解地道:“既是食材用尽,怎地还有备菜?”
韩嫣忍不住笑出声来,陈珏瞪了他一眼,略带尴尬地道:“这小店是我家仆人所经营,我时不时地便要带些朋友来这里,是以平日里厨下总留着一些备菜。”
韩嫣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一个劲冲着陈珏挤眉弄眼,陈珏有多么注重衣食住行上的享受他心里清楚得很,什么带朋友来,分明是他自己就时常光顾。
芷晴哦了一声,便不再细问。
为了照顾几个女子的口味,陈珏并未叫几样肉食,反而是以青菜鱼类为主,汉时虽然民风开放,但芷晴几人贵为宗室女,却是很少在这种街边的饭庄吃过东西,这一顿下来倒也算宾主尽欢。
午后,陈珏和韩嫣一起将几女送回长乐宫中,这才带着一身的疲惫与韩嫣结伴离宫。
揉了揉肩膀,韩嫣哀声道:“陈子瑜啊陈子瑜,你今日可害苦了我。”
陈珏轻咳了一声,略带抱歉地道:“今日是我考虑不周。”陈珏虽然身无爵位,但好歹与三女有些亲缘关系,韩嫣本身又对芷晴姊妹几个无意,他在这几个刘姓翁主面前自然不自在得很。
韩嫣笑道:“我只是说说,你还当真不成,好歹今日我见了陵翁主一面,也算不枉此行。”顿了顿,韩嫣斟酌着开口道:“子瑜,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对你说过。”
“什么?”陈珏漫不经心地道。
“去年夏,你我被关在廷尉府里的时候,陵翁主曾经为你送来伤药,是我把这件事情瞒了下来。”韩嫣一口气说完之后便沉默下来,等着陈珏的回应。
陈珏心中一怔,勒马停下,转头对韩嫣笑道:“好,我知道了,我不怪你。”
看着韩嫣如释重负的表情,陈珏不由摇了摇头,他也是从韩嫣这个年纪过来的,又怎么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坏心是没有的,只是少年韩嫣那复杂的感情谁能知道。
过了半晌,韩嫣忽地开口道:“子瑜,你真的不喜欢陵翁主吗?”他却是担心陈珏因为顾及他的感受,所以才对刘陵不加辞色。
陈珏无奈地看着韩嫣,盯着他的眼睛道:“确实如此,但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在我眼里她只是一个藩王家的翁主。”还欠了她一个小人情,仅此而已。
韩嫣想了想才释然,道:“也难怪你对着陵翁主能无动于衷,毕竟,方才那三位翁主无论是家世容貌都不比陵翁主逊色。”
陈珏轻轻吁了一口气,懒得再跟韩嫣说这些话题。
走过未央宫西门外的一条青石路,陈珏和韩嫣二人重新转到大街上,行出没多远便见前面不远处的路上一辆大车朝未央宫方向赶去。
此处道路略窄,陈珏和韩嫣两人实在让不过去,只得打马回头好给这辆车让路,那车夫却是没想到陈珏这两个一看便是世家子弟的少年会轻易让路,着急停车之下的惯性一下子将车中的东西甩出几样。
“寡人的书!”
车中传来一声惊叫,随后一个华服男子匆匆忙忙地跳下车,亲自弯腰将那几本书拣起来,小心去拍去其上得灰尘之后才舒了一口气。
陈珏看了那男子几眼,只觉微微有些眼熟,那车夫却是轻喝道:“前面那两个宫官速速让路,休要耽搁河间王去向圣天子献书。”
那男子挥手阻止了车夫接下来的话,对陈珏和韩嫣笑得一脸和气,道:“今日寡人急着入宫,你们就给孤让个路吧。”
陈珏和韩嫣对视一眼,道:“不敢当,河间王请。”语毕,二人立刻拍马让出一条足够大车通过的路。
河间王笑着对二人点了点头,便转身上车进了未央宫。
看着河间王远去的身影,陈珏眉头微微一皱,河间王德,废太子刘荣同母弟,其他的事情不说,这份对低级官员的谦和就不是寻常藩王能做到的。
第三卷 峥嵘初显时
第七十一章 诸王会
自河间王入京后前往未央宫献书之始,长安城中陆陆续续便迎来了几位藩王。天子寿辰前夕,这些藩王都不想惹事,每日里除了互相拜访,便是入未央宫朝天子,往长信殿见窦太后,一副天家亲恩深的景象。
身子太子的刘彻对于这些藩王不以为然,在景帝的耳濡目染之下,削藩正是他长久以来的目标,这些藩王在各国都是作威作福惯了的,到了长安之后虽然想要安分守己,只是多年来的一些习惯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改掉的,不过几日,他们身后的小尾巴就全部露了出来。
这日传来消息,赵王刘彭祖与江都王非在宣平门附近口角,这两位王爷因为私人的争执堵了城门处近半个时辰,百姓进出无门,直至几个官员到那里求了半天,这二位才勉强结束了吵闹,约好改日再聚。
刘彻一掌拍在身边的桌子上,怒道:“这些藩王不思为父皇分忧,反而整日在这长安城中惹是生非,搅得天下黎民不得安宁,真真可恨。”
“太子殿下息怒。”陈珏道,对于这些比诸侯势力更大的藩王,要他们安稳地呆在宗正为他们安排的住处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能老实待在自己在长安城市中别院的藩王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思及日前所见的刘德,陈珏道:“诸王之中,那位河间王倒是有些特别。”
刘彻点点头,道:“孤这个二哥确实从不惹事,前些日子他献的书有不少都是前秦时焚书坑儒之后留下的残本,孤品读之后也觉得受益匪浅。”
陈珏对于先秦文化颇有兴趣,当下道:“依照太子殿下所言,河间王所献书中有不少内库都没有的孤本?”
刘彻道:“正是。”
陈珏心中痒痒,道:“太子殿下,不知微臣可否借阅……”
刘彻抬手止住陈珏接下来的话,笑道:“子瑜爱书,孤是知道的,父皇那边已经着人誊写,孤已经令他们再多加一份,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拿回家中品读。”
陈珏喜道:“谢太子殿下。”
刘彻笑了笑,道:“子瑜如今也要成家了,孤这些日子还在想送你一份什么样的贺礼才好。”
陈珏一怔,道:“太子殿下,这话从何说起?”
刘彻上下打量了陈珏一眼,嘴角的弧度越晚越大,道:“陈子瑜,这踏青也踏过了,用膳也用过了,你还要隐瞒孤到什么时候?”
想起芷晴姊妹三人,陈珏忍不住苦笑道:“太子殿下,那日王孙也与臣同去,这事殿下尽可问他。”
相处数年,刘彻何尝不了解陈珏的性子,又逗了他几句,刘彻接着道:“不管怎么说,听娇娇的意思,皇祖母那边像是要把这事情定下来,若是一切顺利的话就在父皇寿辰之后,你心里也有个准。”
陈珏皱了皱眉头,他的实际年龄不过十三余,又比不得刘彻这种发育过早之人,哪有这么早就成亲的道理。他方要再问,正见得刘彻正对他摇手,道:“这事孤知道得也不怎么清楚,全是从娇娇那里听来的。”
提及阿娇,刘彻忽地神色一整,道:“子瑜,太子宫中传闻楚服归来的事情查得怎样?”
陈珏摇摇头,因为景帝寿辰将近,太子宫这边不好大张旗鼓,陈珏身为外臣,纵有刘彻和阿娇的庇护在,仍然难免束手束脚,再者他整日要跟着刘彻一起接见诸王,是以到现在也没有查出什么明显的线索。
刘彻闷声道:“只可惜王孙家中父亲重病,据说眼看就要不行了,王孙还得留在弓高侯府那边,否则你也不至于这么多日以来都脱不了身。”
提及韩嫣,陈珏心中却不由思索起韩嫣今后的命运来,韩则自是要袭弓高侯爵,然则韩嫣身为庶子,与韩则之间的关系又差到极点,恐怕弓高侯一死他便要出府自立门户,对于韩家的家事他虽然不好说什么,但是提早帮韩嫣物色几处庭院还是可以做到。
刘彻见陈珏神游天外的样子道:“你这是在想什么?”
陈珏回过神来,将心中的想法对刘彻说了一遍,刘彻闻言也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孤这阵子忙得很,你便叫下人替王孙留意些,若有合适的你只管命人买下来,所花金钱记在孤这里就是。”
陈珏点头答应了,这时杨得意来报,长沙王发携王太子庸在外请见太子殿下,刘彻略带无奈地看了陈珏一眼,道:“请长沙王进来。”
陈珏见状不由一笑,道:“太子殿下,听说长沙王在当地也颇有显名,还曾经运长安之土至长沙国建望母台,想必也与其他藩王不同。”
刘彻嗯了一声,坐直了身子静等长沙王入内,陈珏身无爵位,便自觉地起身等候。
不多时,一个锦衣男子缓步走了进来,他看上去约莫三十岁,相貌儒雅,他身后跟着一个与陈珏刘彻年纪差不多的少年,这少年脸上还带着几分紧张。
陈珏在长安见多了那些在勾心斗角中熏陶大的早熟少年,这刘庸一张脸上就写满了种种情绪,倒是奇异地让他觉得难能可贵,忍不住冲他轻轻一笑。
那少年一下子睁大眼,随后又露出了笑意,面上的紧张之色倒比原来少了不少。
等到刘彻称长沙王为兄,刘庸又在父亲的命令下要向陈珏行礼时,陈珏才忽地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刘发也算是他的表兄,这个和他同龄的少年甚至比他矮了一辈。
这位长沙王发只是景帝一次醉酒后与侍婢胡作非为的产物,在长安时并不受景帝宠爱,封到长沙之后刘发行事低调,这些年来许多权贵几乎都要忘记了长沙王此人。
落座交谈几句之后,长沙王便表明了来意,他这次乃是来向刘彻赔罪。长沙王自幼与赵王不睦,他父子入长安不久便与赵王刘彭祖相遇在一次诸王间的宴会上,席间刘彭祖故意与刘庸说些后宫之中没根据的传闻,连楚服的事情都包括在里面,刘庸年少不知深浅,不知不觉落进了刘彭祖的陷阱,没多久刘彭祖便拍案而起,指责这个侄子出言不逊。
刘彻皱紧了眉头,陈珏知道他心中的潜台词必定是:怎么又是这个赵王彭祖。
别说刘彻,就是陈珏也在心中感叹,同样是名为彭祖,这位赵王比起南皮侯窦彭祖,他的风评就实在差了太多。
长沙王今日名为赔罪,实则是在刘彻这里备了案,今后有人说刘庸言语不当的时候,刘彻心中有数自然会庇护刘庸,这一举又避免了向天子或窦太后告状时容易引来的猜忌,实在称得上是个妙招。
刘彻心中想的明白,他好言安慰长沙王几句之后,长沙王知道这太子宫他不好待太久,不到午时便张罗着要告辞,刘彻再三挽留不成,只得放长沙王父子离开。
当日傍晚,赵王刘彭祖下榻之地迎来了天子所遣天使,那天使转达天子所言,大意乃是赵王狂傲无教,命他在天子寿辰前静心思过。
刘彭祖强忍着愤怒接下旨意,待天使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立刻踢倒了一把椅子,怒道:“气煞寡人,究竟是何人在父皇面前进了谗言?”
…………
又过了几日,陈珏久查不获的太子宫闹鬼事,终于在一个人人都没有想到的角落发现了眉目,将作少府下属的左右中侯来报,道是太子宫中地龙管道确有破漏之处,请陈珏前去查看。
陈珏不敢